“如何?”紀二了然,從胸前取出一個藥方,道:“主子,按照那個藥方確實可以調養身體,不過我這有也一個藥方,據說可以改變孕痣顏色,從暗色變得鮮豔。”時未卿拿過藥方展開,一下子抓住了重點,“據說是何意?”紀二解釋道:“這藥方是根據一本古醫書得來,這冊醫書分上下兩冊,宮中流傳著上冊,主子給的藥方便來自這上冊,據說下冊已經遺失,今日我在聞風樓角落裏翻到了這個孤本,發現了這個藥方。”他又道:“正是因為這藥方來自遺失的孤本,所以外麵沒人發現他,也更沒人試過,我不能確認藥效是否如書上所說,用藥之後可能會有效,也有可能會有不良反應。”時未卿把藥方遞迴去,“藥方本身可有毒或是傷害身體?”紀二低頭又確認了一遍,“無毒,裏麵都是對身體有益處的藥材。”時未卿疑惑看著他,“那還有什麽猶豫的?”“主子,不同的藥材甚至是藥量用起來都有不能的效果,我不敢確認藥效,怎能拿主子的身體試藥。”“我問你,可會威脅性命。”別的不能肯定,這一點紀二能確定,“對性命無礙,最壞的結果是徹底失去生養之力。”時未卿看著那張薄薄的紙,有冒險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他這孕痣也隻能這樣了,他想賭一次。這一次是祁遇詹給的他勇氣。第082章 祁遇詹迴去路上還在想, 要怎麽迴答林觀為何會找他,若說出發現了林觀對他的感情,這種替情敵表明心跡的事, 他實在不想幹, 但真要問起來, 祁遇詹又不想騙他。這一路上的搖擺不定,走的艱難。不管多遠的路總會走完,祁遇詹眼前就是房門, 站了一會兒,在方頭領愈加奇怪的眼神下,推開了門。和預想的不同,時未卿沒在書案後繡香囊,聽著唿吸聲,他已經在床上了。“未卿。”沒有人迴應,祁遇詹走近, 掀開帳幔又喚了一聲:“未卿。”似乎才發現祁遇詹, 時未卿撐著手臂坐起來, “你迴來了。”沒錯過方才時未卿的神思不屬心不在焉, 祁遇詹坐在床邊,伸手理著他有些淩亂的烏發, “累了嗎?累了就早點休息,香囊明日再繡也來得及。”時未卿沒說話,伸出手臂抱緊了祁遇詹的脖頸, 掩去了眼裏的情緒,堅定了那個念頭。這樣的人, 值得他賭一次。“睡吧。”祁遇詹隻當人累了,輕輕拍了拍時未卿的後背, 把人放迴了床上,除去外袍隻著寢衣,熄了燈,掀開被子躺到了時未卿身旁,攬著他睡了過去。幾日時間一晃而過,這幾日內肖掌櫃接著何樓采買,把人送了進來,他們被安排盯著徐氏。肖掌櫃還帶了信,那個孕痣暗淡的哥兒黃佩已經痊愈,留在了墨蓮居做起了店小二。祁遇詹無不可,他現在騰不出手,暫且先這麽安排,也算是試試反應。算算時間,李雄聽也差不多能下地行走了,祁遇詹也派人去他的宅院,保護加看著李雄聽,免得一個不查暴露出去。事關主子身體,紀二在這幾日內仔細研究了那個古藥方,又找了活雞試驗,確認無毒對身體無損傷後做成了藥丸,這樣也方便時未卿吃。早膳剛過,紀二把瓷瓶拿到了時未卿麵前,看了眼門旁守著的方頭領,道:“主子,藥製好了。”不用他說,時未卿一看便明白了那是什麽。祁遇詹從外麵進來,看見時未卿正在和水吞藥,有些擔心的走過去,關心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怎麽吃起了藥?”時未卿一頓,藥每天要吃,瞞得了一時,長時間瞞不下去,何況他們還是朝夕相處,想要瞞著更不容易,正想著要怎麽和祁遇詹說。紀二不想讓主子背上謊言,免得未來張頭領知道後與主子隔閡,搶先一步道:“前幾日診脈發覺主子有些精神不濟,這是我為主子調製的調養身體的補藥。”祁遇詹發現時未卿最近還經常心不在焉地,如同現在一般,他垂眸沒有迴應,心思似乎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他掃了時未卿清瘦的身形一眼,捏了捏他的耳垂,“怎麽養都養不胖,確實該補一補。”紀二見此極有眼色地退下了。時未卿迴過神來,心裏翻湧起欺瞞的愧疚,他垂著眼眸,不敢抬頭看,他怕對上那雙充滿寵溺和擔憂的眼睛就會忍不住坦白。他可以肯定,藥的事情若是被這人知曉,一定會阻攔他。時未卿想,他不會讓祁遇詹身邊再多一人,但他如此尊貴的身份,怎麽能沒有子嗣,但若是想要子嗣,也隻能是他生。感覺到袖子被抓緊,祁遇詹看著烏黑的發頂,想起時未卿得思慮過度鬱結於心。擔心他有什麽事都壓在心底,加重病情,祁遇詹低聲哄道:“別擔心,有病治病,紀二的醫術你也了解,何況也不是什麽嚴重的病,養養就好了。”聞言,時未卿一時濕了眼眶,把臉埋進祁遇詹的腰腹處。這人怎麽能這麽好。時未卿一直沒出聲,祁遇詹摸著他的發頂,引著他說話,“嗯?”“我知道了。”時未卿聲音中摻雜了一絲鼻音,再弱也沒逃過祁遇詹耳朵。既然不想讓他看見,祁遇詹也沒挑破,將人攬著,一直低聲和時未卿說著話。到了時間,何樓準時踏進了念林院,今日他的身後跟著的是一位麵容陌生的女子,看樣子又有了新的教導內容。幾日時間裏,時未卿已經學會了裁衣,祁遇詹身上穿的就是他做的,隻是能穿是能穿,經不起細看。祁遇詹卻不嫌棄,他對衣物要求不高,針腳粗糙而已,能穿就行,反正什麽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會穿出很強的氣勢來。何樓進了門,看見兩人的姿勢,把女先生請在門外等候,委婉提醒:“少爺,今日教導該開始了。”時未卿已經恢複,隻不過是想在祁遇詹懷裏再待一會兒,他直起身道:“讓人直接進來。”何樓心想,這房裏的景象哪能讓女先生看到,那不是要出大事,他轉頭看向祁遇詹,“外麵是位女先生,還請張頭領迴避。”時未卿不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迴避什麽,他見不得人還是外麵的女先生見不得人。”何樓不敢迴話,心虛地把頭低了下去。時未卿眉頭緊皺,他還在病著,祁遇詹怕他氣著加重病情,拇指摸上他的眉間,“別氣,再氣下去最心疼的還是我。”聞言,時未卿眉頭舒緩,整個人頓時柔和了一些,他抿了抿嘴唇,似在告狀:“他居然敢攆你走。”祁遇詹迴道:“他不敢。”一旁的何樓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心裏直唿冤枉,他哪敢攆人,隻不過是想提醒,沒想到說錯了話。祁遇詹收迴視線,蹲下身看著時未卿,“我剛好有事要出去,一會兒就迴來。”時未卿眼裏全是不舍,不情願道:“你去吧。”祁遇詹笑了一聲,又親了親時未卿眼尾,嗓音低沉:“乖。”何樓趁著祁遇詹離開,把女先生領了進去,“少爺,這位是教導琴棋詩詞的女先生。”時未卿心情不好,沒了往日的配合,譏諷道:“幾日的時間能學得了什麽?”何樓陪著笑:“少爺未來夫君是都城有名的才子,多學一些是一些,總比完全不知道的強。”聽這話,時未卿更抵觸了,“合著是為了討好,不學,把人送走。”何樓一臉為難,他現在十足後悔,早知道剛才不把張頭領支走了,張頭領在好歹少爺還能聽進去勸。僵持了一會兒,時未卿態度不變,何樓無法隻得先把人帶走。誰知走到門口,時未卿突然張口把人叫了迴去,“等等。”“少爺?”時未卿看著手裏的字條,那是祁遇詹給他留的,上麵字跡鐵畫銀鉤,遒勁有力,再想想他自己那手拿不出手的字,他改了主意。*祁遇詹確實有事,樊魁送信迴來了。他在宅院給樊魁留了消息,迴來之後去時府找他,今早他收到了樊魁在時府發的暗號。祁遇詹對時府已經摸透,趁著巡邏換防時,從看守薄弱的地方出了府。樊魁在外麵留了記號,祁遇詹順著痕跡找到了等在隱蔽處的人。樊魁一見祁遇詹行了一禮,隨即關切地打量,“少爺在外可好?”“不用掛心,一切都好。”看樊魁的樣子,這一趟沒有失敗,祁遇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這一趟可有發現什麽?”第083章 “屬下按照吩咐在遠處沒有靠近, 封單明收到信之後就派人去查了堯州巡撫,劫糧那晚也出現了,不過他並沒有阻攔漕糧被劫, 而是暗中盯緊了兩方, 屬下等到此案上報給朝廷便啟程迴來了。”祁遇詹點頭, 這個時間迴來是他的要求,“幾天過去,這個時間封單明應該已經接到密令了。”封單明的反應在祁遇詹意料之中, 能做到暗兵台總指揮這個位置,他不會蠢得什麽都信,但也對任何事都不信,保持著懷疑。祁遇詹就是利用這點,隻要封單明去了,不管他會怎麽做,他的目的都達到了。目前看來, 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樊魁又道:“少爺, 此次二公子也在, 他先我們一步, 已經開始領兵了。”祁遇詹取出胸前的銀鉤玉佩,攤在掌心, “急什麽,我們也快了。”書中提到過時仁傑與齊王借兵駐守梧州,後期就是這些兵將淩非何和封單明逼入絕境, 差點栽在梧州。祁遇詹算算時間,大約就在最近。齊王曾應允過, 找到玉佩可以接掌兵權,這話裏的水分祁遇詹怎麽能感覺不到, 即便這是真話,若真要掌兵也隻能留在薑州,齊王不會同意他把兵帶走。淩非何到任在即,時仁傑也不會允許時未卿離開梧州。為了不和心上人兩地分隔,見到祁嬤嬤之後,祁遇詹就開始惦記上了時仁傑向齊王借的這八千兵力。八千士兵數量不算少,能做很多事,齊王和交易用借兵換糧草,這也是齊王二兒子出現在堯州的原因,他要把偽裝被劫的漕糧運迴薑州。齊王不放心時仁傑,必然要派得力手下領兵,所以祁遇詹有十足的把握能搶奪這部分兵權,因著距離原因,還是完全掌控,這不比在薑州齊王眼皮子底下自由的多。銀勾玉佩要給齊王,而且要他親自送迴去,否則齊王有可能不給兵,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