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沅朗緊緊咬著牙關,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慌。


    他瞪大雙眼,怒視著麵前的江景辰,厲聲喝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


    江景辰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緩緩說道:“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怎麽,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不成?”


    邵沅朗冷哼道:“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那般好糊弄嗎?平白無故地請那些人來,究竟所為何事?”


    “你心裏到底在盤算些什麽陰謀詭計?今天不說清楚,休想我會聽你的擺布!”


    邵沅朗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姿態。


    江景辰麵無表情地看著,冷冷道:“有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得那麽清楚,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出麵邀請他們前來赴宴即可。”


    邵沅朗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借我的名義行事,居然還敢說與我無關?江景辰,你欺人太甚......”


    “今日之事,若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言語間,底氣略顯不足。


    邵沅朗麵上強硬,心中卻越發不安。


    江景辰漸漸失去耐心:“我可沒功夫在這裏和你浪費口舌,我就問你一句,到底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邵沅朗心中暗自思忖,眼前這江景辰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一味強硬對抗下去,恐怕對自己不利。


    於是,他稍稍收斂了一下怒氣,故作傲慢地說道:“求人幫忙就得有個求人的樣子,你如此蠻橫無理,叫我如何能答應你?”


    “倘若你能誠懇一些,好生求求我,說不定我心一軟,便應下了你這樁事。”


    邵沅朗萬萬沒想到,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對方。


    江景辰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二話不說,猛地抽出腰間的匕首,朝著邵沅朗的大腿狠狠刺去。


    刹那間,鮮血四濺。


    邵沅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滿臉驚恐地望著江景辰,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該死的家夥,江景辰,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瘋子?沅朗,你我自幼相識,我當你是自家兄弟,既然你說我是瘋子,那我自然是要瘋給你看。”


    江景辰本就在為淮南道潰堤一事煩心,好聲好氣與邵沅朗協商,便要在這時候擺世子的譜。


    他可沒打算慣著,舉起匕首再次捅向邵沅朗的另一條腿。


    邵沅朗臉色煞白,劇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襲來,腦袋嗡嗡作響,幾近昏厥。


    江景辰最後說的話極為刺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劍,無情地刺痛著邵沅朗的心,讓他感到無比的諷刺和絕望。


    自家兄弟?


    是兄弟就來捅我?”


    你這麽瘋,誰敢當你的兄弟?


    邵沅朗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如此對待。


    “啊……該死,江景辰,你該死……”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怨恨。


    然而,麵對他的咒罵,江景辰隻是冷冷一笑。


    “我這人,脾氣不好,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被自家兄弟謾罵,沅朗,我把你當作兄弟,可你又把我當成什麽呢?”


    江景辰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地再次揮動手中的匕首,兇狠地朝著邵沅朗的大腿刺去。


    邵沅朗驚恐地想要躲閃,但一旁的董瓚卻死死地按住了他,使得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冰冷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地紮進他的大腿,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一刀、兩刀、三刀……


    江景辰像是發了狂似的,不停地揮舞著匕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邵沅朗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房間,令人毛骨悚然。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過度的疼痛已經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氣,甚至連謾罵的能力也喪失殆盡。


    終於,在將邵沅朗的大腿捅得血肉模糊之後,江景辰才緩緩停手。


    此時的邵沅朗麵色慘白如紙,氣息奄奄,整個人都處於半昏迷狀態。


    看著眼前淒慘的景象,江景辰非但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反而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一個個的,為什麽總覺得我好說話,好欺負?為什麽覺得能夠輕易將我拿捏?為什麽覺得我會乖乖認命?”


    長期克製的情緒在此刻爆發,江景辰第一次在人前失態。


    三省主官做的事情太絕,逼的他隻能將所有事情都提前。


    盡管有所對策,但過程中存在諸多變數,他心裏也沒底。


    這種被逼入死局後絕地反擊殊死一搏的局麵令江景辰感到十分煩躁。


    但他不能亂,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安排。


    邵沅朗強忍著劇痛,費力地睜開眼睛,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不會……放……過……你……”


    江景辰聞言,不屑地嗤笑道:“哼,你以為你還能有機會嗎?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說完,他抬起腳,重重地踩在了邵沅朗那滿是傷口的腿上。


    邵沅朗來不及慘叫,直接痛暈了過去。


    董瓚探查過後,確定不是在裝暈,隨即詢問:“需要處理嗎?”


    若不醫治,邵沅朗必將失血而亡。


    江景辰發泄過後,心情舒暢了許多,沉吟片刻,吩咐道:“找出他的私章,交給莊先生,讓他仿寫兩張給閔盛元和趙璞程的請帖,至於他……先留著,給他治傷,關押起來。”


    既然邵沅朗不肯配合,那便找其他人。


    官邸。


    江景辰沐浴過後,換上了一身嶄新而整潔的衣衫,吩咐手下人去將鄯州三軍的主將請來。


    不多時,三位主將相攜而來,看到江景辰後紛紛拱手行禮。


    江景辰微笑還禮,請他們入座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各位兄長,小弟剛剛收到純王殿下傳來的書信,命我前去與閔、趙兩位大人接觸一下。所以今日特地請三位大哥前來,希望你們能夠一同作陪。”


    話音剛落,三人不禁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了驚訝和疑惑的神色。


    純王此舉實在是太過大膽直接,如此明目張膽地去接觸那兩位重要人物,究竟是出於何種考量?


    思量間,尤惟明最先打破沉默,皺著眉頭道:“江老弟,閔大人那邊倒還好說,可那趙老將軍性格耿直剛烈,一向對這種事情頗為敏感,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接近啊!”


    黃宏耀緊接著附和道:“是啊,老弟。咱們都知道,皇子私自接觸軍中大將可是朝廷大忌,萬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純王殿下怎麽會做出這般不妥當的安排?”


    譚磊忍不住詢問道:“兄弟,你給哥哥們透個底,純王殿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安排?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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