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拙雙眼放光,追問道:“你能保證將這件事件辦得漂亮?”


    江景辰迴應道:“還請王爺放心,下官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李守拙臉上止不住的微笑,點頭道:“好,本王信你,明日本王便與你一同巡視各州縣糧倉。”


    這種事情自然是趁熱打鐵的好,哪還好等到明日?


    江景辰繼續慫恿道:“早一天將事情解決,也能夠早一些立下功勞,聖上便能早些對您改觀,宜早不宜遲啊,王爺。”


    李守拙麵露為難,沉思片刻,開口道:“也不差這麽些時間,本王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明日正好。”


    江景辰狐疑道:“王爺尚有何事未曾處理好?可需要下官幫忙?”


    李守拙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低聲道:“先前町州刺史送了小妾來,本王瞧著不滿意,今日便又邀了本王過去,說是有驚喜奉上。”


    堂堂王爺,是有多缺女人?


    江景辰暗自在心中腹誹,卻又不好在這件事上指責什麽,無奈之下,開口道:“那下官明日再來尋王爺。”


    李守拙擺了擺手,出聲道:“你莫來的太早,攪亂了本王的雅興,待完事之後本王自會去官邸尋你。”


    一整夜的時間,還不夠你折騰?江景辰強忍翻白眼的衝動,迴應道:“下官靜候王爺到來。”


    待人離開之後。


    李守拙瞬間換了副臉上,喊來幕僚賀敖,詢問道:“都查清楚了嗎?有多少人可為本王所用?”


    賀敖迴答道:“淮南道二十一位刺史,其中四位是沈相門人,四位是杜相門人,五位是龐相門人,六位是淮南道節度使陣營,剩餘兩位遊走於多方勢力之間,這些各有倚仗,怕是都難盡心為王爺所用。”


    李守拙緊蹙雙眉,麵色凝重,思慮良久,開口道:“刺史不行,縣令呢?”


    賀敖迴答道:“六十七位縣令,四十一位各有依仗,餘下二十六都是倔脾氣,有著各自的堅守,王爺若是要用,屬下建議從四十一位當中選取,隻不過......縣令位底,無王爺而已無有益處。”


    李守拙開口道:“以前沒有,現如今卻是未必。江景辰拿本王當個傻的,要借本王之勢去動各州縣糧倉,本王同樣可以將計就計,借此機會鏟除幾位刺史,再將依附本王麾下之人給捧上去。”


    哪怕是下州刺史也是從四品,而淮南道縣令位高著不過正七品,中間差了兩品一級,可不是說捧就能捧的。


    賀敖想了想,建議道:“若是如此,王爺不妨從各州別駕下手,這樣一來倒是容易的多。”


    別駕隻低刺史一級,將其捧上刺史之位倒是容易許多,隻不過別駕大多都與刺史同為一陣營,難保不會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時間緊迫,距離上也是一個問題。


    李守拙慎重思考之後,吩咐道:“你就按照這麽多天收集到的信息,挑選周邊州縣的別駕、縣令,以本王的名義,邀他們今夜在町州刺史私宅赴宴。”


    賀敖詢問道:“未免江景辰注意到,是否暫且少邀些人?”


    “在外人麵前,本王都隻當個傻的,藏劍於鞘,不露半點鋒芒,江景辰本就與本王接觸不多,自是不會懷疑。”


    拙者,藏也。


    想到這麽多年來,不僅父皇與文武百官,就連母妃都被瞞了過去,李守拙臉上不禁流露出得意之色。


    “如今町州水患,諸多事務纏身,江景辰即便再小心謹慎,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留意本王的動向。機不可失,趁此機會,將你選定的人都喊來,本王今夜便要收服一些人心。”


    淤堵的河道雖被疏通,可災後仍有諸多事宜需要處理,江景辰有趕著要在明天巡查各州縣糧倉,今夜必定是要做足準備。


    賀敖對此深以為然。


    他雖猜不出巡查糧倉一事是早有預謀,亦或者臨時起意,卻是知道這件事必定是要以王爺為主導。


    也就是說在開始巡查之前,必須要決定好哪些人該查,哪些人該放。


    當夜。


    一輛輛馬車進了町州刺史的私宅,被召集來的大小官員們提心吊膽進了府門,逗留了兩個時辰,之後個個喜笑顏開出了府門。


    大小官員們迴到地方之後,有人閉門深夜獨酌,有人連夜召集鄉紳要糧,用以填補虧空。


    這是一個多數人都難以入眠的夜晚,也是一個改變諸多人命運的夜晚。


    李守拙端坐主位,右側則坐著最早歸順的町州虞刺史。


    府中下人端來酒菜,重新布置了一桌席麵。


    待人退下後,賀敖起身率先為王爺倒了杯酒,之後為虞刺史滿了一本,緊跟著開口道:“明日江景辰多半會從町州開始查,虞刺身可有要保之人?”


    虞刺史苦笑道:“不瞞先生,虞某想保之人已經被砍了腦袋。”


    賀敖清楚那人乃是先前被江景辰下令砍了腦袋的寶稚縣縣令,之所以要將這道傷口揭開,就是要給一個提醒。


    “虞大人,王爺之所以肯收你,就是看中你乃是有情有義之人,但你需要明白一件事,寶稚縣潰堤之時,縣令真躲在府裏數著從鄉紳手裏募捐來的賑災款,而棄寶稚縣百姓而不顧。”


    “先生之言,虞某明白,也清楚他是該死之人,不過心中難免會有些難過,還請王爺海涵。”


    “怎麽說也是你那位愛妾親弟,會難過也是人之常情,但也僅限於難過,勿要動其它的心思。本王的話,你可明白?”


    言下之意,是別想著報仇了。


    虞刺史聽懂了,明白江景辰是王爺想要之人,往後指不定還得一起共事,自然不會為一個妾室之弟去犯傻。


    “還請王爺放心,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本王惜才,對於江景辰十分看重。當然,你也是個有才之人,隻要盡心為本王做事,他日朝堂之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多謝王爺厚愛,屬下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虞刺身激動起身,跪地行了個大禮。


    李守拙臉色平靜,不動如山,淡淡開口道:“起來吧,往後私下裏不必如此。”


    虞刺史磕了個響頭方才起身,複歸座位,猶豫道:“敢問王爺,江景辰明日巡查糧倉,怕是會查出不少空倉,倘若真把當地官員給治了,怕是會得罪不少人......到時是否要提醒一下?”


    李守拙飲盡杯中酒,開口道:“用不著提醒,提醒了也沒用。那小子就是想借本王之勢,鏟除那些膽敢虧空糧倉的官吏,而後推本王出來當擋箭牌......無論功與過,他都不領。”


    虞刺史出聲道:“屬下以為,若是如此,那就更該拘著他一些,否則樹敵太多,於王爺無益。”


    “那可不一定。”


    李守拙笑的意味深長,緊跟著開口道:“江景辰雖有才,但手段太過直接了些......畢竟是初入朝堂,不了解那些老臣的手段,以為借本王之勢,就能夠將自己摘個幹淨,熟不知,在別人眼中,可不會將事情看的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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