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雅閣裏燈火通明,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檀香,數名舞姬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魏秉文“嘖嘖”幾聲,抬起懷中俞宛的下巴狠狠親了一口,陰陽怪氣道:“好好瞧瞧,那就是個敲木魚的和尚,吃齋不吃葷,長得再好看也是無用,白瞎了一杆槍。”


    俞宛媚眼如絲,伸出手往下一掏,癡癡笑道:“奴家最愛這杆長槍了,爺一會可得好好滿足奴家才行。”


    魏秉文享受著美人兒溫柔的手法,嘿嘿笑道:“什麽十大名花都不及你這張巧嘴,本少爺最是喜歡。”


    花想樓十大名花皆是賣藝不賣身,再好看的皮囊,在魏秉文看來都不如美人月下吹簫來得實在。


    羅霓裳嬉笑道:“魏兄誇她嘴巧,不知舌頭可靈活?”


    浪跡花叢的魏秉文早在第一眼時就看穿了羅霓裳的女兒身,一直到此刻,心裏的佩服之情逐漸泛濫,獻媚道:“羅兄若是想知道,不如今夜就讓宛兒陪你,一試便可知。”


    俞宛十分配合的舔了下嘴唇,嫵媚一笑:“奴家口舌之力在這花想樓裏也是排得上名次的,貂蟬拜月、西施浣紗亦是不在話下,貴客有意,奴家竭力奉陪。”


    貂蟬拜月自然不是貂蟬在亭子裏焚香,對著月亮祈禱,西施浣紗說的也不是西施在河邊洗滌衣物。


    羅霓裳興奮拍手,激動道:“不愧是京城平康坊最好的青樓,這裏的女人會的花樣可真多,有意思,該賞。”


    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張一百貫的錢票,慢慢塞進了俞宛的肚兜裏,順勢捏了一把,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感歎道:“真香。”


    原本在欣賞舞曲的江景辰頓時聽不下去了,迴過頭來提醒道:“你們玩就玩,能不能別那麽大聲擾我聽曲??”


    羅霓裳朝他招了招手,笑嗬嗬唿喚道:“曲有什麽好聽,快過來一起玩啊。”


    魏秉文在旁附和道:“來花想樓隻單純聽曲,滿京城都找不到像你這樣的紈絝子弟。”


    江景辰斜了他一眼,淡淡道:“錯了,本公子可不是什麽紈絝子弟。”


    魏秉文笑罵道:“你一不是世子,二沒有官身,不是紈絝子弟是什麽?”


    江景辰懶得與他爭辯,曲是聽不下去了,逐問道:“魏老二,你可知道京城哪戶人家收藏有七彩琉璃盞?”


    七彩琉璃盞雖不是貢品,可一旦出現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送進宮中,魏秉文好奇道:“你找那玩意做什麽?”


    江景辰省略重點,把能講的事情說了一遍。


    魏秉文聽得連連搖頭,譏笑道:“再好的七彩琉璃盞也隻不過是一個物件而已,想用它換大理寺五品官?江狐狸,你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江景辰對於官場的了解遠不如江湖,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上輩子所看的劇集,眼見魏秉文這般作態,好似知曉什麽更好的辦法,於是虛心請教道:“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是有更好的辦法?”


    魏秉文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嘴臉,朝江景辰招了招手,待他俯身時,附耳低語道:“淑妃娘娘入宮多年,至今尚未孕有子嗣,宮裏傳言說是因體虛之故,你送七彩琉璃盞求官肯定不如送個精通婦科的醫者有用。”


    醫術十三科,每一科都極難精通,可以說太醫署裏的禦醫,幾乎等同於大周朝最強醫者團隊,連他們都沒辦法,除非……


    江景辰想到了張神醫,可那人遠在江南道不說,也不見得會願意入京為孟淑妃診治。


    犯難之際,腦海中靈光一閃,莫名想到了前世一部曾經陪女友一起看的宮鬥劇,裏頭好像就有類似的橋段。


    江景辰仔細迴憶,隨後問道:“孟淑妃是一直都未曾有過身孕?”


    魏秉文點點頭:“淑妃娘娘自入宮後就聖寵不斷,可肚子愣是半點動靜都沒有,這要是換成別的娘娘,怕是早就生了十個八個皇子公主出來。”


    江景辰進了一步,低聲問道:“後宮妃嬪當中,除孟淑妃之外,可還有人能懷上?”


    魏秉文沉思良久,忽然拉著江景辰的手臂,激動的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半天沒說出知道什麽,氣得江景辰朝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焦急道:“知道什麽你倒是告訴我啊!”


    魏秉文毫不在意那一巴掌的疼痛,拉著江景辰去到一旁,低聲道:“自聖上登基以來,除了在潛邸時就生育過子女的皇後、貴妃、德妃、賢妃以外,四妃當中隻有新晉位的淑妃未曾有過身孕,九嬪當中也隻有昭儀、昭容、修儀、充媛,四位娘娘生下皇子,可沒過多久就夭折了,九嬪之下的才人和寶林生下的公主倒是能順利長大,之後後宮內就再沒有子嗣出生。”


    不算夭折在內,隻有六個女人生下的子嗣順利長大。


    七子五女,這對於坐擁偌大後宮的聖上來說,子嗣未免顯得稀少了些,也難怪會在這時候甄選秀女入宮。


    隻可惜,選秀之舉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江景辰心頭慢慢有了計較,於是也不再多問,轉言道:“這些話以後別對旁人說,免得招來禍事。”


    魏秉文滿眼不屑,囂張道:“我家姑祖母是當朝皇太後,說了又如何,誰敢來尋我的事?”


    宮裏水深,淹死不知多少人,哪怕是在宮外,隻要被那幾位盯上了,怕是也難有好日子過,江景辰涼涼開口:“指不定第一個來找你麻煩的,就是你家姑祖母。”


    魏秉文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景辰略微猶豫,勸說道:“如今的後宮是皇太後、貴太妃、皇後三足鼎立,各自背後還有家族勢力牽扯其中,無論發生什麽,都非一人之事。”


    魏秉文若有所思,很快就想明白了江景辰話裏的意思,宮裏那麽多妃嬪,可自聖上登基以來卻沒有能夠順利長大的皇子,顯然是有一方勢力從中作梗,也或許……不止是一方勢力。


    “不能想,不能想,後宮實在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姑祖母是怎麽撐到今天的……”


    “想知道?去問問唄。”


    “我可不敢。”


    魏秉文縮了縮脖子,姑祖母寵他,那也是有前提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做,這麽多年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舞曲已停歇,青玉和青瑤二人對飲,不知在說些什麽,兩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萬金百無聊賴的摩挲著手中冰冷的長劍,女姬在一側小心翼翼為他夾菜添酒。


    羅霓裳左擁右抱,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法子,弄得俞宛麵色潮紅任她予取予求。


    江景辰掃了一眼,對於她所行種種也隻剩下無言以對。


    魏秉文像是想到了什麽,急忙開口說道:“對了,前日我入宮時碰到了瞿明赫,他還特意問起關於你和雲瑤縣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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