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隻是想要讓我們通知你的父母一聲?”


    警察同誌還以為他會有一些過分的要求,下意識的就準備拒絕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兒。


    許大茂察言觀色,知道人家沒有拒絕的意思,於是就繼續說道:


    “是的,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已經離婚了,身邊也沒一個親人在,要是不通知他們的話,就沒有人能夠幫我了。”


    賣慘是策略,不然的話以他的這個罪行,大概率在調查期間,還沒有給他定罪的情況下就讓見家屬的。


    當然了雖然還沒有定罪,但是過程警察同誌們也都清楚,人證物證也都齊備,現在等的隻是定性的問題,所以對許大茂也沒有那麽的嚴苛。


    “你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也確實是這麽迴事。不過這些你不用操心,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肯定會通知到的。”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一次性說完,能夠解決的我們一並給你辦了,之後你就要好好的配合我們。”


    滿足了眼下最為急迫的這個要求,許大茂也算是有了盼頭,對於警察說的別的要求,他並沒有得寸進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種地方還是要溫順一點兒為好,可不能夠真的像個二愣子一樣,得了便宜就上趕子,事情得一步一步的來。


    “沒了,沒了,通知他們過來一趟就可以了,我會讓他們去盡最大的能力補償劉海中,看能不能夠取得劉家人的諒解。”


    許大茂連忙的迴答著,還說出了要補償劉家人的話來。


    這話說的沒毛病,主動的配合工作,讓警察們也對他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變。


    “嗬!行吧,這事兒也算是合理,就算不能減輕你的罪責,也能夠對受害者家屬有物質上的補償。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真不知道打輸了住院,打贏了坐牢這句話嗎?這可是血淋淋的教訓,希望你以後能夠長點兒心。


    但願你有這個以後吧……”


    許大茂是有小聰明的,在這樣的場合能有這樣的表現算是不錯了,至少還得到了警察同誌們的同情和惋惜。


    要是換傻柱麵對同樣的情形的話,以他的那張揚混不吝的個性,最後得到的結果肯定是不一樣的。


    有心者有所累,無心者無所謂,事出自願也要做到事過無悔,人生的意義不在於曾經擁有,而在於珍惜當下。


    隻有真正的身處囹圄,才能明白自由的可貴。


    這已經是許大茂被單獨關押的第三天,自從上次他被提審之後,警察就一直沒有人再來理會他了,他仿佛已經被遺棄了。


    這些還好沒有讓他有過多的擔憂,可父母親也一直都沒有出現,這才是他最為忐忑的事情。


    畢竟父母親來了,他才能夠讓計劃進行下去,不然他的心始終定不下來。


    對他來說眼下時間是最為重要的,一分一秒都不能夠浪費,可偏偏事與願違,他急躁的不行,父母親卻遲遲的沒有露麵。


    這種焦躁的情緒讓他吃東西沒有胃口,睡覺也會在夢中驚醒。


    精神上的高度緊張,內心裏無時無刻的擔驚受怕,這讓他備受煎熬。


    短短的三天,他整個人從內到外就有了巨大的變化,本就高瘦的他此時都已經瘦脫了相,精神狀態更是奇差無比。


    人的情緒是會浮於表麵的,臉上的表情能夠代表心情的好壞。


    許大茂此時不說心如死灰吧,可是也離之不遠了。滿臉的灰暗之色,一副行屍走肉的既視感。


    絕望常常有著希望伴隨著,當你深陷絕望之時,希望恰恰在這個時候降臨了,這就叫驚喜!


    許大茂還有父母在世,所以也是有人關心的,在他最為絕望的時候,父母終於是出現了。


    “哐當”一聲,隨著牢房門被打開,警察同誌進來了,隨後就把他給帶到了會見室。


    當看到父母親出現在鋼筋欄杆的另外一邊時,已經瘦脫了相的許大茂,立刻就恢複了精氣神,同時緊繃了許久的情緒也得以鬆弛,這人一鬆弛了,情緒也就有些控製不住了,淚水也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許母到底是女性,心理沒有男人的那種堅強,知道兒子闖下了這種彌天大禍,有看到兒子那憔悴的模樣,立時就繃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許母就開口說道:


    “兒啊,你怎麽那麽糊塗啊!犯下了這麽大的錯誤,這不是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許大茂迴答著:


    “爸,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知道錯了,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救我啊!”


    看守的警察同誌看到二人痛哭流涕的,心裏不屑的想到自作孽不可活,知道後果嚴重早幹嘛去了。


    同時這種情形他們也是見多了,並不會有什麽情緒波動,不過該維持的秩序還是需要維持的。


    隻見警察出聲提醒道:


    “你們最好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擾亂會見的秩序,不然我就要提前終止你們的會麵了。”


    許父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從一進來就在觀察著欄杆那邊的兒子的狀態,並沒有立刻就說話。


    當他看到兒子手銬腳鐐都帶著的時候,他就知道問題被警察定性的很嚴重,不然是不會享受到這樣“高級別”的待遇的。


    心裏擔憂嗎?心痛嗎?這些當然是有的,隻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就算他再怎麽心機深沉,無恥陰狠,在看到兒子有這樣的遭遇,那也是心裏痛苦不已的。


    現在除了警察也就是他還有一些理智,知道哭是解決不了什麽問題的。


    兒子既然特意讓警察通知他們過來,那肯定是在心裏有解決的思路,隻不過行動被限製,隻能靠他們去執行。


    再者自己還需要詳細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樣才能夠有一定的判斷,用來應對一些突發的狀況,事情並不是沒有一點兒辦法的。


    而眼下警察同誌已經提醒了,再不消停也不知道會出什麽樣的岔子。


    “行了,哭什麽哭?哭能解決什麽問題,要哭等迴去了再哭,那時候沒有人管你。”


    許母本就情緒不穩定,現在還被自己男人教訓,也是不管不顧的就迴嘴道:


    “我哭我的兒子礙著你什麽事兒了?我可不像你心硬的和塊石頭一樣,他可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哭難不成還笑啊!”


    “嗚,嗚,嗚!”


    女人在無理取鬧的時候,唯一正確的應對方法那就是千萬不能夠去理會她,不然絕對會是不依不饒的,因為你無論說什麽她都會不滿意。


    這無關答案的對錯,也無關乎年齡的大小,她們也不會考慮時間是否合適,也不會考慮地點是不是恰當,因為這原本就是女人的天性。


    許富貴應對這種情況是有一定的經驗的,所以他並沒有去理會許母,而是對著欄杆那邊的兒子說道:


    “大茂我知道你讓我們來是有話要交代,有什麽話你就直說,需要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去辦?”


    許母正等著許富貴迴嘴,她好繼續無理取鬧的,沒想到許富貴直接就是不理會她了,這哪裏能行?於是她張開嘴就想要直接輸出。


    對象是合適的,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許富貴見自己的老伴兒已經是無所顧忌的準備開大招了,連忙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又把她的頭扭向了看守警察的方向。


    許母本還在掙紮,這一看到警察後才醒悟這裏是什麽地方,眼瞧著警察那有些不愉的麵孔,這才把剛升起來的鬥爭欲望生生的給憋了迴去,人也一下子就老實了。


    沒有了許母的搗亂,許富貴得以鬆了口氣,這讓他有更多的精力來聽兒子的敘述。


    許大茂也收斂了心神,把早已經想好的話對眼前的父母說了起來。


    “爸,時間緊張我就長話短說了,你們想知道別的具體的情況就去找閆阜貴,他是個見錢眼開的,這種人你輕鬆就能夠應付。


    現在的問題關鍵,就是劉海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結果,醫院裏放棄了救治他,說是對他無能為力。


    可是我們不能夠放棄,我知道我隔壁的王海洋是有真本事兒的,他救治過幾個疑難雜症,我都是親眼目睹,隻要他出手是一定有辦法能夠保住劉海中的命。


    不過我和他之間有過節,想要讓他出手幫忙這個代價一定會很大,不過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別的辦法能夠幫我,所以爸您一定要想方設法的讓他出手,隻有他出手了我才不用死。”


    做事情就怕沒有頭緒,那樣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是既耽誤時間也浪費人力。


    許富貴知道兒子肯定會有辦法,現在給自己指明了方向,那整體的操作就簡單了,隻需要拿出相對應的代價去說服別人就行了。


    一時間許富貴心裏就有底了,寬慰著兒子道:


    “明白了,關鍵的人物是劉海中和王海洋,一個千萬不能死,一個有可以不讓他死的能力,那這個事情就簡單了。


    我也不管你為什麽會對這個叫王海洋的有這麽大的信心,也不管需要付出什麽樣大的代價,總之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媽一定會給你辦妥當。


    還有劉家那邊,我也會去盡力的安撫和補償,爭取拿到他們的諒解書,希望可以對你的定罪有一定的幫助。”


    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不同於許大茂隻記著交代找王海洋去救劉海中,別的什麽都沒有提。


    許富貴考慮問題就比他要全麵多了,他想的可不僅僅是讓劉海中不死這件事兒,他還想了萬一事情出了岔子,劉海中最終還是死了之後的事情。


    還要給看守的警察也留一個好印象,那就是積極的去賠償受害人,這一係列的事情都需要有一個積極正麵的態度。


    重要的事情都談到了,許大茂重新有了希望,許富貴也有了執行的方向,所以事情進行的就很是順利。


    不多時探視的時間就已經到了,警察提醒過後,就準備帶許大茂迴到牢房裏。


    接下來就又是依依不舍,淚流滿麵的畫麵,許母嘴不空閑的唿喚著兒子,而許大茂也真心的叮囑著母親保重身體。


    好一個母慈子孝!


    “對了爸,一定要先去找閆阜貴,有了他的幫忙,在院子裏做事情可謂是事半功倍。”


    “知道了,你在裏麵好好的照顧自己,這事情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的,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夠自暴自棄。”


    臨走時許大茂還不忘記再次的囑咐許富貴,而許富貴也大聲的安慰著兒子。


    直到許大茂的身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裏,許富貴也安撫著許母離去了。


    四合院兒大門口。


    許富貴和老伴兒離開了拘留許大茂的地方,就迴了一趟家把積蓄都帶上了,在路上買了一些看望病人的東西,就一路緊趕慢趕的來到了四合院兒。


    此刻他們就站在大院兒的門口,一時間是百感交集。


    當初為了給兒子騰出婚房結婚,二人就此離開了這裏,不知道是有著什麽樣的原因,這麽多年他們都沒有迴來過一次。


    今天再次迴來,卻是因為兒子闖下了彌天大禍,不得不迴來為他而奔走。


    “唉!走吧!聽兒子的咱們先去找閆阜貴。”


    許富貴歎息的對身旁的老伴兒說道,然後就相攜著她邁步進門,來到了閆阜貴家的門口。


    “啪,啪,啪。”


    閆家的門被敲響。


    “閆老師在家裏嗎?我們有事兒來找你。”


    接著許富貴叫門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誰啊?”


    屋裏傳來了一聲詢問。


    “我,許富貴!”


    許富貴在門外迴答道。


    “誰?”


    一聲帶有不確定的疑問響起,隨之門也被從裏麵打開了。


    閆阜貴那帶有疑惑的臉,出現在了許富貴的視線裏。


    他的目光從懷疑到確定,然後到出現笑容,短短的幾秒鍾之內連續變換了三次,不得不說演技是真的精湛。


    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這是感情流露,殊不知許富貴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他事先安排的閆解放傳遞了迴來。


    這讓他早就知道了許富貴會過來,因此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想好了應對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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