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洋看著窗外搖晃著的風景,一邊抽著煙疏解著內心的煩悶。


    為什麽窗外的風景會搖晃呢?那就得問問這條讓客車搖晃的路了。


    坐車可以抽煙?當然可以了!


    你以為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公共場所不能抽煙嗎?


    一開始王海洋也沒有抽,他可是有素質的人,良好的習慣讓他不會做這種事兒。


    可當正在煩躁的他聞到了一陣煙味傳來,然後就看到那個開車的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吞雲吐霧,他就明了了。


    毫不猶豫的就有樣學樣,一把掏出了口袋裏的煙點上了,然後美滋滋的就抽了起來,這樣多少能夠讓他心裏爽一點。


    他嘴裏正愜意的抽著煙,突然就感覺到身上出現了異樣,隻見自己的腿上有一隻手,一隻不屬於他的手。


    用旁光一瞄就發現是坐在隔壁的秦淮茹在作怪,這女人當真也是不消停,感覺就像是食髓知味了一樣,膽大包天到都不分場合了。


    刺激嗎?當然刺激了!


    這種奇葩的操作,他也隻是在後世島國小電影裏麵見過。


    chihan列車的既視感。


    這不對啊!這又不是他在操作,應該叫chinv列車還差不多。


    “朋友,你這是在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樣為所欲為的做出這種舉動,搞得我很茫然啊!這也太不把我當迴事兒了吧,也太不友好了一點,是不是也過於的肆無忌憚了一些?”


    王海洋也是感到一陣無語,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想想這是什麽年代?很封建保守的好吧,這樣要是被人給發現了可了不得。饒是王海洋膽子大,也是正襟危坐了起來。


    秦淮茹則不管這些,她已經放飛自我了,與其一路忍受著王海洋的喋喋不休,她覺得現在閉嘴老老實實的王海洋更加好。


    “別說這些廢話,咱們左右又沒有人,我們又坐在最後一排,根本就不會被人看到。你就說刺激不刺激,舒服不舒服吧?”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也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描述,但他同時也被秦淮茹的操作給搞麻了,因為這不是刺激不刺激的問題,這是道德不道德的問題。


    無語然後是沉默,沉默過後是放空,再接著就是讓王海洋感覺到艱難的時刻終於過去……


    車子終於是停了,慢吞吞的搖晃了快一個半小時,他們的目的地終於是到了,三人依次下車。


    秦鐵提著大包裹一馬當先的往前走去,王海洋走在後麵一點兒,他是故意和秦淮茹留下點兒距離的,不為別的就是怕這女人又會突然的發什麽神經。


    王海洋是故意的拉開了距離,而秦淮茹也抱著相同的想法,從車上一下來就落後了前麵二人幾個身位,行為一致不過原因卻是不一樣。


    秦淮茹一下車就一改車上的癲狂,變得沉默了起來,甚至可以說走路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王海洋在前麵走著走著,發現秦淮茹並沒有跟上來,而是在後麵磨磨蹭蹭的,故意的拖拖拉拉,這讓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不得不停在原地等著她上前。


    看到這個情況,秦淮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在原地躊躇不動。


    這讓王海洋就有點兒惱火了,這到都到了又想要打退堂鼓嗎?


    這次他就沒有好語氣了,而是十分嚴肅的對秦淮茹說道:


    “你可消停點兒吧,總是要麵對的,就算前麵再怎麽讓你擔驚受怕,你也得往前走不是?咱們這都到了門口了,難不成還能選擇不進去嗎?”


    王海洋發脾氣了,秦淮茹還是害怕的,她可以和他開一些玩笑這都不要緊,王海洋對女人一向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怎麽著都會讓著她們。


    但要是真的對誰發脾氣了,那就是發脾氣了,見好就收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他軟是讓著你才軟,他要是硬那就是真的硬,可不要對此有什麽誤會。


    秦淮茹看到王海洋語氣有些重,自然而然的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情況。


    於是忙不迭的對他解釋道:


    “我沒有說不進去,也沒想過不進去,你也說了到都到了還能夠選擇不去嗎?我隻是有點兒緊張,腿也有點兒軟,你讓我先緩緩,我緩緩就好。”


    她這樣說王海洋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是走到她的身邊扶了她一把。


    而已經走到了大門口的秦鐵,迴身並沒有看到王海洋和秦淮茹跟上來,二人隻是在下車點那兒往前走了不遠的一段距離。


    遠遠的看著互相攙扶著的兩人,秦鐵幹脆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是在門口等著他們過來。


    目的地離馬路的距離不遠,甚至可以說很近,二人就算是速度再慢,那也延緩不了多少的時間。


    很快王海洋就扶著秦淮茹走到了大門口,秦鐵在王海洋的示意下,先進去通報去了,此刻門口就隻有他們二人在。


    王海洋再次的對她叮囑道:


    “秦姐,你是緊張也好,是害怕也好,這些我都能夠理解你。


    不過理解歸理解,進去之前我有幾句話還是要告訴你。


    那就是一會兒進去了之後,不要被老虔婆的氣勢洶洶所嚇倒,不要被尚能忍耐的困難所沮喪,不要被一時的挫折所灰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黑暗終將過去,有利的條件和主動的恢複,產生於再堅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堅持就是為了想贏,而想贏不一定要有實力和本錢,最重要的是要有信心和膽識,放棄就一定是輸,嚐試還有一半機會。”


    “海洋你別說了這些我都懂,隻要一會兒我表現得稍微軟弱一點,賈張氏肯定會變本加厲的針對我。我緩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所以無論如何等我進去了都會表現得很堅強的。”


    也許是王海洋的強硬態度起了作用,秦淮茹沒有再表現出唯唯諾諾的樣子,說話也有了底氣的多。


    態度有了變化,王海洋也就不說話了,二人靜靜的在門口等待著。


    沒過一會兒秦鐵就出來了,他已經進去申請了,在確定了身份之後,很快就通過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位警察同誌陪同在身邊。


    “姐夫,我已經申請好了,由這位管教同誌帶我們進去。”


    秦鐵向王海洋說了一句。


    而秦鐵一說完,那位警察同誌馬上就把話給接了過來,隻聽他說道:


    “秦淮茹同誌是吧?我是負責管理賈張氏的管教,昨天就是我去的你們街道辦,和主任通知的情況,非常謝謝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應該是我要向您說謝謝才是,您的工作辛苦了,配合你們的工作那是我應該盡的義務,於公於私來說我都應該向您表示感激。


    我們一定盡最大的能力配合好您的工作,爭取可以讓賈張氏穩定心態,積極的改造。”


    秦淮茹是人精,平時迎來送往那是精明強幹的,這點兒麵上的客氣話,對於她來說那就是手到擒來。


    管教聽她這樣說,就覺得後麵的工作好做了,配合工作什麽的最好了,可以讓他省不少的心。


    “都是為人民服務,難得的你這麽的理解我們的工作,那我們客氣話就不多說了,直接進入正題。


    賈張氏的情況有些複雜,她的心態整體上都存在著問題,我們的宗旨那是積極改造重新做人,她現在一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二又作風霸道得罪了許多一起改造的人,她這不光讓我們的工作很難以展開,就是她自己也生存的很艱難。


    一會兒見麵了,我們希望你作為家屬可以好好的勸勸她。”


    有了這個共識,那事情就順利的很,管教帶著他們進了會客室,和他們說了一聲讓他們先等一下,然後就離開了,他當然是去去帶賈張氏過來了。


    會客室很簡單和王海洋印象中的不一樣,他印象中的是透明的玻璃,然後交談用的是電話。


    眼前的這間會客室則很簡單,整個房間被從中間分成了兩半,這個是沒有什麽不同,隻不過中間隔開用不是玻璃而是欄杆,有兩扇門分布兩邊,探視的人和被探視的人走的是不同的門,凳子是有的這是基本的布置。


    他們等的時間並不長,很快欄杆裏麵的那扇門就被人給推開了,管教先進來了,然後身後跟著也走進來了一個女人。


    幾個人沒怎麽關注管教,而是不由得打量起跟著他出現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身形有些矮小,頭發是枯黃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身上穿的衣服很不合身,寬鬆的衣服在身上晃蕩晃蕩的,讓她看起來有些瘦弱。


    “呃!管教你是不是搞錯了?不是說讓我們來探視賈張氏嗎?你怎麽帶了一個我們不認識的人過來?”


    王海洋率先出聲說了一句,他本就是不想來的,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要不是看秦淮茹不敢獨自過來,他才不會來看那個老虔婆。


    現在你作為一個工作人員,帶一個他不認識的人過來被探視,那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嘛!


    “海洋,別說了這就是賈張氏。”


    不等管教做出解釋,他身旁的秦淮茹就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對著王海洋說道。


    “秦同誌說的沒有錯,她就是賈張氏。”


    管教也出聲證明了秦淮茹的說法。


    王海洋聽到二人這樣說,仍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脫口而出的道:


    “什麽?你們說她就是賈張氏?你們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呢吧。我記憶中的賈張氏不是胖的像頭豬嗎?你看看這個人哪裏有一點兒胖子的樣子。”


    也不怪王海洋會不相信,不說是他就算是別的人,也沒有人會認為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賈張氏。


    因為和以前的那個老虔婆相比,眼前的這個女人完全顛覆了他們記憶中賈張氏的形象。


    他們記憶中的賈張氏那是圓滾滾的身材,好吃懶做導致她長得是肥頭大耳,手短腿粗像個秤砣。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瘦幹瘦幹的,根本就和賈張氏的形象對不上號。


    “嗬嗬!這位同誌不要驚訝,賈張氏來的時候是比較胖,可是通過勞動改造後,她看著是比以前要瘦了許多。


    後來又因為某些原因受過一些小傷,營養方麵有些跟不上,就導致你們現在看到的模樣。


    不過人瘦一些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人瘦了精神也好了,之後毛病也少了很多,高血壓啊,糖尿病什麽的她肯定不會得。”


    管教繼續解釋道,難得的還開起了玩笑,之所以這樣是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麽差錯。


    王海洋聽到管教又一次的確認,心裏已經是相信了一大半了。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女人,經過他仔細的一觀察就看出了端倪。


    沒錯的就是她,就是那個老虔婆,雖然她的樣貌和身形都有了巨大的變化,可是看她的眼神還有神態,卻還是那個熟悉的惡毒味道。


    認一個人看神態和眼神,因為這兩樣是不會有大的變化的。


    認出了賈張氏後,王海洋覺得眼前的發現非常的有意思。


    為什麽有意思?那當然是因為賈張氏過的不好了。老虔婆過得不好他就開心,那是發自內心的開心高興。


    他現在最感興趣不是別的,他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賈張氏有了這脫胎換骨的改變?


    管教說的那些個理由他是不怎麽相信的,這可不是簡單的營養不良,這特麽的簡直就是一天餓三頓才會有的效果啊!


    賈張氏從一進來開始就和以前不同,預想中那惡毒的咒罵沒有出現,厲聲的咆哮更加的沒有。


    她一開始隻是直勾勾的看著秦淮茹,等她發現是王海洋陪同秦淮茹過來的之後,整個人的氣場就改變了,用她那更加內陷的三角眼,就那麽冷冰冰的看著眼前的幾人,兇惡的氣勢向著對麵的幾人撲麵而來。


    現場無聲無息,但是卻隱藏著爆裂的可能。


    秦淮茹有一些害怕這是能夠想象到的,不說她一個女人了,連王海洋看到了也大吃了一驚。


    不過他可不會怕這個老虔婆的氣勢,一看到老虔婆的這副模樣,他就在心裏麵已經篤定了,今天無論秦淮茹和她說什麽,她都不會聽進去的,因此來這一趟注定是無用功了,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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