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關我?我沒有犯錯你們憑什麽關我?想和我玩迫害是吧,那你得問我身後的這些個工友兄弟們,看他們答應不答應?要是他們都認為我該被帶走,那我就無話可說,乖乖跟你走便是了。”


    不管是頭腦不清醒一時衝動也好,還是涉及到了自身的安危被迫不得不反擊也罷!


    此時的王海洋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突如其來的發難,表明了他現在心裏的最真嚴實的想法,那就是幹什麽都要有個限度。


    你發表意見可以,過線了我就抽你臉。


    你打壓和你不對付的人也可以,但是你想用武力來踩著他達到目的,那對不起得看你有沒有那麽好的牙口。


    總之肯定是不會給你留麵子的!


    王海洋的話霸氣側漏,擲地有聲。而整個第一車間的人聽到了之後,馬上就有了迴應,不需要招唿,也不需要動員。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動了起來,在眾人的深感震撼的視線中,全都站到了王海洋的身旁,把他包圍了起來,然後怒目相視的和保衛科的人對峙了起來。


    能夠做到這麽的齊心,對他這麽的力挺,這其中王海洋花費了大量的心力和財力。


    要論收攏人心,做到一唿百應王海洋是熟門熟路的。他本就口才好善於忽悠,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他。


    他做人大方舍得,傳授知識從來不藏私,不管是誰問他技術問題都能夠得到他認真的迴應。


    處事兒也是相當的帶派。隻要是第一車間的人,無論誰家有了個婚喪嫁娶的,他都會主動的遞上紅包,就算當時不知道,最後也肯定會補上一份。車間裏有人被欺負了,他王海洋絕對會是第一個去幫著出頭的。


    長此以往之下,威望無形的就樹立了起來,整個第一車間被他打造的團結無比,現在他振臂一唿,那就從者如雲。


    “操你大爺的,說事兒就說事兒,你扯人家裏幹什麽?挨打是特麽活該,隻抽一巴掌那是輕的,要是我的話我不把他的屎打出來,就算他拉的幹淨。


    現在想借這個事兒對海洋發難,姥姥!我看你們誰想對他下黑手,誰特麽的動他?老子就和他玩兒命!”


    不用想如此江湖氣的話,那肯定是衝動的胡鵬飛所發出的怒吼!


    “是的,幹了什麽就要把我們的組長帶走,是欺負我們第一車間沒爺們嗎?”


    “嘴裏沒個把門的,滿嘴噴糞打了就打了,這也是教他以後怎麽樣做人。也是王師傅心眼好隻打了一下,要我看就該抽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這樣才能吸取教訓!


    用這個來當理由想關人,我們第一車間的人是絕對不認可的。”


    “不認可,不認可!”


    “不公平,不公平!”


    胡鵬飛的帶頭站了出來,餘元也隨機跟上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展示了和王海洋共同進退的態度。


    做事兒講究師出有名,尤其是這種雙方都認為有理的事情。你想達到自己的訴求,那就先不要去管三七二十一,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方再說。


    然後要做的就是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上,來說出自己的觀點,先把對方的路給走起了,不給對方任何的反應時間。


    因為現在王海洋帶他們做的事兒,有對抗管理層決定的意思,事出突然李主任目前是被搞了個措手不及,等他迴過神來,就很容易的把無組織無紀律的這頂帽子給扣上來。


    而王海洋深刻的明白這一點,相信車間主任也懂,這從他像個閑人看客一樣,沒有任何製止的意思這點兒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這主事兒的都不做聲,任由事態的發展,那王海洋當然也就樂見其成了。他倒想看看這李主任是怎麽樣來破局的。是堅持到底非要弄自己呢?還是偃旗息鼓把說出來的話收迴去。


    “我靠,事情鬧大了!這第一車間的人是公然的對抗廠領導啊!”


    “是啊,這王海洋也太厲害了,整個第一車間的人都在幫他說話,做人做到他這個份兒上,簡直是沒誰了。”


    “嗬嗬!你們也不看看王海洋在第一車間做了多少事兒,才能有這麽大的威望,有時候真是羨慕這第一車間,要是能在這裏麵上班兒那得多痛快啊!”


    “別說了,你們沒看見李主任的臉都黑了嗎?被這麽多人一致的反對,這樣的情況肯定是下不來台的。”


    圍觀的人也議論紛紛,今天他們算是開了眼了,一個車間的人對抗廠領導的決定。


    聽著耳邊傳來的吵吵鬧鬧的議論聲,看著眼前對峙著的雙方,李主任此時的頭都是大的。


    還不光是頭大,他剛才都差點兒,被第一車間眾人所發出的氣勢給嚇尿了。


    這種群體性事件,在任何時候都是大問題,一個處理不好極其容易引發大混亂,那可就算是鬧翻了天了。


    他的上位本就是帶有爭議性的,是被強行通過的決議,來考核點這裏是以為有機會趁機樹立形象,消除前任的影響的。


    可眼下的局麵讓他是如坐針氈,一但真出了問題,那樣上頭的人一看他剛接手就出這麽大的岔子,簡直就是爛泥糊不上牆,還不得立馬就讓他滾蛋啊!


    這使他在這邊心急如焚,又想不到好的處理辦法,一時也是慌了手腳。


    這種時候往往就是該手下的狗腿子出場了,臨危救主的機會可不常見。


    俗話說膽大日虎逼,富貴險中求。抓住了機會你就平步青雲,以後走上升職的快速通道,抓不住那就說明你是真沒有這個運氣。


    機靈狡猾者不是沒有,但敢豁出去的人卻不多。而符合上述條件的,還和王海洋有仇怨,迫切希望借這個機會翻身上位的人,此時在現場就有幾個。


    “幹什麽?你們這是幹什麽?造反嗎?李主任說的話你們都敢違抗,還要聚眾鬧事兒,我看你們還真的是膽大包天。沒看到李主任都被你們給嚇到了嗎?要是他真出了事兒我看你們誰能逃脫得了這個罪責。”


    一個略微帶有一絲尖銳的聲音傳來,隨後一個高瘦的身影出現了,他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快步走到李主任的身前,張開手護住了李主任。


    看著這時候站出來的這人,王海洋的眼睛是猛然一眯,一股子無形的殺氣就散發了出來。


    很好,你這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了,之前給了你那麽深刻的教訓,都沒有讓你有所改變。為了找我的不痛快,你算是豁出去了,看來一味地手下留情並沒有讓這些人有感恩之心,反而還變本加厲了。


    既然你不想好好的活,那就找機會成全你,徹底的讓你翻不了身。


    “李主任你不要怕,有我在這裏保護你,你肯定會萬無一失,他們想要玩兒橫的,那得先過我這關。”


    嗬嗬!又出來了一個劉海中,這牛鬼蛇神此刻都出現了。


    劉海中隻是稍微的權衡了一下,就被許大茂給拔了頭籌。他無牽無掛想到了就做,率先的站了出來,那個分量當然是最重的。


    如此結果劉海中也是沒轍,隻是暗自的惱恨自己瞻前顧後。可他想當官出頭的想法,那是刻印在骨子裏的,沒爭取到第一個,那第二名就必須是他,出來了就有可能有機會不花錢當官,不出來那是一絲絲的機會都沒有。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啊!這個聲音的出現,聽在李主任的耳中簡直就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敢在這種局麵之下出頭,那肯定是有所求的,不過不要緊,他目前正缺人,而他此時的心裏就篤定這是兩個大忠臣,值得培養。


    餘元,胡鵬飛知道這許大茂和劉海中與王海洋不對付,這兩人上次在王海洋結婚的時候,就大鬧過了一場,被弄到公廁裏掃廁所去了。


    他們此時出現在這裏,看這個情況肯定是走了李主任的門路,現在又想抱住大腿,打的倒是一個好主意。


    既然是想來圖表現,那餘元和胡鵬飛可就對他倆不客氣了。


    破口大罵道:


    “許大茂你這掃廁所時間長了,把自己也當成了屎吧?怎麽說話都帶著滿嘴的粑粑味,一點兒都不靠譜。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聚眾鬧事兒了?什麽時候又看到我們做出格的事兒,讓你認為我們想要造反了?


    我們好好的一個正常的發表意見的行為,就被你給指鹿為馬的說成是要造反,你可真是厲害。”


    “是啊!我看呐得虧咱們的黨建立了新世界,要是還是在封建王朝那會兒,憑借你的這張吃屎的嘴,就能和最奸最壞的魏忠賢啊,李蓮英啊之流的不相上下,不知道要冤死多少好人。”


    “一個隻知道調戲,猥褻婦女的混蛋,有什麽資格在這裏人五人六的。竟然膽敢隨意的汙蔑我們,是誰特麽的給你的狗膽,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別特麽的在這裏狺狺狂吠。”


    許大茂被罵了,而且是餘元和胡鵬飛交叉著罵,內容有些是比較內涵的,有些則很是直白。


    這讓他非常的生氣,眼睛都變得通紅,牙齒被咬的咯吱作響,畢竟隻要是個爺們兒,被人這樣子的侮辱,誰都承受不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爆起出手,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卻生生的忍了下來,隻是用非常怨毒的眼神看著胡鵬飛,仿佛要一口把他撕碎。


    “哼!護著你的人得意不了多久,你記住嘍,現在有多囂張,你以後的下場就會有多慘!”


    許大茂之所以會忍下這口惡氣,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這個時候敢於站出來,那就是不計一切後果的豁出去了,想要翻身上位,維護好李主任這是此時最重要的事兒。


    他想的很清楚小不忍則亂大謀,等自己上位了,有的是機會來報這個仇。


    許大茂放的狠話對胡鵬飛來說,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全當他是在放屁。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他都不會怕許大茂對自己報複。


    “切,沒卵子的慫貨,一點兒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隻會放狠話。你要是真有種的話,那咱們倆單獨找個時間,在廠外去比劃比劃,那特麽才叫爺們兒。


    你這,嗬嗬,不行!”


    許大茂眼觀鼻鼻觀心,此時不被胡鵬飛的言語所幹擾,一心隻想著在李主任麵前表現自己。


    胡鵬飛見許大茂不接他的話茬,也感覺沒意思,搶在餘元開口之前,對著劉海中又輸出了起來。


    “至於你這個死胖子,那說的話就更不靠譜了。你以為這裏人人都像你一樣,胖的像頭豬,腦袋裏都是脂肪嗎?我們什麽時候說要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了?我們隻是想表達正當的訴求而已。


    再說了就你這樣的,想來抵擋我們那也不是個兒啊!”


    劉海中還真是不行,他沒有許大茂看的穿,下的決心大。剛才敢衝出來嚎一嗓子,那也是有許大茂帶了個頭,這就已經用光了他的所有勇氣。


    現在勇氣用完了他人也就慫了,麵對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胡鵬飛對他的鄙視和嘲諷,他是連屁不敢放一個。


    也許是許大茂和劉海中的出現,給了李主任緩口氣的機會,此時他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眼看著這奮不顧身維護自己的二人,被人一頓的奚落和嘲諷,他不得不站出來了。


    不然的話這二人的下場可以預料,比剛才被抽的那個也好不了多少。那就沒有會繼續投奔他了,畢竟保護不了手下的老大,那也沒有跟著的必要了。


    他此時是有些心力交瘁的,隻聽的他說道:


    “行了,吵吵個什麽?都是為了解決問題,就不要談其他無關緊要的話題了。


    不過你們的這個行為確實是有點過分了,這不可取。我又不是搞什麽一言堂,你們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嘛。不管怎麽樣那也沒必要搞到這個地步,這不是搞對抗嗎?”


    李主任認慫了,從他的這句話中可以聽出來,他沒有再堅持的意思。


    這個態度的轉變所有人都接受到了,每個人的想法不同。


    而車間主任此時也結束了摸魚,抬眼看向了王海洋,在和他對視了一眼後,示意他見好就收不要把事情做絕。


    王海洋是秒懂,也知道再鬥下去沒什麽好處。既然他慫了放低了姿態,那也就給他一個台階,就此結束這場對峙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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