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迴答的是非常的有技巧,是既說明了事實,又雙方都沒有得罪,還把自己給從裏麵給摘出去了。


    這評委們的想法很簡單,隻負責點評作業的好壞,考核通過不通過,別的事一概不管。


    至於有什麽隱情啊,內幕啊?他們沒有那個本事去探究,也更加沒有那個興趣去幹這種得罪人的事兒。


    現在這個局勢還是個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吧!你們鬧歸鬧可別把我們也帶上,咱們細胳膊細腿兒的,人微言輕可摻和不起。


    所以說這人啊一但到了一定的地位,那就都是人精,沒有誰是蠢的,蠢得掛像的那都早就被淘汰了。


    李主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裏肯定是不滿意的,可是評委們說的又是事實,很符合眼前所見的情況。


    這樣就造成了一個對他不利的結果,那就是讓他沒有了繼續做文章的好理由,因此他這個時候也一下子語塞了。


    李主任不說話,可王海洋卻有話說。剛才為了避嫌,他作為評委並沒有參與這些人的討論,可是從評委們的話裏,他也明白了這些人的態度,那就是兩不想幫,你們自己去鬥,他們隻會在最後為贏的那一方站台。


    王海洋不屑於這樣是非不分,沒有擔當的人為伍,明知道事實卻不敢秉公而為,他對此是非常的唾棄的。


    他心裏有了底以後,就隻聽得他說道:


    “我知道你們的心裏都對這個結果不滿意,認為評委們會因為我的原因,不好駁我的麵子,所以才會對秦淮茹的作品有很高的評價。


    而秦淮茹之所以能做好這個作品,那也是因為她是我的大姨子的關係,所以我為了幫她升級走了後門,提前泄露了考題給她。


    嗬嗬!我真的就想不通了,你們的心思為什麽會那麽的黑暗?為什麽心胸那麽的狹窄,就看不得別人的一點兒好呢?


    誠然,秦淮茹這個名字在整個軋鋼廠來說,確實風評很差,這個名字代表著她以前是有著很多的不堪的過往。對此就算她有再多的理由,也是她不否認也無可辯駁的。


    可是,你們怎麽知道她就是一如既往地那樣不堪呢?


    你們怎麽就那麽的篤定,她不能夠改過自新,以一個嶄新的麵貌來示人呢?


    我來告訴你們,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在你們偷奸耍滑的時候,在你們不務正業的時候,在你們上班摸魚的時候,在你們下班就急匆匆趕迴家的時候,秦淮茹她全身心的投入著練習,不懂就問,隨時隨地都有人對她進行指導。


    聽了解答就去練習,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直到完全搞懂了。她不會因為搞懂了一個問題就滿足於現狀,而是之後立馬就投入到下一個難題。


    不說什麽廢寢忘食吧,至少我所見到的是,不管在廠裏還是在家裏,她把所有的碎片時間都利用了起來,在廠裏就在機器上練,在家裏就對著空氣比劃。


    像她這樣有老師不藏私的教,自己又肯努力的鑽研,達到今天這樣的技術水平,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其實我明白在這段時間內,肯定是有人親眼看見過秦淮茹的改變的,所以你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相信,隻不過是不想知道,也不願意相信罷了。


    你們隻會人雲亦雲,隻會遵循著老舊的眼光去看待她。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們心裏不接受一個之前被你們看不起,被你們所鄙視唾棄的人,反過來變得比你們優秀罷了!這是你們的劣根性。”


    “王海洋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們怎麽就心裏黑暗了?怎麽就心胸狹窄了?剛才還在說別人誹謗,你這就不是誹謗嗎?”


    “長篇大論的說了一大堆,還不是為了給秦淮茹的臉上貼金,她努力了難道別人就沒有努力嗎?為什麽就隻有她能有這麽大的進步,這根本就不科學。”


    “是的,這雙標得也太明顯了。你這不說還好,說了我們就是對結果不滿意。你自己都說了秦淮茹是你的大姨子,不是你幫她走後門是什麽?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名聲臭的要死,一個又徇私舞弊,就沒有一個正派人。”


    此話一出可謂是石破天驚,讓眾人都目瞪口呆,不由得在心中發著感慨。


    臥槽!這是誰的部將?竟然如此的勇猛!


    尤其是李主任他是驚喜不已。這尼瑪終於是有一個敢出來搞事情的人了,而且不光針對的是秦淮茹,還正麵硬剛王海洋,這是他所樂見其成的。


    這種敢打敢拚的愣頭青,是他目前正需要的,事後一定要把他收到手下來做事兒。正當他做著美夢,想看著王海洋吃癟的模樣的時候。


    “哈哈”


    笑聲傳來,是王海洋發出的,他是被氣笑了。他沒想到一件簡單的事兒,竟然能夠演變到對他進行人身攻擊。


    不過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想當著人撅他的麵子,讓他吃虧這是不可能的。攻擊的對象找錯了,那個後果是很嚴重的,嚴重到讓人承受不起。


    於是王海洋動了,隻見他一個快步走到了說話那人的麵前,不等那人做出任何的反應,他就掄圓了胳膊,一個大鼻兜唿在了他的臉上。


    “砰”的一聲響,而不是“啪”。“啪”是脆響傷害的是表麵,“砰”是悶響攻擊的是內在。那是實打實的打中了部位,才能傳出來的聲音。


    眾人聽到了聲音,都不約而同的摸上了自己的臉龐。


    “這得用了多大的勁兒啊,才能唿出這種動靜兒?”


    “臥槽,聽著聲音就知道力度很大,這實打實的挨上了那得多特麽的疼啊!”


    “嗯,嗯”


    圍觀的眾人對此都心有餘悸。


    被打的那個二杆子貨,整個人倒栽蔥似的一下子就被抽飛了出去,落地的同時臉就肉眼可見的腫脹了起來。


    隻見他茫然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甩了甩嗡嗡作響的腦袋,一時還不清楚自己怎麽位移到了這裏的。


    當他的手摸上那張充滿著木然的感覺,仿佛已經不屬於他的腫脹臉龐時,一陣錐心的痛感隨著他手指的觸碰,從靈魂深處劇烈的傳了過來,這讓他不由的慘叫出聲。


    這一叫不要緊,眾人正聽的感同身受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隻見他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從那厚了一圈兒的嘴巴裏,吐出了四五顆黑黃的大槽牙,原來這一巴掌不光讓他有了外傷,連嘴裏的牙齒都給他幹掉了。


    這一巴掌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什麽叫禍從口出,這就是非常具體的演示!


    李主任正在做著招收手下的美夢,等著看王海洋吃癟呢。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當著自己的麵直接就動手了,而且看樣子下手還不輕。


    這個行為就是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視他如無物,對他在赤裸裸的打臉了。他驚怒交加之下,大聲的對王海洋叱責道:


    “王海洋你幹什麽?你竟然敢當著我還有這麽多人的麵行兇,還有沒有點兒規矩,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來幾個人,去看看受傷的那個同誌,他的情況好像很嚴重,先送去醫務室,不行的話馬上送去醫院。


    王海洋你以為你是誰?難道就不能接受別人的批評嗎?被說到了痛處就打人,我看你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你最好期望受傷的人沒有什麽大礙,不然的話你的麻煩可就大了。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兒的。”


    他不得不大動肝火,本想著收個得力的手下的,可還沒有輪到他出手,人就被王海洋給幹了,他的這大威力的一巴掌,大概率已經把人給幹膽寒了,這讓他就算收下了,以後也估計不堪大用。


    王海洋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不打算再對李主任虛與委蛇了,那不客氣的話是脫口而出。


    “嗬嗬,李主任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好沒有道理。什麽叫批評?什麽叫沒有規矩?什麽叫沒有法律?什麽又叫沒有王法?我想你還是先把這些概念弄清楚了,再來對我指責和說教。”


    他所表現出的這個態度,在李主任看來是非常的囂張的,他是真的被這些話給氣著了。於是不禁反問道:


    “怎麽,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我錯了?那難不成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人還是對的?”


    沒有任何的停頓,王海洋直接就懟道:


    “您的話對不對那要看怎麽去理解,也許有的人認為您的話是對的。可在我看來,任何事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就發生,您在發脾氣指責別人之前,最好也要先搞清楚起因。


    為什麽那麽多人說話,對我反駁了我不生氣,而我偏偏就隻對他一個人動手?


    因為他嘴巴臭,說公事就說公事,為什麽要往別的地方扯?他都對我人身攻擊了,我難不成還得笑臉去迎人,讓他侮辱了我的尊嚴之後,還把臉讓他去抽嗎?賤不賤啊!


    可能您的境界高一些,能夠做到這種唾麵自幹的事兒。可我不一樣,我這剛二十多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有人侮辱了我的人格,那沒有什麽好說的,絕對就是直接動手幹他。這也就是你把他給弄走了,不然你看我不把他打的滿臉挑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會那麽紅。


    還有他不光侮辱了我,他還侮辱了我的家庭,這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可不會輕易的就這麽的算了,等他出來了我特麽的還得找他。”


    太囂張了,太跋扈了,李主任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想他混了這麽多年,無論走到哪裏別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


    今天他算是見到了頭鐵的,正麵硬剛不給一點兒麵子他不說,話鋒還賊特麽的犀利,把他給氣的是直翻白眼,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囂張的家夥給就地消滅了。


    可是來硬的王海洋不怕,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那就隻能是換一種方法了,李主任繼續說道:


    “王海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就算他是說話不經過大腦,不小心侮辱了你,那你作為一個領導幹部,你也不應該和他一般見識啊!


    最多你也罵迴去就得了,為什麽要下那麽重的手呢?現在問題鬧大了,你還是先想想打人的這一關該怎麽過吧。你不給個交代這事兒可不會就這麽算了。”


    這是硬來不行,換成道德綁架了?這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嘛!想他王海洋親身經曆過易中海這個道德天尊的無數次熏陶,每次都能夠在大師級別的人手上全身而退,就你小李子的這點兒道行,那還真的是不夠看。


    王海洋嘴角輕蔑的一笑,開口說道:


    “做縮頭烏龜我可不在行,我王海洋打從生下來舌頭就橫著長,該說的話就說,該做的事兒就做,從來都不會什麽以德服人的那一套,講究快意恩仇。


    您對我說這些話是找錯了對象,別說我那點兒芝麻小官兒了,就算我當了再大的領導,這一點我也改不了。


    至於您說的這一關怎麽過?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大不了過不了就別過唄!想問我要交代,我有理走遍天下,需要給誰交代?”


    這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已經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那就隻能是下重手整治了,不然臉就算是丟完了,隊伍就沒法兒帶了。


    於是李主任不再客氣,對著王海洋說道:


    “王海洋這話是你說的,你要為此負責任。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那你可就別怪我來硬的了。


    保衛科的人呢?來趕快進來先把王海洋控製住,然後等考核的事情解決了,把人給帶到保衛科去關起來等候處理。”


    保衛科的人當然來了,他們聽到了這個命令也是非常的為難。來的幾個人這都是和王海洋處的比較不錯的哥們兒,現在上頭指名道姓的要抓他,他們也沒有辦法,畢竟是廠裏最大的領導發出的命令,他們不能不聽。


    之見他們一臉苦笑的看著王海洋,慢吞吞的向他走去。


    “哼!關我?我沒有犯錯你們憑什麽關我?想和我玩迫害是吧,那你得問我身後的這些個工友兄弟們,看他們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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