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夏的前鋒營!”有匈奴小卒認出那道揚風而立的旗幟。


    聽到是大夏的前鋒營,不少匈奴人內心開始動搖,他們可聽說了,大夏的前鋒營是繼赤血軍之後最強悍的軍隊,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膽敢後退者,殺無赦!”吉木哈偏頭怒喝,一句話就鎮住了所有人。


    吉木哈高舉馬刀,“匈奴大軍隨我命令!迎敵!”


    刹那間,匈奴人如虎豹豺狼般撲溯而出,殺聲一片。


    “籲!”


    前鋒營將領拽住馬繩,馬腿急刹後傾,似道月弧,他冷眉肅目地望向身後,“將士們!立功的時候到了,隨我一同將這些卑賤的侵略者斬於馬下!”


    “鏗!”


    拔出腰間長刀,震破風聲,男人眼神一凝,首當其衝殺了上去!


    其他士兵緊隨其後。


    田永昌低頭看了眼顫抖的櫻槍,右手用力握緊,韁繩奮力抽動,“駕!”


    峽穀內原本的寂靜被打破,刀光劍影,清脆的兵器碰撞聲響徹山穀。


    無時無刻有士兵倒下,可他們卻一刻也沒停止廝殺。


    ……


    正騎馬緩慢行駛的蘇長安,右眼時常跳動,一股不安自心底傳來。


    “奇怪,怎麽從今天早上開始,右眼就一直擱那跳?”蘇長安疑惑地揉了揉眼。


    “前方就是上甘嶺山口了,大家停下,原地紮寨。”


    在營長的命令下,運輸隊停了下來,開始安營紮寨。


    “小慕怎麽了?”見蘇長安心不在焉的樣子,王路明過來關心地問了句,不過他也大概猜到了什麽原因。


    “營長,我想上去看看。”


    蘇長安眼神中充滿憂色,他真擔心老昌出什麽事。


    手搭在蘇長安肩上,王路明沉吟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


    聽到此處,蘇長安表情略顯失落。


    看著蘇長安的模樣,王路明笑了聲,“想什麽呢!”


    蘇長安疑惑抬眸,王路明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武功,至少要幾位戰友陪同一起去吧。”


    “畢竟你可是我們營裏頭一個十八歲就立軍功的人,萬一出了事,我這個營長還怎麽當。”


    王路明扭頭望向一側,喊道:“長恭、陳老二!”


    聽到營長的聲音,陳老二、長龔立馬放下手上的活,小跑過來。


    “營長,咋了?”陳老二問。


    手放了下來,王路明正色道:“我命令你們二人,從今天起負責保護小慕的安全。”


    “是!”


    軍令如山,二人沒有一絲猶豫地應下。


    “多……多謝。”蘇長安感動地朝著王路明抱拳行禮。


    他早已忘卻了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如今的他不過是義字營中的一名小卒。


    沒有多說,王路明隻是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力度很輕,卻又很重,因為寄托了王路明心中的所有期望。


    他相信,蘇長安絕非池中物,總有一躍龍門的那一刻。


    待營長離開,陳老二和長龔二人瞬間變色,笑得無比開心。


    陳老二笑得賤兮兮,手習慣性地搭在蘇長安肩上,“好小子,可真有你的!其實我倆早就想去找老昌了,隻是一直沒機會。沒想到還真讓你小子把營長說動了。”


    蘇長安:“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吧!”


    “好。”


    沒再過多寒喧,蘇長安率先躍上馬背,朝著上甘嶺峽穀內疾馳而去,陳老二、長龔緊隨其後。


    王路明神色凝重地目送著他們三人離開的背影。


    ……


    “殺!!!”


    戰況持續已有一段時間,地上隨處可見的屍體,整個山甘嶺的空氣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屍山血海中,一中年手拿櫻槍撐地,口中喘著粗氣,滿身狼籍,身上的血漬分不清敵我。


    看著朝自己殺來的匈奴人,田永昌再次站起,揮舞櫻槍,與匈奴人打的有來有迴。


    白櫻染血紅,三旬披重盔,他在不斷拚殺,直至力竭那一刻!


    涮!


    拚著最後一口氣,田永昌出槍將其洞穿,自己也被砍傷了手臂。


    田永昌麵如土色,眼中犀利的目光卻不曾有半分消減。


    那些匈奴人邊倒退著步子,邊用怪異的眼神看著男人。


    盡管身上多處受傷,田永昌依舊艱難地挺直了腰杆,雙手死死握住櫻槍。


    一直以來,能促使他不敗,不為生活而壓倒的是一名女子,他的女兒……


    他時刻在心中提醒自己,他要殺敵!要立功!要為小瑤治病!


    縱然前方兇險萬分,他依然奮勇向前,身為父親,他別無選擇。


    其他前鋒營老將看著這麽勇的新兵都愣了一下。


    他們沒有看到田永昌利用什麽槍法之類的,完全就是拿肉體、膽子、生命去拚的。


    “殺!!!”


    匈奴人也不是吃素的,緩了口氣他們又瞬間充滿士氣,朝著田永昌殺去。


    大喝一聲,田永昌拖著長槍就衝了上去。


    涮!


    馬刀劃傷他的後背,田永昌吐出一口血,他迅速抽迴長槍一個橫掃將匈奴人其斬下。


    緊接著又是無數柄刀刃從四麵八方劈來,田永昌躲閃不及,身上又挨了數刀,像瘋了一般揮舞櫻槍。


    有了田永昌為榜樣,前鋒營的士氣達到了無與倫比的高度。


    吉木哈也注意到了,看著陸續倒下的匈奴士兵,他勃然大怒,冷眼掃視,目光最後落到了一個男人身上——田永昌


    再任由其下去,匈奴必敗無疑!


    吉木哈不再藏著掖著,拔出馬刀,身上氣息攀升,從馬背上一躍而上,“去死吧!”


    田永昌滿身血痕,血如雨下,順著衣服滑落,他垂暮的眼眸微張,看向前上方欲要起身迎敵,可身體卻無法再支撐他鑽立。


    “老昌!!!!!”


    眼神昏絕,田永昌隱約中透過撕殺聲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錯覺嗎……”田永昌欣慰地合上了眼。


    遠處,駕著烈馬狂奔的蘇長安震驚失色,徑直踩著馬背飛了過去,火速甩出老劍條。


    半空中的吉木哈一頓,立即揮動馬刀抵擋飛來的劍條。


    “老昌……老……老昌……!”


    蘇長安將地上血肉模糊的男人扶了起來,喉嚨滾,聲音哽咽,帶著幾分急切。


    “是……是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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