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陳三爺開著車,馬夫哥坐在副駕駛位,陳三爺禁不住嗬嗬一笑。


    “三爺,您笑什麽?”馬夫哥問。


    “我剛才是不是嘴太貧了?”陳三爺說。


    “沒有。我感覺三爺很博學,什麽話您都能接上,您好像肚子裏的墨水用不完,脫口而出,一串一串的,您這是讀了多少書啊!”


    陳三爺笑道:“你覺得什麽知識最重要?”


    “什麽姿勢最重要?這我真不知道我,我沒碰過女人。”


    陳三爺一愣:“知識!不是姿勢!”


    “哦,知識啊。我覺得……隻要能逼逼就行。”


    “錯!不是能逼逼!是抓人心!”


    “抓人心?”


    “嗯,以後再給你講吧!”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春宵樓。


    果真是個大妓院,燈火通明,流光溢彩。


    陳三爺和馬夫哥下了車,闊步而入。


    “喲——公子,您來啦?”值班的老鴇熱情洋溢迎過來,“公子從哪兒來啊?看著麵生呢?”


    “一迴生,二迴熟。”陳三爺笑著說。


    “喲——公子真會說話。”老鴇讚歎,“公子這身段,這通身的氣派,光顧小店,姐姐臉上都有光!公子裏麵請!”


    在老鴇的寒暄下,陳三爺和馬夫哥來到一樓大堂。


    “公子是喝花酒啊?還是聽曲啊?還是找個姑娘訴訴衷腸啊?”老鴇笑著問。


    “講究!”陳三爺稱讚,“不同的服務不同的價錢是吧?”


    “公子是懂行的!”老鴇笑著說。


    “來!這100大洋的銀票,你先拿上!”陳三爺掏出一張銀票,拍在老鴇手裏。


    老鴇頓時笑開了花:“公子真大氣!我一定給公子安排一個最好的姑娘!公子是喜歡少女,還是少婦?”


    “還有少婦啊?”


    “有啊!客人口味不同,服務分門別類,一切以服務好客人為宗旨。”


    “有男人嗎?”


    “啊?”老鴇一驚,“公子,這個服務,我們這裏暫時沒開發。要不,我給你找個像男人的姑娘?生猛、有力、有胡子!”


    “哈哈哈哈。”陳三爺大笑,“來來來,你過來!”


    陳三爺把老鴇推進了旁邊的茶水房。


    老鴇心怦怦直跳:“公子,你要幹啥?看上我啦?”


    陳三爺搖搖頭:“外麵說話不方便,我單獨跟你說。”


    “說什麽啊?”老鴇不解。


    “我來找一個人。”


    “找什麽人?”


    “你這裏今晚是不是有一位大人物?”


    “沒有!”老鴇搖搖頭。


    “你不用緊張。我不是督察,也不是特派員。”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郭司令不在?”


    “你放什麽屁?”老鴇臉一沉,“郭司令貴為一方軍政要員,怎麽可能上我們這煙花之地?”


    “這樣吧,拿筆墨來!”


    “你要幹什麽啊?”


    “我寫個紙條,你幫我遞進去,交給郭司令。其餘的事,你不用管了。”


    “都告訴你了,這裏沒有郭司令!”老鴇不悅地說。


    陳三爺一瞪眼:“我也告訴你!我找郭司令有大事!你要是誤了大事,你可吃罪不起!”


    老鴇一陣遲疑。


    “快啊!拿筆墨來!”


    老鴇遲疑著走出去,很快把筆墨紙硯拿進來。


    陳三爺拿起毛筆,噌噌噌寫了幾句話,吹了吹墨跡,把紙疊好,交予老鴇:“把這個遞給郭司令!”


    老鴇疑惑地接過來,想了想,徑直上樓了。


    大約過了10分鍾,老鴇跑下來,對陳三爺說:“公子,您請上樓!”


    陳三爺轉頭對馬夫哥說:“你在這裏等我。”


    “好。”


    陳三爺轉身隨老鴇上樓。


    一直來到三樓,大包房,大雅間。


    三室兩廳兩衛。


    就跟總統套房一樣。


    老鴇輕輕叩門:“司令,您的朋友來了。”


    “進來吧!”郭撼山在屋裏底氣十足地喊了一句。


    老鴇把門推開,陳三爺抬腿走了進去。


    “老弟——”郭撼山一見陳三爺,就咧著大嘴熱情地打招唿,非常高興。


    陳三爺趕忙拱手:“司令!別來無恙!”


    “哈哈哈哈!你我兄弟,哪那麽多客套話啊!來來來!快坐!快坐!那誰啊,銀紅、鳳香、翠蘭,趕緊給我兄弟看茶!”郭司令穿著睡衣招唿著。


    三個窯姐走過來,一個給陳三爺倒茶,一個幫陳三爺拿凳子,一個纖手一按陳三爺的肩頭,把陳三爺按在了凳子上。


    陳三爺一哆嗦,他不想窯姐碰他,怕有花柳病。


    哪怕窯姐隻是輕輕按了一下他的肩頭,還隔著衣服,他都惡心。


    畢竟嘴唇上長梅毒、腦袋上長梅毒的,大有人在。


    這玩意可以通過皮膚傳播,沾在哪裏,就在哪裏生根發芽。


    但他很快恢複平靜,笑道:“司令,您可真難找啊!”


    郭撼山披上大衣走過來,坐在陳三爺一側,一股濃烈的胭脂香水味撲麵而來。


    陳三爺感覺郭撼山都被窯姐身上的味兒熏透了。


    郭撼山啪地拍了陳三爺的肩頭一下,豪爽說道:“老弟啊,是我失禮了,前段時間,我外甥女那件事,你辦的漂亮,是我應該早早發請帖,把你請到保定來,咱哥兒倆一醉方休!”


    陳三爺感覺郭撼山的大手比窯姐還髒,誰知道他剛才摳過什麽,但為了談正事,他也不能躲:“司令,那都是兄弟我應該做的,司令看得起我,才會讓我給司令辦事,您說平時我想給您辦事,哪找這機會去?”


    “哈哈哈哈!”郭撼山豪爽大笑,“老弟啊,還是那麽帥,還是那麽灑脫,還是那麽利落!”


    “司令過獎!”


    “欸——別老是司令司令的,這裏沒外人,叫大哥!”


    “那小弟就越禮了!大哥!”陳三爺一抱拳。


    “這就對了!親切!”郭撼山笑著說,“銀紅啊,你去下麵,叫一桌酒菜上來,我和我兄弟,邊吃邊聊!”


    “好的,司令。”銀紅稱諾。


    “想你啊——”郭撼山抬起大手,又拍了陳三爺肩頭一下,“咱倆一年多沒見了吧?”


    “可不是是嘛!一年半了!”陳三爺笑著說。


    “你怎麽大晚上來保定了呢?”郭撼山突然問。


    “唉!”陳三爺歎道,“不是晚上!我是白天就從天津出發了,來看看姨父和姨娘,結果半路上,車壞了,又修了半天車!等進了保定,都半夜了!”


    郭撼山點點頭,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你保定有親戚啊?”


    “嗯?什麽?”


    “你剛才不是說來看看姨父和姨娘嗎?你姨父和姨娘是保定人?”郭撼山問。


    陳三爺微微一笑:“大哥!您就是我姨父啊,尊夫人,就是我姨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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