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哥正站在陳三爺身後,噌地掏出槍,保護陳三爺。


    雙方陷入對峙狀態。


    陳三爺對馬夫哥喝道:“放下槍!長輩麵前,安敢造次?”


    馬夫哥憤憤地把槍放下了。


    陳三爺對大太太笑道:“大姨媽,我沒惡意,我這麽遠趕過來,就是想和您還有我大姨父,商量一下我和如霜的婚事。”


    大太太怒道:“你少叫我大姨媽!誰是你大姨媽?陳三,我告訴你,在天津,你是個人物,在保定,你排不上號!你那一套,別在我這兒耍!”


    “大姨媽……”


    “別再叫大姨媽了!我聽著別扭!我都沒有大姨媽了!”


    “哦哦,那好,姨娘,我叫您大姨娘。”


    “你不用油嘴滑舌!這麽晚,你來保定幹什麽?”


    “就是和您、大姨父商量我和如霜的婚事兒啊。大姨娘,就算你對我有偏見,但好歹,我是不是把如霜安排進天津的商會了?大姨父一聲令下,我立馬給辦了!”


    大太太冷冷一笑:“是啊,立馬辦了,連人也辦了。我讓你辦事,我讓你辦如霜了嗎?虧你剛才還有臉說得出口!如霜一個剛出校園的小姑娘,哪鬥得過你這種老油條?你肯定是勾引如霜,把我外甥女給毀了!”


    “姨娘,我和如霜是兩情相悅,不存在誰勾引誰,我們是真心相愛、真感情!”


    “笑話!任何一個油膩男勾引女生,都會說這句話!你一個賭徒,有個狗屁的真感情啊?你就是見我外甥女長得漂亮,又年輕,你就玩弄手段,把她給騙了!”


    “姨娘,您先讓他們把槍放下行嗎?我怕這幫兄弟手潮,萬一走火了,就麻煩了。您有什麽疑惑,有什麽訓誡,要殺要剮,要打要罵,咱慢慢說,好嗎,姨娘?”


    大太太哧地一笑:“你也怕死啊?”


    “怕!特別怕!姨娘,您笑起來真好看!特別特別美,特別特別有氣質!就跟小姑娘一樣,您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吧?”


    大太太一揮手,二十個漢子壓低槍口,轉身離開。


    “姨娘,您請坐。”陳三爺反客為主,躬身拎了一把椅子,放在大太太身後。


    大太太一撩旗袍,坐在了椅子上。


    “姨娘,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戴項鏈啊?”陳三爺太能拍馬屁了,管一個50歲的老太太叫女生。


    “什麽?”


    陳三爺從懷裏掏出一串西洋進口的珍珠項鏈:“姨娘,這是晚輩送給您的,初次見麵,不成敬意,代表我和如霜的心意,請姨娘笑納!”


    這串項鏈,全是拇指肚大的大珍珠串起來的,光彩奪目,熠熠閃光,一看就是稀世精品。


    別說大姨娘,就是二姨娘、三姨娘,乃至十三姨娘,眼睛都綠了。


    大姨娘冷冷一笑:“陳三啊,我什麽沒見過?你這一套,還是收斂著點,別在我眼前賣弄!”


    “那是!那是!姨娘經曆過的富貴,是陳三一輩子想不到的,姨娘的見識,晚輩三輩子都學不完!”


    大姨太得意一笑。


    “我給姨娘戴上!”陳三爺直接上手了。


    都沒等大太太反應過來,陳三爺已經繞到大太太身後,伸手把項鏈戴在大太太的脖頸上。


    還特意攏了攏大太太的頭發,讓項鏈貼著大太太的肌膚。


    然後來到大太太麵前,整理了一下項鏈:“嗯!真好看!這串珍珠項鏈,戴在姨娘身上,才能顯出它的價值!姨娘,坦白講,如果不是我和如霜已情定終身,我都想叫您一聲姐姐!”


    三爺如果當鴨子,絕對是鴨中精品,可以進全聚德,精品烤鴨。


    不蘸醬、不加蔥絲、不加黃瓜條,就外焦裏嫩,十分可口。


    這張嘴,就像理發館裏的托尼老師,隻要是女的,哪怕六十歲,一律稱姐,一律誇漂亮。


    誇完就推銷洗發膏、護發素、焗油膏、年卡,本來10文錢就能完成的理發,沒有50塊大洋,你走不出這家店。


    除了托尼老師,還有凱文老師、安迪老師、艾倫老師。


    其實他們的真名叫:張二狗、王二嘎、李大缺、趙鐵柱。


    他們用洋名代替本名,恰似用溫柔的謊言掩蓋他們內心對金錢的渴望。


    這一通操作下來,大太太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強的敵意了,微微一笑:“行了,陳三,你也不用獻殷勤了。你此番來保定,為何而來?”


    “就是想讓您和姨父做個主,成全我和如霜。”


    “我雖然是如霜的姨娘,但如霜還有父母啊,父母為大,你如果和如霜真的是相愛了,你應該去找她父母談這個事啊。”


    “不不不!姨娘和姨父,才是定盤的星,姨娘和姨父把如霜托付給我,晚輩情不自禁,越了雷池,生怕姨娘和姨父怪罪起來,我吃罪不起!”


    “咯咯咯咯。”大太太大笑,“你就不怕你媳婦沈心茹怪罪?你就不怕蕉爺怪罪?”


    “家裏的事,我自會料理。隻盼姨娘和姨父成全我和如霜。哎?咱們聊了這麽久,我姨父去哪了?我怎麽沒看到我姨父?”


    大太太悵然一歎:“唉……剛剛走了。”


    “啊?!”陳三爺大驚,“什麽病走的?要不要我幫著報喪?扯孝衣、搭靈堂?”


    大太太一愣:“你說什麽呢?”


    “您不是說姨父走了嗎?”


    “我是說他剛才打了幾圈麻將,就出去了!逛窯子去了!”


    “啊?!姨娘美若天仙,更有十二位小姨娘悉心照顧,姨父怎麽還貪戀門外風月?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話說得,不僅大太太感覺痛快,就連十二個小姨娘都感覺貼心。


    “唉……也不知怎麽迴事,你姨父就是喜歡那一口兒。”大太太無奈地說。


    二姨娘趁機把話頭接過去:“是啊,也不知老爺是怎麽了?我們以前也是窯姐啊,本質都一樣啊,怎麽從良之後,老爺就不青睞了呢?非得往那個窯子裏鑽,花錢不說,還得擔心那個花柳病呢!”


    陳三爺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太可氣了!我說他兩句!”


    嚇了諸位姨娘一跳。


    陳三爺趁熱打鐵:“各位姨娘溫柔賢淑、持家有道、孝敬公婆、舉案齊眉,姨父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家有國色天香,偏偏貪戀野花毒草,豈非逆天而行、暴殄天物?!”


    “說得好!”大太太一拍桌子,“解氣!外甥女婿,麻煩你去妓院,把他給我拎迴來!”


    “責無旁貸!請問姨娘,是哪家妓院?”


    “春宵摟!”


    “哇呀呀!春宵一刻值千金,果真是個淫蕩的名字!我去把它的招牌摘下來!然後把姨父帶迴來!姨娘們稍等,我去去就來!”


    陳三爺轉身出屋,大踏步離去。


    大太太和十二個姨太太,就感覺像刮了一陣旋風,陳三進來一通亂噴,轉眼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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