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洵生接過丁南的手機,仔細閱讀起了那篇帖子。他和丁南關注過三四天的熱搜,他借錢蔓公開有愛人上熱搜沒多久,熱度就被飛金各項獎項得主取代,一連好幾天都沒人再大規模地提過他有愛人這事兒,兩人都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沒曾想還是有網友迴過神後,對江洵生進行了細扒。江洵生沒火過,丁南沒跟過火的藝人,兩人在圈內的大咖好友也屈指可數,壓根沒想過原來知名度上漲到一定程度後,對象也會被網友所好奇。他們扒出來江洵生對象是傅呈的原因倒也簡單,傅呈的露麵頻率太高了。網友們對這個事兒一經上心後,都特別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和江洵生談戀愛,更能吃醋到讓江洵生公開解釋,於是全都去將江洵生的各類物料,包括官方以及路人偶遇全都翻看了一遍後發現,網友上路偶遇江洵生,身邊某位西裝革履男人出現的頻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並且有很多網友現身說法,表示在現場的確看見了這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兩人看著十分親密。就這樣,大家又開始細扒這個次次西裝革履的男人究竟是誰。不費吹灰之力的,大家很快就知道了原來這人是博恆集團的現任總裁,傅呈。不過真正讓網友徹底信服江洵生的愛人是傅呈的確鑿證據,其實是張叔那張隨手一拍的照片,那張江洵生自己都保存當了壁紙的照片,一個閑適的午後大院,江洵生探望好友,背後的廚房裏......大集團現任老板......在洗碗......於是博恆集團老板傅呈是演員江洵生愛人一事,短短半天內成為了所有網友的共識。第48章 借用一下你的房間迴酒店的一路上,江洵生都在思考該怎麽和傅呈解釋這個事情。他本意隻是希望網友不要再發散他和錢蔓的關係,順便也將之後可能會出現的類似情況一起避免,沒曾想網友會對他所謂的愛人是誰感興趣,還一扒扒了個準,把傅呈放在了明麵上。江洵生坐在副駕,低頭沉思。到酒店後,他迅速卸妝洗漱,爬到床上,給傅呈撥通了視頻通話。今天的水果在劇組就吃了,明天的拍攝工作不多,劇本他在迴酒店的車上就已經過了一遍。江洵生靠在床頭,手裏隻捧著自己的手機。傅呈那頭接得很快。視頻通話接通,映入江洵生眼簾的是傅呈的黑色睡衣,背後不是平時都會出現的床頭,而是一整麵落地窗,窗外高樓星光點點,窗簾隻堪堪遮住了很小一部分,辦公桌露出來了一個角,傅呈仍在辦公。“你還沒休息啊?”江洵生問。傅呈嗯了一聲,抬頭看了江洵生一眼後又繼續看向屏幕的另一邊,手機裏傳來敲打鍵盤的聲音,“在為之後幾天的線上辦公做準備。”聽見“幾天”,江洵生的眉眼間的開心都有些壓不住,“你後天過來,要待好幾天?”“不出意外的話,會待三天。”傅呈道。“我們現在聊天會打擾到你嗎?”江洵生說。傅呈:“不會,手頭上的都是些程序性工作,留點注意力給你不礙事。”江洵生點頭,但突然想起上車前丁南給他手機看的那條帖子,那點喜悅又跑走了不少,他道,“飛金頒獎典禮的時候,我不是讓錢蔓幫我解釋得直白一點,提了我不是單身嗎?”“嗯。”傅呈應道。江洵生繼續道,“剛剛我才知道,有很多網友對我說的對象是誰很感興趣,集體扒了起來,又湊巧我們一起出現在公眾視野的頻率太高了,網友猜到了是你,還扒出來了你是博恆的老板。”“怎麽了嗎?”傅呈說。江洵生:“我是藝人,被大家怎麽討論都是正常的能接受的,可你不是,你的身份感情都被放在明麵上,會不會有什麽影響?”聽到這,傅呈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轉過頭和手機屏幕裏的江洵生對視,平靜道,“影響自然是有的,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討論,或善意或惡意。”“那怎麽辦?”江洵生有些慌,岔道,“我讓丁南快找人把帖子都刪了?”看見江洵生的反應,傅呈一笑,“那些帖子,今天上午我就看見了,如果需要刪,我早就讓人去刪了。剛才那句話的下一句是,你說你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我想說,我也是,我想告訴你,我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或善意或惡意,和你一起的話,我都欣然接受。”江洵生一噎:“......哦。”傅呈敲鍵盤的動作繼續,聲音伴隨著鍵盤敲擊聲傳來,“不過,雖然原則上善意惡意的討論我都會接受,但如果真的有關於我們之間的惡意言論出現在互聯網,我也不會放任它不管的。所以別太擔心,影響自然是有的,但那點程度可以忽略不計。”大概十來分鍾,傅呈結束了手頭的工作。他帶著手機屏幕裏的江洵生來到洗漱台,簡單洗漱後上床,江洵生又看見了床頭這個熟悉的背景板。“你那部弘揚鄉村振興的電視機《鄉裏情》今天播出了,知道嗎?”傅呈說。傅呈洗漱時,江洵生的姿勢就已經從靠在床頭滑下變成了躺著,他側著腦袋陷在枕頭裏,傅呈說話一直慢慢的,他有了些困意,“好像聽丁南提了,那部劇我還挺期待的,等《盲途》殺青了,我就去整部劇細細研究一遍。”“嗯,”傅呈說,“今天中午吃飯時,我看了第一集 。” “感覺怎麽樣?”江洵生問。傅呈說:“我不太懂演戲,但單從這個角色的立體度來說,隻是第一集 ,我已經覺得那是一個真實存活在世界上的人了。並且今天鄭山為這部劇特意給我打了個電話,他的看法和我一致。” “什麽樣的看法?”傅呈:“我們都共同認為,你的進步很大。”江洵生笑了笑,“那是你的濾鏡吧?”“在看第一集 時,我也抱有過同樣的想法。”傅呈說,“但當我看完這一集,點開微博搜索片名的相關詞條時發現,大部分網友也和我的想法一致。” “真的嗎?”傅呈關上房間的燈,留下一盞床頭燈:“當然是真的,對了,鄭山還在電話裏說,這部劇的播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今天僅僅是播了兩集,數據就已經非常可觀,是同題材影劇裏少見的極高收視,反響很好。”半晌沒有等到迴答,傅呈看向屏幕才發現,江洵生已經迷迷糊糊半眯上了眼。這是兩人近一段時間睡前視頻的常態,江洵生在片場奔波一整天,絕大部分時間裏都是起個大早還要熬個大夜,經常聊著聊著就閉上了眼。起初傅呈總是在忙著手裏工作的情況下和江洵生聊天,江洵生睡著了他也沒發現,正常的說話音量就會把江洵生驚醒,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傅呈就習慣了在晚上視頻時放低音量放慢語速,不僅不會將江洵生吵醒,還能順帶讓他睡得更早一點。掛點通話前,傅呈輕道,“晚安。”-傅呈飛福建是傍晚的航班。當天上午,江洵生就已經趁著拍攝中途的休息時間,挑選起了兩人的晚餐餐廳。終於鎖定一家餐廳預定後,江洵生朝那隻劇組常駐薩摩耶招了招手。那隻薩摩耶很喜歡他,每次他一招手就會跑到他腳邊趴下,江洵生摸了把薩摩耶的頭頂的毛,拿著手機又錄了十秒的薩摩耶發給傅呈。-傅呈:它真的很可愛。-江洵生:是吧?-傅呈:不知道晚上過去還有沒有機會摸到它。-江洵生:今天可能有點困難了,不過,明天你和我一起跟隨劇組作息的話,就能擼它一整天。-傅呈:好。傅呈晚上七點航班落地福建。《盲途》的拍攝在福建一個很小的城市,在這裏傅呈沒有車也沒有司機,江洵生四點半結束掉拍攝後就卸妝帶著丁南前往了機場。不過他特意包得很嚴實,在機場晃悠了很長一陣都沒被人認出。接上傅呈後,丁南帶著兩人前往餐廳。對於這頓晚餐是二人世界這件事,丁南很有自知之明,把傅呈江洵生送到餐廳後,丁南就開著車先行離開,迴了酒店。由於江洵生第二天仍然要起個大早拍戲,飯吃完,兩人直接叫了車迴酒店。傅呈特意訂了和劇組同個酒店,價格實惠但環境實在一般,唯一的好處是離江洵生近,在前台確認入住信息時,傅呈特意換了個和江洵生同樓層的房間。上到房間所在樓層。兩人的房間方向都在電梯出來右轉,江洵生的房間離電梯更近,走到房門前時,江洵生轉過身,“進來坐會?”傅呈顯然有猶豫,但最終還是轉動了手裏行李箱的方向,嗯了一聲,也駐足在了江洵生房門前。江洵生的房間絕談不上亂,但也稱不上整潔,狀況之比江洵生在北市拍戲時住的酒店好上一些。“拍戲太忙了。”江洵生看著沒什麽落腳之地的一片狼藉感慨道。傅呈將行李箱放在門邊,走上前撿起散落在床上的幾件衣服疊好,放在一邊的椅子上,“理解。”看著傅呈疊衣服,江洵生隨意地往床上一坐,瞥了眼床又瞥了眼傅呈,假裝不經意道,“......其實標間的床挺大的。”傅呈正好將最後一件衣服疊好,他看向江洵生,沒說話。江洵生繼續道,“我以為你過來默認就和我住呢,結果還訂了房間。”“本來是這麽打算的。”傅呈答。江洵生:“那為什麽又改變主意了呢?”傅呈:“怕影響你休息,第二天的拍攝發揮不好。”“影響不到我的。”江洵生試探道。良久,傅呈無奈笑了一聲,“那就當我剛才沒有辦理過其它房間的入住吧,這幾晚就借用一下你的房間?”“隨意。”江洵生手一揮。傅呈又道,“那現在,我可以先借用一下廁所嗎?”“當然。”江洵生側過身,讓出去廁所的路。傅呈一晚上的奔波,從行李箱裏拿上換洗衣物洗澡,他洗完江洵生緊隨其後。約莫四五分鍾,江洵生擦著頭頂短發上的水,走出浴室發現,傅呈穿著睡衣,坐在標間的小辦公位上,筆記本電腦打開,正在進行開著會。自覺噤了聲,江洵生躡手躡腳上了床。傅呈沒戴耳機,江洵生拿著劇本,一邊熟悉著明天的拍攝片段,一邊時不時從傅呈嘴裏聽到一兩個有些熟悉的名詞。會議結束時,江洵生已經把劇本丟在了床頭櫃,側躺在床上,等著傅呈上床睡覺。“怎麽這麽晚還有會要開?”江洵生問。傅呈上床後靠在床頭,翻著手機微信群裏員工的簡短匯報,“臨時的,一個小會。”徹底結束掉工作的處理,傅呈將手機也放在床頭櫃,他順手關上燈,習慣性留了一盞床頭燈,轉過身準備睡下時,發現江洵生已經閉上了眼。半個腦袋陷在枕頭裏,這樣的畫麵傅呈這段時間以來,在視頻通話裏見過無數次。他很輕地摩挲了幾秒江洵生的耳後,躺下,看著這樣的江洵生,倏然,一股惆悵在傅呈心底油然而生。他發現上一次和江洵生這樣躺在一張床上,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久到他似乎都快忘記,那是怎樣的一個晚上。正猶豫著是要不要保持一點距離睡,江洵生就先一步往傅呈這邊一蹭,伸手攬住了傅呈的腰,一如很多年前的從前。傅呈的那點惆悵也瞬間消失不見。“還沒睡著?”傅呈問。江洵生悶聲道,“在醞釀睡意。”傅呈嗯一聲,抬手抱住了江洵生,那個在他心裏冒芽很久的想法最終還是沒有抑製住,傅呈問,“你在北市的那套房子。”“嗯?”江洵生道。“房租還有多久到期?”傅呈問。江洵生不假思索,笑道。“半年呢。”傅呈:“那看來這個理由不能用了。”“怎麽了?”江洵生問。傅呈直白道:“《盲途》殺青,搬來和我一起住吧。這樣的話,不在劇組的日子,我們都可以在一起。”“可我房租還有半年到期呢。”江洵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