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被捂著嘴,他想搖頭拒絕,因為他知道一百萬買他的設備是綽綽有餘的,但買這個視頻是遠遠不夠它的價值的。可他忌憚這個年輕人,所以他沒有任何表示。他沒有表示不代表宋簡禮不會有手段,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保鏢突然一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另一手覆在他的頭頂,直接強製他點了頭。宋簡禮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你同意了就好。”他抬了一下手,那個控製狗仔點頭的保鏢就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支票和一支筆遞給宋簡禮。宋簡禮大手一揮,簽下了一百萬的額度,保鏢再把這張支票塞到了狗仔的口袋裏。“放心,你老板那邊我會替你解釋的,她那麽善解人意,一定不會怪我的。”宋簡禮動手將設備的儲存卡取了出來,然後把拍攝設備遞給了身側的保鏢。那個保鏢一隻手臂就比狗仔的腿粗壯了,狗仔隻看見他拿過拍攝設備,使出渾身蠻力,幾下就將它毀得沒有修好的餘地了。狗仔覺得他不是在拆機器,他是在拆自己的腦子,他原本不服的心瞬間心服口服了,這一百萬簡直太他媽值了!說到底他隻是幫忙做事的,真不至於為了這點事把自己也搭進去。宋簡禮抬了一下手,控製狗仔的保鏢立馬鬆開了手,狗仔往前踉蹌了一下,宋簡禮後退半步避開了他。等穩住了腳,狗仔才說:“好的,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宋簡禮輕笑一聲,意味不明。他將存儲卡裝到了口袋裏,迴頭對那邊的陸虞招了招手,陸虞就跑到了他身邊來。“好了,我都解決了,別怕。”宋簡禮拉起陸虞的手,又伸出另一隻手去捏了捏陸虞的臉,“我買了他的相機,沒有逼他,桑桑放心。”在陸虞麵前,他依舊是那個溫柔的宋簡禮,不會采用任何極端方式處理問題,但願陸虞沒有被嚇到。陸虞點點頭,“好。”陸妤寧看到這樣的一幕,也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肖大錘是圈子裏最難纏的一個狗仔,如果剛剛的視頻被他拿來要挾她,她都不知道要砸多少錢進去。“陸妤寧那裏我也會處理的,你再等等。”宋簡禮安撫陸虞說。他抬抬手讓保鏢給肖大錘讓開了一條路,他自己則向著陸妤寧走了過去。說實話陸妤寧是比較害怕宋簡禮的,無論是他的實力還是他這個人。那晚她母親能順利撤下熱搜,是因為宋簡禮對潘樾下了警告,潘樾壓根不敢鑽空子,順著莊寧月的手筆就下了熱搜。一來沒有得罪宋簡禮,二來也給了自己一個麵子。陸妤寧強裝鎮定地看著宋簡禮,扯了一個挽尊般的篾笑,“宋,哦不,小宋總,我來找我弟弟,你要阻攔我嗎?”“是。”宋簡禮麵色平靜地點了一下頭。陸妤寧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沒想到宋簡禮能迴答得這麽幹脆。“你有什麽身份?我是他親姐姐。”陸妤寧爭辯說。宋簡禮懶得和陸家人掰扯什麽身份關係,隻要和他爭執,陸家人會一致搬出所謂的親情論和他爭,真沒意思。他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摸出了那張儲存卡,“如果說熱搜是汙蔑,那我相信這份視頻就是實錘了,視頻在我這裏,我可以用一萬種方法讓你徹底告別你的唱歌生涯。”“你用它威脅我?”陸妤寧不可置信地問。宋簡禮點頭:“是。現在這個視頻的去處由你來決定。”“要麽你得到它。但你從此不準出現在陸虞麵前,否則我還是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混不下去。”“要麽我親自送它上熱搜。我相信就算桑桑的臉不出鏡,這份視頻也能創造出屬於它的價值。”宋簡禮和陸妤寧談起了條件。二選一,很明顯第一條才是聰明人選的。陸妤寧看了宋簡禮身後不遠處的陸虞一眼,又看向了宋簡禮,毫不猶豫做出了抉擇:“把儲存卡給我,但是最後我有一個請求,我能和他說一句話嗎?”陸虞不會想看見她的,更不會想和她說說話的,這個要求很顯然不可能實現,宋簡禮替陸虞拒絕了:“不可以。”“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宋簡禮手裏捏著那張方方正正的儲存卡,對陸妤寧的誘惑力極大。她用一種深情的,溫和又充斥著歉意的神情看了陸虞一眼,這是她的最後一眼,帶著訣別的意味。隨後就伸出手把宋簡禮手裏的儲存卡奪了過去,當著宋簡禮的麵把它掰成了三塊,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響了三聲過後,陸妤寧揣著碎片離開了。她沒有任何的留戀和猶豫,她不會後悔,也不可能會後悔!陸虞不配合她,那她就自己想辦法,大不了陸家沒有這個弟弟,反正也沒人知道,不需要他出麵也能解決……到時候她的公關會替她把陸虞和陸家的關係撇清的。她不會知道,接下來她走的每一步,每一個計劃都在宋簡禮意料之中,他就是需要用陸妤寧的影響力替陸虞撇清他和陸家的關係。陸妤寧走後,宋簡禮也帶著陸虞離開了這裏。沒有人再關注到這裏的肖大錘了。肖大錘看著滿地的狼藉,又看著宋簡禮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突然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蛇眉鼠眼的他此刻笑得像極了社會中行事猥瑣的敗類,他摸了摸褲子口袋,在裏麵摸到了另外一張存儲卡,還好他有備份的習慣!發財了發財了,還白白得了一百萬!他抓著那張支票離開了。“師傅,去城隍路龔水小區。”肖大錘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還沒坐進去就對司機說。他沒注意到車子的不對勁,隻是一坐進去就聞到了車子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司機默默無言,踩下油門離開了。約莫過去了十分鍾,肖大錘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這不是去龔水小區的路!“喂,你偏航了!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肖大錘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司機的體型特別壯,這種體型在十幾分鍾前他剛見過,宋簡禮身邊的那幾個保鏢!他咽了咽口水,不可能,不可能!宋簡禮不是放過他了嗎?!還是說宋簡禮察覺到什麽了?司機在這個時候才開口說話:“我們老板剛剛有話沒和你說完,請你再去坐坐。”“我不要!放我下車,我他媽報警了!”肖大錘用手去掰車門開關。但正在行駛的車怎麽可能打得開車門,他就想到了報警,他哆哆嗦嗦摸出手機,隻是連手機都沒解鎖,他就發現自己渾身像被什麽東西抽幹了力氣。就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肖大錘終於反應過來是車裏的味道不對勁了,但現在再捂住口鼻已經是無濟於事了,他心跳很快,可連保持清醒的能力也沒有了。最後頭一歪,手機從手裏滑落到了腳下。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已經透底昏迷了過去,才拿起手機發了短信過去。叮咚。手機短信響起。宋簡禮看了一眼,【老板,可以了】他隻手打字迴:【辛苦了,一個小時後我來處理】“簡哥,你什麽時候下飛機的啊?你迴來都不和我說一聲,我還可以去接你呀。”陸虞坐到了宋簡禮的車裏,他主動往宋簡禮懷裏鑽,黏著宋簡禮問。宋簡禮順勢摟住了他,今天正好是周五,陸虞下午還有課,但宋簡禮幫他請掉了,車往別墅開去了。“本來想給你製造驚喜的,剛剛有嚇到嗎?”宋簡禮把陸虞額前擋住眼睛都碎發撥開了一些說。陸虞搖頭,“沒有,我不怕她。”“隻是那個錄視頻的人嚇到我了,我沒想到會有人拍視頻,我差點又惹麻煩了,早知道我就不和陸妤寧出來了。”陸虞垂下頭小聲說。宋簡禮捏了捏他的臉,手感不太對,好像是瘦了。“不要怪自己,我知道你是想自己解決和她的事情,很棒,很勇敢。”宋老爺子的下葬第二天遺囑就被公布了出來。作為遺囑裏被提到最多次的人,宋簡禮毫不意外地成為了最忙碌的那個人,總之後來那兩天宋簡禮忙得幾乎沒有睡過覺。直到昨天他才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剩下的全部交給宋沉後,他才連夜趕了迴來。這邊飛機剛落地,盯著陸家的人就說陸妤寧已經到了陸虞的學校。好在他來得及時,好在他的桑桑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而且你一迴來就幫我解決麻煩,你累不累呀?”陸虞歎了一口氣,關心道。宋簡禮:“不累,而且桑桑的事從來就不是麻煩。”怕陸虞還要繼續鬱悶下去,他就捏著陸虞的臉問:“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你又輕了。”“輕了?應該沒有吧?我每天都有吃飯的。”陸虞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體重輕了。“迴去稱一下,輕了超過五斤今晚就罰你吃三碗飯。”宋簡禮故作嚴肅地說。陸虞:“不行!那我輕了可能是想簡哥想的,是簡哥的錯!”他本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輕了,看見宋簡禮這麽認真的和他說話,當然要急了。好一個顛倒黑白的本事。“桑桑真是學壞了。”宋簡禮笑出了聲,陸虞小聲嘀咕:“都是和你學的。”“嗯嗯,怪我。”看見陸虞不再為剛剛的事情煩惱了,宋簡禮也就暗暗鬆了一口氣。“一會兒你在別墅等我,我去公司處理一點事情,晚飯前一定迴來。”宋簡禮說。陸虞點頭:“嗯,我等你。”睜開眼隻能看到自己是在一個廢棄的工廠,守著他的是兩個壯漢,他的手被反剪在身後,捆得死死的。肖大錘有了點意識就準備唿救,那保鏢也是眼尖,在他發聲之前就用膠帶給他封住了嘴。“得罪了我們小宋總的人,你以為會讓你輕鬆跑了?真以為我們小宋總不知道你那裏有備份?”那保鏢嘲諷了肖大錘一句。肖大錘被保鏢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隻敢把自己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沒多久,工廠的大門被打開,刺眼的光鑽了進來,他才剛見過不久的人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看見宋簡禮的那一刻,他這個時候才感到了後悔,雖說殺人犯法,但以宋簡禮的能力,想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了也沒有任何難度吧?!宋簡禮好像讀出了他在想什麽,笑了一聲:“殺人犯法的,你想什麽呢?”保鏢把肖大錘備份的那張儲存卡給了宋簡禮,宋簡禮將儲存卡翻來覆去看了看,“還好我在之前調查過你,你品行低劣,不講信用,心眼小,膽子小,貪財好色,什麽本事都沒有,背刺反咬的本事一絕。”雖說知道自己有這些毛病,但被宋簡禮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就和扯他的遮羞布沒什麽區別吧?肖大錘臉上有些掛不住,神情很不自在。“所以我就猜你這裏肯定留了一手,沒想到啊,收了我的錢還不讓我省心。”宋簡禮慢慢揚唇,但並不給人溫和親近的感覺,有一種笑麵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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