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店堂廳之內,昏暗光線之中,一把大刀劃破黑暗,直取眀葉麵門。


    麵對來者不善的眀葉,瘸腿漢子方老板先出手了。


    盡管兩人都沒說出什麽,但在風刀集,有時候很多事都不需要解釋,比如出***如戰鬥,比如殺戮。


    方老板的刀不快,但卻勢大力沉,氣勢狂野,在小小麵店堂廳之內,掀起唿嘯刀風。


    反觀眀葉,看著那大刀撲麵而來,就坐在那裏,臉上依舊是那麽的冷漠。


    就在大刀到了他身前之時,一道冰冷皎白的光芒從黑袍中伸出,一瞬間,昏暗的廳堂好似都被照亮。


    鏘……


    一聲金鐵交鳴過後,方老板撤身後退,眀葉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的刀法……”


    方老板看著他開始淌血的握刀之手,滿麵驚駭。


    他以前隻覺得眀葉有些身手,到剛剛一交手,才發現眼前少年的刀法是如此恐怖。


    自覺不敵,方老板輕咳一聲,在眀葉身旁的妻子突然表情一變,從懷裏摸出一把柳葉刀,直取眀葉側肋。


    任誰也無法想到,這個平日裏說話都害臊的婦人,此時動起手來,卻是如此狠辣。


    不過婦人的刀使得突然,眀葉卻一點都不意外。


    在風刀集他很早就懂得一個道理,那便是誰都不要信。


    哪怕是那些看起來年少無知,人畜無害的小兒,也會在有利可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向你捅刀子。


    在婦人出手的同時,方老板也動了。


    兩把刀,前後而至,目的相同,都是要眀葉的命。


    腳下一跺,眀葉從凳子上離開,油燈的微弱火光中,他的身影猶若鬼魅,化作一團黑色影子。


    黑影躲開婦人的一擊,來到方老板的麵前,瞬息間黑影中數道雪白刀光閃出,快的然後又在頃刻間停止。


    “告訴我,沙幫把我的東西和人,帶到哪裏去了?”


    明葉手中,刀光不再,隻有渾身傷痕累累,鮮血直流的方老板。


    婦人聞言,手中欲要揮出的柳葉刀漸漸放下,聲音驚慌,“放開我家男人!”


    對於婦人的要求,明葉沒有言語,隻是從和黑袍中伸出布滿碎星紋理的怪刀,搭在了方老板脖子上。


    “不要告訴他!不說會死,說了沙幫也不會放過咱們。”


    麵對明葉的威脅,方老板沒有顧忌他咽喉上的怪刀,掙紮著說著。


    “哼!”


    明葉一聲冷哼之後,手中刀光一閃,方老板嘴中血沫伴著碎肉一起噴了出來。


    一刀,明葉已經將方老板的舌頭徹底攪碎,讓他隻能嗚嗚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之所以製住方老板,而不是去製住婦人,便是明白這漢子絕對不會輕易向他屈服,而女人為了自家男人,就不一樣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婦人看著自家漢子舌頭被廢,當下目呲欲裂,緊握刀柄。


    可看著明葉重新將刀搭在自家漢子咽喉上時,她又再次咬著牙將刀放下,畢竟,沒了舌頭總比沒有性命強。


    “沙幫半個月前就離開了風刀集,我們最近傳遞消息去的都是東邊的烽火煲。”


    “烽火煲?”明葉麵露疑惑。


    這烽火煲乃是風刀集以東的一個廢棄軍堡,也曾是大乾軍士駐紮的地方,但因為附近缺少水源,平日裏並無人在那裏居住。


    花蛇幫和黑蠍匪連戰不休,沙幫在此時刻又突然離開風刀集,再想想來自中原楚州的封月心,這看似平靜已久的風刀集,最近竟突然暗流湧動起來。


    明葉皺眉,“沙幫在烽火煲做什麽?”


    “我們夫妻怎麽會知道!他們隻把我們當耳目而已,快放心我家男人!”婦人語氣焦急。


    “耳目?那你們就沒用了……”


    明葉說著,臉上冰冷的抽動手中怪刀,一股鮮血便從方老板咽喉處噴出。


    “不要……!你……你不講信用……!我要殺了你!”


    婦人聲音淒厲,雙眼通紅的揮動柳葉刀,朝著明葉撲來。


    “哼!在你們把那袋幹糧給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手中怪刀揮出,婦人先是被砍去握刀的手臂,緊跟著被一刀穿胸,倒在明葉身前。


    此刻,一起躺在地上,還未死透的夫妻二人掙紮著,似乎要將手握在一起。


    明葉冷漠的看著血泊中的兩人,內心毫無波瀾。


    死他見得多了,有些人的死是悲劇,有些人的死卻是自找的。


    “當初,我不該救你……”


    看著方老板,明葉說出最後一句話,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午夜,風刀集以東十二裏,明葉潛伏在沙層之中。


    他麵前,往日鬼影子都沒有的烽火煲燈火通明,一段垮塌的堡牆上還能看到兩個守夜的人影。


    借著風聲與黑夜,明葉來到烽火煲牆下,透過一處坍塌的堡牆縫隙朝裏看去。


    這烽火煲常年無人駐守,五人修整,早已是破敗不堪,處處都是豁口。


    明葉一眼看進去,見裏麵雖然到處點著火把,但人卻不多。


    略微思索,明葉順著殘破的堡牆無聲無息的向上攀爬,在到達最頂部之時猛地躍出。


    堡牆頂部,沙幫兩位守夜之人卸下黃色鬥笠,正在躲在牆垛下犯著困意。


    隻是他們突然間看到頭頂的夜空中,突然多了一團黑影,緊跟著黑影在他們頭頂灑出一道白光。


    白光出現,左邊的守夜人先感到一股熱流噴在右邊臉上,白光消失,他的脖子上多了一股涼意。


    “敢出聲,我就殺了你。”這時明葉那稍顯稚嫩的聲音。


    明葉的聲音稚嫩,可活著守夜人別說出聲,就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因為這個守夜人知道,剛才的那道白光他躲不開。


    “白天你們是不是去鱗山抓了一個人迴來?”


    “你是那個采藥的小子!”


    明葉言罷,被明葉製住的守夜人恍然大悟。


    “看來,你們是真的把人抓到這裏了,說,此刻這烽火煲裏都有誰?”


    一句話,明葉就知道那封月心多半就在這裏。


    為了道士的遺願,封月心他不得不救,但第一部卻必須先摸清楚對方虛實,好方便行事。


    “隻有索厲和索赫兩位大人在裏麵。”麵對明葉的刀刃,這守夜人倒也老實。


    聽到隻有血沙雙犬,明葉麵露疑惑,“其他人呢?”


    “今天這裏來了些中原人,幫裏其他大人與那些人離開了,我也不知去了哪裏。”


    “中原人……”


    明葉呢喃自語,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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