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刀認主了


    老爺爺不光是屏退了閑雜人,就連自己家的兒子和兒媳婦都沒讓跟著進去。


    他說有些事不知道可能比知道要好,這刀既然已經找到緣主了,以後就跟王家沒有關係了,因為這樣的刀,對王家來說,本就是駕馭不了的存在。


    王叔和小霞都十分大度,雖說這把刀可能會給王家帶來霍亂,但是這刀來曆不小,就算沒有別的作用,換點錢的話,還是能換不少的。


    但是他們就眼睜睜看著老爺子自作主張要把刀送給我,沒有一絲阻攔。


    “等一下,老爺爺。”看著他走在前麵,我突然喊住他,總感覺他這決定太倉促了,事後很有可能會後悔。


    老爺爺年紀是大了,但是身體還是硬朗的很。


    他一聽我喊他,便立刻迴過頭來,隻是將頭和小半身子轉了迴來,腳依舊朝向剛剛離去的方向。


    謔,別看這一把年紀,腰板比我這年輕人都靈活,我要是擰成這樣,腰都得斷了。


    他笑著問道:“怎麽了?”


    我將眸子從他那腰上離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盡量擺出一副尊敬的姿態說道:“老爺爺,您要想清楚。”


    “害,早就想清楚了,別廢話,趕緊來,把你們一道的人都叫來,省得我多說好幾遍。”他甩了甩袖子,我說的這些話絲毫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我招唿了一下十一和柳公子,一起跟著老爺爺進了裏屋。


    而此時,身後也傳來爺爺的吆喝聲:“來來來,我們出去待會,省得老頭子覺得我們偷窺他的秘密,你們誰有興趣跟我殺兩盤啊,這提心吊膽了一天,該放鬆放鬆了。”


    爺爺總是這樣,不管什麽時候,都會盡可能地給足大家體麵。


    一進屋,王老爺子便換了一副嚴肅的麵孔。他正襟危坐,好像個宗族裏的長老,小輩的人一見他麵就得瑟瑟發抖。


    “這把刀似乎是認主了。”老爺爺突然開口說道。


    “認主?”我指了指刀,又指了指我。


    “它,認我?”我一臉不可置信。


    “是的,它認你了,它從沒有像現在這麽安靜過,祖上傳下來的時候就說,這把刀煞氣很重,不管誰靠近都有可能被它灼傷,除非它找到有緣人,找到主人,才可能收起鋒芒,成為一把真正的利刃。”


    我還是不敢相信,我何德何能,能讓一把充滿煞氣的刀認我,我能跟它有什麽緣分嘛,真是的。


    可能是有些緊張,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難道不是它,它的煞氣被柳公子鎮壓住了嗎,就,就這麽短短的時間,他就認主,這不可能吧。”我道。


    老爺爺搖搖頭,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好像篤定了這把刀就是認主了。


    “一開始我確實壓製了它的煞氣,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它竟然自己變得平和了,現在一說這事我才想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管過它了,一開始壓製的力量早就沒了,所以現在它完全就是自己的狀態。”柳公子也出來解釋了一番。


    他說起話來十分酸,好像是覺得我德不配位一般。


    “也不知道你們有什麽緣分,總之它就是認了你了,真是撞了大運了,這祭魂刀,可是好東西。”他挑了挑眉,又像是恭喜我的樣子。


    “什麽,你們怎麽知道它是祭魂刀?”老爺爺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之前一直跟我們瞞著這件事,現如今我們卻自己知道了,他好像對我們多加了幾絲防備。


    我連忙解釋道:“是那個葉大師說的,哦對了,家裏的事就跟這把刀有關係。”


    老爺子一臉震驚。


    我盡量細致的跟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但因為事情過於繁瑣,說起來比較麻煩,說了最多三分之一我就讓十一接替了我。


    事情的經過錯綜複雜,不光是說起來比較費腦子,也比較費口舌,沒一會兒就口幹舌燥了。


    十一半途也敗下陣來,換成了柳公子。


    柳公子這人跟我倆就不一樣了,他這人隻要不嚴肅的時候,說起話來都比較有意思,尤其是敘述事情的時候,聲情並茂,簡直就是和講故事一樣。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輪番著,才好不容易把這件事說完。有意思的是,我們倒是挺有默契,在葉大師這一塊,就主動掩蓋了很多事情,好像我們都隻想說葉大師聽起來比較有俠客精神的一麵,至於他為了踐行自己的理念,而幹了什麽不被人們所理解的事情,我們都盡量地淡化了。


    老爺爺聽完,倒吸一口涼氣,道:“我們家是祖傳的占卜之術,這些我是知道的,小凡他爸雖說短命但我知道他死的時候也絕不是死期,而我們家會有好起來的時候也絕不是現在。”


    “我以為那些變好的事情是老天垂憐,那些變壞的事情是奸人陷害,誰曾想,這都是人為的啊。”


    他突然大笑幾聲,但聲音裏沒有摻雜一絲開心。


    “老天無眼啊,我們家祖上救的可不隻是一兩條人命那麽簡單,我們祖上救下來的那可是一方水土啊,現在就這麽對我們,就這麽對我們。”


    “三代單傳,一貧如洗,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運勢好的孩子了,卻早早喪父,我又年紀大了,這孩子娶妻生子哪一樣不需要錢啊,我以為老天爺可憐我們,終於想起來了我們一家,才讓我們積攢了一些錢財,可誰知,這一切,竟都是一個跟我們素無交情的人做的。”


    老爺爺一句一句的聲討,也讓我覺得天道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這天道難道不是掌管蒼生的嗎,它怎麽能這麽冷血無情。


    所以葉辰為什麽那麽做,僅僅是為了堅守自己心裏的道嗎?


    這樣的場麵讓我有些錯愕,看著一個人真正的遭受打擊的時候,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似乎任何的言語和動作都不能緩解半分。


    不過,老爺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道:“害,當年我就該懂得道理,現如今還難過些什麽,見笑了各位,見笑。”


    我支支吾吾地說道:“您,還好嗎。”


    老爺爺抹了一把眼淚,道:“沒事,來,我跟你們說說這刀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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