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公子這話,為首的嬰靈停止了叫罵,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以為我們願意這樣?我們都是生了來沒活多久就死了的孩子,本想著死就死了,早早去陰曹地府報道,下一次投胎的時候小心點,別再一生下來就死了就行了,可是誰想到,我們的魂魄卻被人禁錮了,想走都走不了,隻能被禁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誰,是誰把你們禁錮住了?


    為了更加準確地定位背後之人是誰,我直接將小霞那張名片拿了出來。


    “哎呀。”我剛拿出來,就聽見那些小孩子大叫一聲。


    “你,你,你想害死我們嗎,快收起來。”


    這時我下星期來,那張名片的背麵是一個平安符,柳公子還說過這個符咒的力量很強,抵禦邪祟的能力是很強的。


    看他們這反應,我想應該就是被這符咒灼傷了。


    想著處理他們也是小菜一碟,根本不需要借助這符咒的力量。


    我也就把那張名片收了起來。


    略帶尷尬地說道:“我是想著拿出名片來,讓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名字。”


    誰知,那小鬼竟惡狠狠地說道:“你覺得我們剛生下來沒幾天就死了地孩子,能認識字嗎?”


    “不認識字?我看你們思路清晰,邏輯清楚,我以為你們都認識字呢,怎麽,你們前世的記憶都消失了?”


    實話說,我確實不太懂這一塊,他們如果說不帶著前世的記憶的話,怎麽會表達如此清晰。


    這時,柳公子給我解釋道:“隻有死了重新迴到地府以後,累世的記憶才會串聯起來,一旦降生就會慢慢消失。”


    “慢慢消失?”我問道。


    “對,上天是公平的,在你很小,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時候,天道會自然地賦予你一些累世的記憶,用作自我保護,但是隨著你的年齡增長,自我保護的手段逐漸提升之後,那些能力也就逐漸消失了。”


    “這也就是所謂的新手保護期。”


    我恍然大悟,一種藝術來源於現實的感覺瞬間衝擊我的大腦。


    果然,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


    “你,你們是什麽人?”


    顯然,我們說的話引起了五個小嬰靈的注意,他們說這話的時候略帶恐懼,但是仔細看的話,又略帶憧憬。


    我調整了一下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點,道:“也許,是能幫你們的人。”


    小孩子是純真的,是率性的,跟他們說話不用彎彎繞繞,不用像對待大人那樣拐彎抹角。


    對待孩子,越真誠越好。


    果然,幾個小孩似乎是放下了戒備,開始慢慢向我這邊移動,還說道:“你,你確定不會傷害我們嗎?”


    我目光堅定地看著他們,道:“隻要你們不作惡,我肯定不會傷害你們。”


    說完,我把那張名片,丟到了一邊,有符文的那一麵朝下,可以說有多遠,丟了多遠。


    我們說的這些話,絲毫沒有避著旁人,這可著實嚇壞了大軍他們兩口子。


    李立群和雪女倒還好,他們不光是之前和鬼物打過交道,更加是兩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他們兩個聽到我們的對話,倒是沒見到有什麽波瀾。


    就是大軍兩口子,現在已經是目瞪口呆。


    我轉身道:“別怕,他們就是一群可憐的孩子罷了,一生下來就夭折了,很是可憐。”


    他們倆點點頭。


    還好,早早地,我爺爺見勢頭不對,就找借口把我家裏的人都帶走了,要不然,讓我媽和我奶奶看到,他們的表驚嚇程度,應該不亞於他們兩口子。


    我試著問道:“你們是想看看,還是想現在離開?”


    “都可以嗎?”大軍媳婦揣著手,瑟瑟發抖。


    我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什麽厲鬼,麵目也不猙獰,看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況且,這些鬼物是他們幫忙解救出來的,看一看也算是了了這段緣。


    大軍媳婦看向大軍,試圖征求他的意見。


    大軍眉骨突出,眼神淩厲,看上去就不是個怕事的人。


    他安慰妻子道:“那就看看吧,以你的性子,看到這樣的孩子不管不顧,你以後心裏肯定過意不去的。”


    那雙抓著大軍的手,很明顯地加了把力。


    “好,見見吧,看看他們缺點啥,我們給他們置辦點。”


    大軍朝我點點頭,我也沒再猶豫,緊接著,就幫他們把眼前的景象呈現了出來。


    和我想的一樣,這女人很是鎮定,一點都沒有受到驚嚇,相反,她倒是難過地哭了起來。


    “這麽小,他們這麽小,就死了?”


    “就死了?”


    簡單的三個字,她重複了兩遍。


    那女人邊哭邊走向嬰靈們,想要伸手撫摸卻又縮了迴去。嬰靈們好奇地看著她。


    我輕聲問嬰靈:“你們可知是誰禁錮你們在此處?你們認識嗎?”


    嬰靈們點點頭,其中一個小聲說:“知道,都是同一個人,被禁錮在這裏的這段時間,我們反複確認過好幾遍了,都是同一個人,我們做鬼都不會忘記他的。”


    我扶額,歎口氣道:“你們不用做鬼,現在就是。”


    幾個嬰靈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說習慣了……”


    也是,要不這麽說,還能怎麽說呢,難道說,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會放過他?


    那樣,是不是太繁瑣了一些。


    “哎呀,你別管那些了,你先聽我們說,先找到那個人再說別的。”


    他們畢竟是孩子,說起話來,邏輯似乎是跟大人不太一樣的。


    “好,你說。”我道。


    那嬰靈接著說:“不知道為什麽,我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他向來都是穿著一身黑袍,這個我們都是親眼見過的,而且他身上有股腐臭味兒,就像很久沒洗過澡一樣。”我和柳公子對視一眼,這種特征很難確切鎖定目標人物。


    不過,倒是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胡同裏遇到的神秘男子。


    我想,該不會是那個人吧。


    我環視四周,發現,其他人也是和我同樣的表情,看來,我們想到一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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