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孟麗默默地看著手中的銀銬,表情漠然,竟然是有些毫無反應,她不屑地看了一下周邊輕聲道:“周蓬蒿,你真行!明明知道我和孟波的關係,還裝作一副鐵麵無私之態,害姑奶奶在主場丟了麵子,被關到這又髒又臭的地方來了,不就是當年偷看姑奶奶洗澡被發現之後被我怒k了一頓麽?你這記仇時間持續可夠長的!”


    這都哪跟哪啊。


    周蓬蒿眉頭緊皺,輕噓了一聲,湊了過去低語道:“孟麗,你不是省腫瘤醫院的醫生麽,怎麽改行做法醫了?咋的,切肉瘤不過癮,每天切幾個死人頭更爽悅些?”


    “去你的,聽說你最近和孟波鬧得不愉快,不會是恨屋及烏吧,我就是你們塑料友誼的犧牲品?”孟麗美眉一蹙道:“老實交待,為什麽對慕容雨這個案件如此上心?看上那小妮子了?我聽說你在湖大是有愛人的吧,叫做顏什麽的?”


    “不提也罷,我現在單著呢!”聞言,周蓬蒿長籲一聲,支支吾吾道:“孟麗,你不覺得確定慕容雨不是死人前,談這個問題挺尬的。”


    “說老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孟麗哪是蠢人,見狀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你和孟波一般,受到刺激之後,就有些心理變態,據說你這個小賊對我們天啟湖的四大美女早有覬覦之心。孟波甚至還說過在你的筆記本電腦上多是這四位的偷拍照片,你丫就是一個色情狂。”


    我那是案件需要?


    再說了哪有四大美女,這佟亞麗我今天才認識,我就沒有她的照片。周蓬蒿頭皮發麻,饒他巧舌如簧,也不知如何迴答,忽然眼睛瞪得老大,顫聲道:“孟,孟麗...有,有人。”


    孟麗還道他是在無言以對的情況下在唬自己,不屑一顧道:“跟我打馬虎眼?休想!說,和你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為何如此上心?”


    周蓬蒿顫聲道:“真的有人,在你背後。”


    孟麗哼了一聲,不覺迴首望去,果然有個黑影站在那裏,不知何時進入了審訊室,她大駭之下,大叫道:“蓬蒿,救我,他是...”


    讓人奇怪的是那黑影在孟麗身後一閃而過,臨走之前惡作劇似的拍了她頭顱一下。旋即,這孟麗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如泄洪之水一般問啥說啥。


    這黑衣人打了個哈哈飄遠之時,周蓬蒿的餘光看到了一縷迎風飛舞的不羈白發。這人怎麽有點像唐天實身邊的那個被稱作石師的老顧問,但是明顯比他感覺要老,更仙骨飄飄一點,周蓬蒿大驚,沒想到自己離開了大市區,卻依舊在對方的監控範圍之內。


    走出昏暗的審訊室的時候,時鍾將將指向淩晨四點,這一番並不艱苦的交戰之後,在周蓬蒿的督促下,佟亞麗莫名其妙地完成了對孟麗的訊問筆錄。


    “剛好24小時,總算拿下了孟麗,現在可以去辦刑事拘留手續了。”周蓬蒿故作鎮定地連打了幾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道:“你還別說,這辦案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唯一的好處在於身邊有你這麽個大美女,困倦的時候可以當紅牛使喚。”


    才是紅牛麽?


    終有一天我會變成你記憶中的紅酒,隨著時間的久遠而愈加濃鬱和芬芳。佟亞麗聽了之後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微甜,人是一種奇妙而卑微的動物,丫丫工作雖然才三年,進入詢問室卻不下百次,這種恭維也聽得耳繭都快出來了,本該對此早已免疫,但是此刻說出這溫和之語的是自己中意的男子,那略有些憔悴的麵龐,自帶三月春風屬性的眸子,看著自己一本正經地道來,她的一張俏臉刹那間變得通紅,瞬間失神之後傲嬌地迴了一句:“你才紅牛!周蓬蒿,你再調戲姑奶奶算你口頭襲警。”


    口頭襲警?!


    還能這麽玩?周蓬蒿聞言暴汗,這馬屁算是拍到馬腿上了。


    “蓬蒿,你確實有破案的天賦,在我心目中你比不以為是的夏天海強多了。方才和孟麗的交鋒,就堪稱精彩!甚至有一些些打破我的固有偵破思維。”女人打了一棒之後給了他一大盒的甜棗,“welldone!小女子受教不少!你要繼續保持今天的旺盛戰鬥力,估計這顧問的級別還得往上提。”知曉周蓬蒿是個小官迷,說著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女人美麗勤快,特別是上案件之後精力十足,這狀態簡直爆棚,佟亞麗具備了當今女性不太多見的責任感和俠之精神。她聰慧大方,舉止得體,關鍵是還能擺正位置還不貪功,這是一個好女人,還適合居家的那種。


    周蓬蒿那一刹那之間已經給出了對佟亞麗的初始判斷。他壞壞地笑笑,挑撥完之後,嘴角彎成了了一個向上的弧度。“我就奇了怪了,你這麽聰慧,為毛你師傅卻挺笨的!看來你是塊自學成才的好料子。”對於陳勳,他還真沒啥好感。一則這家夥用空白刑拘證把自己擄來,毫無劉玄德三顧茅廬的大度和氣量,比之諸葛孔明,自己這顧問當得憋屈;二則慕容雨的案件具有顯著的係列案件特征,u型圖案倒轉變成笑臉這個特征躺在照片上五年了一個刑偵隊長卻沒有找出來,豈是“疏忽”二字可掩蓋的,這簡直是不能容忍的重大失誤,是天啟湖刑偵協會之恥,白豐麾下的這支所謂的王牌部隊簡直徒有虛名。


    “忽略細節的人都不適合當偵探!至少沒有成為名偵探柯南的潛質!”周蓬蒿的話沒有說出口,佟亞麗卻知道他在說什麽,小妮子微微一笑:“這是當局者迷吧,師傅對小雨姐一往情深,自然是跳不出‘她不是兇手’這一固有思維,基於這個論點出發,騎在馬上自然是難以找到馬兒。而你,之所以可以做到客觀,是因為你是一個冷然的旁觀者,你的偵探大腦可以快速運轉,其實在我心中你們倆都很優秀,並沒有可比性。”佟亞麗算是做了個和局者,她的這個立場沒有問題。


    周蓬蒿點點頭,他對陳勳的評價和定位雖然不是很高,但也不至於一棍子打死。一個刑偵精英若沒有絕頂的聰明、莫測的智慧、敏銳的感覺、縝密的思維,僅憑白豐的賞識,他怎麽可能做到現在的位置,陳勳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就是不那麽明顯罷了。


    “這次城西幹道的案件調查,我要是他,就不會重複再走上一遭,那是無用功。”周蓬蒿微信掃了兩下,從一旁的自動售貨機裏拿出兩罐旺旺,不懷好意地朝佟亞麗的胸口看了一眼之後,遞了一罐給她,輕聲賤道:“丫丫,古人說:那是吃啥補啥,希望這玩意對你有用。”


    “為毛你認識的古人都是流氓!”佟亞麗接過之後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算是懲戒。


    她的思路迴到上一段對話,“還有我不敢苟同你對師傅的評價,不到現場,哪裏能掌握第一手的證據!”


    “這麽問吧:你覺得何金祥是不是一個好警察?”


    這大偵探思維好跳躍,這邊說師傅,咋又扯到了五支隊那邊去了。


    “工作認真,一絲不苟,大家都稱他為打擊犯罪的合金彈頭,自帶核威懾的那種好警察!”佟亞麗認真地答道。


    “這不就完事了,就衝這個一絲不苟,那陳勳就是一個白癡。”周蓬蒿噴起陳勳來那是一點也不客氣:“兩個大隊勘查現場的能力在伯仲之間,重大案件的第一案發現場,五大隊肯定不存在瀆職的可能,既然他們已經拿到了第一手的資料,那麽溝通一下,獲取第一手的資料理應是第一選擇,也是最快最接近破案的選擇,他卻選擇了重複勞作,你說是不是白癡?”


    “哥,你這是抬杠!對於案件來說,每個人的偵破入手是不同的,師傅和合金一個科班出身,一個部隊轉業,他們的思路有偏頗差異也正常,我不覺得這個現場勘查有什麽問題。我要是師傅,我也相信自己!此案現場這一遭不可或缺。”丫丫哼了一句,她的反擊也很有力。


    沒有團隊精神,缺乏合作風度。


    周蓬蒿嘟囔了一聲,緊走了幾步,然後速度加快了不少。


    “嘿,蓬蒿大偵探,周大主任,你不會生氣了吧!好吧,這是一個信息共享的世界,我承認你說的其實有三分道理。”佟亞麗有些緊張兮兮地道。


    她是真緊張,雖然和周蓬蒿爭執不斷,但是她極為享受這個和偶像交鋒的時刻,他們本沒有往事可以迴味,要是想要對未來有些期待的話,需要進行思想的交流和融合,這種碰撞無疑是縮短了交流的距離,融合的時間。


    周蓬蒿和他身後那傳奇的推理社對別人來說是一個影子,月光轉個角度就照耀不見,對於她來說,卻是烙印,深刻地在印在了自己的心魂深處,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我沒那麽小氣,我又不是陳勳。哪有沒領到工資就退出的顧問!我隻是太困了,想迴去休息一下。你也養精蓄銳吧,明天去找那神秘女殺手慕容雨說不定還有一番交戰,術業有專攻,這個就指望不上我了。”


    佟亞麗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這個家夥看上去詭異古怪,不合群,實際上溫柔善感,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包容。他是一個很好的團隊合作對象。


    想著,丫丫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師妹,看什麽呢,這麽入神!難道被點穴了?”大嗓門的吳守建從她身後走近,一陣喋喋怪笑之後,然後伸手在丫丫的眼簾前上下搖晃。


    “真賤,幸虧你出聲了,不然就賞你一個過肩摔!”警覺的佟亞麗早就聽到了吳守建的腳步聲。


    這邊忽然一轉身,是一個標準的格鬥式,嚇了老吳一大跳。


    “優秀是優秀。”佟亞麗長歎一聲道:“可惜他看我的眼神裏沒有光,那個讓他眼中有神的女子不知道到底有多美。”


    這一刻的佟亞麗很是嫉妒顏子涵。


    吳守建搖搖頭道:“師妹啊,有時候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呢?”他的意思很明顯,您明明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為什麽偏偏看上了周蓬蒿那隻癩蛤蟆。


    丫丫翻了個白眼複問道:“老吳,你說我佟亞麗的容貌,是否醜陋?”


    “怎麽可能用上醜陋這個詞。”吳守建正色地看著她一眼,麵含桃花笑容,口中宋曉峰一般地沉吟道:“所謂修短適中,穠纖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正是在形容我們丫丫。”


    她“啪”給了他後腦勺一記,跳腳道:“生搬硬套,不要再背甚麽曹老二的洛神賦了…他和他的洛神不是我。”語音略頓,傷感片刻之後憤懣地又道:“我的容貌又不醜陋,姓周的除了案件接觸之外卻不願理我,見則遠避,跟遇見瘟神似的,真沒有道理,他……他……他是不是逆了人情,也等於是給了我極大侮辱!”


    “丫丫,你們不過認識了才一天而已。何必氣惱呢,也許是時間的河還沒有過濾到你們。”吳守建摸了摸下巴的胡須,沉聲道:“再說了,他看不到你的仙女真容,不知此山此水更妙,不代表旁人也看不見…”


    “老吳,我收迴你對猥瑣至極的終極評價,你真還是有優點的,至少你眼光不錯。”丫丫大大咧咧的一笑,吳守建搖了搖頭,心中談道:“你看我的時候不也一樣,沒有光,沒有悸動。”


    “師傅,如何,有沒有進展?”


    佟亞麗一轉頭,開始無視吳守建的存在,朝他身後的陳勳突然打了個招唿。


    陳勳被嚇了一跳,他用右手握拳輕輕推了一下鼻子下端,然後停留在了那個位置,他輕輕地搖搖頭,目光之中有些不相信的意味,抬高了聲音:“丫丫,你和那神棍真的拿下了孟麗?”


    “是,師傅,你還別說,蓬蒿他審訊還真有一手!”佟亞麗的眼中滿是小星星地道。


    “我就怕他先入為主,這是我們刑偵的大忌。”陳勳擺了擺手,聲音沉穩地道:“迴魂,別激動,不許誇大,給我講講你們的破案過程。”


    “孟麗姐進入訊問室的時候一副油水不進的樣子,我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碰了釘子。”丫丫先是歎了一口氣,迴味剛才的審訊細節。


    陳勳心道這孟麗和我是一個專業畢業的,刑事偵查科的高材生,雖然後麵有段時間去當了醫生,但是終究還是迴到了刑偵的老本行。她當年刑事心理那可是滿分獲得者,比你師傅還牛上百倍。和她對上,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自然是沾不到便宜。


    “蓬蒿他說我們的訊問思路不對。”丫丫有些驚歎地道:“這家夥簡直是否定一切,至少是否定了師父你的那一套。”


    “不對?”陳勳嗅了嗅鼻子,心道“這小神棍說老子那一套都是錯的?不是就等於罵我是個庸師麽?這混賬,還真是托大,簡直是膽色包天。”


    膽色?我去。陳勳蔑視的表情浮了出來,心中自己加戲又不屑地道:“應該是色膽吧!”


    “他說想讓人招供是我們辦案人員首先找到嫌疑人的心路曆程和作案動機,把這些找出來,然後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地呈現出來,與嫌疑人交流,讓他心中認可,為之歎服,然後再交代整個作案的全過程。”丫丫不無崇拜地重複道。


    “啪!”陳勳拍了一下桌子,“這個神棍神神叨叨的,還歎服!我看他就是一個白癡!”


    師傅與心上人同時稱唿對方為白癡。這讓丫丫不禁麵露尷尬之色。


    “好了,丫丫,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被那神棍給氣糊塗了。這案件偵破應該是你在主導吧?來,簡潔點,把整個過程和我講一下,這個要作為典型案例分析給吳坤、吳守建他們聽一下。”


    “師傅,你謬讚了!其實是...蓬蒿,哦,周蓬蒿通過信息交叉比對,找到了孟麗和小雨姐之間的關聯。”


    “我就知道他用了我們刑偵的一搜係統!還在這裏裝大師,這個神棍,極不靠譜。”陳勳憤憤不平地又拍了一下桌子。


    “呃,師傅,你猜錯了!他用的是外網,進入的是公開的信息比對係統,甚至連淘寶後台的雲數據都用上了。”


    “胡鬧!這混賬說小雨和孟麗之間有什麽關聯?”


    佟亞麗搖搖頭,對死磕周蓬蒿的陳勳很是無語,她打開了一旁的外網係統,輸入了六年前的一則新聞標題《湖南路發生一起危險駕駛撞人事件》。旋即說道:“師傅,原來這孟麗五年前和老公參加完一個婚宴之後迴家,在湖南路遭遇了飆車客。他們在飆車過程中撞倒了她的老公,一死一重傷,這些狂徒當時想殺了孟麗滅口,後孟麗姐被路過的巡警所救。你再看這則標題,同樣是五年前,時間卻在一周之後:《終日打獵終被鷹啄,飆車客意外死亡》


    陳勳眉頭緊皺,這兩則新聞和慕容雨又有什麽關係?


    這是什麽破案邏輯?


    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翹著的二郎腿也有些緊張地放了下來。


    “看這兩則新聞。”佟亞麗慢慢放大兩則新聞照片,通過軟件轉接放到了屏幕的兩側,然後緩聲道:“有什麽發現?”


    陳勳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


    佟亞麗笑笑,吐了吐舌頭道:“蓬蒿說我沒有發散思維能力,原來師傅你也沒有。哈哈!是你的刑偵基因很失敗,所以沒有遺傳性,這不怪我,哈哈!”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陳勳猛一抬頭,差點沒扭歪了脖子。


    “這裏有一張藍色蘭博基尼的圖片,它是慕容雨的座駕。”佟亞麗點開了第三張圖片,然後將圖片上的車牌號放到了前兩張圖片上。第一張圖片上的撞車現場,的確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藍色轎車的影子,慕容雨性格張揚,參加這種富二代的飆車行為也是極有可能,陳勳點點頭,慕容雨很可能目睹了這場臨時起意的激情犯罪;第二章圖片則更加模糊,通過電腦動圖的顯示才可以看見,打撈現場有一輛轎車正高速地駛過,他一幀一幀地看完,始終不能確認那是慕容雨的車,甚至是一輛蘭博基尼都牽強。


    佟亞麗尷尬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師傅,別看這麽認真,你又重複了我方才的錯誤。的確...這第二幅圖根本不能證明那是小雨姐姐的車。”


    “這思維...真他麽的天馬行空,我就說嘛...”陳勳聞言連連點頭,長籲了一口惡氣道:“我們專業眼光都看不出來,那神棍又怎麽可能...對了,他當時說些什麽?”


    陳勳摸了摸腦袋,一門子的汗。這他麽的比當年入警考試還緊張呢。


    “蓬蒿...他...他說丫丫你夠傻的,哪個笨蛋師傅教出來的。”


    陳勳:“......”


    “別生氣,我也是慢慢地才認可...他那張...嘴。他說可以倒推,法醫幫慕容雨掉包,那不僅僅是掉飯碗的事情,更是可能把自己貼上殺人案同謀的標簽,這個需要什麽樣的交情...對,過命的交情!迴頭看這信息圖片:很顯然當晚孟麗是被人救了,巡警遠水解不了近渴,不可能是救人的主角,慕容雨恰恰在案發現場,她可以在第一時間救助孟麗,而後顯然她把功勞推給了路過的巡警;再後來那撞人者又詭異地飆車入湖溺亡。通過身份對比,剛工作不久家裏又沒有什麽背景的孟麗與那富二代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無從報仇,人家不來找她麻煩已經難得,哪裏還有可能製造富二代死亡的可能。”丫丫喝了一口旺旺牛奶,繼續神棍式的表演道:“他問我孟麗之後五年的精神狀態。我說她雖然有些天然冷,但是還是比較正常的,和局裏的幾個同事關係不過,也有正常的社交活動。蓬蒿一拍大腿,額,不過他拍的是我的大腿...佟亞麗有些尷尬地說。


    “賓果,那就對了,大仇得報才會如此坦然,能夠迴歸社會,迴歸工作。是有人幫她解決了這個天大的難題,這個人不容置喙就是慕容雨,倒推成立。那第二張圖片裏的車就是慕容雨的蘭博基尼。”


    “毫無邏輯可言!這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推測罷了!”陳勳一副我還以為如何的樣子,嗤之以鼻地道。


    “是推測,蓬蒿他說對於破案而言,允許發散性的聯想,所有的信息不過是讓我們連詞成句的線索,關鍵還在於人的思維。隻要嫌疑人認可這個推理過程,那就可以破案。刑偵的邏輯就是圍繞破案的邏輯。”


    “亂彈琴,一本正經地胡鬧,那孟麗怎麽說?”陳勳有些放鬆下來了問道。


    “當然,和師父你一般,她很輕蔑地問就這麽些麽?這些不過是你的推測。”丫丫繼續複述道:“然後蓬蒿就打開了她的淘寶購物記錄,你說你和慕容雨沒有交集,那麽這個幫你清空購物車的人是誰?”


    淘寶雲數據的後台很快發來了對方的信息,經過比對,我們確認了那是慕容雨的小號。


    “孟麗小姐,請你告訴我,一個死了數年的人為何登陸淘寶小號,又給你這個毫無關聯的人清空了購物車。”


    周蓬蒿的突破口居然是天貓?這個大數據破案倒是神來之筆。陳勳麵色變得凝重,他的這個思路方向沒在線,但是承認周蓬蒿比自己強,那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想著,他的下巴又往上翹了翹,問道:“別停頓,繼續說,孟麗什麽反應?”


    “不再是堅冰一塊,堅持了一會,就眼淚汪汪地點頭了,然後一個勁地說慕容雨是好人,她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再然後就撂了,還提供給我們一個慕容雨的聯係方式,我已經拿給技偵定位了,隻要一開機,他們就會通知我們。”


    “嗯,很好!這神棍不走尋常路,沒有從案件本身著手調查,而是通過嫌疑人之間的關聯入手,找到突破口,這是捷徑沒錯,但是不會每次都能走通。這個沒有可複製性,不能作為破案的範本。丫丫,聽師傅的沒錯!我們破案件,要找證據,這個第一手證據隻會在現場,讓現場說話是我們刑偵的本能,也是本事。”


    “是,師傅!”佟亞麗鄭重地點頭敬禮道,陳勳的這個結論她是高度認同的。


    “好了,你累了,迴去休息休息吧!查找小雨下落的事情,我親自接手。”


    佟亞麗怕失去了與周蓬蒿共事的機會,連忙道:“師傅,城西幹道的爆炸案件呢,到底什麽情況?”


    “丫丫啊,我提醒一點哈,凡事要有主見,不要都以那神棍的意誌為綱。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他那所謂係列案件的線索完全是臆想出來的結果。估計和他是一個精神病院出來的病友發給他的,經過我們的權威認證:這是不成立的,簡直是毫無根據。歐陽豹是歐陽家的三公子沒錯,但是他並沒有接手家族生意,他上麵還有兩個哥哥,都比他接近繼承的順位。這不是針對豪門的一次滅門提示,其實他啊就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和黑道上的那些大哥們走得比較近,據說最近還和一個二流幫派的話事人的女朋友糾纏不清。我初步判斷歐陽豹之死是黑社會基於義憤的一次報複行動,吳坤他們已經去緝拿這個話事人了,這是一起孤案...”陳勳這邊口若懸河,他和早已經入夢的周蓬蒿算是較上了勁。


    “鈴鈴鈴!”


    這時,大隊的電話響了!


    “娘的,這個時候誰來電話,難道見鬼了不成!”


    電話那頭的自然不是鬼,而是天啟湖市執法協會的一把大哥白豐,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陳勳,你趕快趕到歐陽虎的星月別墅。半個小時之前,他被人抹了脖子,手法和當年慕容詹被殺案件極為相似。記得出警速度要快,不能驚動左右鄰居。你也知道的,歐陽家族和省執法協會的某些高層的關係比較曖昧,他們眼下是封鎖了消息,把報警電話打給了常副廳長。省廳的技術局已經悄悄派人過去了,你慢了,這個案件歸屬權也就失去了。”


    “等一下,歐陽虎?歐陽豹的哥哥...神棍的那條線索說:龍虎與豹子皆墨。天!不會真被給說中了吧,這也太扯了,白縣長,在調查案件的同時我建議立即派人去保護歐陽龍。”


    “廢話,這還用你說,張進帶著五大隊的何金祥他們早已經出發了。不過,情況不太妙,現在反饋過來的信息是歐陽龍電話關機,哎...不知道我們這龍少爺現在還活著麽!蓬蒿的提醒,你我都當成了驢肝肺,現在知道他的厲害了吧?”


    “吳守建,鄧倫,帶上五名特警,和我一起去星月別墅。”陳勳急忙披上了防彈衣,然後匆匆走出辦公室的大門,在到電梯口的時候,迴頭對佟亞麗說道:“也罷,我再信一次那神棍!丫丫,尋找慕容雨的事情歸你了,你給我把他看好了!以防走水?”


    “yes,sir!thankyou,sir!”傻子都能聽出丫丫語氣裏的興奮,吳守建的臉色則是瞬間一黯。


    淩晨4點還未到,遠處,東方漸漸露出了一絲魚肚白,月牙湖小區的鼾聲正濃,除了偶有出差趕飛機的人在門口等出租,零星做早點的商販開始收拾桌椅之外,整個小區靜寂異常。從網約車一躍而下的周蓬蒿和門口的保安打了個招唿。離開了天啟湖大市區,意外地又擠上了刑偵這趟車,雖然和那陳勳共事不怎麽爽悅,但是有丫丫這樣的超級美女在,讓人感覺振奮刺激。煎熬是手中的那條微信通過裏的線索,不知道這天啟湖縣會不會真的發生顏單鎮的那種滅門案件。


    周蓬蒿嘴角下壓了45度,無奈地笑笑。剛剛從孟麗打開外圍的突破口,而背後真正的嫌疑人一個也沒有挖掘出來,也許這注定了是一場持久戰。


    也許是任重道遠吧,是我自己選擇的推理社。


    與天海分道揚鑣之後,實習期間,依舊從事的是我鍾愛的偵探事業,我的生活本就該如此起伏綿延,子涵你在異國他鄉還好吧。迴到房間裏,周蓬蒿插上手機電源,念叨著:該死的刑偵協會,連個蘋果的手機數據線都找不到,竟說是相應國家號召,用上了民族品牌。尼瑪,真是清高!特別是在這窮得叮當響卻又以意誌為王的刑偵協會,他們的政治覺悟那更是杠杠的。


    周蓬蒿的手機顯然不如主人能熬夜,早早罷工。充了不一會兒,屏幕亮了,滴滴的聲音不絕於耳。數個未接來電都來自自己那幾個亙古不變的老友。


    薛繼躍隨紅盟出任務去了,讓自己幫忙照料他家那隻二哈pink。退出執法協會的孟波則執著地在約自己去酒吧喝酒,堅持不懈地發了大概有數十條終於放棄。


    周蓬蒿看了看短信的留言時間,心中暗暗叫苦。


    “尼瑪,下午四點的短信,12小時過去,pink那隻老狗恐怕已經餓暈過去了;孟波淩晨1點之後再無信息過來,自然是醉倒在了酒吧,兄弟,你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狀態也挺好。”周蓬蒿一個背躍式跳高的動作,猛地往自己的大床上一摔:“既來之則安之,老子可沒空去管你們這一人一狗,你們各安天命吧,對我周蓬蒿來說,會見周公才是眼前的第一要務。”


    他的警惕性還是相當高的,縱然此刻被瞌睡神給纏住了,就在那上下眼簾即將閉上帷幕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虛掩的衛生間鏡子裏一道黑影猛地一閃。


    “見鬼了,有賊?月牙湖小區不是號稱城南最安全的小區麽?難道是這一天的刑偵生涯不夠完美,這小賊是來送人頭的?”


    他連忙一個翻身將自己的視線留在了最開放的位置,從枕頭這一側可以看到從客廳到臥室的全景。


    十幾秒鍾之後,他的鼾聲越來越大,像是已經睡熟。對方很是謹慎地又等待了將近一分鍾。然後,從衛生間那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那黑影印在牆壁之上,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他的手中明顯帶有攻擊性的武器,目標正是“酣睡”的周蓬蒿。


    “小子,一會讓你感覺什麽叫做絕望。”


    睜開半隻眼睛的他暗暗地將被角抓在手中,就在黑影手中的匕首刺將下來的時候,猛然出手將羽絨被掀起蓋在了黑影的頭上,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則的周蓬蒿此刻大怒,用腳對準那被中之人猛踹了過去。


    “蓬”一聲悶哼,那猝然受擊的黑影身手也是極為敏捷,帶著被褥一個原地打滾。一腳極快地踢出,將被褥準確地打向了正在暴走狀態的周蓬蒿。


    “這麽快就擺脫了,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滾床單的高手。”


    周蓬蒿狼狽地往後一讓,臀部撞到了一旁的辦公桌,頓時那電腦墨盒,紙張,鋼筆滾落一地。


    看到他狼狽後退,這黑影哪裏肯放過他,手中匕首一揚,帶著晶亮之光又朝周蓬蒿的心口紮去。


    “尼瑪,這不是普通的盜賊。哪有盜賊這麽狠的,遇到主人不逃,這是要殺人滅口的節奏。”周蓬蒿沒有運用蝰蛇之力,他顧不得臀部的劇痛,一個迅疾的側身讓開刺來的匕首,結結巴巴地說道:“賊兄,別這麽窮兇極惡。保險箱有錢,我可以給你密碼!現金、支票、借條你可以都拿走,另外筆記本是最新款的外星人,手機也是蘋果新款,你看上哪個,予取予求…隻需把硬盤留給我就可以了,2t的,市場價不過300元,對你來說,沒什麽價值。”


    “少廢話!”


    黑影紮著蒙麵巾,隻露出兩隻滴溜溜閃爍著晶瑩光線的大眼睛,手中的匕首上帶著森森的冷氣,壓低聲音道:“孟麗是不是你抓走的!”


    周蓬蒿心中猛然一沉,這不是來求財的,對方難道是來報仇的…


    “我知道了,你是慕容雨?”他聲音有些顫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一個讓自己無比頭疼的名字,自從自己進入了這係列案件之後,他預想過要和兇手的直接遭遇,隻是沒有料到會這麽快,這麽直接,簡直就不給自己準備的時間。


    這是13樓,雖然自己比她離窗戶更近,可跳樓顯然不是一個很合適的選擇。


    “推理社還是有些東西的,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思路還是很清晰。對,我是慕容雨。哼,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了吧!你這個登徒子,剛才說什麽,我是滾床單的高手。就衝這句話,你死定了。”


    說著,慕容雨拿下戴在耳畔的蒙麵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這女子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正當妙齡。所謂“紅抹酥胸半圓月,若露若隱雪肌現”,她的穿搭很好地顯出身材,是那麽地凹凸有致,周蓬蒿的小眼自下而上極快地掃過,這麵龐也是清麗無比,古人形容女子之美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說,還真不是一句妄言。這慕容雨二十歲入天啟湖市四大美女的榜單,數年來一直排名前兩位,簡直是高燒不退。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慕容雨用一個形容詞形容那就是:美爆了。周蓬蒿的硬盤裏有慕容雨的照片,這照片真是照騙,沒有反應出她生動之美的萬一。


    也許是經曆了方才的激烈搏鬥,此刻她小臉上帶著點潮紅,迷死人不償命的小酒窩深深地對著周蓬蒿。周蓬蒿渾然不覺得自己身處險境,那看過去的目光之中多有浪。


    “現在有什麽遺言要說麽?姑奶奶心情好,說不定會成全你。”慕容雨小嘴一撅,那聲音真是宛如天籟一般,極為動聽。


    “遺言沒有,獲獎感言可以麽?”周蓬蒿賤笑一聲,望了望天花板,尷尬地道:“運道如此之旺,不如先去買張體育彩票再迴來。”


    “你這個渾不畏死的性格還是挺感人的,周蓬蒿,你比我想象的要夠種許多。天啟湖刑偵協會的那幫家夥看上你,算是有點眼光。”這慕容雨的聲音真是動聽,就像是那梧桐樹上棲息的百靈鳥兒一般,叮叮咚咚地讓人聽了為之心情舒暢,宛如被一汪清涼宜人的清泉淌過,讓你渾然不覺得身處險境。


    “消息源挺多啊,美女。我周蓬蒿不是捕快,也不是暴徒,和你之間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至於孟麗她之所以被抓,說到底是因為心理素質不夠過硬。”周蓬蒿腳一抬一勾,將被踹翻的電腦椅子扶正,然後竟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這邊動,慕容雨也沒有停,手中的匕首精準無誤地點在了周蓬蒿的喉結處,格格一笑之後,拚命壓抑住了憤怒沉聲道:“小神棍你別給我帶節奏,你的生死在老娘的一念之間。當年我哥慕容詹被人割喉一案想必你有所耳聞,我要告訴你的是:他被割下去的地方和你這位置一般,匕首拖出來之後有三道血槽,你猜猜,我這般下去你脖子上有幾道?”


    “小雨姐,你手可千萬不要抖。我周某人不過一介書生,是真的怕…還有此刻我有些低血糖,能不能吃塊巧克力。”周蓬蒿眼睛紅腫,此刻身體也有些發虛,剛才拿過電腦椅坐下還真不是托大,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暈倒在地。


    去你的!


    慕容雨換手拿了匕首,倒真的依言將之拿開了一兩公分,她氣急反笑道:“周蓬蒿,不作不死你懂吧?怎麽地,是不相信我會殺了你,還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後援?”


    “小雨姐,我和你之間除了孟麗這一個連接點之外,我想還有第二個的。”周蓬蒿神態很是疲倦,說出來的話卻是斬釘截鐵。


    看得出來麵對這個處境他並不害怕,甚至對自己的到來有著一定的期待,這個家夥還真是個瘋子。慕容雨心中os不止,麵龐卻始終凝了一層冰霜,她把匕首離遠了點道:“說說看,還有什麽連接點?”


    “我們都想找出真正的兇手是誰!”周蓬蒿一本正經地說道。


    “真正的兇手?嗬嗬,在你的指引下,那白癡一般刑偵協會不是已經把我列為頭號嫌疑人了麽?你這又是在起什麽幺蛾子?”


    “要迅速上位,不得不如此。正如你所言,刑偵協會那些人智商都不在線,還固執地要死。要想讓他們相信案中有案,明麵兇手之外還有隱藏之兇手,就隻能一步一步地抽絲剝繭,找出真相!引蛇出洞,你慕容雨就是最好的引子。”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那慕容雨的匕首又下降了好幾公分。


    那位置,已經對周蓬蒿不構成殺傷。


    “我看了孟麗的驗屍報告。慕容詹臉色發黑,嘴唇發紫,這是典型的中毒跡象,他看似是被人抹了脖子而死,但被毒殺才是真正的死因。而那個所謂的笑臉,根據我朋友的報告分析,也是後來被人為加上去的。”周蓬蒿指了指電腦上正在閃動的微信頭像,那上麵跳躍的是一個眨著眼睛的胖子--把pink委托給周蓬蒿的紅盟第一高手薛繼躍。


    “老薛醜是醜了一點,號稱第一賤客,但是技術過硬。”周蓬蒿有些放肆地微微蕩開匕首,點開了他的分析數據。


    “你看,慕容詹的死亡時間在這個時間段,而笑臉的成因卻在這個時候,相差了近一個小時。從法醫報告裏你是找不出破綻的,這一個小時對他們來說是凝固的時間,不曾流動。”


    “周---神棍,你知道他被毒死的,為什麽還冤枉我?”慕容雨嗔怒,用匕首柄猛地拍了周蓬蒿的大頭然後道。


    “小雨姐,往自己死去的哥哥脖子上劃上一刀,還補上這個笑臉,你不覺得也算是一個待解之謎麽?對我這個菜鳥顧問來說,至少是這樣的。”周蓬蒿苦笑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才會如此做。但是我知道,那真正的兇手的終極目標就是你慕容雨,你一天不死,他一天都睡不好覺。”


    “你知道笑臉是我補上去的?”慕容雨倒吸了一口氣道:“真是小看了你,你的確比那些刑偵白癡們中用多了?”


    “中用?你指的哪一方麵?”


    看著周蓬蒿躍躍欲試的樣子,慕容雨俏臉一紅,這小子倒是什麽時候都能開車。


    “沒有你這個殺手傑克的圖案,我還真當不上刑偵顧問,你了了我的偵探心結,是我的恩人,我無以為報...”周蓬蒿賤賤一笑,竟然是往慕容雨的方向欺近了兩分,渾然不懼那閃著藍光的森森匕首。


    “你大哥慕容風從馬場摔下,致命傷被認為是額頭上的碰撞傷。法醫記錄上顯示慕容天死亡的時候體重為139.5斤!”


    “這又哪裏有問題呢?”慕容雨眉頭一皺,麵色也趨緩了不少,右手握拳抵住下巴,竟然沒有避開他靠過來的火熱身軀,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


    “這是他的健身房的登記卡...照片,我在刑事卷宗裏偷拍的。”周蓬蒿翻開了自己的手機,目光炯炯地道:“打卡記錄顯示他最後一次健身正是遇害當日,他當時的體重是150斤。”


    “繼續說…”


    “人的血液占體重的7%--8%,他從場中栽下的時候,巡警支隊在五分鍾之內到達案發現場,他的血液不可能這一瞬間流盡,而他死亡時候的照片上血跡隻有極為微小的一攤。後來稱重是140斤不到,這說明他的血液早已經流幹,是失血過多而死。馬場根本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顯然,前往認罪之人給了假口供。”周蓬蒿吞咽了一口吐沫繼續道:“還有你的蘭博基尼從馬場經過不是巧合,就是中了對方布的一個局,一個局中之局。”


    “局中之局?”


    “即便是案件之謎被人揭開了,你也因為各種線索指向而成為第一嫌疑人,你畫不畫那個u型都是一樣。”周蓬蒿唇幹舌燥,卻依然表現出了說書人的天賦:“很簡單:詹雲風晨雨,詹雲風晨都死翹翹了,唯有你慕容雨還淅淅瀝瀝地下著,嫌疑人不是你又是誰呢?”


    “哼,好一個口若懸河的神棍,恭喜你,自救成功。”慕容雨放下手中的匕首沉聲道:“好好當你的刑偵顧問去,給我把這個謎底給揭開了,姑奶奶可以配合你當一陣子通緝犯。記住,無論這幕後兇手是誰,第一時間把信息給我,姑奶奶要為家族報仇,親自了結了他。”


    “好!不過...這就走了?”


    “怎麽,你還想姑奶奶陪你睡一覺?”慕容雨麵露揶揄,“還是想我給你睡覺的地方留個u型的笑臉?”


    “免了,雨女神你好走!”


    “想咒我?周蓬蒿,你給我好自為之,老娘的匕首可專殺色痞!”


    周蓬蒿嚇得吐了吐舌頭。他長籲了一口氣,心道總算可以送走這女瘟神,好好睡上一覺了。


    慕容雨那桃花一般精致的麵龐突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倦倦的笑意,她打了一個嗬欠,然後姿態撩人地伸了一個懶腰,旋即一個和周蓬蒿方才一般的跳高動作,把自己摔到了周蓬蒿的大床上:“這逃難的日子都是居無定所,還要左顧右盼,防止仇人殺上門來,真是太累了。既然找到了你這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狗頭軍師,你又這麽地誠心邀約,那麽你小雨姐姐我就勉為其難住下了。和美女同居,你周氏祖上積德,是不是要感動得涕淚橫流啊?哈哈,天色還早!現在睡覺!”


    女神,你這臉皮比我還厚啊。


    什麽時候我誠心邀約了?還有...睡…真的可以麽…我幫你破案,要以身相許?這顧問當的不虧,賺了哈!血賺,哈哈,睡覺睡覺……”


    周蓬蒿看著如花般的美人,眼前亮起了無數的星星,他模仿慕容雨的動作往床上撲去。


    “著!”


    “哇”的一聲怪叫。他被狠狠的一腳踹中了屁股,旋即,慕容雨是絲毫不帶商榷的語氣說道:“死滾!你這個變態想幹嘛?記好了所謂睡覺是姑奶奶睡床,你打地鋪。不睡的話,你外圍警戒去,門都不給你留。”


    周蓬蒿悲哀地道:“什麽外圍?警戒個魂啊?天,我這第一天顧問生涯可他麽的太悲催了。”


    “哥,還是你牛啊。這小美女才搬出去一個月就又收了個大美女?小弟對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保安花滿樓和周蓬蒿混得很熟,這些日子對慕容雨大張旗鼓進駐周蓬蒿公寓一事是早已了然。


    甚或借著巡樓的特權,還和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雨打了幾次招唿。大家閨秀出身的慕容雨對這種場麵應付起來簡直是手到擒來,一個甜甜的微笑,一句帶顫聲的“你好,保安大哥!”就將花滿樓迷得不行。


    這糙哥很多次是帶著鼻血狂奔下樓。這樣的尤物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實在是太…他麽撩人了。他看著周蓬蒿紅著眼眶,耷拉耳朵,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略有些顫抖的手裏還拎著雙份早餐,連忙把大拇指豎得老高,眼神中滿是星星地道:“蓬蒿哥,pfpf!我是真心膜拜,那藏嬌的小妞可是個極品啊,那小臉蛋,那小蠻腰...比明星還明星,隻是...你那小身板,吃得消麽?”


    又一個外貌協會的!你知道她有多邪惡麽?


    周蓬蒿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要是你知道她是四起殺人案件的頭號嫌疑人,那才叫極品呢。他心裏嘀咕,卻隻能尷尬笑笑:“花花,別把我梅開二度又脫單的事情大肆宣揚,這公寓裏好多少婦對我有意思呢,我可不想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梅開二度還不夠?高人啊!”看著周蓬蒿極其風騷的身影離開,花滿樓由衷地讚歎道。他哪裏知曉周蓬蒿這些“同居”日子的艱辛,整個腰身因為睡地板的緣故現在已經練成了一條僵硬的直線,每當自己一打唿嚕或者12點之後入睡,慕容雨就化身一隻暴怒的母老虎,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不是那種撒嬌式的奉迎,就像是對著健身房裏的沙包袋一般的無情碾壓;喜歡運動的她有早起鍛煉的習慣,每當晨曦的第一縷曙光照到窗簾一角,她就迅即起身,一把抓起周蓬蒿的耳朵,美其名曰:把耳朵叫醒。


    “我呸,慕容雨,侵擾人好夢宛如斷人財路!你別太過分了。”被打破遲睡晚起的周蓬蒿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他力圖宣揚自己房主的身份。


    “嘿嘿,小樣,我就斷你財路怎麽了,你咬我啊。”慕容雨的鞭腿打得獵獵作響,每一腳都離周蓬蒿的鼻梁不足半公分。在絕對的暴力麵前,所有的抗議都是扯淡。


    身上的小蛇那是半點忙幫不上,周蓬蒿完全喪失了在刑偵協會隻手摭天的魔力。


    這才上班的第二天,再刑偵協會的茶水間,吳守建和他開玩笑道:“大顧問,昨晚又去哪泡吧了?這眼眶腫的和他麽的功夫熊貓一般,是在自殘麽?當心我們丫丫姐移情別戀,不過,那樣的話,我要替刑偵協會的兄弟們感謝你,你的自甘墮落又給了他們一縷新生的希望。”


    “老吳,希望總是若有若無的。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希望從無到有,然後升天入地的經曆才算是最慘烈最刺激的,我周蓬蒿一向擅長此道:給了希望又親手撲滅。”


    “禽獸,難怪師父說你是個神棍。”吳守建展顏笑笑,緊走了幾步,然後迴轉身來:“說實話,我對你的直覺還真是很欣賞很佩服的。要說這幹刑偵的除了要有懷疑一切的態度之外,沒有點天賦還真的不行。恩,不足以成為大師,你還是有成為刑偵大師的可能。”


    “好了,反骨仔大師,別再含情脈脈的了,把這些指紋拿去比對一下。”陳勳就像是一個聊天的終結者,他不知道從哪裏閃了出來,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吳守建一眼。


    “嗨,蓬蒿!”


    “嗨,女神!”


    每天遇見佟亞麗是周蓬蒿最開心的時刻。


    這丫頭雖然大大咧咧,個性爽直,簡直是個太陽女神,但是在他麵前總是帶有一抹嬌羞,那眼神裏滿是溫柔,看過來的時候讓人心跳加速。這是周蓬蒿以前從未體味過的,讓他甘之如飴。


    “慕容雨的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懸賞金額高達100萬,但是好像反饋的有效信息很有限,蓬蒿,我們是不是進入了一個破案的瓶頸?”佟亞麗托著下巴,眼睛撲簌撲簌地看著周蓬蒿,一副憂心衝衝的樣子。她亟待周蓬蒿的高見,她對他的崇拜正如滔滔江水,漫漫湧來。


    “哦,上麵那胖子限期破案麽?”周蓬蒿指了指白豐的辦公室。


    “我去,你真膽肥,敢叫老板為胖子。”佟亞麗輕輕打了他肩膀一記,輕聲漫語地道:“那倒沒有,畢竟慕容家的案件已封,高院對那幾個認罪的嫌疑人也已經分別作出了判決。現在這案中案,白局的意思是暗中調查,直到水落石出再行公開。”


    “這麽說破案無期限,我喜歡。丫丫,你給我放出消息:一切盡在掌握中,我們將會在三天內抓獲慕容雨。”


    “三天?大哥,這可不興開玩笑哈。”這幾天經曆了大海撈針式的走訪之後,比周蓬蒿眼睛還紅的吳坤差點瘋了,那聲音喊得天動山搖:“神棍俠,你不是在玩我們吧?怎麽我覺得你一來,整個天啟湖刑偵民警的智商都脫線了,我們就像是你手中的玩偶一般,你扯東,我們就東去,你拉西,我們就去西。”


    “你才拉稀。”


    周蓬蒿翻了一個大白眼,拍了拍他的大肩頭道:“不是我來了你們智商脫線,而是參照物太強悍,你們有點跟不上節奏罷了。”


    “蓬蒿,你是讓我把這個消息在刑偵群裏發一下麽?這是什麽目的,難道你覺得我們群裏有內鬼。這麽一發,他就會去聯絡慕容雨,我們就可以按圖索驥找到她?”佟亞麗的發散性思維已經養成,此刻偵破思路極為清晰,即便是吳坤這個大師兄也是覺得差不多就是如此,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周蓬蒿暗叫慚愧,心道要是你們知道那費勁勞神苦苦尋覓的犯罪嫌疑人正躺在某家的大床上聽爵士樂,你們會不會想把偶給活活掐死。


    “大體如此,女神就是女神,果然比你們聰明多了。”思忖了半晌,周蓬蒿還是決定先給甜棗,那大棒暫時不揮舞出來了。


    “其實內鬼是誰,不難找出來。慕容世家一共發生了五起案件,其中慕容晨的車禍應該是個意外事件,這個先排除在外。那麽剩下的詹雲風雨四起案件就可以做一個拚盤。我們把曾虛破這幾起案件的各條線索連接起來,連接點最多之人就是…”


    吳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找連接點最多麽?去現場次數最多,抓獲嫌疑人最多,首接線索的人是誰?最後的結案報告是誰做的…哈哈,有了,真相隻有一個!”


    周蓬蒿:“……”


    佟亞麗:“……”


    吳坤這一臉柯南解開謎團的表情是鬧哪樣?他嗬嗬一笑道:“答案揭曉,內鬼就是偶們的師傅:陳勳。”


    “噗通!噗通!”


    周蓬蒿和佟亞麗應聲倒地…


    “滾!”這一聲咆哮簡直是直衝霄漢,刑偵協會六大隊的窗戶被震得瑟瑟抖動,在窗口發呆的周蓬蒿也是為之強烈一震。


    他把眼神凝視了過來,兇焰有十萬丈高的佟亞麗氣得渾身發抖,她手指著眼前的西裝正太。


    看過要吃人的母老虎麽?眼前就有一隻。


    這氣勢,簡直了!


    周蓬蒿嘴角向上輕輕一歪,心道:“以後哪位仁兄娶到這顏值超高的母老虎,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他這邊搖頭擺腦,思緒良多。


    整理完歐陽豹案件線索的吳守建走了過來,憤憤不平地道:“看過不要臉的,沒看過這麽不要臉的。”在一起已經約莫一周的時間,自來熟的周蓬蒿一把搭上他那並不寬闊的肩膀,不解地問道:“哪位白癡如此不上道,竟然惹毛了我們的情報專家?”


    “專家二字我欣然領受了,諾!是他,他們一家。”吳守建無奈地指了指手裏的卷宗。


    “大哥,你懟天懟地懟空氣小弟佩服,可連死人都懟是不是有些太無聊了!看來,我說的沒錯,刑偵協會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周蓬蒿聞言差點一個趔趄,然後擠眉弄眼地道。


    “神棍俠啊,你省省,我可沒有精神病,也不需要啥心理醫生。你還是信息量太缺乏了些,好在有哥這個專家為你解惑。”吳守建悄然給了周蓬蒿肩頭一輕肘,彈開了他搭在肩膀的大手,然後把他的眼神引到佟亞麗的方向,道:“我哪裏在懟什麽死人,看到那個自以為很帥的家夥了麽?就是這死鬼歐陽豹的嫡親大哥歐陽龍,他自詡為天啟湖第一帥哥,糾纏我們丫丫已經一年多了。最可惡的是這家夥把我們刑偵協會這禁區重地看成他自家的後花園。想來就來,要走便走,太囂張了!哼,這歪瓜裂棗,居然還想拐走我們的刑偵之花,簡直癡人說夢。就衝丫丫方才對他的態度,老子要給出一百萬個讚。”


    點個屁讚!周蓬蒿對他嗤之以鼻,抽了抽鼻子道:“真他麽的奇怪,大好英雄救美的機會,為什麽你們這些丫丫的愛慕者一個出頭鳥也沒有?你們是刑偵精英,是這個城市的保護者,與公與私,再沒有比你們更合適的出手人選了啊。”


    “出頭鳥?怎麽沒有?丫丫的頭號愛慕者錢晨,去年就在這裏爆發過,朝對方噴了一個滾字!”


    “恩恩,不錯!我就說刑偵協會不該沒帶把的男人。”


    吳守建:“……”


    “不錯個屁,錢晨三天之後被調離刑偵協會,下派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基層派出機構工作,一個月後因為一起陳年舊案被脫了警服,現在在一個居委會當協同調解員。一個大好前途的小夥子三個月變異成了一個邋遢大叔。這在刑偵係統裏被稱作是一個滾字引發的血案,不悲劇嗎?出頭鳥不常有,是因為英雄難當啊。說到底一句話,就算是我這樣的專家,那也是要糊口的,不能任性。”吳守建聲音不大,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在刑偵協會還這麽放肆,這歐陽龍什麽來頭…”周蓬蒿眉頭一皺,心道這一個世家公子哪來這麽大的能量。


    “可別小看他,他這家夥可以直達上層,據說市首成玉是他家的座上賓,和他父親那一輩是稱兄道弟,而身為歐陽家族頭號接班人的他更是受極了這些叔伯的照拂。坊間還有傳聞,說這歐陽龍其實並不是歐陽家的嫡子,他母親在入嫁歐陽家族之前和這市首是大學戀人。”說完之後,吳守建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懂了吧,一個隔壁老王的故事。不僅僅是資本與權力的結合,很有可能的一種情況是人家既是富二代,又是隱形的官二代。你說誰惹得起?我麽?吳坤麽?還是那倒黴的前程盡毀的錢晨?出頭鳥都成了鴕鳥,這也是權宜之後的選擇。”


    這邊二人竊竊私語,歐陽龍卻過分到了極點,將佟亞麗擠在了協會隔斷的落地玻璃門上,一隻手竟然搭在了她頭肩的位置,那油光可鑒的頭顱慢慢地向前侵去,竟然是要壁咚的節奏。


    這哥們,無恥起來,很有高度啊!


    要在六扇門局裏強吻警花,饒是周蓬蒿也嚇了一跳。


    這時的刑偵協會,陳勳和吳守建半夜去調查歐陽虎被殺一案遲遲未歸,整個協會在場人員也都一片嘩然,卻也隻是輕聲抗議而已。


    大多數人雖然離那佟亞麗掙紮的方位並不遙遠,甚至有人隻有一兩個箭步的距離,他們卻始終保持了鴕鳥一般的緘默。憤憤不平的吳坤也隻是暗暗地捏了捏拳頭,思前量後之後又放下了。“大家其實都想幫丫丫的,隻是…蓬蒿,喂,蓬蒿你小子跑哪裏去了!”


    就在歐陽龍臉上露出一絲得色,將自己的大嘴貼向佟亞麗小臉的那一刹那,一隻有力的大手壓在了他的肩頭。可惡的是對方沒有示警之意,那肩胛傳來的力量是越來越大,簡直是要把自己壓垮的節奏,就在自己發問的前一秒,那大手握拳砸了下來,是自己最軟肋被人家控製住的肘部內側。


    周蓬蒿這一下運用了蝰蛇之力。太暴力了,直接下死手,尼瑪,這是有多大仇啊!


    隻聽的“咯噔“一聲,那是肘骨錯位的聲音,歐陽龍發出一聲哀嚎。


    那一刻他忍住劇痛心道刑偵協會誰這麽有種,不知道錢晨的前車之鑒麽?


    他轉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張咪咪帶笑的臉龐。


    那是惡魔一般的臉龐,他對自己毫無懼意,甚至還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歐陽龍強忍鑽心的疼痛,一則要在丫丫麵前保持形象,二則他不明對方底細,此刻又不具備硬對抗的實力。他擦了一把額頭狂落的汗珠,擠出一絲難看之極的笑容,問道:“兄台,你也是刑偵協會的捕快麽?是不是不認識我歐陽龍?”


    “捕快麽?非也!”周蓬蒿看著歐陽龍強忍疼痛卻不卑不亢的神態,也是為之一驚愕,道:“這麽文縐縐的,還以為你是個斯文人呢。你問我是不是這刑偵協會的人是吧?”


    他點點頭,沉思之後又道:“剛才的迴答不嚴謹,不能說不是,勉強算是吧。”


    “哼,他麽,報了個刑偵協會的名號以為就能壓住老子,你和那張進有些關係就可以碾壓我麽?真是可笑,這張某人跪舔我幹爹的樣子怕是你沒看過吧?嘿嘿,好了,小子,你的底子清了,現在也就是本小爺和你秋後算賬的時刻了。”歐陽龍麵色突變,露出了一向惡狠狠的神色,厲聲道:“小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向老子道個歉,醫藥費免了,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否則你就是那第二個錢晨,不,比他慘十倍,一百倍…”


    什麽前程,你祝福我前程似錦麽?


    周蓬蒿輕輕地一攤手,看了看他身後一臉茫然的佟亞麗,放下他的肩胛,然後朝歐陽龍招了招手。


    “小子,你幹嘛?”歐陽龍為他的神態所攝,竟然是連退了兩步,差點沒踩到丫丫的腳上。


    “免費送你一個字:滾!”


    周蓬蒿突然之間露出了上位者的神態,眼睛一瞪,麵露兇光,死死地鎖定了歐陽龍的眼睛。


    兩人的對視沒有超過三秒,歐陽龍頓時慫了。他確認了一點,眼前這個大傻子真的敢揍自己。


    他丟了一句話,快步地走向一旁的電梯。“無知者無畏,傻大個,你知道一個滾字引發的血案麽?”


    “你等一下...”周蓬蒿那一刻移動的速度極快,在電梯到達的刹那,堵在了歐陽龍的麵前。


    聲音很低,卻是一字一頓地道:“你聽清楚我的話了麽?”


    “聽…聽清楚了!”歐陽龍不敢擅櫻周蓬蒿的鋒芒,不解地問道:“你叫老子…哦,我…滾!我這不是已經走了麽?”


    “我這個滾字是字麵意思,不是大搖大擺地離開,你這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我很不爽。”周蓬蒿一字一頓地道,整個刑偵協會聞言都是心頭一顫。大哥,字麵意思,那是什麽意思?讓歐陽龍滾地板麽?這蓬蒿真是瘋了!好在他不是我們支隊的警員,否則我們都有被連坐的可能。


    大家都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多少對周蓬蒿有些敬佩。


    丫丫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一拉周蓬蒿的手,勸道:“蓬蒿,算了,這事情你別管了!他們家是歐陽…”


    “稍安勿躁。”周蓬蒿笑笑:“歐陽世家?沒錯啊,他們祖宗是白駝山的歐陽鋒,這蛤蟆功是祖傳的,滾個地板是基本功,難不倒龍公子的。” 他的臉龐彰顯著霸道的男子氣息,這周蓬蒿五官極為精致,此刻發怒狀態下,劍眉下的雙目炯炯有神,深邃,神秘,就像是藍色調的海洋一般,使人迷醉。


    這一刻,被英雄救美的丫丫有些蒙了。


    整個人在一種玄幻的狀態。


    她甚至就願意被周蓬蒿這麽地牽著手,直到永遠。


    “什麽?你真…讓我滾?”看著周蓬蒿牽著自己心愛女人的芊芊小手,歐陽龍麵色猙獰,渾身發抖,他體內的溫度已經燃燒到了一萬度。要不是自覺實力不足,早就爆發出來了。


    “恩,是的,準確地說是滾進電梯!”這時11樓的電梯燈亮了,周蓬蒿在開門的那一刹那一腳踢在了歐陽龍的屁股上。那一腳蝰蛇很是配合,帶出來的力道十足,歐陽龍偌大的身軀貼地橫飛了過去,剛好卡進了電梯。


    他還因為轉速過快,腦袋“嗡”地一聲撞在了一旁的電梯鐵皮上,發出了一聲“嗷”的慘叫…


    恰逢其時,電梯門開了!


    歐陽龍又經曆了一次慘烈的碰撞。


    出來的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這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倆個可不是旁人,正是天啟湖市執法協會的兩位大佬:白豐和張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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