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跟蹤大使館這輛車的三天以來,發現它的路線別具一格,基本都是繞著警察走的。


    而警車,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這地方,可是現在不光來了,還這樣大張旗鼓地拉響警報。說明警車知道這地方出了事情。才飛快地趕了過來。


    怎麽知道的?


    我翻進車裏一看,隻見第二排座位旁邊的車門下麵有個紅色的按鈕,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按了一下,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我知道了,我我正在趕過去,你們再撐一會兒!”


    聲音裏伴隨著急促的警笛聲。


    我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


    警笛聲越來越近,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則人贓並獲,我也吃不了兜著走。我迅速鑽出車子。接著雙手攀牆,以指尖戳入牆體,唰唰唰地上了房頂,但是並沒離開,而是趴在邊緣往下張望。


    地上,一具越南猴子的屍體在七八米外,腦漿迸裂、鮮血飛濺;黑色的奔馳商務車撞在牆上,前麵的引擎蓋整個掀了起來,保險杠也脫落在地,車內則歪著三具屍體。


    不出一分鍾,一輛警用麵包車便開了過來,車上跳下來四五個警察,為首的是個挺高、挺黑的漢子。我一眼就認出他來,是葉嘉手下的一個隊長,名叫大曲。


    大曲一下車,麵色便立刻凝重起來,和他的兄弟們上前查看一番,確定人都死了以後,立刻說道:“快報警!”


    一個警察說道:“曲隊,我們就是警察。”


    大曲罵了起來:“老子是讓你通知指揮中心。匯報這裏的案情,然後再叫法醫過來!媽的,怎麽養了你這個廢物?”


    “哦,是是……”


    大曲戴上白手套,在車內翻動起來,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有個警察突然喊道:“曲隊,你看這地上是什麽?”


    大曲立刻從車裏鑽出,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車前,往地上一看,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地上當然就是被我用藥劑毀掉的那些毒品,隻剩一點點的痕跡了,曲隊也是身經百戰,當然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是另外幾名警察好像不太知道,不停地在問大曲。


    大曲皺著眉,說別他媽問啦,趕緊把這些東西毀掉!


    “是!”


    幾名警察忙碌起來,將現場那些痕跡清理的幹幹淨淨。看著這個場麵,我的心中不禁一痛,葉嘉拚死拚活地在和毒品做鬥爭,手下的人卻和越南大使館的人串通一氣……


    唉,造化弄人啊。


    待那些痕跡清理幹淨之後,大曲又打了一個電話:“葉局長,我在鐵流巷發現一宗命案,死亡的是四名越南人,車子是大使館的車……”


    我輕輕搖頭,轉身走開……


    當天晚上,我在某小飯館裏獨自飲酒,桌上還擺了四道家常小菜。


    正吃著喝著,飯館的門突然被推開,葉嘉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將頭上的警帽“啪”一聲放在桌上,眉毛擰得比毛毛蟲還粗:“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我慢條斯理地說。


    “那些毒品呢?”葉嘉咬著牙說:“為什麽沒有按照咱倆的原計劃來?你都這麽有錢了,何必還在乎那點東西?你搶走了貨,還怎麽威懾那幫家夥?”


    我用筷子尖輕輕敲著桌子,說葉局長,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是我拿走了貨?


    “那它們哪裏去了?”


    “大曲。”


    “曲隊長,關他什麽事?”役休麗技。


    我把今天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葉嘉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怎……怎麽可能?”


    我輕輕歎了口氣,說葉局長啊,在治理越南人之前,不如先管好自己的手下……太丟人了啊!


    葉嘉握著拳頭,拳背上根根青筋暴起,顯然已經到了憤怒邊緣。


    最終,他打了一個電話。


    半個多小時以後,大曲風塵仆仆地趕來,說葉局長,您找我?


    葉局長卻什麽話都沒說,猛地端起桌上的一碗麵湯,狠狠潑在了大曲的臉上。


    大曲一臉震驚,說葉局長,您這是……


    “把你的警服給我脫下來!”葉嘉怒吼。


    大曲不明所以,但還是把衣服脫了下來。


    葉嘉繼續怒吼:“給我滾蛋,你被開除了!”


    “為,為什麽?”大曲懵了。


    “你還問我為什麽?!”葉嘉猛地跳了起來,狠狠給了大曲一拳,說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麽?趕緊滾,別逼我發火!


    “你自己都幹不久了,還開除我?!你給老子等著,等你卸任之後,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大曲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濃痰,然後轉身出了門外。


    整個過程之中,我一句話都沒說,就是默默地吃菜喝酒。大曲走了之後,葉嘉重新坐在我對麵,端起剛才的湯碗,咕咚咕咚地往裏麵倒滿了白酒,仰脖一口全部喝了下去。


    “葉局長,這麽喝,很容易醉的啊。”


    “關你屁事!”葉嘉狠狠罵我。


    我聳聳肩膀,不再說話。


    葉嘉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三碗酒,三碗全部仰脖一飲而盡。不到三分鍾的時間,他就灌下了整整一斤的白酒。喝完這些酒之後,葉嘉突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如之前我們抓來螃蟹和海帶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哭的。


    隻不過,那次是為私,這次是為公。


    這位人見人怕的鐵麵局長,原來也有這般委屈的時候。哭了好大一會兒,葉嘉才擦擦淚水,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我說沒事,我懂。


    葉嘉搖頭,說你不懂,我不是活在烏托邦世界的局長,我幹了這麽多年的警察,當然知道警察隊伍裏也少不了**分子。但是大曲……大曲,他跟了我十多年,是我十分信任的兄弟,竟然也做出這種事來,所以才叫我十分難受!


    “或許你可以勸勸他,讓他迷途知返。”


    葉嘉還是搖頭,說你又不懂了,這人一旦起了貪念,就很難再迴頭了。更何況,我這局長也做不久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還有時間去渡別人?


    說完,葉嘉抬起頭來,說左飛,趁我還在位,我們盡快搞定這件事吧……


    “好。”


    麵對這樣真正愛國愛民的官員,我哪裏好意思說出半個“不”字來。


    在我殺掉那四個越南人之後,果然如我和葉嘉猜測,越南大使館報了案,很是好好的鬧了一番。葉嘉當著他們的麵,當然拍胸脯保證一定盡快破案、抓獲真兇,但私底下自然消極怠工。


    那些毒品被銷毀的痕跡雖然被大曲抹掉了,但是大曲和他們是一夥的,所以他們也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果然很是消停了幾天日子。


    我挺高興,希望他們就此罷手,否則就鬧的大家都不好看了。


    距離我和段大帥的七天之約越來越近,段大帥給我打了幾次電話確認,我一直都和他說沒有問題。


    這幾天裏,我一直埋伏在越南大使館四周作用監視他們的動向,沒有再見他們往外運輸毒品。結果在第七天的時候,那輛已經修好的黑色奔馳商務車再次緩緩開出了大使館。


    車子裏麵照舊坐著四個越南猴子。


    該死,又來了!


    雖然憤怒,但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看來這幫家夥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需要再給他們一次痛擊,方能讓他們長長記性。依我推斷,等我再殺四個人,他們就是心再大、膽再大,也不敢再繼續下去了。


    這才是人之常情。


    我吐出一口氣來,迅速駕車跟上他們的車,然後超過他們的車,奔到前麵路線的一處地點等著。


    這一次,我換了個地方守著,不過和上次的地形差不多,也是一條狹窄的小巷。


    和上次一樣,我趴在房頂上方等了一會兒,就看見那輛掛著越南大使館牌照的商務車緩緩開了過來。


    嘿,膽子還真是大啊,竟然還敢出來。


    好,這次就再殺你們個人仰馬翻,看看你們到底長不長記性?


    我屏著唿吸,等車子開至下方,我再次一躍而下,身子如風一般疾墜,又是“砰”的一聲,踩在了車子頂上。


    但是這一次,好像和上一次聲音不太一樣。


    上一次,聲音是脆的,而且被我踩了兩個深坑出來;這一次,聲音是悶的,頂部沒有任何變形。


    我意料到有些不對,恐怕他們對車子進行過改裝,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一手抓住車子的頂部邊緣,一手狠狠戳向前方的擋風玻璃。


    砰!


    玻璃震了兩下,卻並未碎掉。


    雖然,這是防彈玻璃!


    與此同時,腳下的車子瘋狂加起速來,並不時地急刹、加速、急刹、加速,顯然想把我給甩下來。我死死抓著車頂,又拍了兩下玻璃,始終未能把玻璃拍碎。


    眼看著車子就要衝出小巷,無奈之下,我隻好一躍而起,從車上跳了下來,並爬牆迅速離開。而那輛車,自然逃也似的迅速奔出小巷,一步都未敢停留……


    我爬到房頂,忍不住一腳將某片瓦給踩碎了,這幫越南猴子還挺聰明,知道改裝一下車子。


    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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