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麻袋被粗魯地丟進鋪子,柳如黛一臉不忿地跳窗而入。


    “柳姑娘這是生氣了?”


    “公子堂堂一個男人,一個有婦之夫,偏偏選擇背個輕的,還是個女人,真的好意思嗎,倫理綱常,男女授受不親都不在乎嗎?”


    竇清明哭笑不得,沒想到柳如黛還有這般幽怨的俏模樣。


    裴秋珠是一直被他背在身上的,所以出於習慣,竇清明便將地上的麻袋交給了柳如黛。


    “是在下考慮不周了,姑娘怪罪的是,改日到春日酒樓,我與你師傅請你吃遍山珍海味。”


    隨後竇清明話音一轉,看著床上躺著的裴秋珠,臉色凝重地問道:“姑娘可能看出她是中了何毒?”


    他起初並沒有將諸葛倩的那掌當迴事。


    畢竟是親生母親,何況那掌看起來隻是想讓裴秋珠閉嘴。


    可他沒想到,現在的裴秋珠竟然嚴重到開始痙攣抽搐了。


    柳如黛翻開裴秋珠的眼皮,觀察片刻後沉聲道:“這像是傳聞中的碧落咒。”


    “碧落咒?”


    “史料記載,七百年前冀州曾被一個名曰黃泉的魔教為禍,這碧落咒便是她們最為歹毒的詛咒。”


    竇清明有些印象,據說當年黃泉教有百萬教眾,不過修煉的功法極其邪惡,所以後來被朝廷出兵圍剿了。


    官府倒是聲稱剿滅幹淨了,不過縱是留有餘孽也不值得奇怪。


    “黃泉…碧落…那你可知破解之法?”


    柳如黛搖了搖頭,而且頗為失落地歎了口氣。


    竇清明想多問問這魔教的事情,不過柳如黛似乎興致不大,後麵甚至打著哈欠,不願搭理他了。


    竇清明隻能尷尬地自言自語道:“這劉青雲也是,怎麽還不迴來~”


    不知為何,竇清明始終感覺柳如黛不時瞥他的眼神很古怪。


    而且這姑娘今天穿得很暴露,黛色旗袍,領口開叉出了個橢圓,露出了兩瓣鵝蛋白。


    氣氛就這麽在沉默中變得尷尬起來。


    竇清明突然一拍腦袋,指著麻袋道:“怎麽把他忘了。”


    “這裏麵是誰?”柳如黛總算有些興致了。


    竇清明反問道:“姑娘覺得縣令府裏能有誰?”


    “不會是……裴縣令吧?”


    當他解開麻袋的瞬間,柳如黛的小臉直接煞白。


    果然是裴振!


    這一路上她踹了不知道多少腳,把對竇清明的不滿都泄憤在裴振身上了。


    麻袋中的裴縣令果然是昏厥狀態。


    “這跟我沒關係啊,我是小心翼翼地把裴縣令背過來的。”


    “若是我沒眼花的話,剛才這麻袋是被暴力甩進來的吧?”


    “不要亂說,不然我把你跟……咳咳~”


    柳如黛及時止住了話音,在她看來,持有竇清明出軌院長的證據可是個大籌碼。


    隻要在合適時機亮出,她想讓竇清明幹什麽,他就得幹什麽。


    “我跟?”


    “如黛是徐夫子唯一的弟子,您大人有大量,不看僧麵看佛麵,饒了如黛這一次吧~”


    竇清明本來就是跟她開玩笑,這個裴振一開始就是昏厥的。


    當時諸葛倩一個響指,就好像催眠一般,讓裴振怎麽叫都叫不醒。


    “行吧,看在我夫人的麵子上。”


    柳如黛暗自撇嘴,不過從這個角度看,竇清明不懷好意的表情還挺帥,讓她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快。


    “話說迴來了,你事先不知道要救的誰嗎?”


    柳如黛茫然地搖了搖頭:“天亮後,如黛被安排值守桃園,那裏是書院弟子悟道的地方,平日有陣法阻隔,需要通行玉佩解除陣法。”


    “關於今晚的事情,你一概不知?”


    “當然了,現在過子時了,應該說昨日,徐夫子沒有來書院,我隻能等到下學後,才得空去府中拜訪。”


    “結果根本你倆都不在,如黛隻能靠著感應玉佩,一路找到了縣令府。”


    事實上,柳如黛誤以為竇清明一直不交還玉佩,是惦記上她身子了。


    畢竟是個偷吃自己妻子上司的壞男人,想把妻子的徒弟也霸占了,概率肯定也很大啊。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柳如黛換了身方便羞羞的開叉旗袍,連褻衣都沒穿,決定臥薪嚐膽,出賣肉-體被他潛規則了。


    可沒想到縣令府裏竟是激戰場麵,雖然竇清明等人穿著蒙麵黑衣,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注意到竇清明在破壞陣法,她隻能出手相助。


    再看竇清明期間的表情,顯然她是自作多情了。


    柳如黛不想竇清明深究,於是岔開話題道:“對了,容如黛好奇一番,那門外的骸骨傀儡可是公子的?”


    “哦,你說她啊,算是吧。”


    竇清明看外麵晃悠的骨王也心煩,於是把她強行拽迴了異火之中。


    “我迴來了!”


    “郎中說這些草藥若是都不能解毒,那便隻能待明日丹鋪開門,去買解毒丹了。”


    兩團霧氣突然出現在屋裏,徐蓯蓉和許多芝從中走了出來。


    “相公沒受傷吧?”


    “沒有,多虧了柳姑娘。”


    徐蓯蓉和許多芝的目光同時投向了柳如黛,可把這個姑娘緊張壞了。


    “如黛也沒受傷吧?”


    柳如黛受寵若驚地衝著師傅點頭。


    平日裏徐蓯蓉在書院大多不問世事,潛心悟道,待人接物總給人一種距離感。


    縱然是課後的閑暇,也多是醉心於作畫,鮮少與人交流。


    徐蓯蓉坐到竇清明身旁,聲音平靜地說道:“綠茂縣徹底變天了,可萬事皆有因有果,賢人有曰,勿謂言之不預也。”


    勿謂言之不預是一種警告,意思是事後別後悔,別說我提前沒警告你。


    竇清明自然而然地把這警告算在自己頭上了。


    想必妻子是埋怨他當時施展禁術。


    “放心吧,這段時間為夫會謹小慎微的~”


    劉青雲把藥汁端給了竇清明,但是他又轉手給了妻子。


    “夫人喂她吧。”


    “這藥怕是不行。”許多芝看了眼道。


    竇清明遲疑道:“如黛猜測裴夫人是中了詛咒,叫……碧落咒。”


    “對,是碧落咒,又稱‘三日下黃泉’,不過當年朝廷誅殺此教時,已經搜到了破解之法,書院的藏經閣中便有。”


    說罷,許多芝輕觸裴秋珠的眉心,待那青氣消散,裴秋珠也安穩入眠了。


    徐蓯蓉本著不浪費的精神,把這藥汁灌給了竇清明。


    “這縣令也是碧落咒嗎?”


    “些許差別,但應該也是,可能是經常服用延緩詛咒爆發的藥物吧。”許多芝猜測道。


    竇清明鬆了口氣,和妻子對視一眼後道:“這裏就留下我與蓯蓉吧,各位也忙碌一夜了,趕快迴去歇息吧。”


    柳如黛對徐蓯蓉拱手作揖道:“學生告退。”


    “待我查清破解之法,親自為她們解咒,天明後我也會上報郡中官員此事,竇公子與徐教諭靜待便可。”


    “有勞了。”


    許多芝消失後,劉青雲感覺八卦也聽完了,便打著哈欠道:


    “掌櫃的,天明後你記得去趟書院啊,把法器的訂金和測靈石的尾款,都趕快要迴來,不然他們中斷合作了,咱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竇清明雖然澄清了被三星鋪誣陷的事實,但難保書院裏不會有人咬著不放。


    夜長夢多,錢拿到手才更保險。


    劉青雲走後,這屋裏隻剩下昏睡的裴秋珠和竇清明夫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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