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打了多少工哦?怎麽這裏也有你啊?”我正在收款抬頭一看,是小淙那張孩子氣的臉,我小吃驚了一下,最近沒見到這小孩,為了那個女人和連澈的事,我都快忘了他了。我愣了兩秒鍾,他很難過地低下頭:“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哦,原來是想起那件事了,“沒有,早就忘了。”我平淡地說,低頭繼續手邊的工作。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氣,都不敢去找你……”

    沉默。

    我奇怪地看過去,他卻更難過地樣子:“原來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我倒寧可你生氣好了。”

    小陳湊過來,用肩膀聳了聳還滿臉桃花地說:“想不到你平時不怎麽說話,居然認識這麽帥的帥哥,還是個小帥哥,是你弟嗎?介紹一下嘛。”我瞅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小淙卻很激動:“我才不是她弟勒,我是她朋友。”小陳很尷尬地笑了笑。可是小淙幹嘛那麽激動,哼,做我弟不好嗎?我無可奈何地籲了口氣:“我說了,我不喜歡麻煩的人,如果你再這樣我可真的不喜歡你了。”

    “真的嗎?那麽說你喜歡我咯,是哪種喜歡呢?”他又像個孩子般地喜悅起來,眼睛撲閃撲閃地閃著光亮。

    “你想太多了。”我又冷淡地說。

    “哦。”他很失望地低下頭,小陳還等著想讓我介紹小淙給她認識,可是我不甩她,因為我不想小淙認識別的人,小淙也沒有想要和她說話的意思,這讓我有點高興。我們都沒有說話,小陳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希望就很識趣兒地招唿客人去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第一次有占有的欲望,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小淙忽而又好奇地看著我工作:“你怎麽做這麽多事啊?你都不用上課的嗎?讀大學真好!”

    我橫了她一眼:“我不覺得多,比起以前已經很輕鬆……”我突然緘口,不想提痛苦的事。

    “以前還要更辛苦嗎?你才剛上大學勒。”他很同情地樣子。我不想他再繼續問這個問題了:“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妨礙我工作,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你不用上課嗎?”口氣很犀利地質問他。

    “拜托,今天周末也,隨便逛逛不行啊?你是不是過得沒有時間觀念了。”他很調皮地說道:“那我去看書,等你下班。”

    “喂,等等。”

    “幹嘛又叫我,又想跟我說話了?你不是嫌我煩嗎?”他屁顛兒地跑過來,很高興的樣子。

    “美死你。”白了他一眼,我抱著胳膊說:“想讓我高興的話,那就買本書吧,不花錢白看書你好意思啊。”

    “為什麽?別人不都這樣。”他很委屈地撅著嘴。

    “因為我認識你呀。而且別人是真的想看書,而你是來耗時間的,你花了錢坐也坐得安心嘛。”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臉,這小孩的皮膚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嘟起來的小臉真讓人想咬一口,是不是還會有汁兒流出來。天,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想這些,我都變得不認識我自己了。驚覺自己齷齪的想法,我甩了一下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那我買什麽書?我又不喜歡看書。”他嘟著嘴歪著頭想了想:“買本雜誌吧。”邊說著就去找了本籃球雜誌,然後興衝衝地跑過來結帳:“我買這個。”

    我斜著眼看他:“看吧,我說你是白來占位子的吧。”我一把按下那本雜誌,轉身從櫃台下抽出一本曆史傳記:“付帳,原價三十八,打九折三十四塊二,一分也不能少。”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他很不情願地翻著那本書,說:“啊,我買這個有什麽用啊,還這麽貴,早知道就不來好了。”

    “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走啊,不用買了。“我收起那本書。

    “誰說我不買了,給我。”他一把把書搶過去,撅著嘴掏錢,嘴裏還在小聲嘀咕著:“這種書到底有什麽意思啊,貴死了,可以買好幾本雜誌呢。”我得意地笑了。喜歡看他嘟臉撅嘴的樣子,我隻要看到他,就好象也融入他純淨的世界,心裏沒有一絲雜質,陰霾的世界仿佛也能看見陽光。

    “喂。”我使勁兒聳了聳曉淙。這家夥居然在這裏睡著了。

    “別碰我。”曉淙擋了擋我的手轉過頭繼續睡。

    “啪。”我使勁打了他一下。曉淙猛地跳了起來:“誰打我?咦?我怎麽在這裏?”這家夥還沒有清醒,周圍的客人都紛紛投來嘲笑的眼光。

    “快走,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我惡狠狠地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那家夥趕快收拾東西跟了出來:“下班了嗎?你下班了嗎?”

    “……”

    “太好了,去哪兒吃飯?還是去吃那個麻辣燙吧,好久沒吃了好想吃哦。”我不理他他還是自個兒興奮著。

    “剛剛睡醒就要吃,你除了吃就是睡還知道什麽?”我白了他一眼。他委屈地撅著嘴:“那是到吃飯的時間了嘛,難道你不吃嗎?”他懷裏還抱著那本書。

    “我要吃這個,是叫豆腐泡是吧?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曉淙指著鍋一通亂點,雖然點得很多,但是其實並不貴,吃麻辣燙花很少錢可以吃很飽。

    “我發現真的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吃吃吃,什麽時候能不能不吃啊。”他吃得津津有味,我卻很無奈地說。“不行,誰讓你那麽忙啊,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有空,我也想在別的地方和你約會啊。”他很無奈地說,還不忘了繼續吃東西。

    “約會?誰和你約會啊。”我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痛也。”他怨憤地摸摸頭,又說:“男生和女生單獨出來當然是約會羅,要不然是幹什麽?”

    我抱著胳膊斜睨著他:“我看我大概是瘋了才會和你出來,下次別想再來蹭我。”他也不說話就撒嬌地笑笑。

    “咦?你們也在這兒啊?”我抬頭一看,是蕭蕭和連澈。

    “哦,是,你們也出來吃啊?那一起坐啊。”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蕭蕭和連澈單獨在一起,我有點兒發傻。

    “你們也是在約會嗎?”曉淙插嘴道。蕭蕭和連澈愣了一下,兩個人臉上都掠過一絲捉摸不透的表情,但是蕭蕭轉而馬上調笑道:“恩,對啊,這麽說的話你們也是在約會咯?”說著還望向我,眼睛裏卻閃現一絲冷漠。這眼神讓我極度不自在:“我才沒有和他約會呢,隻是吃個飯而已。”

    “真的嗎?”蕭蕭麵無表情地逼問著,不知道的人看著還以為是好朋友逼供似地開玩笑,可是我覺得蕭蕭是真的發怒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是就是覺得不簡單。

    “當然是真的,他才多大啊,我怎麽可能和他約會。”我尷尬地笑笑。

    “好了,不逼你了,吃飯。”蕭蕭又突然變換了表情爽朗地拍了拍我的背。

    連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這讓我覺得有點奇怪,也覺得尷尬。我裝作很隨意地拍了他一下,說:“喂,幹嘛不說話,你平時不是話最多的嗎?”他不說話還真是讓人不自在,我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改善氣氛,向人出示我的友好,以前的我管誰做什麽,都與我無幹,我的世界怎麽可以讓別人摻進來,可是為什麽這家夥的存在總是打亂我的陣腳。

    “你上次不是說要我把嘴堵上嗎?”連澈很冷淡地說道,如女人般美麗的臉冷峻地妖豔。這種反應讓我覺得我剛才的舉動像個小醜:“是嗎?”我的臉隱隱發燒,收起了笑容,臉色又恢複了最初的冷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防備被人攻陷了一個角,這個角還無限擴大,我為什麽會想到融入他們的世界,我不是要一直憎恨地活著嗎?為什麽這麽不爭氣,為什麽要被他影響,卸下了防備還不知道。

    這餐飯吃得很艱難,蕭蕭試圖挽迴氣氛,一直在說著冷笑話,可是我不想附和,我本來就是個冷氣場的人,不看別人的臉色,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我隻要完成我自己的事就好了。曉淙也在努力說話,但是隻是對我這樣,也會配合蕭蕭的冷笑話,我知道他對連澈已經產生了敵意。可是這些都與我無關不是嗎?無意識中被擊破的防備已經快速地愈合了。

    吃完飯以後,曉淙不說話跟在我身後,連澈跟蕭蕭打了聲招唿就走了,完全無視我,這讓我更加生氣,為什麽這家夥想對我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跟我說話就說話,想戲弄我就戲弄我,想不理我就不理我,為什麽我要被他的腳步牽絆,我連他生氣的理由都不知道,如此地被動,我什麽時候這樣被別人影響過。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不要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你迴去吧,我還要去打工。”我轉過頭對曉淙冷冷地說。

    “啊?哦,好,那……再見。”他有點無措。

    “恩。”答應了一聲我就自顧自地走了,蕭蕭馬上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

    “喂,再講個冷笑話給你聽吧,有隻小鳥從高雄飛到台北花了1個小時,但卻在迴來的時候花了2小時又一天,知道為什麽嗎?哈,因為它要一手打傘一手飛啊。哈哈哈,好笑吧。”蕭蕭說完了就自個笑了起來,我望著她。她幹笑了兩聲,又說:“不好笑嗎?那我再說一個吧,有個精神病躺在床上唱歌,唱完一首就翻個身又唱,反複不已,護士問你唱就唱唄,幹嘛翻身,你猜神經病說什麽?好好笑哦,哈哈……”蕭蕭邊忍住笑邊問我。

    “說什麽?”

    “他說,a麵唱完當然要唱b麵了,哈哈哈,真是個神經病勒。”蕭蕭邊說邊還擦了擦眼角,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好笑,很無趣的望著她。

    “咳咳咳。我說得這麽累,你多少笑一下捧個場嘛。”蕭蕭很無奈地說。

    片刻的沉默後我說:“我都不知道你會說冷笑話,你以前從來都不說的。” 蕭蕭愣了一下,又開心地說:“哦,這個,都是連澈跟我說的,他很會說這個的,你應該也聽過他說吧?”

    “是嗎?”我寂寞地望著黑漆漆的前方,那裏會有什麽東西會等著我嗎:“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個。”

    我的神情如此地落寞,蕭蕭幹笑了兩聲想安慰我:“其實也沒什麽啦,我們也就是太無聊的時候他才說的。”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隻是,你不覺得他侵入了我們的生活嗎?連你也跟著改變了。”我憂鬱地望著蕭蕭。蕭蕭顯然被我的直白弄得有點錯愕,我忽而拍了拍她的肩,輕鬆地說:“走吧,我們還要去上班呢。”說完我就跑了,蕭蕭也迴過神來,大叫著追了上來。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打鬧著,雖然誰都不說,但是我們知道我們之間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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