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課比較少,我在校園裏走的時候,突然想起連澈說今天是校園歌手大獎賽決賽,本來心裏是不願意去的,但是腿不知不覺中就繞到現場去了。

    老遠就聽到了音樂的聲音,還挺high的,心裏突然覺得輕鬆了一下。前麵的幾場比賽是在露天舉行的,這次比賽是在學校禮堂舉行的,人多得都擠到外麵了,我有種想跑的感覺,最討厭這種擁擠的場合了,我正要轉身走,突然被一個人拉住了:“喂,你這家夥,來晚了不說,還想臨陣脫逃。”

    我迴頭一看,是連澈,敢情這家夥一直在外麵守著呢,不過他的造型真狂野,眼睛還上了煙熏妝,接了假發,像日本視覺搖滾的,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有必要搞得這麽誇張嗎?不就一個校園比賽嘛。”我捂著嘴笑。

    他本來生氣的表情突然放鬆了,湊近我看,說:“哇,原來你也會笑啊,笑的時候滿好看的,總是一副苦瓜臉,站在我旁邊會黯然失色的,這個樣子才不會被我的光芒給罩住嘛。”

    氣死我了,我踢了他一腳,轉身要走,他捂著腿拉住我:“來都來了,幹嘛走啊?啊,疼死了。”

    “活該。”我瞥了一眼他小聲地說。

    “進去吧,快到我了。”他可憐兮兮地說。

    “沒位子了,不看。”我氣唿唿地說,頭一甩又要走。

    他委屈地說:“誰叫你來這麽晚,當然沒位子了。”說完不由分說就拉著我拚命往裏擠,終於擠到了前排,那音響效果直叫一個震撼哪,把我的心髒都要震出來了。連澈停站在一個男生麵前大聲命令道:“快起來,主人來了。”

    那個男生正看得帶勁,聽他這麽一說,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把位子讓出來,周圍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我拉住連澈,急了:“你怎麽這樣對別人說話啊,這是別人的位子。”

    連澈把我按在座位上,惡狠狠地從牙縫裏擠出話來說:“這位子本來就是我占的,隻是叫他幫我看著一會兒而已,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兒坐著,為了你我今天被人吃的豆腐夠多了。”我想剛才擠進來的時候肯定有人趁亂揩他油了。

    我小聲嘟嚷著:“又不是我讓你在外麵等我的。”然後看見他冷酷的眼神,我噤聲。

    現場氣氛很熱鬧,我卻覺得涼颼颼的,我盯著舞台從餘光裏看見周圍一群狼女嫉妒的眼光像一把把利劍一樣要把我穿透,我第一次感覺到眼神也是可以殺死人的。我坐立不安真想溜走,可看了看周圍水泄不通的環境隻得硬著頭皮坐在那兒。比賽還滿精彩的,有種看室內演唱會的味道,讓我暫時忘了那些涼颼颼的眼睛。

    等到連澈出來的時候,哇塞,現場的尖叫聲一點也不輸給超級女聲的粉絲。他本人的出場就已經能讓一群女人狂野了,還搞個這麽high的表演,我不知道他唱的什麽歌,隻知道他唱的是日本的搖滾,還是個視覺係的,搞得連下麵的一群男人都跟著吼起來。這哪裏是什麽比賽,整個是他的一個人演唱會。

    我直覺得頭都大了,耳邊一直嗡嗡作響,心裏直怨道,這家夥就是占位子也別占這麽靠前的呀,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心髒病,萬一有的話我現在早死千兒八百次了。心裏麵跳得厲害,實在受不了了,我閉著眼睛捂著耳朵大聲喊著:“吵死了,吵死了,一群瘋子……啊……”我隻是想發泄一下,心髒不會跳得那麽厲害,反正大家那麽high也聽不到我的叫喚。

    等我放下手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全場的人都安靜地看著我,連澈已經唱完了黑著臉在台上站著,我都能感覺到他頭頂升起的縷縷青煙了。話說雖然我平時說話聲音很低沉,其實我叫起來還是很有力量的。

    主持人跑出來尷尬地圓場:“看來連澈的表演很精彩啊,有的同學可能不習慣這裏的氣氛,哈哈……”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後麵的比賽我是一直都沒聽進去,就盼著快結束,不過後麵也就一個人了。熬到比賽宣布結果,我正襟危坐,雖然覺得連澈的表演很吵,我還是很希望他得獎的,可惜連澈的表演估計也不太合評委的胃口,最後隻拿了個第三名。宣布結果的時候下麵又炸開了鍋,抱怨之聲不絕於耳,我覺得這整個就一超級女聲的校園版。不過這次我乖乖地坐在位子上,沒有反抗,我也替連澈挺不值的,那麽賣命地表演隻得這個結果。

    在台上的他一直黑著臉看著我,我心虛地把眼光到處掃描就是不看他。

    比賽結束後,一群女人圍著安慰他,我趕緊逃走,沒走幾步,他就從後麵衝上來拽著我跑。謔,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明星了嗎,在躲避粉絲的瘋狂大追趕嗎?

    終於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他停下來,一聲不吭地看著我,表情冷峻。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虛:“不就是沒拿到一等獎嗎?難道因為我叫了一聲就把你的獎給端掉了?”

    “我是因為沒拿到獎嗎?你怎麽總是搞不清楚狀況?”他叫嚷著,那樣子不像是真的發脾氣,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

    “那你是為什麽擺個臭臉?”

    “我是讓你來捧場的,不是讓你來砸場的,我會在乎那點獎麽。”他委屈地說。

    “我又不是針對你一個人才叫的,我是對著下麵的人叫的。”我大聲迴擊道。

    “那怎麽偏偏在我表演的時候叫啊?”他還跟我叫嚷,我有點惱火。

    我吼他道:“誰讓你唱那麽吵的歌,看看,連評委都不青睞你,有粉絲叫有什麽用,再說了,我跟你很熟嗎?憑什麽對我大吼大叫的。”我氣唿唿地轉身就走。

    走了一會兒,見他沒追上來,我又忍不住迴頭看他,結果他居然徑自走了。其實他也是個驕傲的人,我看出來了,隻不過我脾氣比他還大。

    我才剛迴到宿舍,電話響了,一看是連澈打來的,我沒好氣地接起電話:“幹嘛?”

    “出來吧,我在學校附近的肯德基。”命令的語氣,謔,什麽態度,就像我必須得馬上奔過去一樣。

    “那又怎麽樣。”

    “我說你這人,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服軟麽?”估計他在那邊抓狂了,我想了想:“恩,那你等著吧,我正有點事,得一會兒才能過來。”其實我沒什麽事。

    “得多長時間?”他焦急地問道。

    “你就等著吧,肯德基裏冬暖夏涼的,不會虧了你的,掛了。”我不等他說話就掛了,其實我已經在路上了。

    當我坐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欣喜了一下:“這麽快啊。”我白了他一眼。

    “吃什麽?”他問。

    “你請客嗎?”我反問。

    “是的,剛不是拿獎金了麽。”他催促著。我想起來他還發了兩百塊獎金,突然覺得有點可惜,如果是第一名,就是一千塊了。

    “你們這些人就喜歡吃這些膨化食品,還淨揀國外的挑。隨便吧,你吃什麽我吃什麽。”我揶揄他道。

    他怒了怒,沒發作。

    我真沒想到,他胃口這麽好,我看著麵前的食物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一個超級巨無霸、兩對雞腿、兩對雞翅、一盒蛋撻、一大袋薯條、再加一大杯可樂,這還是一人份的,敢情他要把那兩百塊一下子用完了啊。

    我看著那巨無霸就已經飽了。

    “快吃吧,看什麽。”他說。

    “看來那美國老爺爺賺的就是你們這些人的錢。”我拿著那巨無霸遲遲不敢下口,思索良久,我決定還是吃薯條就好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你吃這麽多東西?”我埋怨他道。

    “你也沒問我啊。”他邊吃邊漫不經心地答道。他吃得可謂是相當秀氣,雖然麵前的食物很多。曉淙是屬於有修養的那種吃相,他就簡直是精雕細琢,一隻手捏著食物,另一隻手就用兩根手指頭輕輕撕著吃,細嚼慢咽。他的手很漂亮,像女人的手,老天爺怎麽這麽不公平,把一個男人生得跟個女人一樣美,還剛氣十足,氣質一點也沒有被外貌影響。

    我一邊不停地咬著薯條一邊暴汗地看著他的吃相,終於忍不住說:“你怎麽連吃也這麽秀氣啊,男生可不帶你這樣的。”

    “我是個形象管理者,不想有任何機會讓別人看到我邋遢的一麵。”他很自戀地說道。

    “撲哧。”我笑了出來。不過這樣的人愛幹淨,會整理自己。他吃東西也滿好玩的,我一直享受般地看著他吃東西,他吃得很享受,我看得也很享受。

    他的妝已經卸了,我看著他的臉,他的臉很立體,有種混血的味道,我問他:“你是中國人嗎?”

    他看了我一眼,說:“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像混血兒,每個人都這麽說,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長得帥就是沒辦法啊。”我又給了他一個自戀的機會,我想,幸好他不是女的,如果是女的,我簡直想抽她一頓。看習慣了他的自戀,現在覺得滿好玩的。

    我抓了抓胳膊。他看到了,問:“怎麽了?”

    “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現在還有蚊子,我每天睡覺前都用蒲扇把蚊帳裏的蚊子趕走,但是到了後半夜它們就又冒出來了。”我抱怨道。

    “那是因為你把蚊子扇昏了,到後半夜它們都醒了,當然都跑出來了。”他笑著說道。

    “什麽?”這什麽邏輯。

    “你那風對蚊子來說可是龍卷風呢。”他得瑟地笑著。雖然那表情欠揍,不過想想好像挺在理兒的。

    我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吃東西,由剛開始的欣賞一直看到他把麵前的食物一點點都消滅光時,我的嘴巴由弧形變成了圓形。這家夥的肚子聚集了太多的能量,怎麽一點都不胖呢。

    “你怎麽都不吃?”他吃完了才問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帶迴去給蕭蕭吃。”我揶揄他。我突然發現,我什麽時候跟這個人走得這麽近,會笑會怒,心裏不再是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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