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袖用竹籤紮靈果的手指猛地頓住,臉在那一瞬間也變得極其難看,他偏過頭來看懷裏的人,她巴掌大的小臉兒,鄭重其事的表情,讓他想起人族的貴婦人。


    男人在外奔波養家,女人在後宅為男人打理家務,這樣的當家主母,冷漠又無情,他們也圖不來男主人的感情,心思隻放在男主人未來的家產上,能給親生兒子分多少。


    薑思靜這樣淡然的口氣,一板一眼說的這麽順暢,和那些冷漠無情的當家主母像極了。


    她是打算和他在一起後扮演這樣的角色麽?她對他有情,卻能分得清他的情和她的利益孰輕孰重,所以她不在乎他的感情,更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他沒有想到她待他竟然是這樣的。


    源袖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的盯著她的臉看,像是要將她看透似的。


    薑思靜被他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這是她印象裏他第二次生氣,第一次是昨日,將她搶迴來的時候,像是一個瘋子,第二次就是現在,他突然就這樣了,也不知抽了什麽風。


    她直接忽略了他脾氣一直很好這樁事,下巴吃痛,她怒瞪他,「你幹什麽,你弄疼我了!」


    她掙紮著要掙脫他,源袖卻狠狠的發問,「你說,你想我有幾個妃子?」


    什麽想他有幾個妃子?薑思靜一頭霧水,他想有幾個妃子,是她能決定的麽?


    哦,他生氣是為了這個,她不就是問問嗎,他不想說算了,至於這麽生氣麽?


    「源袖,你別發瘋,你鬆開我!」薑思靜也挺生氣的,心裏酸酸楚楚的,好在被他拋棄一次之後,她對他的奢望就沒有那麽大了,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便是這樣。她已經沒有辦法向以前一樣全心全意愛他,相信他了。


    而他是魔,她是人,他們這樣的關係註定也不能長久,或許沒過多久他們就會分崩離析,他們這場愛戀,終究也隻是她人生中,能夠作為迴憶的一段風景。


    不能奢望他太長,否則就會很痛。


    所以她要看得開,放得下。


    這樣想著,薑思靜果然感覺心意順暢了不少。


    但聽到源袖又重複了剛才的話,「我問你,你到底想我有幾個妃子?」她就又氣炸了。


    她抓起什麽想打他,人卻被他禁錮在方寸之間,她隻能冷冷的怒笑,「你有幾個妃子和我有什麽關係,源袖,你能不能不這麽發神經?」


    但是「經」字還沒有說完,就被貼上的唇吞到了口中,他啃咬著她的唇瓣,很是瘋狂,薑思靜用力掙紮著,口中斷斷續續的字眼兒,「源袖,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源袖不但沒有放開她,反倒是啃咬的更瘋,像是要將她的唇吃到肚裏似的。


    薑思靜想要用腿將他踹下去,卻發現貼她腿側的那裏瞬間甦醒似的,滾熱的貼在那兒,她驚得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動,由著源袖動作。


    源袖的手卻伸到了她的衣裳裏麵,人也翻過來將她壓住,她慌亂的再次掙紮,驚慌的嗚嗚道:「源袖,你冷……唔……靜點兒,冷……」


    她想說這裏還有人的,哪知道才想到這裏,就聽到向外出去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縫去瞧,餘光裏就看到那些侍奉的大魔低眉順眼的疾步走出殿外。


    他們的動作有序,沒有一點兒驚慌,看起來挺嫻熟的樣子,看來源袖在他們麵前幹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源袖不是第一次,還有其他的女人,她心裏就更不平,更憤怒,更不想讓她碰。


    用力的踢他,踹他,拍打他,就差要動用真元將源袖炸下去了。


    她還真這麽做了,源袖被她轟飛跌下了長踏,她也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著,瞅著坐在地上的他,也不知應該和他說什麽。


    源袖似乎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麽,朝她撲上來,他沒有封了她的丹田,他這次用真元壓著她和她做,讓她沒辦法施展法術。


    狹長的眼睛盯著她的臉,一遍一遍問她,「阿靜,你說,你希望我有幾個妃子。」


    她這次可沒敢迴答他,他有幾個妃子和她有什麽關係,之前就是她這句話激怒了他。


    可她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也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氣。


    她為了脫身也隻能盡量讓他高興,一個、兩個、三個的猜。


    結果源袖卻更加憤怒,愈發的兇狠。


    這樣的攻勢下,她七日竟就招架不住了,竟昏死了過去。體內的真元也因和他對抗消耗盡了。


    但等她醒來的時候,又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打量四周,她不知什麽時候被源袖抱到了他寢宮的大床上。


    她從儲物戒指中找了一件衣裳穿上就跳下床去。


    她是要纏著源袖,讓他不能分身發動魔兵,對付她的家族,所以她怎麽能暈,怎麽能和他賭氣呢?


    可是她不和他賭氣,她又確實生氣。她強壓下怒火,極力擠出一絲笑來推開寢宮的門。


    門外的長廊裏有大魔把守。


    她隨意招來一位,問,「你們大人呢。」


    那大魔快速瞄了她一眼,然後低眉順眼得道:「大人在沐浴更衣。」


    薑思靜鬆了口氣,「那他出來多久了?除了沐浴更衣,他這幾日都在幹什麽?」


    那大魔又快速的瞟了一眼薑思靜,麵露幾分驚訝,之後又是低眉順眼的樣子,「大人剛從寢宮出來,沐浴了三個時辰。」


    他的聲色平平的,好似不知道魔皇在寢宮幹了什麽似的。這讓薑思靜想起宮裏麵訓練有素的小太監,很有眼色,知道什麽時候該幹什麽,什麽時候該說什麽。


    源袖竟然將底下的人訓練的這麽好。


    還是他幹這樣的事情幹多了。


    薑思靜壓著怒火,「他在哪裏沐浴?」


    然後就有大魔引著她去了源袖沐浴的地方。


    源袖已經穿好了衣裳,不似那日的懶懶散散的,他的著裝很是整齊。


    她自然不會和他再提七日前的事情,隻對他道:「我要穩固修為,你這裏有沒有魔兵什麽的陪練?」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源袖,她挺怕他舊事重提的,然後再折騰她一翻。意外的是,源袖笑著向她走了過來,攬了她的腰道:「我的魔後不是要陪練麽?為夫陪你就是。」


    隻是他雖然是在笑,那笑卻不達眼底,並不是真高興的笑,像是她這樣強擠出來的,隻不過他笑得挺自然的,不仔細看,也是看不出來。


    薑思靜就更摸不著頭腦,源袖又打了什麽主意。


    她想著他的脾性,他似乎不喜歡發脾氣,哭喪著臉的人,他總是喜歡和和氣氣的,所以他心裏固然不舒服,卻不想和她發火了。


    寧願強笑著,也似乎他好似覺得發脾氣也沒有用似的。


    不過他是魔皇,實在是沒有必要在她麵前強顏歡笑,還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呢?總是喜歡維持和氣的氛圍?


    他不提舊事,那自然是好,她也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雖然這樣不舒服,但也比兩人吵起來強,那樣大動幹戈,也挺耗費精神的。


    她笑著感激他陪練,幫她穩固修為,實際上每次他陪練她也練習不好,他不是趁機摟她,就是逮住機會在她臉上親幾口。


    而根本原因是他下不了狠手,他怕她受傷。


    修士穩固修為,就是要生死搏殺才能進步。


    但意外的是他這次陪練一板一眼的,沒有趁機偷香,而臉上的笑也沒有維持著,而是認真又抿著唇的樣子,這才顯示了他內心的情緒,他不高興。


    薑思靜偶爾看他幾眼,也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她心裏還不高興呢,她也沒笑,麵色不冷,也淡淡的。


    最後還是他陪練效果不佳,隻好領著她去了傀儡陣,這是真刀實箭的,都是合體期的強度,很有利於她穩固修為。


    隻是這次源袖沒有陪著她,他讓幾個大魔看著傀儡陣的機關,就離開了。


    薑思靜心想,是不是臉繃不住了?要出去泄泄火?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撇撇嘴。


    但是她不能讓他離開太久,她得纏著他。


    她剛練習一刻鍾,就讓大魔停下來。


    招唿他們說她要喝水,然後問,「你們魔皇大人去了哪裏,他見了什麽人,都幹了什麽?」


    她很擔心他用這一刻鍾去發動魔兵什麽的。


    那大魔小心的瞧了她一眼,才低眉順眼的稟報導:「大人離開後在大殿內召了數十名女子,這會兒正和他們說話。」


    「女子?」薑思靜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樣的女子,他們戰力很強麽?是做什麽的?」她在想魔族肯定是也有類似死士一樣的團體的。


    那大魔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斟酌著道:「這些女子戰力強不強屬下也不知,隻知道魔皇大人召見他們有要事。」


    要是必然是攻打人族了。


    薑思靜想著,不能讓源袖和那些女子說話時辰太長,她不會小看女子的戰力,在這個世界,戰力強弱不分男女的。


    她道:「你去,和你們魔皇大人說……就說……」她思索著,找個什麽由頭,而她也不能這麽找上門闖進去,若聽到什麽機密恐怕不好,她於是輕咳了兩聲道:「就和你們魔皇大人說,我想他了,要見他,要他快點趕過來陪我。」


    那大魔麵露震驚之色,隨後這種表情就收斂了,恭敬的應是,下去稟報了。


    其他大魔也偷偷的,快速的打量了一眼薑思靜,皆心中驚異的想著,魔皇大人一直沒有魔後,原來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


    薑思靜在原地等著,她在計算著時辰,沒半刻鍾的功夫,源袖就過來了,她很是吃驚,他來的這麽快,那雙狹長的眼睛又是含笑的瞧著她看,讓她一時間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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