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十分憤怒,「薑沉禾,你幹什麽,這是西方佛界,你怎可隨意動手殺人?」


    那時候的她隨意走過來,明明很淡的眼神,卻仿佛是在睥睨、在俯視,「我瞧著他們不順眼,就殺了,有什麽不可麽?」


    「你!」他非常憤怒,「這三人乃是我的人,你說隨意殺了就殺了?」


    她一臉恍然大悟的看著他,「哦,原來他們是你的人,這麽說來,是你叫他們同夜禾說那些話的?」


    正是那些話,使得夜禾那單純的傻瓜做了傻事。


    他做的事情自然是承認,淡淡道:「不錯,你想如何?」


    她淡淡一笑,下一刻身形已經飛到了他近前,淡淡道:「殺了你!」


    說話間,就要對他出手,顯然是真的要殺掉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的意思,那時候,她看他的表情冷漠而冰冷,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顯然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是想殺就殺的人。


    他也並不懼怕她,隻不過他很討厭她的表情,所以,他在她剛出手之際就道:「吾乃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座下弟子,豈是你想殺便能殺的?」


    她在半空中停手,瞭然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座下的弟子,的確是不能隨意殺了。」


    但她剛說完,話鋒就一轉道:「那我們就約戰,生死戰,你可敢同我一戰?」她表情依舊那麽平淡,眼神也十分淡漠,這是一種漠視的淡漠,正是不在意,沒有將他放在眼中,所以才漠然。


    那是多麽可惡的眼神!


    他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好,我和你戰!」他當時想,一定要讓她知道他做錯了什麽,讓她知道他不是她能夠睥睨的人,珈藍殿也不是她能夠隨便撒野的地方。


    哪怕是她是薑氏長女也不行。


    但是他話音剛落,身旁的人就嚇到了,勸道:「迦音師叔,不可!薑沉禾雖年幼,法力卻深厚,隻怕師叔哪怕是勝了,也是慘勝!」


    他自然知道薑氏長女法力深厚,自她十二歲第一次入驚雲榜便是榜首之位,橫掃修仙界少年一代強者,無人能敵。


    這位薑家明珠乃是令整個仙界矚目的天才少女,是仙界無數少年強者甚至青年強者仰望的存在。


    但是他也壓根沒有理會他們,直接抓出金剛杵對她冷冷道:「拔劍!」


    她當時的迴答依舊十分淡漠,「你不配!」


    這完全是一種蔑視甚至是無視,顯然是在告訴他,她薑沉禾不需要藉助法寶,就能將他輕易斬殺,這是何等的蔑視?他真的很憤怒,朝她沖了上去,金剛杵砸向她,怒喝,「拔劍!」


    他一定要逼迫她拔劍,不然他迦音的顏麵何存?


    但是她的表情依舊淡漠,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你不配我拔劍!」


    他憤怒不已,他修為比她還高上兩個階位,憑什麽她覺得空手就能取勝?甚至斬殺他?


    他瘋狂進攻,步步緊逼,但是最後,他還是敗了,而且敗得很慘,身受重傷,連站也站不起來。


    她當時輕飄飄的落在地麵上,她衣袍鼓動,像是一隻黑色的蝴蝶,那麽美,驚心動魄。


    可是她淡漠的表情破壞了那美感,她向他走來,他以為她要殺了他,但她的手指卻伸入衣袖中,從裏麵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擦拭著手指上的血跡,她擦的很認真,仿佛手指很髒,很髒。


    那是他的血,在兩人近戰時候濺在她手指上的,而她連一滴血都沒有流。


    她淡淡的走到他的麵前,在他身前站定,俯視著他,那是完全的睥睨姿態,「不殺你,是看在陀羅尼自在王菩薩的麵子上,不過也的確是怕髒了我自己的手!」


    說完,直接將那沾滿血的手帕丟在了他的臉上。


    之後……之後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那麽淡漠,像她來時候一樣,毫不在意,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小事,解決他,隻是解決了一個小麻煩。


    那時候,他終於明白,她不是來和他約戰,而是來羞辱他,狠狠的羞辱他,讓他的餘生都在恥辱中活著!無法安寧。


    那一戰之後的未來日子裏,他嚐受著無盡的嘲笑……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他不在乎。


    他隻是不明白,她明明那麽乖巧,是那麽可愛的姑娘,她聖潔,她高貴,可是……可是……她對付他的心思……是那麽的歹毒。


    她是為了夜禾而來。


    她十六歲那年來佛界,就是為夜禾了結因果。


    他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呢?夜禾不過是一株卑微的蓮精,還幹了那麽齷齪不堪之事……


    但是她就是為了夜禾羞辱他,她憑什麽?她薑沉禾憑什麽那般?


    ……


    「我們迴去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將他的思路拉迴,他望向那個聲音的方向,便見那身著淺紫色袍子的少女已經轉身,顯然是要走的樣子。


    「等等!」他向她飄了過去,急聲喊住。


    這個聲音是凝成的一束,她應當能夠清晰的聽出來,他喊的就是她,不會誤會是旁人。


    她總是能將旁人忽略個徹底,所以他必須如此。


    薑沉禾詫異轉身,疑惑的望向迦音。


    這時候,固上和一位身著素色藍袍的女子也飄了過來,那女子額間一抹硃砂,看上去不過是雙十年華,自有一股淡若悠然的氣質。


    薑沉禾詫異的望向那女子,她從那女子身上感覺到了強大的氣息,最差也是大乘中期。


    禪宗不是隻有固上才是大乘期的修為麽,難道此人不是禪宗之人,但似乎不像。


    就在她想這個的時候,空間傳來破空之聲,薑沉禾舉頭望去,便見是四大乘在那裏出現,他們似乎得到了什麽消息,目光直接就望向了固上身旁的高尼。


    「般若大師?」四大乘幾乎同時發出驚唿聲。


    被叫做般若大師的女子雙手合十,對四大乘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正是貧尼。」


    四大乘相互對視一眼,難以置信,在一千年前,禪宗就有消息傳出,般若大師坐化,可是現在卻完好的出現在他們麵前。


    不但如此,她周身的氣息十分的強大,這哪裏是坐化,而是修為提升啊!


    「姬兄,般若大師現在是什麽修為?」姚家老祖向姬家老祖傳音,他已經看不透般若的修為了。


    「大乘後期巔峰。」和他一樣,隻差一線突破到真仙境界。


    姚家老祖傳音的時候,公孫家、風家老祖也傳音,聽聞姬家老祖的迴答,四人神色十分凝重。


    禪宗現在可是有三位大乘期的修士,而且還有兩位是大乘後期。


    禪宗的頂尖實力一下子遠遠超過了他們,讓他們感覺到了危機。


    好在禪宗並不會為了擴張勢力大開殺戒,倒是令他們微微放心。


    這時候,固上笑道:「昔年師叔坐化卻不想是過了生死大劫,從雲山甦醒。」她說的是實話,隻不過般若在八百年前就甦醒了,後來便也沒有昭告天下。


    而是四處遊歷,並且收了迦音為徒。


    四大乘對視一眼,心想原來如此。


    「這是小徒迦音。」般若笑著對四大乘說。


    迦音也雙手合十向四大乘見禮。


    「迦音,你如今已經突破到了大乘期,往後不必再閉關,就擔了宗門的大長老之職,在人間苦歷劫難修行。」


    一句話點名了迦音的身份,雖然說迦音並非禪宗宗主,但身份卻尤為尊貴,因為他已經是大乘期的修士,也就是修仙界頂尖的人物,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怠慢。


    「是,師父。」迦音很恭敬的施禮。


    般若又笑道:「聽聞天涯鎮要換鎮主,不知新任鎮主是哪位?」


    四大乘的目光皆望向薑沉禾,風家老祖道:「正是薑宗師。」


    般若立即向薑沉禾雙手合十施禮,「如此有勞薑宗師安排了。」


    六個月後是鎮主繼位大典,般若的意思自然是為他們安排住處,好等待大典開始。


    雖然他們薑氏和禪宗不對付,但是應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薑沉禾表情十分淡漠,「請大師隨我來。」


    一行人並沒有乘坐飛行寶器,而是照顧著薑沉禾的速度飛行。


    迦音的目光好幾次瞟向薑沉禾的後背,他自然看得出,薑沉禾如今隻是合體中期的修為,若真正飛行,他眨眼功夫就能到天涯鎮,薑沉禾卻要飛上幾個時辰,她合體期的速度著實的慢。


    薑沉禾就是一個不理事的鎮主,她壓根對天涯鎮不了解,也不知道應當將禪宗的修士安置在哪裏,半路上便傳訊給白飛崖。


    好在白飛崖現在已經調息恢復了。


    他聽聞禪宗般若大師沒有坐化,並且禪宗又多了一位大乘期的修士,神色十分凝重,按照規矩將禪宗的人安置在天涯客棧,說是客棧,其實是一片園林群,景色優美,來天涯鎮的貴客都住在這裏,並不需要付一顆靈石。


    這體現了天涯鎮對貴客的尊重。


    為般若安排完住處後,又要為迦音安排,薑沉禾雖然不知曉將其安置到何處,但是因迦音乃是大乘期的修士,她必須要全程陪伴,以盡地主之宜。


    迦音在離開般若住處的時候,對白飛崖說,「住處安靜便好。」


    但是,當白飛崖引著他擇選的時候,他卻總是能挑出各種不能住的理由,害薑沉禾從早晨一直陪他到太陽下山,還是沒有選定一個住處。


    姬南初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迦音就是故意的,但是迦音本人似乎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他乃是禪宗的貴客,他要讓他們陪著,他們就得陪著,不能走。


    好不容易住處選好了,合了心意,臨走前,迦音又問:「可有鬆月茶?」


    鬆月茶是一種很是稀有的茶品,隻有西方佛界的日照山產,是僧人比較喜歡的一種茶,因日照山月撒鬆間而得名。


    此茶形如鬆針,許多茶道高手都能泡出明月鬆間照的幽靜之感。


    但是這茶,天涯鎮恐怕是稀有了。


    所以,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住處都安排好了,還要為他找茶?又不是他們家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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