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夫人嚇壞了,她的女兒怎麽這麽大膽,竟然如此迴答,這不是謀害龍嗣的大罪麽?


    然而,卻見薑沉禾一臉的委屈,十分驚愕得道:「娘娘,臣女可真是好生冤枉啊!本來臣女不想出言,恐怕驚了娘娘,可是不管是陳小姐,還是您執意要臣女直言不諱,不要賣關子,您已經下了命令,臣女哪裏敢違背娘娘之意,於是一五一十的迴答,您……您怎此刻反倒為臣女安了這個麽大個罪名,臣女哪裏擔當的起呢?」是你非要我說,現在被嚇到了,這怪得了我麽?


    迴想起方才的話,可不正是她一時好奇,才下了命令?本以為沒什麽事,誰料正是這個薑小姐為她挖的坑,戲耍於她,可憐她竟然中計了!以至於當眾出醜,不禁怒道:「薑小姐,從你一開始說話,便是誘引本宮,本宮才出言詢問,以至於令本宮受驚,可見你是早有預謀,想要謀害龍子,薑小姐,你以為本宮沒看出來麽?」


    是啊,不僅僅她看出來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就連蓮藕這個小丫頭都看出來了,難道能夠瞞得過陳賢妃?


    而此時對方更是死咬著薑沉禾謀害龍子,這個薑沉禾可是要倒大黴了啊!


    就連薑貴妃和薑夫人也是如此之想,今日,薑沉禾在這樣說下去,可就是自個兒往槍口上撞了,薑夫人心中著急,然而,薑貴妃卻是冷眼旁觀,她倒是要看看,這個丫頭還有幾分能耐。


    陸成珺更是撇撇嘴,這個薑沉禾真是成事不敗事有餘,她自己想死,真是沒人能夠攔得住的!


    然而,此時薑沉禾的表情令他們驚呆了,卻見對方正震驚的看著陳賢妃,甚至從她的頭到腳細細得打量,仿佛驚呆了,道:「哎呀,娘娘您受驚了麽?可是臣女怎麽沒有看出來呢?」


    「你說什麽!」陳賢妃氣壞了,「本宮驚成如此,你竟然沒有看出來,薑小姐莫非要推脫罪責麽?」


    薑沉禾卻是一臉的驚訝,「這怎麽會呢?娘娘的膽量臣女都望塵莫及,方才臣女並未驚到,娘娘怎麽會被驚住呢?哎呀,娘娘,您到底害怕什麽呢?」


    陳賢妃簡直要被她氣瘋了,怒聲道:「薑小姐,你說本宮坐了王小姐坐過的椅子,本宮身上有細微的傷口,倘若染了瘧疾,豈不是令龍嗣受損,本宮怎麽能不驚呢?」


    是啊,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麽?怎麽薑沉禾明知故問呢?眾人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然而,卻見對仍是一臉的驚訝,驚呆了一般望著陳賢妃道:「哎呀,原來娘娘是怕感染瘧疾啊!」


    這不是廢話麽?誰不怕呢?


    陳賢妃簡直要氣死了,怒道:「本宮自然是怕的!」


    薑沉禾卻仍是一臉驚愕,「呀?是麽?可是臣女怎麽覺得娘娘一點兒都不怕呢?」


    「本宮怎麽會不會不怕?本宮身懷龍嗣,恐怕有失,怎麽可能不怕感染瘧疾呢?」陳賢妃幾乎是嘶吼出聲,吼完後,她更是被氣壞了,這不知道她還在這裏跟這個丫頭費什麽話!


    然而,卻見對方竟然是一臉錯愕和驚訝的表情,道:「這……這怎麽會呢?方才臣女問您的時候,您不是早知道您身上有細微的傷口,也知道瘧疾感染通過血液,也明白您一旦接近瘧疾患者,很容易感染啊,您怎麽還說自己害怕感染呢?」


    「我我……本宮!」陳賢妃真是被氣得不知說什麽好了,最終道:「本宮正是明白瘧疾通過血液感染,才會在得知坐過王小姐坐過的椅子後受到驚嚇啊!」


    是啊,這不是明擺著的麽?眾人一陣的狐疑,怎麽這個薑小姐一直反覆問一個問題呢?


    然而,卻見對方的眼神十分古怪的盯著陳賢妃瞧,仿佛在瞧個怪物,一直盯著人瞧本是十分失禮,更何況這般被人如同猴子一般瞧呢?陳賢妃登時惱了,「薑小姐,你到底在看什麽!」


    薑沉禾仿佛驚了一跳,一臉狐疑得道:「這個……臣女在瞧,娘娘是不是同旁人不同啊!您口口聲聲說您害怕被瘧疾感染,更是知道依照您身上的小傷口,在接近瘧疾患者的時候十分容易被傳染,可是您竟然從昨日晌午便來紫宸宮拜見貴妃娘娘,那個時候,不管是陳小姐坐過的椅子,還是用過的茶碗等物,恐怕還未處理,甚至此時,紫宸宮內都沒有薰香驅除瘧疾,娘娘竟然屢次登門拜見貴妃娘娘,娘娘如此作為,分明同您說的害怕被傳染瘧疾,十分的不相符啊!所以,臣女十分疑惑啊!娘娘為何口是心非呢!」


    「你!你說什麽……」陳賢妃簡直驚呆了,她來紫宸宮自然是來藉機會羞辱薑貴妃,而對於那瘧疾,她又哪裏知道薑貴妃竟然那時候還未處理掉王小姐用過之物呢?不……也許對方處理掉了,所以,這個薑沉禾此時八成是在戲耍她,但是,她明明心中清楚,卻被對方堵得啞口無言,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氣得唿哧帶喘,怒瞪著對方。


    然而,對方的表情再次令她驚呆,隻見她那美麗的麵容上滿是詫異的望著她,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哎呀,您這是被臣女戳中心事了?臣女哪裏是不願意你來紫宸宮呢?臣女是擔憂您的安危啊!您就是再想念貴妃娘娘也不能夠冒著被虐就感染的危險啊!您縱然不在乎您的身子,可是您如今身懷龍嗣,可要萬分保重身體,倘若讓陛下知道您至於龍嗣於不顧,陛下想必會不高興吧?」


    什麽!


    陳賢妃再次驚呆,「你……你說什麽?你說本宮不保重龍嗣!」這……明明是她薑沉禾令她受到驚嚇,未曾想對方竟然也能夠給她安個謀害龍子的罪名,縱然是她自己身懷龍子,可是她依舊不能私自處置皇家血脈,那可是罪同謀害龍子啊!


    「撲哧……」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薑夫人等人哪裏還不明白,她這個女兒分明是在趕陳賢妃走啊!剛才,可真是嚇了她一跳呢!


    薑貴妃驚呆後也忍不住笑道:「是啊,賢妃妹妹,你縱然想念本宮,想要日日拜見,可是奈何本宮這紫宸宮終究是還殘留瘧疾的風邪之氣,妹妹身上有細微傷口,為了保重龍子,妹妹還是忍耐一些時日,等到小皇子誕下,想必才是最穩妥之時吧!」


    言外之意便是,你沒誕下龍子之前還來紫宸宮,便是不保重身體,謀害皇子了!


    陳賢妃氣壞了,她的臉色青白交錯,長長的步搖搖晃叮咚,恨得生生折斷了丹寇細甲,她如何看不出來,這個薑沉禾,這位薑家大小姐,分明是在報她羞辱薑貴妃之仇,所以給她安了這麽個罪名,讓她無法再登門紫宸宮了!


    還什麽感染瘧疾,分明都是誆騙她的!


    陳賢妃越想越是怒火中燒,可是她不甘心,目光直直得掃向薑沉禾,卻見對方卻是一臉的錯愕和關切,「呀,娘娘,您這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被嚇壞了?那可真是臣女之過了啊!如此,娘娘喝一口茶,壓壓驚吧!」


    陳賢妃本是要訓斥她一番,誰料對方竟然來了這麽一句話,登時氣得幾乎吐出一口老血來,然而,此時對方竟然真的捧著一杯熱茶走上前來,無比恭敬的捧到她麵前道:「娘娘,此茶乃是新泡,正好壓驚,您莫要嫌棄了臣女,就勉強喝上一口吧!」


    陳賢妃已經氣急,哪裏會喝她的茶,聽聞衣袖一拂,薑沉禾手中的茶便生生跌落,不過……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啊!燙死本小姐了!」卻是陳賢妃身旁的陳妙雙疼的跳了起來,聲音宛如殺豬般,她身旁的女官更是連忙去幫她擦拭茶水,可是那茶水太燙,陳妙雙的肌膚早就是紅腫一片,她又是疼,又是怒得瞪著薑沉禾。


    薑沉禾卻驚訝的看著陳賢妃道:「哎呀,娘娘,您縱然惱了臣女,可是卻不能拿陳小姐撒氣啊,您瞧把陳小姐燙的?來人,還不快為陳小姐好生擦擦!」


    薑貴妃身側的女官見此,早就忍不住捂著帕子笑了起來,這時候更是上前七手八腳的為陳小姐擦,而事實上卻是幫了倒忙,隻將陳妙雙的衣衫弄的淩亂,陳妙雙氣瘋了,她這般如何出去見人呢?


    看著這姑侄二人的狼狽樣兒,總算是一雪昨日受辱之恥,薑貴妃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如此,陳小姐還是換上一套新衣吧,雖然陳小姐同本宮身量差些,但是古心倒是有幾套衣裳,陳小姐穿縱然委屈了點兒,可總比這般出去強些啊!」


    她話音一落,又是一陣「撲哧……」的笑聲。


    陳賢妃和陳妙雙的臉色難看得已經無以形容,這個薑貴妃,分明就是在侮辱他們,讓她的侄女穿女官的衣裳,真是豈有此理了!


    陳賢妃再也受不住這氣,狠狠的瞪了一眼薑沉禾,終於拂袖而去了!


    鄭麗妃哪裏還敢坐?也連忙告退,而二人走後,紫宸宮中一陣的大笑之聲。


    薑貴妃更是笑望著薑沉禾道:「你這丫頭倒是心思靈巧,怎麽就想出這麽個法子呢?」


    薑夫人也笑道:「可不是,小禾今日可是把陳賢妃氣壞了,想必她有些時日不敢再登門了!」


    一旁的女官古心也道:「是啊,自從陳賢妃有孕,便總是給娘娘氣受,今日大小姐總算是為娘娘出了這口氣了!」


    於是,一時間殿內誇讚薑沉禾的聲音不絕於耳,蓮藕也是與有榮焉,他們小姐就是聰明,這下,貴妃娘娘和夫人應當信任小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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