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發誓,他活了這麽久,經曆了那麽多任務世界,但絕對沒有聽到過這麽無理的要求。


    還有那句什麽你很有價值,所以沒有關係,快來弄死我就對了之類的怪異話語,直接是讓他瞬間懵逼。


    說真的,這樣的熱情,他真的感覺有點吃不消,甚至還有點隱隱的蛋疼。


    這是怎麽迴事?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這人怕不是有什麽大病……死氣的思維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亂,不過他這邊卡殼,其他人可是一點都不含糊,趁著秦暮閑聊的時機立即便發動了攻擊。


    “跟他囉嗦那麽多幹什麽?既然你們都不動,那懸賞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碎骨大喊著便朝秦暮衝來,剛一跨步,渾身便被赤紅色的能量包裹,這些能量在其身體表麵凝聚成鱗片一般的形態,看上去栩栩如生,還散發著陣陣炙熱的氣息,仿佛燃燒著的熊熊火焰。


    “哈![赤鱗流?爆破……哎哎哎?!”


    作為一個資深格鬥家,碎骨身體力行著“大喊招式名可以大幅度增強傷害”的光榮信仰,隻不過這一次,他出招的時候稍微遇到了那麽一點問題。


    就在他憑借著技能的增幅,衝鋒到距離秦暮不足十米遠的位置的時候,其腳下那布滿了裂縫和凹坑的地麵之上,居然憑空浮現出一道道閃耀著電弧的魔法陷阱。


    巨大的數量優勢,密集的陣型優勢,再加上秦暮50點智力屬性以及各種法係技能的增幅,使得這些[麻痹陷阱]的威力更勝以往,以至於剛一踏入陣中,碎骨便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以狗吃屎的姿勢滑行到了秦暮的腳下。


    “嘖,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規矩呢?都說了讓你們一起上了,你還非得搶跑,這下好了吧,我辛苦布置的陷阱暴露了,還就特麽隻抓了你一個。”


    秦暮無奈地搖了搖頭,掃了一眼處於懵逼狀態的眾人,抄起板磚來對著碎骨的後腦勺就是一頓削,動作異常熟練。


    “……這不可能!”


    在看到碎骨被秦暮打包裝好之後,血袍終於反應了過來,她顫抖著手指指向秦暮,兜帽下的雙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麽大規模的陷阱怎麽可能是你布置的!我一直都在檢測你的位置,你明明和我們一樣,也是剛到這個集合點才對,怎麽可能有時間布置這麽多陷阱?!”


    她在從飛機上降落時曾給秦暮下過詛咒,可以隨時確定秦暮所在的位置,雖然因為一開始距離遙遠,感知起來比較模糊,但她也完全可以確定,對方在此之前,絕對沒有提前來過這片廣場。


    “嗬嗬,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秦暮朝她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說道:“我又不是你爹。”


    他當然沒有提前來過這片區域,至少這個代號為渡鴉的本體沒有,至於分身……誰要是能對著那毫無血肉的骷髏腦袋和呲嘴獠牙的赤皮怪叫上一聲“秦暮”或者“渡鴉”,他當場就用刀給對方好好治治眼睛,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瞎的。


    “行了,你們也別管我到底是什麽時候設的陷阱,趕緊過來砍我,接下來還有不少流程要走呢。”


    秦暮將被裝入麻袋的碎骨收入[陰影空間],視線在不遠處的眾人身上掃過,以極其挑釁的姿勢朝他們勾了勾手指。


    “嘖,格鬥家就是靠不住,一個個的都是遇到什麽事就隻會往死裏莽。”


    麵對秦暮那囂張的姿態,血袍反而恢複了平靜,寬大的法袍輕輕一蕩,便是七個血紅的骷髏虛影從其袖口鑽出,在其周身鬼嚎連連,每一個都散發著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


    “嗬嗬,不過也多虧了這個莽夫,當了一次不錯的探路石。”


    暴蟲跟著冷笑了一聲,他站在原地一步未動,但是身上的幾丁質外殼之中,卻響起了輕微而密集的沙沙聲,就好像有無數的蟲豸在裏麵四處爬動。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就在那令人下意識打哆嗦的沙沙聲響起的幾秒後,一隻隻拇指大小的爬蟲從幾丁質外殼的縫隙中鑽出。


    這些蟲子狀若蜘蛛,通體瑩白,長著細長的八條腿,身後則拖著一個與身體極不成比例的巨大腹部,隻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那小細腿承受了與自己完全不匹配的重量。


    而此時,這些胖肚蜘蛛正以極快的速度在地麵上爬行,觸發一道道原本隱藏著的[麻痹陷阱],並在跳躍的電弧中自爆。


    那與身體極不成比例的腹部就好像一個經過了壓縮的化學炸彈,雖然看起來體積小,但威力卻是不同凡響,轟鳴聲中將地麵炸出一個不淺的凹坑,不論是被觸發的魔法陷阱,還是周圍那些連鎖觸發的陷阱,全都在胖肚蜘蛛的推進下被炸成飛灰。


    “呦嗬?蟲子不錯呀。”


    秦暮見狀便想抓過來一隻研究研究,然而蛛絲剛剛甩出去,被觸及的胖肚蜘蛛便立即爆炸,顯然觸發爆炸的條件不止是遭受攻擊這一種。


    而就在他準備換個方法再試試的時候,卻發現這些會自爆的蟲子全都化為了密集的熒光,頃刻間全部消散。


    “嗯?這就停了?我還以為你會一路炸到他腳下呢。”


    血袍瞥了一眼被炸得坑坑窪窪的地麵,發現暴蟲是在探測到沒有陷阱的地方便立即收迴了那些古怪的蟲子,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哼,要我一個人解決也行,懸賞你們別想染指。”


    暴蟲冷哼了一聲,使用這些這些自爆蜘蛛可不是沒有代價的,每一隻都會消耗他一定的生命值和法力值,觸發陷阱已經消耗了他不少的能量,繼續下去的話著實有點得不償失。


    實際上,他現在已經有點後悔了,畢竟他完全沒有想到秦暮布置起陷阱來會如此的喪心病狂,以至於自爆蜘蛛的使用完全超出了預算。


    而他這還是隻拆除了一麵而已,看那觸發陷阱時出現的那些法陣的密集程度,說對方是打算將廣場全部填滿,他都會感覺不足為奇。


    這貨不止嘴毒,心也特麽是黑透了,我得先收著點力,讓這幾個貨也吃點虧,要不一會搶人頭的時候說不定會落入下風。


    這樣想著,他身體表麵的幾丁質外殼迅速變形,僅僅是幾秒的功夫,原本消瘦的身形就變成了一個重裝坦克般的存在,厚重的尖刺外殼展現出堅固和充滿力量的感覺。


    然而,由刺殺型轉變成肉盾型的暴蟲,卻沒有第一時間朝秦暮衝去,而是從儲存空間裏取出兩個籃球大小的碧綠色蟲卵,通過胸甲處裂開的縫隙塞入體內。


    “我現在需要時間孵化大型蟲類,你們上去頂一會吧,想要瓜分懸賞,你們點表現總得有點表現。”


    暴蟲朝著身邊的幾人抬了抬下巴,示意輪到他們出手了,結果卻迎上了眾人“我信你個鬼”的眼神,卻依然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得一筆。


    實際上,即使他真的感覺尷尬也沒有關係,臉上戴著頭盔或者麵具就是有這方麵的優勢,誰都沒辦法從表情和眼神上讀出你當前的心理狀態。


    嘴上說的漂亮,還不是想要省點力氣,好留著一會對付我們……血袍在心中吐槽,十分精準地猜中了暴蟲的心理活動。


    她扭頭看向剩下的幾人,隻見死氣依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而灰燼則是一直默不吭聲地站在原地,仿佛先前完全沒有表露過對秦暮的殺意。


    好,你們都藏著掖著,那我就不客氣了,得手之後他們要是敢動手搶,就趁機全弄死……血袍惡狠狠地想著,一個念頭便控製著野獸和馮榮朝秦暮衝去。


    身為鬼化者,野獸和馮榮從外表上看已經與正常的人類大不相同,野獸形如幹屍,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但行動迅疾,跑動中能夠聽到劇烈的唿嘯聲。


    相比起來,馮榮的身材則正常許多,但整個人的皮膚都是鐵灰色,一些地方棱角分明,還隱隱泛著一層金屬般的光澤,透著一股堅實之感。


    不過對於兩人的靠近,秦暮卻隻是挑了挑眉,接著便完全沒有了應付的興致。


    “不是,圍攻一個商人都這麽小心,你們至於嗎?”秦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滿臉的不耐,“我站在這裏都半天了,你們硬是一個都不敢往上衝,這麽慫還做個屁的殺手,迴家種地去吧,還能多賺點錢。”


    “這年頭,就連敵人都靠不住,萬事還得靠自己,你們不過來是吧?那行,我親自過去,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人。”


    話音落下,秦暮邁步便朝眾人走去,血紅色的長刀斜指地麵,其上纏繞著明亮的電弧,散發著森森的寒氣。


    在此期間,其腳下的陰影劇烈蠕動,從中鑽出一隻渾身包裹著白色甲片的古怪野獸,迅速將兩名鬼化者劃入了另一個戰圈當中。


    而見秦暮主動走了過來,血袍和暴蟲也不敢托大,不論是先前悄無聲息的大麵積魔法陷阱,還是剛剛那隻可以以一敵二的古怪召喚獸,無不說明懸賞目標的棘手程度,再看對方現在拿刀的架勢,這任務的難度絕對不隻值一件銀色裝備。


    虧了……暴蟲在心中暗道,先前被塞入體內的兩枚蟲卵迅速孵化,接著與周圍的血肉融合。


    頓時,其原本就格外健碩的身體再次膨脹了幾分,同時左臂被層層外殼覆蓋,形成一隻造型酷炫的臂鎧,右臂的前肢則是變形成一把鋸齒大劍,表麵還雕刻著猙獰的血槽。


    “這樣感覺就安全多了。”


    暴蟲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後便主動朝著秦暮衝去,笨重的身形此時卻展現出了違反常理的靈動,以至於被轟炸得坑坑窪窪的地麵沒能對他造成絲毫地影響,幾步便衝到了秦暮的麵前。


    “就讓我看看,你的刀術是不是有傳聞中那麽厲害吧!”


    大吼一聲,暴蟲高抬起化為鋸齒大劍的右臂,當頭便朝著秦暮斬下。


    而在其身後被完全遮擋了視線的地方,身著血紅法袍的女祭司也適時出手,使得秦暮周身的虛空中鑽出一根根血色鎖鏈,瞬間束縛了他的行動。


    這些鎖鏈不同於她之前拉架時使用的普通版,而是全都受到了那七隻骷髏虛影的增幅,麻痹效果大幅度增強的同時,還附帶了沉默效果,讓被束縛者在短時間內無法使用任何技能。


    秦暮此時的感覺就尤為深刻,那種連舌頭都麻到動不了的狀態,著實不是什麽有意思的體驗。


    明明隻是在幾次應對鬼物群的戰鬥中有過幾次配合,兩人此時卻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猝不及防之下,足以讓一名精英契約者吃上大虧。


    隻不過,秦暮可不是什麽精英契約者,而是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掛逼……


    就在那造型猙獰的鋸齒大劍即將斬在秦暮身上的時候,一條表麵覆蓋著漆黑甲片粗壯蛇尾突然從其腳下的陰影中冒出,這突入起來的變故隻來得及讓暴蟲驚唿一聲“臥槽?”,然後便被一尾巴抽飛。


    “見鬼!”


    血袍見勢不妙後立即采取了補救措施,血紅色的電弧在其周身和骷髏虛影之間跳躍,最終匯聚成一道散發著邪異氣息的閃電,朝著依然處於被禁錮狀態的秦暮轟去。


    然而下一刻,意外再生。


    在血袍震驚的目光中,那些纏繞在秦暮身上的血色鎖鏈眨眼間被黑炎焚燒成虛無,接著對方的身體表麵同樣電光閃耀,交織成幾條沐浴著雷電的巨蟒,


    其中幾條朝著剛剛被抽飛的暴蟲射去,而剩下的那些,不止將她釋放的邪雷吞沒,更是力道不減地朝她衝來。


    轟轟轟~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因為電光的閃耀,昏暗的廣場都跟著明亮了幾分。


    當一切平息之際,血袍和暴蟲已經倒在了兩個漆黑的大坑當中,一個渾身焦黑,外殼上布滿細密的裂縫,一個滿身塵土,法袍上出現了些許破損。


    “又倒了兩個,你們果然沒有boss抗揍,轟起來不怎麽盡興啊。”


    秦暮遺憾地搖了搖頭,拍了拍身上的黑袍,便準備繼續朝著剩下的兩名契約者走去,然而正在這時,他居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哈哈哈哈!你們今天全得死!”


    從戰鬥開始之際便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灰燼突然仰天狂笑,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出現在秦暮的感知當中。


    這股波動的來源並不是正在狂笑的灰燼,而是……這整個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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