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個月,謝甲他們陸續攻打了三個附近的哨塔,已經包圍了五分之一的目標區域。接下來就是要驅散一部分黑暗迷霧,形成初步的領域了。


    黑暗迷霧有些是強大的生物產生的,有些是因為礦脈或者某些自然原因。而有希望之塔的黑暗迷霧都不是強大魔物產生的,這是一條鐵則。因為希望之塔可以壓製魔物變強,會使魔物極度不適,它們會不自覺地想逃離。有人說希望之塔是遠古強大人族的遺址,也有人說它們是天道對人族的庇佑。總之通過了希望之塔的挑戰,就可以激活魔導器驅散黑暗迷霧。而希望之塔都是有界石的,觸摸它們的界石就會感受到挑戰規則,有的是挑戰塔內生物,有的是挑戰一個幻境,達成某個條件,有的則是接受某種傳承。


    謝甲一行人穿過迷霧,到達了希望之塔下(地圖是王太白全知測出來的,王之乎離開帝都之前拜托他把謝甲被發配的地方附近的地形勢力等信息都測了。)他們摸了界石,顯示出來這個挑戰,是夢境之塔,要做的是在夢境中扮演自己的同伴,殺死“自己”。而在現實中的希望之塔一旦挑戰開始就會聚集魔物,剩下的隊友要消滅魔物,保證挑戰者的生命安全並防止魔物聚集產生的魔氣影響夢境。塔的規則:


    (1)【挑戰者進入前會被洗腦,以在進入之後適應新身份,以及可以對“自己”下手】


    (2)【有過慘痛經曆的人慎入,否則可能因為潛意識痛苦太強烈而導致精神分裂或無法下手】


    (3) 【可以選擇在何時切入,過去或未來,但不能時間跨度太大,避免產生夢中“我”活著而現實“我”已死的情況。】


    (4)【挑戰時在夢境中死亡不會直接挑戰失敗,而是失去一部分原始記憶,被植入一部分夢境記憶,然後可以選擇是否繼續挑戰,失敗太多次就會記憶混亂,直到忘記挑戰目的,則會失敗,即“夢醒”,和正常蘇醒一樣,隻是會精神分裂。】


    這幾條規則決定了謝月和韓笑不能參加,而王之乎因為天賦原因,他夢境和現實是合為一體的,即永遠不會醒,所以他在夢中死了就會真的死去,也不能參加。即使謝月說她並沒有悲慘經曆,但其實在場三人都知道她的過往。所以最後決定是謝甲去參加,而剩下三個人守塔。


    “幫我照顧好月姐、笑笑、煙老爺、梁姨。”謝甲對王之乎如是說道,風蕭蕭兮易水寒,每個字都帶著悲壯。“如果我變成瘋子,給我個痛快吧。”他又補充了一句。


    王之乎也不迴答,點點頭,拿出一支雪茄,猛吸一口,擺擺手,示意他去。


    謝甲閉上眼睛,按在界石上,之後整個人昏睡過去。王之乎把他平放在地上,給他蓋上一條毯子。緩緩吐出一口煙,拿出了隊長的樣子,眼神深邃地望了謝甲一眼,用夢境能量覆蓋了整座塔,開口道:“要來了,夥計們。”


    而謝甲自認為他和韓笑差別更大,這樣最後即使有一部分記憶錯亂,他也可以輕鬆識破,而且他也更想多了解韓笑,於是選擇了韓笑。為了足夠帶入角色,他選擇從過去開始,慢慢推進。


    ————————————————(分割線)———————————————————


    我叫韓笑,是韓家三小姐。


    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早熟,明明我生活富足,有人寵愛,表麵上至少是這樣的,但我卻能聽懂媽媽的歎息,看清父親的嘴臉。


    我知道今天是我母親的葬禮,來了很多人,大家都穿著白色的衣服。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得讓人無法唿吸。我的侍女小魚還騙我說母親去了很遠的地方,還說如果我聽話母親就會迴來,隻是她說著說著哽咽了,眼眶紅紅地。我幫她拭去了眼淚,但我自己的眼睛卻模糊了。


    我想起來前段時間,媽媽和我說,假如有天她不在了,我要堅強,要保護好自己,除了小魚不要輕易相信別人,還說給我準備一份嫁妝,就放在她在她的房間下麵偷偷挖的地下室裏,我當時還哭了,求她不要離開我,她當時敷衍地和我說了幾個好,之後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最後父親以她身體不好為由,不讓我見她,她竟就這樣去了。


    她最後還和我說雖然我笑得很好看,但難過的時候還是可以哭的。但是我卻隻是眼眶濕濕的,卻落不了淚。看到我眼眶紅了,小魚安慰我說:“小姐,別難過,夫人可以迴來的,真的……”


    她這個傻傻的樣子,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安慰她自己。我緊緊抱住她,拍了拍她顫抖著的冰涼的身軀。


    他們甚至不讓我見母親最後一麵,還以“不想影響你的微笑”這種蹩腳的借口,當誰不知道我媽媽死之前,他們對她肯定做了什麽不幹淨的事,媽媽的死就算不是他們害的,也與他們脫不了幹係,為了不被發現,我用九歲應該有的清澈的愚蠢的悲傷的眼神騙了所有自以為是的大人,撲入了那個男人的懷裏,盡可能地示弱,讓我的聲音軟下來,透露出無助和依戀。但裝成這聲音其實我自己也想吐:“父親~”


    我的底線就在這了,實在不能喊他一聲爸爸。我甚至覺得被他抱這一下我就不幹淨了,要洗好幾遍。他假惺惺地說:“笑笑不哭,你媽媽最喜歡你笑了,你要一直笑啊。”但我在他眼裏看不出一絲心疼和悲傷。


    那天晚上我睡在母親的房間,卻聽到了旁邊的廂房有人雲雨的聲音,那一聲聲嬌喘,像刀紮在我心上,我咬著枕頭,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防止被門外那個男人派來的監視我的婆子發現。我恨不得去把那對奸夫淫婦刀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最後我還是哭累了,迷迷糊糊,頭很疼,也睡不著,也不清醒,像喝斷片了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吵醒了,是那個男人在喚我,我磨磨蹭蹭,穿了我自己準備的壽衣,故意拖著讓他等。


    然後我看到一個還算美的大概二十五六的女人,她臉上還帶著一抹紅暈,頭發紮得散亂,有幾縷被汗浸濕,黏在脖子上。她皮膚白,眼睛大,一閃一閃,很明亮鼻子挺俏,櫻桃小口,但我卻覺得她是世界上最醜惡的人。


    “笑笑,這是你後母,叫後母。”那個男人麵帶微笑,說出了讓我能把年夜飯吐出來的話。


    我不應,他的火氣就上來了:“叫你叫後母,聽到沒有?還有誰叫你這麽穿的?晦氣。”在我臉上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我仰頭望天,不讓眼淚落下來,吸了一下鼻子,拳頭攥緊,壓下怒火。


    可能是還要利用我的微笑天賦,他又假惺惺地哄了我幾句,末了對一個婆子說:“張嬤嬤,帶小姐去府外別的宅子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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