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東升,神清氣爽的王大衛推開院門,一眼看到曹七。


    曹七蜷坐在椅子上,身上披著錦被,瞪著大眼睛看著進門的王大衛。


    身前是一個方桌,桌上有小火爐,爐火上架著茶壺。桌子對麵,曹六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抱著被子正在酣睡。


    “都解決了?”


    “嗯!解決了。”王大衛笑著迴答,一臉坦然,“正好有點兒渴。”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曹七看過去,仿佛看到了狂風暴雨過後,平淡如鏡的湖水。不!比湖更大,更廣闊,也更遠,或許有十萬八千裏那麽遠。


    王大衛放下茶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突然,門又開了,王厚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定住。眼睛如雷達一般掃視了一圈,問道:“什麽情況?你們這是......要去吃早飯?”


    王大衛:“是啊!就等你呢。”


    王厚一臉的質疑:“飯還沒吃,就先喝茶?”


    王大衛:“你太慢了。我們等得都渴了,先喝點兒,潤潤。”


    王厚顯然不信,不過也沒打算繼續較真,換上一副過年般的表情:“行。跟你們說件事兒,昨天晚上,李師中家著火了。”


    王大衛:“燒得怎麽樣?”


    王厚:“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路過的時候在旁邊看了會兒熱鬧,也不讓我湊近了看呐。誒?大衛,你幹的?”


    王大衛:“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你有證據?”


    王厚:“臥槽!大衛,為啥啊?”


    王大衛:“為你個大頭鬼。走,趕緊吃飯去。”


    曹六醒了,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吃飯了?嗯?......吃飯,吃飯。”


    早餐相對簡單,豆漿、油條、茶葉蛋。


    四人圍坐一桌,曹六和曹七的精神不太好,看樣子吃完就得馬上迴去補覺。


    王厚卻是滿血狀態,不住地旁敲側擊,打聽王大衛縱火的原因,一點兒也看不出昨天分開時的愁苦。


    王大衛不由得猜測:這小子迴去之後,會不會把問題朝他老子一丟,然後自己就蒙頭大睡去了?難怪他總抱怨他爹對他很嚴厲,我看是輕的,這簡直是溺愛啊!


    耐不住王厚的糾纏,王大衛判斷,曹六應該已經知道了,於是說道:“昨天迴來的路上,有人襲擊我。”


    “臥槽!”王厚大吃一驚,安靜了一會兒,道:“李師中的腦子是怎麽長的?”


    沒人能迴答他的問題,大家繼續吃飯。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五個人出現在“餐廳”門口,看穿著,是一個捕頭帶著四個捕快。


    捕頭身材魁梧,一臉兇相,雙手叉腰,高聲喊道:“誰是王大衛?”


    曹六、曹七和王厚看向王大衛,王大衛咬了一口油條。


    沒人迴應,場麵有點兒尷尬。捕頭提高聲調,再次喊道:“誰是王大衛?”


    還是沒人迴應。


    捕頭氣急敗壞,幾步來到桌前,指著王大衛道:“你,爺問你話呢。你是不是王大衛?”


    王大衛閃電般伸出左手,抓住捕頭的手指,用力一掰,捕頭一聲慘叫,撲倒在桌上。王大衛右手抓起豆漿碗,拍在他的臉上。


    鮮血混合著豆漿,流進捕頭的眼睛。捕頭閉著眼,嘴上卻不依不饒:“你敢毆差拒捕?”


    王大衛拔刀,刀尖朝下,將捕頭的右臂釘在桌子上。捕頭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嚎叫過後,仍舊不肯服軟,高喊:“一起上啊!”


    四個捕快上前一步,看到王大衛將目光移向他們,瞬間頓住。


    出發之前,他們盤問過六個大腿中箭的人,拚湊出一個魔鬼的故事。


    當時他們隻當這六個人失血過多,已經糊塗了,現在看來,糊塗的是自己。


    捕頭要出缺了,誰能補上?肯定是活下來的才有可能。


    慘叫連連的捕頭沒有等到手下的進攻,逐漸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強行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王大衛,牙縫裏蹦出:“我是官差。”


    王大衛撇撇嘴:“你說是就是啊?我是你爺爺。”


    捕頭咬著牙:“我可穿著官服。”


    王大衛左手按住捕快的脖子,右手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撕,“刺啦”,半身官服連帶內衣都被扯掉,露出背後和左臂上的刺青,似乎是條帶魚。


    王大衛拿著撕下的破衣服在捕頭眼前晃了晃,隨手扔掉:“這破玩意,五個大子兒能買八套。你哪兒買的?”


    捕頭傻眼了,他終於發覺,今天很可能是自己的祭日。求生的本能讓他想到一個從來沒用過的東西:“腰牌,我有腰牌。衙門發的,做不了假。”


    特意強調了最後一句,他怕王大衛給腰牌也定個價。


    王大衛:“哪兒呢?”


    捕頭伸出還能活動的左手,向腰間摸去,費了半天勁,夠不著。抬頭用目光祈求。


    “把手給我。”王大衛微笑著抓住捕頭的左手,按在桌子上,拔出釘著捕頭右臂的刀,又釘住了他的左臂。


    捕頭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好半天,捕頭總算不叫了,顫抖著右手,從腰帶上拿下一個腰牌,遞給王大衛。


    王大衛接過來把玩著:“看著還挺精致,這做工,嘖!嗯......靠譜。你早說你有這個不就得了,何苦費這麽大勁,是不是?哈哈......”


    雙手用力,“啪”地一聲,腰牌斷成兩截,王大衛冷漠地說道:“你還有嗎?”


    時間靜止了五秒鍾。


    捕頭最先打破了平靜,扭頭看向王厚:“衙內,衙內。你認識我的,我們見過。求您給作個證,求您給作個證。我給您當牛做馬。衙內。”


    王厚搖頭道:“你誰啊?”這夥兒人是李師中的走狗,死光了才好。


    捕頭看向王大衛:“英雄,英雄,放過我,求你了。爺爺!”


    王大衛笑了一下,捕頭如同觸電一般抽搐,想拔出被釘住的左臂,奈何太疼,做不到,隻能趴在桌子上哀嚎。


    “住手,住手,給本官住手。”一個公鴨嗓從門外跑進來,見到這幅場景,呆了一下,明顯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捕頭忍著痛,扭頭看去,是一個宦官。這可是位大人物,連李經略都不敢輕易得罪他。


    宦官向著王大衛抱拳施禮:“萬幸公子無恙。不知,能否將這幾個小吏交給下官處理?”


    捕頭扭迴頭,看向王大衛。


    王大衛:“你誰啊?”


    宦官:“下官是秦鳳路走馬承受——薛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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