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工人上前略微使用金剛鑽製成的小型刀具對玻璃片做了一些修剪,然後將其鑲嵌入鏤花圖案的玻璃窗,最後用木條固定。 一塊漂亮的玻璃窗就製作完成了。“而這自然是出於蘭池宮改修計劃的目的嘛。”


    北風唿嘯,大地一片蒼白。在這個位於賀蘭山西麓的無垠沙漠與草原交匯處,疾風帶著一片片的雪花飄揚而來。不是雪,那是鹽。


    在這綿延數百裏的沙漠地帶,焦黃幹涸的草原下,是一片皚皚白色。成百上千的匈奴人穿戴著厚重的皮衣四處移動,撿拾著被風雪翻滾在地上的一塊塊晶鹽,塞入他們的羊皮口袋之中。


    幾日前,冒頓在其領導下,匆匆撤離了南方的大河沿岸,與北方遊牧的仆兵匯合,一道迴到北漠的匈奴大營。沿途,無法尋得任何物資的匈奴軍隊中飽受責難,而部分依附於匈奴部族的百長也悄悄攜眾離去,向西而去的那個本來心情惡劣的左大頭目更是在激烈紛爭後,帶領自己的人馬徑自向西而去。對秦地草原難以攻克,左大頭目已經決心將月氏人的牧場視為下一個戰場。


    無奈之下,為穩定人心,他帶兵來到了這裏——一個被曆代大匈奴可汗家族傳承下來的鹽沼地。他慷慨地拿出隻有汗王享有的私人財富,分享給所有的人。


    此刻,背棄傳統,違悖祖先意誌作出決定的冒頓戴著象征著汗王地位的金質老鷹帽冠,站立在他寬敞的毛氈帳篷外,凝視著天際盤旋飛翔的老鷹。


    他曾今擁有鷹旗下領主們聞風而動,如風般追隨的身影。


    而現在呢?為了讓自己麾下的部落重新聚攏在自己身邊,他被迫選擇如此屈尊紆貴的方式來獲取認同。


    如同夏末時節為了讓百姓養精蓄銳,將自己最心愛的王後送與驕傲的東胡部落作為和平使者時的情形,冒頓雙手高舉,對著鋪滿冰霜銀色的賀蘭山下方深鞠一禮。而在雄奇的山脈之側與奔騰的北河之兩岸,是他和攣鞮(即月氏語意)氏出身的冒頓大單於成長之地,那是匈奴曾經豐饒的草場也是他的根,如今卻不得不做出這番羞辱性的決定以換取族群的再度團結與認同。


    冒頓在深深禮拜著,內心的誓言清晰:絕不能放過那裏每一個秦人,搶掠她們的女人、子女還有他們的牛羊;他決心重新掌控蒼狼之神贈予匈奴民族豐饒茂密的土地!


    天空突然間,一隻雄鷹嘶鳴,尖銳無比。


    冒頓一震站立起來,伸展出手臂,它裹在皮套中力量飽滿;緊接著,他接住了從空中俯衝下來的蒼鷹。隨後不遠處,一聲悠長而蒼老的牛羊鳴響,那是巡行在鹽沼四周騎士們傳來的告急。


    是誰?是月氏還是左大首領的隊伍?


    心中疑惑著,冒著頓時將藏身的蒙古包內的內弧刀和彎箭從包內拿出,又吹起了喚馬的口哨,飛速騎上了準備迎接他的紅色駿馬身上。


    咚!


    緊接著一陣富有節奏感的號聲又再度響起,匈奴部落的傳統約定聲中宣告了來自東境的威脅,無數敵人正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向營地快速逼近!


    當“東方”這兩個詞浮現在心頭時,冒頓隻覺得頭暈目眩,一切仿佛成了命運的玩笑。


    正在遠處忙碌於取鹽作業的漢人們,急忙跌跌撞撞,拖拉著雙腿匆忙奔向營地方向。


    荒蕪廣闊的平原之上,怎麽會突然有秦人的出現,難道他們知道了此處的位置嗎?


    冒頓從馬上解下他的長弓,在箭囊內搭上了箭羽:“昆莫!帶上你的部眾,跟我出發!”


    被稱為“昆莫”的人實際上是烏孫族的王,名為難兜靡,隨著河西之戰,烏孫族被迫跟隨匈奴混跡。表示忠心誠意,他曾認頭曼大單於為自己名義的父親,而在頭曼死後,隨著冒頓接掌大權,他重新被冠上冒頓父親的身份稱唿...


    \"父親大人,既然秦國人早有準備,我們不如撤吧!\" 昆莫策馬上前試圖阻止,語氣充滿懇切和焦急,


    然而“冒頓”,這膽略遠超過一隻幹瞪眼旱獺的男子,隻是輕輕一揮手將手下的勸解揮開:“你是不敢擔當大事的小東西!別擋我的路!那些當初養育你的是野狐,而非狼群。”


    “你就算將生死都拋在這,也別想獨自讓我前赴黃泉!”昆莫對著冒頓憤怒舉起的皮鞭迎風而上:“匈奴民族可以沒有我‘昆莫’的存在,卻決不能缺你這樣勇者撐住的‘獨陀’靈魂,冒頓偉大的大單於啊!”


    望著“昆莫”臉頰漲得通紅的表情,手中的皮鞭猶豫了起來。


    很久之前的一日,“冒頓”,他在月氏國擔任人質,一個曾與秦商業友聊過一次話。一個偉大國家君主的故事深深地影響了他的內心——這位君主為了振興國家不惜甘願為敵人所奴役並最終消滅敵人;


    於是不久後,“冒頓”即成匈奴族的領袖。未來的他,將成為全天下‘撐住孤獨的犁具,成為偉大的冒頓單於的領導者!


    想到這裏,他立刻放下馬鞭,朝著北方一片廣闊的荒野方向發出了響箭。


    響箭,這是冒頓創造出來的一種聲音強大的箭矢,由鏃刃和鏃身組成,箭身上呈圓形,裏麵開有兩個洞口,發出箭矢時會有銳利的聲音。


    當年,冒頓在殺害父親之際所用的便正是此般響箭。


    然而頭曼早已化作了塵土,如今此響箭的意義,就是為了指揮所有匈奴騎兵向著北方荒野奔襲。這片地方雖然遼闊廣大,但地勢險要,無法輕易尋到水與豐美的草原。秦人若是從這邊發動攻勢,則勢難抵達;而一旦匈奴騎士進入到荒漠地帶,就如同遊魚歸入之海中一般神秘地消失不見。


    看見單於是下令時,在他周圍傳遞信息的使者立即拔起了手中用來報信的長角號。


    悠長嘹亮的笛聲,在整座鹽湖地區迅速傳開。


    隨之而至的,是散布在各處的匈奴騎兵,他們在嘶叫聲引領下來,帶著幾匹載貨之馬,迅速朝大單於的所在位置聚集。


    倉促逃離的匈奴武士來不及收拾自己的帳篷。在這危機時刻,他們的生命價值最為貴重,其次是馬匹及作戰武器;可現在情形不同,他們寶貴之物中,還加上了馱著食鹽的小馬背上的包裹!


    正是依靠這一方鹽池,連年傳續下來的勒勒氏部落能成為整個匈奴的領導者。這是因為鹽池始終牢牢握在其手中,控製著匈奴各族之間的食鹽交易,使其獨霸一方。


    “隨我來!”冒頓高舉馬鞭,率先衝鋒進入荒野深處。


    在這一番號召下,匈奴勇士們毫不猶豫地跟隨其前進,並非對他們毫無質疑的信任,而是唯有勒勒家族的單於才能精準把握出逃之路,引領隊伍脫險。


    在冒頓帶領匈奴騎士隱入沙海後不久,一股近兩萬餘騎的強大秦人兵馬如黑雲遮日,浩浩蕩蕩湧來。這股隊伍中領路的將領,身穿象征著地方官員關內候的服色——內著層層長袖上衣配上色彩鮮豔的鎧甲外套,下麵則是一副長褲,足蹬四方圓頭翹邊的尖端靴子,頭頂則是一個上鑲嵌有雙鶡鳥翎毛的紫黑色鶡冠。


    他是負責北境軍事整頓的上將軍,名叫蒙恬。身旁則是那位身著武將飾但因政績不佳失去勳級,隻以黑色圍巾覆蓋額頭的將領,名叫王離。王離下了馬,目光盯著地上仍然殘留熱氣的馬蹄印記,顯得焦躁不安地道:


    “上將軍,請讓我們追擊!”


    然而蒙恬微笑道:“不用急,現在先把投票推薦的事情辦好……”


    王離向旁邊看了一眼,以躲避刮來的大風,然後大喊:\"灌嬰校尉,請告訴我,我們追的方向正確嗎?\"


    灌嬰也模仿了同樣的姿態,慷慨迴答說:\"您請放心,我們的路向是由最傑出的射箭手來指引的。他們在急速中追蹤敵人如同追擊獵物般熟練!\"


    聽到這句話,王離大聲叫了一聲,表示同意:\"真是太好了!\"


    因為此戰的考慮,蒙恬特別派出使者騎馬趕上了率領部隊迴程至鹹陽的灌嬰,為的就是要這些擅長於草叢之中追蹤敵人的草原騎兵們。


    幾分鍾之後,遙遠的地方響起了深沉的軍號聲,這並非是匈奴所吹響的號角聲,相反是秦軍發覺敵蹤後用來集結戰友們的通知號角!


    王離等人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奮之感,手持馬鞭用力抽打著馬具和戰馬,並以高速奔向前線。


    遠處,戰火熊熊,大批秦兵與匈奴戰士激烈交鋒,許多戰馬或驚嚇不安,或因主人大敗被拋下而四處狂奔著。


    最吸引人們注意的一幕是:正在與匈奴進行激烈的衝突中的戰士中有部分仍然出肩膀——即使是在寒冷冬夜裏亦無阻擋,仿佛是在彰顯自己的堅韌或是不屈服的象征。


    當王離和灌嬰目光交匯時,灌嬰謙虛地點了一下頭,並且恭敬地對著王離說:\"將軍,我任由您的調配!\"


    王離輕微地點點頭,並且毫不保留地接受並接管了軍隊的指揮權。


    盡管他迫切渴望立功,卻並未急於衝入戰場,而在多年的作戰訓練下開始穩當地布陣。


    在一陣陣連續不斷的命令後,超過一萬匹馬的軍隊依照之前早已深印於心的方隊模式部署好了位置。


    手持強弓的騎兵處於隊伍的前列,後麵則是拿著長戈,準備衝鋒的士兵緊隨其後,兩翼還分布著穿戴各種草原裝扮的胡族戰士進行防禦和牽製對方陣勢的動作。


    在遠處和匈奴糾纏的秦軍、胡族騎兵,也逐漸離開戰場,並在另側布置起陣勢,並且與正站在中心指揮陣型的王離構成三角對角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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