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火燒雲懸掛天際,一直綿延到森林盡頭,打打鬧鬧的閑暇時光總是過得格外快,眨眼間就到了該收拾東西迴程時間。


    放下心事玩得十分開心的眾人閑聊著開始收拾東西,小輩們則在真田的帶領下認認真真撿垃圾。


    包括總是一副寡言酷哥模樣的財前和日吉。


    “可降解垃圾也要帶走!”


    切原兩三下蹦躂到小金麵前,把那些可降解的垃圾袋挨個撿了起來,然後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中認真解釋道,“副部長說就算是可降解材質也需要給大自然時間。”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一定不要給大自然造成多餘的負擔。”


    拎著滿滿一袋子垃圾的切原說得頭頭是道,小表情嚴肅又驕傲,聽得一旁的白石等人樂不可支,隻有小金非常給麵子地鼓著掌。


    不是很懂但感覺非常厲害,畢竟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sanada教得很好呢。”


    柳聞言點了點頭,“赤也非常聽他的話。”


    “畢竟sanada在他身上花的時間比我們都多。”,幸村眼神溫柔地看著不遠處正在撿垃圾的真田和切原,“也對他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


    想到夢境中自己替切原做出的決定,以及真田的反應,他心中有著淡淡的悵然。


    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放棄一些東西,因為很多道路走到極致就勢必沒辦法兼顧,而他們已經足夠拚命,何必再在切原身上給予更多的重擔。


    更不用說立海網球部的部長明麵上是他,但實際上真田和柳都在其中功不可沒。


    而切原性格太過跳脫,部長這個身份隻會給他壓力,也許還會耽誤他的訓練。


    當然,這是他以前的想法。


    畢竟他在夢境中已經見過了這個小孩為了配得上真田送他的帽子做出了多少努力,他和他一樣,都是什麽都想要,並且願意為之付出的性格呢。


    “赤也很固執,是好事也是壞事。”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柳伸出手,上麵是常年握拍和苦訓留下的死繭,“就像以前我們也沒想到自己能走到今天這步。”


    不管是隻屬於我們的全國三連霸,還是能被訓練營看中,和這些在日本青少年中成名已久的前輩們比賽。


    當初的我們,哪想過這些,隻知道要拚命往前走,隻相信付出就會有收獲。


    而我們當初為了誓言所付出的努力,終是開花結果。


    “蓮二還是這麽溫柔呢。”,幸村對柳的縱容並沒有表達不同意見。


    因為不用,也沒有必要。


    如果在柳的評估中切原沒辦法承擔起責任,或者是這份責任會影響到他自己繼續向上走的能力,那最先叫停的一定是柳。


    “幸村部長,蓮二前輩!”


    兩人抬頭,站在夕陽下的切原滿頭大汗,臉上的笑容卻璀璨極了,綠瑩瑩的眸子更是盛滿了喜悅,“我們已經好啦,白石前輩他們說可以迴訓練營了。”


    他邊說邊用力揮舞著雙手,兩個綁好的垃圾袋在風中獵獵作響,看得幸村和柳眼神越發柔和。


    永遠充滿生命力的小鬼有誰舍得讓他栽跟頭呢,隻能好好打磨了。


    “好。”


    迴程的路總比來時要容易,迎著夕陽往訓練營方向走去的大家一路笑笑鬧鬧讓氣氛更加輕鬆和緩。


    懶洋洋走在最後麵仁王抬頭看向天空,感歎道,“真美啊。”


    月升日落,四季更替,都是風景啊。


    善於用謊言疊加謊言的少年露出純粹而明媚的笑容,又隱隱帶著釋然,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網球生涯不會長遠,幸好遇見的同伴可以交付信任,讓沿途風景更加美好。


    就算未來終點不同,他們也不會是相交線。


    “又在想什麽?”


    “在想春天的考試。”,仁王側身看向柳生,“拜托大學霸咯。”


    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曾散去,那是總是難以看清真正情緒的眼眸裏也盡是澄澈,讓柳生在這一瞬間有些恍惚。


    已經太久不曾見過了。


    不管是初見還是這兩年相處,他好像很少看見仁王露出這樣的神情。


    大家提起立海網球部總是帶著不自知的崇拜和向往,認為他們都是天才,所有的榮譽都理所應當。


    甚至在知道他們龐大的訓練量之後也更多是本該如此。


    除了失敗,任何事情加褚於他們身上應該的,沒有人會去思考他們所展現的強大背後付出了什麽。


    或者說是下意識地忽略了。


    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天才是真的,但那些汗水也是真的。


    這世上有幾十億人,少年天才就算萬裏挑一也何其多,但被人看見的能有幾個?更多的是泯然眾人。


    隻有將自身天才的部分打磨到極致才能留下姓名,為此他們付出很多,仁王尤甚。


    這倒不是說其他人不夠努力,而是仁王的網球打法讓他勢必要付出更多。


    疲累的從來不隻是身體還有頭腦。


    幸村的精神網球開端其實算是誤打誤撞,最開始完全是因為自身堅定氣場以及球技帶來的壓迫感,而仁王則要不同一點,他是純粹依靠著天賦和熱愛一點點打開了這扇未知的門。


    但想要成功走到現在,想要在天才雲集的立海大占據一席之地,隻有天賦和熱愛怎麽能行,口頭上說一百次想要奪冠也不如沉默加訓來得可靠,這也就注定了他會背負更多。


    柳生瞥了一眼大步向前的人群,伸手摸了摸仁王的眼睛,“我一直都在。”


    不管你是想要不顧一切地往前衝,還是想要停下腳步。


    從三年前那個夕陽餘暉灑滿天際的傍晚開始,我就已經和你站在了一起,並且永遠會和你在一起。


    “piyo~”,仁王眉尾上挑,眼底笑意化為調侃。


    柳生從來不是會耐心安慰人的性格,不是注意不到,而是覺得沒必要。


    他在大部分時間裏麵無表情,都像個冰冷理智的機器,分析,得出結論,走近還是遠離。


    理智永遠在感性之上,絕不犯錯。


    尤其是剛進網球部時更甚,後來雖然會很偶爾地在閑暇時展現腹黑一麵,但也僅限於此,唯獨在仁王身上總是破例。


    至少在遇見他之前,柳生從未想過自己會騎著單車載人,還夜不歸宿看所謂的日出。


    “前輩們,你們好慢啊!蓮二前輩說迴去要做訓練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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