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醫院,嘈雜的哭鬧聲簡直震耳欲聾,近百名患者家屬哭得撕心裂肺,不但如此,還有些患者家屬,已經在醫院的大廳中擺設了靈堂,有幾個過激的家屬,更扯起了標語,上麵寫著粗獷而又觸目驚心的標語。

    這一點並不太出乎陳浩的預料,即便醫院沒人講,但當時沒有被拔掉針,幸存下來的九個重症患者,是肯定會說的。他們雖然小,但畢竟目睹了整個救治的過程,所以徐主任從中作梗的事情,肯定瞞不住。

    陳浩深吸了口氣,從群情激蕩的患者家屬身邊悄然走過,到了樓梯那邊才發現,情況遠比想象中還要複雜。在樓梯口,不但有憤怒的患者家屬,還有一些扛著攝像機的媒體記者。

    十幾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將樓梯口堵得嚴嚴實實,如臨大敵。

    陳浩拚盡全力擠了過去,迎麵見到了之前曾強按住他的那兩名保安。那兩名保安一見是陳浩,立刻分開一條縫隙,一邊拉陳浩,一邊說道:“快上去,二樓左拐,最裏邊主任室。”

    皺眉的陳浩擠過去,這時就聽身後一個女人尖聲叫道:“為什麽他可以過去?”

    站在樓梯上的陳浩迴頭。

    哢嚓,強烈的閃光燈,照得陳浩眼前發白。

    “他能不能過去與你們無關。”保安中有人說道。“他是不是之前參與了搶救的醫生?”放下照相機,一個容貌姣好,看起來十分幹練的女記者望著陳浩。

    這個女記者紮著馬尾,眼睛很大,高挺的鼻梁,如果換個場合,相信她一定是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但陳浩現在可沒興趣在這裏和她打交道。

    身後,閃光燈連閃,陳浩邁步上樓左拐,距離樓梯口不遠的護士站裏,幾名正交頭接耳的小護士,一見到陳浩立刻就安靜了下來,裝模作樣的好像都很忙,那感覺就像遇到主任查崗似的。

    直到陳浩麵無表情的走過後,她們又湊到了一起開始咬耳朵。

    “看到沒,就是他,兩根針就能救人,絕對是神醫!”

    “比徐主任葉院長他們都厲害,也不知道是哪個院裏的專家。”

    “真沒想到,他這麽年輕,你說他能看上我不?”

    小護士們議論紛紛,而陳浩則走向了走廊盡頭的主任室。

    隻是他剛到門前,就已經聽到了主任室裏有人在咆哮,而且聽聲音,毫無疑問,就是之前的那個徐主任。

    “姓葉的我再說一次

    ,犯錯的你!那些重症患者,根本就不應該接收!現在好,麻煩來了吧,重症的百草枯中毒患者,到了哪裏都隻能等死,而我明明已經帶領我們醫院的醫生成功的救迴了九個人,現在他們卻鬧了起來,所以這件事情葉院長必須負全責!當然,還有他的兩個女兒!”

    陳浩深吸了口氣。

    “你可以這樣對媒體講,但是卻不能改變事實!”辦公室裏,傳來葉院長的聲音,他憤怒地爭辯道:“人是陳醫生救得,若不是你橫加阻攔,那些患者很可能全部都能夠活下來,而且,這件事情很多人見到,不是你能夠掩蓋得了的。”

    “陳醫生?”徐主任咆哮道:“他是誰?他在哪?兩根銀針就可以解毒?誰會信?真正救了那些患者的人是我,你懂嗎?是我許世友!”

    “無恥!”葉院長怒吼著。

    這時房間裏有人拍桌子,大吼道:“行了,不要吵了,這件事情我決定了!老葉,你提前退休,離職手續明天中午前辦好,院長由許世友接任。”

    辦公室裏傳來了得意狂妄的恭喜聲,陳浩一下就聽出來,這個人是之前在夜宵攤被陳浩打跑的徐鳴邵。

    “你們怎麽能這樣顛倒黑白?”委屈憤怒的聲音傳來,陳浩聽得出來是葉如畫,緊跟著,就聽到徐鳴邵在狂笑,他說道:“我們說的是事實。”“小妹,別理他,這樣的醫院,在不在這裏有什麽必要,我們辭職。”

    “三腳貓的水平,大師的脾氣,走就走唄,你們這樣水平的醫生,咱們院裏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徐鳴邵的聲音在笑,隨後變得有些獰聲:“葉如畫,辭職了算你聰明,我早就說過,你要付出代價,你不是喜歡那個叫陳浩的小子嗎,他不是挺牛比的嗎?人呢?哪去了?他敢來……”

    門外的陳浩一撤步,隨即用了全身的力氣,猛的一腳踹開了主任室的房門。

    門扇猛撞到牆上彈迴來,門扇的中間的磨砂玻璃,在巨響聲中碎了一地。

    不理會走廊那邊護士站驚愕探頭的小護士,推開破損的屋門,陳浩邁步就了屋。

    屋子裏一片寂靜,隻有掛在門框上的門扇在吱嘎作響。

    繚繞的煙霧順著破損的房門向外逸去,若不是屋子裏的人肉眼凡胎,到真有幾分西遊記中妖孽出沒之地的意味。

    陳浩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

    葉院長,徐主任,雙胞胎美女醫生,之前那個徐鳴邵都在。但坐在

    辦桌後的卻是一個滿臉油光,看起來年紀在五十歲上下,趿拉著皮鞋,用鬢角長發掩蓋禿頂的老男人。

    “你是誰?”坐在辦公桌後的老男人皺眉道。

    “陳浩。”說著,陳浩眼神冰冷地走向了徐鳴邵。徐鳴邵神情緊張的往後退,驚懼地說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揍你!”陳浩憤怒地衝向徐鳴邵。

    就在這時,伴隨著清爽的香風,葉如畫一下子緊緊抱住了陳浩的胳臂,急道:“陳浩,他就是條瘋狗,別理他,我們走。”

    徐鳴邵麵色蠟黃地站在那動都不敢動,傻愣愣地看著陳浩。

    徐主任則大喊保安,卻讓坐在辦公桌後的老男人製止了。

    葉如畫嬌軀綿軟,懷抱著陳浩的手臂。那軟軟的暖暖的觸感傳來,讓陳浩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不由得長出了口氣,安慰葉如畫道:“好,我不打他。”

    葉如畫抓得很緊,一眨不眨的美目看起來依舊有些緊張。

    陳浩對她笑了笑,隨後瞧都不瞧躲在了一旁的徐鳴邵,徑直走到辦公桌旁,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老男人對麵,

    “你就是陳浩,我是這家醫院的老板,正想找你。”坐在辦公桌後麵的老男人說道。

    陳浩淡然道:“巧了,我也有事找你。”

    老男人笑了笑,開門見山的說道:“聽老葉講,你是個不錯的醫生,所以應該不是個笨蛋,我不喜歡繞彎子,所以直說,這家醫院,是我大半的身家,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亂講話,如果你說了某些有損醫院聲譽的話,就是與我為敵。”

    陳浩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像個在笑的弧度,語氣卻不容置疑:“躲在背後說三道四從來就不是我的性格,這間醫院的聲譽與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但,我要你改變之前的決定。”

    老男人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顛了顛趿拉著的皮鞋,眯縫著的肉眼泡閃過一絲陰毒,他說道:“年輕人做事情應該懂進退。”

    “老年人,同樣應該懂取舍。”陳浩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地說道。

    “你看不起來不夠友好。”老男人目光漸冷。

    “你我本就是陌生人,談的也隻是利益,所以友好與否並不重要。”陳浩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很好。”老男人確定地說道:“我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去財務領兩萬塊錢,然後離開,我就當這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

    陳浩冷笑:“我要你公開事實真相,承擔相應的責任,如果你肯這樣做的話,大家都會開心。”

    “你在威脅我?”老男人目光一寒。

    陳浩冷聲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這件事情可以我來做,而且,我想我必須提醒你,聽我的,是你唯一的機會。”

    老男人猛拍桌子,怒道:“狂妄!你不要太過分!”

    陳浩冷眼看他,道:“我隻是實事求是而已。”

    “任何一個醫生,都不能保證自己從來不犯錯。”坐在辦公桌後的老男人對陳浩說道:“姑且不論是否有人會相信你用兩根針就可以給患者解毒,就算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又能怎麽樣?”

    老男人眼冒兇光地看著陳浩說道:“老徐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或許的確有些不夠妥當,甚至你可以認為他的醫術不行,但是小夥子,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和你不同,我要考慮的事情很多,醫護人員的工資福利待遇和醫院增添的設備,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陳浩笑了,望著老男人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金錢高於一切?”

    “老葉已經老了,他的思維方式已經跟不上這個社會!”老男人怒道:“所以我需要一個新的院長,老徐或許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但我不敢保證換了別的人來,就會比他做得更好。”

    “所以你決定升他的職,辭退的葉家父女?”陳浩麵含怒意地說道:“這不公平,也不符合我的利益。”

    老男人笑了,他說道:“這世界永遠不會存在真正的公平,所以,如果你夠聰明,就去財務領兩萬塊離開,除此之外你在我這裏什麽都得不到。”

    “那就是說,這件事情沒得談了?”陳浩冷聲道。

    老男人微笑著攤手,說道:“對與錯,在我看來並不重要,我不關心這些,我關心的隻是如何讓醫院運行下,老徐是個好醫生,對醫院的各方麵情況都很在行,所以,我相信他會成為一個非常出色的院長。而葉院長和他的一雙女兒離職,也算是給了那些正在鬧的患者家屬一個交代。”

    “你的意思是說,要讓葉家父女來背黑鍋?”陳浩憤怒起身。

    “做為院長,這是他應該負起的責任。”老男人和徐氏父子都笑了。

    葉院長一聲歎息轉身向外走,而葉如畫則過來拉陳浩,說道:“陳浩,我們走,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理他們的必要。”

    徐世友

    則笑眯眯地望著葉院長的背影說道:“老葉,我會通知他們明天一早就將你的離職手續全部準備好,你隻要來簽字就行了。”

    而站在許世友身後幾步的徐鳴邵則張狂地嘲諷道:“如畫妹妹,我有個建議,考慮到你們姐妹還有幾分姿色,如果現在你們跪在老板的麵前苦苦哀求,我在幫你們美言幾句,如果你們懂情趣,沒準他還可以把你們姐妹繼續留在這裏……”

    “你說什麽?”原本沉默的陳浩扭頭望向了他,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如長天大河般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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