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天涼,你把人家凍著了咋辦。”


    “噗呲,凍著了有帽子,你們還真是會想象。”


    “人家的帽子估計也是和戴上假發後的尺寸相契合的,假發壞了不能戴,你讓人家帽子無端的大了一圈兒,那看起來鬆鬆垮垮的,不得笑死人啊!”


    幾人一想到那個場景,就都笑了起來。


    “戴假發戴帽子倒是還湊合,但怎麽脫帽子啊!一摘帽子假發不也就順下來了嘛!難道人前不脫帽子?”


    幾人又是一陣哄笑。把中年禿頭男的悲慘遭遇當成了喜劇,也是沒誰了。


    “行了,既然不搞了,那就早點兒睡吧!明天還得起來跑步呢!”


    幾個女同學正要打著哈欠離開,結果被呂副班長這句話給雷到了。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想著明天跑步?


    “你沒搞錯吧!咱們今天可是幹了一天的農活兒 啊!”


    “這有啥!一日之計在於晨。農民有哪個在這個季節不是早起晚睡的?還幹了一天的農活兒,這段日子要是稍微懶一點兒,可就要餓一年的肚子了啦!”


    “你說 的雖然對,可咱們也不是農民啊!不用下地幹活兒的。”


    “對呀!所以才要跑早操啊!要不然就去下地了。”


    “可是~可是~~”


    那女同學可是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來怎麽迴懟。這他麽叫個什麽事兒啊!和呂副班長這種人一起培訓,真是遭罪的慌。誰不想睡個懶覺舒坦一下。


    “行了,趕緊打點兒熱水洗漱一下吧!要不然晚上睡不安穩。”


    “你要是不說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我今晚肯定能睡的更安穩。”


    “嗯!我也一樣。呂副班長,呂姐,呂大媽,咱們明天能不能不出早操啊!這培訓馬上要結束了,我們應該預留出更多的精力用在學習上,而不是出早操。”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裏多用一點,那裏就少用一點,我覺得早操應該取消。”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們怎麽能這麽想。早操哎!你們得積極參與進去,而不是厭惡躲避。”


    幾人被呂副班長說的啞口無言,但女人嘛!辦法多的是。比如現在,一位女同學皺眉捂住了肚子,周圍的幾個人急忙詢問。


    “沒事,我就是覺得肚子突然有點兒疼。”


    “不會是著涼了吧!迴去捂一會兒,泡泡腳估計會好一點。”


    “你上個月什麽時候來的?”


    “啊?這個有關係嗎?”


    “有啊!你現在這個狀態,很像是見紅了啊!你想想時間對不對?”


    說這話的這位女同學可勁兒的給她使眼色,周圍幾人也立馬醒悟了過來,這他麽就是逃避早操的伎倆啊!


    “嘶~~哎呀!我感覺肚子也開始疼了。上個月好像也是這幾天。”


    “你們也有這種感覺了?我好像也有了。”


    初時,呂副班長還以為是真的來事兒,但現在被其他人一亂入,真的也顯得不那麽真了。笑罵了幾句把幾人趕走後,看著舍友也開始捂著肚子往被窩裏頭躺,就覺得明天的早操計劃算是流產了。


    看向桌子上擺放著的假發,沒來由的躍躍欲試。但還是被高昂的價格給勸退了,她也缺錢啊!


    經過一夜的休息,眾人雖然還有些腰酸背疼腿抽筋兒這樣的症狀,但沒有了早操的摧殘,早飯開飯鈴聲響起的刹那,烏泱泱一片就湧出了宿舍,打的就是短平快。


    “咳咳~~”


    “張俊,你這咋了?昨晚上風大感冒了?”


    張軍被窩裏頭風大才是真的,但那是釋放庫存呢!利大於弊。


    “什麽呀!昨晚上沒睡好,做夢老是往廁所裏頭掉,被熏的幹嘔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廁所牆倒塌留下的心理陰影。”


    什麽陰影拖延了三天才出現,延遲這麽大的嗎?林裏顯然是不信的。


    一旁的李護看了看清嗓子多過暗示的張軍,攤了攤手倒是沒說啥,實在是他昨天晚上夜裏頭被熏醒來過,張軍那被窩裏頭像是被塞了一隻發情的貓咪似的,一晚上特拉啦的響個沒完,把被窩吹的比晾在風口上的褲衩都來勁,要不是昨晚上太累,他一準兒得跑到院子裏頭避難去。


    “你們宿舍肯定有事兒,不說?不說我一會兒找文幹事進去搜查一下。哎?今天文幹事人呢?不會是沒起來吧!”


    “昨天見人家女方父母了,估計激動的昨晚上睡不著,現在起不來吧!”


    “對哦!昨晚上就沒看見人,這家夥一個人一間房,現在不會還睡著呢吧!”


    “哎?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別讓這家夥錯過早飯了。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咱們作為他的同學,怎麽的也得為他著想一下吧!”


    幾人大言不慚的一拍即合,早飯肯定有的吃,那就去給文幹事提供一下叫起床服務好了,這家夥要是硬不起來,到時候大刑伺候就是了。他們六個人,五馬分屍都能有個喊號子一起用力的。


    文幹事畢竟是基地裏頭的員工,因為員工較少,基地偏僻,房間眾多的緣故,人家的單身寢室是一間獨門的平房。早上的陽光已經照耀到了玻璃上,但一層薄薄的窗簾還是隔絕了幾人向內一探究竟的想法。


    張軍從兜裏掏出一根鐵絲,伸到留著一條大縫隙的門縫裏,在約定俗成安裝門鎖的位置劃拉了兩下,竟然沒有遇到什麽阻礙?文幹事牛逼,晚上睡覺不鎖門,佩服。


    六人用眼神約定好各自的分工,張軍收起自己的萬能鐵絲,緩緩推開房門,幾人依次悄咪咪的衝進房間,就聽到文幹事裹在被窩裏頭打著小唿嚕,睡的正香。


    幾人緩緩靠近,那隻熟悉的狸花貓從被窩裏頭鑽了出來,看了看幾人,伸直身體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喵嗚一聲後就跳下地從門縫跑了出去。太陽已經再次升起,它有了更好的取暖睡覺的地方。


    李護扭頭從地上丟著的掃帚上掰了一根棍兒下來,遞給張軍後,幾人就圍在文幹事周圍,看著張軍這小子用棍兒扒拉人家的鼻孔。像鬥蛐蛐似的。


    文幹事睡的再死,也抵不過這種騷擾,條件反射的不停做出各種應對,讓幾個看熱鬧的差點兒笑出了聲。


    噗呲噗呲憋笑的聲音,讓文幹事漸漸蘇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六張貼的很近的大臉齜牙咧嘴的對著自己做鬼臉,媽呀一聲就抱著被窩縮到了牆角。睡覺呢碰到這種事情,可真是夠糟心的。


    也不知道白雪公主當年是怎麽和六個小矮人打交道的。


    “我擦~是你們幾個啊!大早上不好好睡覺,這麽悄咪咪的進來惡作劇,是想嚇死我不成?”


    文幹事摸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好這年頭兒飯菜的油水少,血管堵塞很少見,腦梗心梗什麽的不會那麽容易發生。


    “哪有,這不是早飯要開飯了,見你不在,過來喊你吃飯嘛!我們就不是那吃獨食的人。話說文幹事昨晚睡的很早吧!一個人睡一間房,可真是舒坦啊!”


    嘩啦一聲,窗簾被拉開後,屋子瞬間亮堂了起來,又是一個豔陽天。


    將近二十平米的小平房,設施還挺多的,居家過日子結合單位辦公的功能。畢竟是單位裏的房子,擺設什麽的都是基地裏頭的東西,除了三大件,其他應有盡有,和林裏他們住的寢室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嘿!這裏竟然還有象棋,文幹事,你這裏咋啥都有啊!”


    一件皮箱被打開,是一副對折後的木質棋盤。而在棋盤的一側,打開後是一隻隻固定在用軟木摳出的空子裏,紅綠各半的棋子。別的不說,光是象棋的這一幅模樣,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樣子,更別說棋子被打磨的滿是包漿,像一枚簡易的琥珀,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是個人就不會討厭。


    “那是發下來增加學員平時的娛樂生活的。”


    “也沒見你拿給我們玩兒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幾天下課後都閑出屁來了。”


    張俊一邊說,還一邊看著張軍,要不是張軍臉皮子薄,怕文幹事知道他的事兒,肯定能當場打起來。


    “閑出屁什麽的就別說了,你們要是想玩兒就拿去,記得別損壞,別給弄丟了就成。你們結業的時候要拿迴來的。”


    幾人也顧不上吃早飯了,在文幹事的桌子上就擺了起來。啪啪啪的聲音響起,當頭炮砸的滿是火氣。張軍和張俊也算是換了一種較為文明的方式來解決剛才的衝突,隻是兩人都屬於臭棋簍子,僅僅是知道一些簡單的規則,下不錯棋就不錯了,什麽招式套路的完全不懂,下的竟然你來我往不亦樂乎,一時間還僵持住了。


    這可苦了縮在被窩裏頭的文幹事,這家夥喜歡裸睡,壞習慣有了,好習慣自然也不能少,衣服脫下來不像林裏他們隨便丟,而是用衣架掛在了門口位置的衣架上,距離他足有四五米遠的地方。更操蛋的 是他現在尿急,憋的都有些朝汗轉換的趨勢了。。


    “咳咳~~咳咳~~”


    文幹事一連咳嗽了好幾下,才引起了幾個臭棋簍子的注意。觀棋不語真君子什麽的,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


    “文幹事咋了?是還想睡覺嗎?我們吵著你了?”


    “估計是嗓子眼兒塞雞毛了,卡的慌。”


    “難道是狸花貓晚上出去偷雞了?文幹事給它留門接應?這可真是好寵物啊!趕明兒我也抓一隻來養。”


    李護說的很玄幻,讓林裏聽了之後有一種迴合製遊戲抓寵物寶寶的既視感。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


    “你們不吃早飯?再不去就要錯過了。”


    “肉體上的饑渴是很好解決的,就怕精神上得不到滿足啊!文幹事你要是餓了就去吃吧!我們幾個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象棋上呢!馬走日。”


    “小飛象。”


    “出車。”


    “支士。”


    “我打炮。”


    “停停停,你這炮哪有這麽打的?沒有炮架子啊!打不了好不好?”


    “啥炮架子不炮架子的,我他麽這是迫擊炮,不需要炮架子。”


    “你還小日子的擲彈筒呢!這是象棋,容不得你改變規則。發明象棋的年代,哪裏有迫擊炮這種玩意兒。”


    “古時候雖然沒有迫擊炮,那隻能是古人的思維有了局限。你看看咱們,都是新時代的好青年好不好,要追著時代往前走才行,要不然你會被時代的馬車拋棄的。”


    “嘿!你小子還真的有辯才,時代的馬車?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沒辦法了。你輸了。”


    一聲棋子碰撞的聲音響起,張軍的‘帥’竟然被直接炮轟了。你在看風景,看風景人在看你,命運的齒輪轉動後竟然砸到了自己,張軍這可麻爪了。但他又是那種好麵子的人,也隻能將錯就錯下去。


    “不不不,我要悔棋,你應該先說‘將’才對。俗話說不告而誅,你這就是犯了這種低級錯誤,這一步不算。”


    張軍把被迫擊炮轟死了的帥重新複活,又不情願的把自己的炮收了迴去。正要琢磨怎麽走,張俊就又開口了。


    “別琢磨你那個炮怎麽走了,我這已經將你了,你得趕緊突圍才行。”


    張軍看了一下現場局勢,不情願的往張俊的迫擊炮前頭塞了個小飛象。但另一隻小飛象現在在棋盤邊緣發揮作用,沒有唿應,上去也是給張俊添彩去了。


    “迫擊炮打象,再將。”


    張軍無奈,支士防禦。虐菜這種事兒,真的很無聊。


    張俊則是趁機又把另一隻象給吃幹抹淨了。


    “張軍,趕緊的,別這麽磨磨唧唧,剛才咱們不是說好走快棋嗎?你這磨磨蹭蹭的可不是啥好習慣啊!”


    林裏他們看了一眼張軍現在的處境,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相比張俊早已出來廝殺的兩門炮,張軍的炮有一門幹脆縮在家裏沒動彈,緩不濟急,根本沒有時間讓他把廢物利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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