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在自己府中,隻聽葉百靈微帶哭音的叫道:“休哥醒了!”莫休看見孟丹兒,玉魔女,葉百靈,梵音,冷月瑤都在身邊,眼角都彌留著淚痕,緩緩起身,神色黯然。

    那夜,他獨自踱到庭院的梧桐樹下,望著這棵傳說可以引來金鳳凰的奇樹,不禁睹物思人,暗暗垂淚。

    淚光朦朧時,四凰飄飄走來,在身邊載歌載舞,嬉笑怒罵,轉瞬間化作青煙而去。

    他有些痛恨自己,如果自己沒有逼出她們的陰影,沒有和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也許事情不會變得如此複雜,四個可愛的鳳凰不會舍己而去。

    令莫休動情的不僅是為愛瘋狂的執著,還有對那個剝奪他們生命的師父還心存憐憫,臨死還叮囑自己不要記恨她。

    莫休心碎得難以克製如珠的淚水。

    黯然傷懷時,冷月瑤悄悄走近,從低聲的嗚咽和傷感的淚水,看到一顆為情迷狂的心,一顆讓她震撼不已的心,一顆讓她不禁迷亂的心。

    莫休看見她時,隻微微點點頭。

    冷月瑤默默地陪著他在樹下祈禱,祝願四凰早登極樂。

    兩人耳邊還迴蕩著四凰臨終前的告白。

    數日後,莫休趁眾女在閑聊時,悄悄走到街上,找一家酒館飲酒。

    酒館裏隻有一男一女兩個客人,對麵而坐,似乎很親熱,像是一對愛侶。不禁讓他想到失去的冰姬,水晶美人和四凰,一陣哀傷,仰脖幹了一杯酒。

    但是,不大的酒館四周忽現殺氣,三人都全神戒備著。

    那是一種十分熟悉的氣息,月之宣言的威力正在悄悄蔓延。

    莫休斷言一定是幽鬱仙子。

    一男一女一起出手,男人的重劍舞成一股颶風,女人的劍氣如春雨絲絲,滿室如風雨飄搖,與那忽大忽小,不斷幻化,閃爍不息的光圈展開爭奪。

    莫休看清是幽鬱仙子時,修羅煉獄的威力若潮水般狂湧向幽鬱仙子。

    幽鬱仙子哼了一聲,心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那對男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發瘋似的進攻幽鬱仙子,但他們都識得這威名遠震的修羅煉獄,知道他是莫休,真想不到會和他會麵,還能共同對敵。風雨飄搖,煙霧朦朧,結成陣勢反複衝擊月之宣言,光圈微微顫動,幽鬱仙子心中冷笑道:“憑你們三個小輩,就妄圖於我對抗,真是自不量力!”

    閃亮的光圈忽地光芒四射,幽暗一些的光圈也多了難解的吸力,一張一弛配合的完美無缺。

    三人的身形在不住倒退,風雨煙霧的幻影也在光圈的一放一收之時搖曳擺動,漸成散亂之狀。

    莫休的神鬼咆哮發威了,一聲聲振耳欲聾的大吼,陰森森的鬼影在空中馳騁來去,衝擊著明暗相間,張弛結合的光圈,但是不過是讓光圈收縮了半尺,反而那些光圈忽地變得密密麻麻,有的幾不可見。

    但是,三人知道那是威力加強的預兆。

    莫休的鬼神咆哮太耗功力,漸漸不支,而月之宣言的綿綿內勁毫無衰竭之象,愈發膨脹開來,越戰越強,三人的眼前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密麻麻的光圈。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氣破空而至,幽鬱仙子正要發動總攻,把三人一股擊斃,猛覺有異,分神對付不速之客。

    月之宣言的光圈受到劍氣的撼動,明亮的光圈暗了一下,幽暗的光圈亮了一些,而此前三人未曾動搖光圈半分,今見來人一出手就不同凡響,又是驚奇,又是佩服。

    幽鬱仙子收了月之宣言,光圈斂去,四人麵前多了一個飄飄欲仙的姑娘,眼睛如水般清澈,青絲如瀑布般飄灑,俏臉如美玉般一塵不染,神態如女神般不可褻瀆。

    幽鬱仙子冷笑道:“仙門劍法!你們什麽時候也喜歡摻和武林之爭了?”姑娘神態平和地說道:“幽鬱仙子,你不能把你的痛苦轉嫁到別人頭上,這未免有失公道。你的徒弟已經因此而死了,你殺更多的人,隻會加重你的痛苦而已,希望你及時迴頭!”

    幽鬱仙子喝道:“胡說!那幾個孽徒誤入魔道,就是讓男人毀了,必須得死!”莫休一陣心酸,怒目而視。

    姑娘說道:“那時你自己毀了自己,如果你把持得住,沒有墮落,就不會有今天。”

    幽鬱仙子冷森森地說道:“錯,大錯特錯!天下如果沒有那些薄幸男子,就不會有許多傷心女子,那些混蛋都不配活在世上,都是豬狗不如畜牲,該天打雷劈,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誰都聽得出來,她對當年龐天的始亂終棄耿耿於懷,而且把罪過全推給男人,認為世間男人皆薄幸,反複用這種傷痛折磨自己,不許門人有男歡女愛就是最佳例證,十幾年來愈演愈烈。

    直至不久前,四凰為了愛郎與她拚命,雖然最終四凰死在她手上,但餘怒未息,自己調教的徒兒卻因情而死,這更讓她堅信男人是禍根。不相信世間真情的她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嘲弄,往日的怨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分外壓抑,幾乎窒息。

    那仙門姑娘的話本意是想點醒她,讓她別總怨天尤人,不料正刺中她的痛角。

    她是極端孤僻偏激的人,於是總挑別人的毛病,決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近日給當眾揭出,難免惱羞成怒。

    忽見那對男女相偎相依,神態親密,眼前仿佛幻化出十幾年前自己與龐天的快樂風光,心中一陣絞痛,身子劇烈的抖了兩下,捂著心口,竄了出去。

    幽鬱仙子的突然離去,令眾人感到意外。

    那姑娘靜靜地走了,就如她靜靜地來。

    三人恍如隔世,坐下交談。莫休才得知兩人是龐天新提拔的風高和桑雨。

    莫休對天聖教印象不佳,聊過一會,就借口有事迴家去了。三十

    莫休竄出房間時,見到一條熟悉的身影投北而去,莫休心道:“晚上不睡覺,到底有什麽大事呢?”

    在後緊隨,忽見她進了玉鼎山莊,才醒悟原來是冷月瑤,心道:“她有點古怪,自打上次進入地下迷宮,先是遇到幽鬱仙子,後遇到龜靈,幾乎給害的困死地宮,但他始終不知道她進入那裏的真正意圖,莫休感激她昔日的救命之恩,所以並未多問,隻道她有什麽心願未了,才冒險進地宮,當幽鬱仙子給他們那張地圖,指引他們看到那把隕石上插著的金劍,同時龜靈從旁偷襲,顯然是為那把劍而來。幽鬱仙子引他們進入那間藏劍石室,絕非善意,而龜靈和火獸王都覬覦這把劍,金門四傑又在旁看護,足見這把劍的份量,劍的背後可能隱藏著巨大秘密。”

    冷月瑤依照地圖的指示,順利找到那間藏劍石室。

    莫休一來擔心她有什麽閃失,便於救援,二來也想知道其中隱秘。

    其實,這個神諭劍給人封禁在隕石上,猶如神話般詭秘離奇。

    想當年,那個聖殿主大怒之下,率隊攻擊天聖教,結果在途中遭到對手突然襲擊。聖殿主力本就疲憊不堪,此番幾乎全軍覆滅,聖殿主被迫攜帶神諭劍逃往龍都。

    姻緣際會之下,聖殿主進入那個地下迷宮,發現那塊上萬斤的隕石。

    據說,百餘年前,一塊隕石掉落龍都,深嵌地下。

    龍都認為是大兇之預兆,於是建造一座地宮,把隕石這個災星困到地下。

    後來,那座大宅輾轉到一個富豪手中,他居然別出心裁的把地宮改成迷宮,並把那塊隕石當作鎮宮之寶。

    聖殿主聽聞天聖教諸位高手已經接近龍都,自己勢難幸免,最後決定,運起移魂解體大法,把劍先封禁在隕石中,再把自己的精血和意誌灌輸進神諭劍中。

    如此一來,隻有聖殿鏑派傳人才能從隕石上拔出神諭劍。

    天聖教高手找到那塊隕石時,費盡心機,也沒將神諭劍取出。

    龐天得悉後,無奈之下,隻得差遣五行地宗以高價收購那座大宅。正巧,那個富豪死去,他的兒子不學無術,揮霍無度,見有人出高價就同意出賣大宅。

    此後,五行地宗就在此處看護神諭劍,不敢懈怠。

    直到,聖殿小殿主給人擄走,龐天深感事態嚴重,於是調迴大部地宗門人迴大靈峰。

    龜靈和火獸王聞訊齊來奪劍,幽鬱仙子守株待兔,冷月瑤謀奪於外,這場奪劍之爭正式拉開序幕。

    冷月瑤見到那把劍依舊插在隕石上,絲毫無損,心中大慰:“聖殿前輩,晚輩近日要啟動神諭劍斬妖除魔,替天行道了。”

    興奮之餘,雙手微微發抖,快步過去,雙手抓住劍柄,運氣一拔,一聲刺耳的大響過後,神諭劍跳出隕石,一道道金光刺人雙目,滿室皆是耀眼的金光,莫休暗叫:“好劍!”

    就在此時,一股莫名的大力破空襲來,宛如平地掠起一陣烈風。

    神諭劍從冷月瑤手中飛出,她驚唿不已時,莫休的鬼血王手也朝那把急飛上天的劍抓去。

    出手搶劍的是龜靈,他自從知道聖殿之寶神諭劍落到此處,並有五行地宗看守,就一直覬覦這把神器,想據為己有,所以才趁火獸王襲擊玉鼎山莊,四傑無暇分心時,潛入地宮。

    他本以為可以得手,不料地宮彎曲繁雜,走了半天走在原地打轉,後來居然誤打誤撞進了那間石室。

    正巧莫休兩人趕到,龜靈當然不願與兩人分享至寶,於是出手偷襲,意外地將兩人打下地洞。

    龜靈暗道僥幸,幸虧自己沒有觸動機關,否則也難保無事。但是,龜靈使盡全身力氣,隕石上的神諭劍根本紋絲不動,不禁一陣喪氣。

    最近,龜靈雖未解開神劍開啟之謎,卻未死心,一直潛伏在旁,伺機尋找機會搶奪神劍。

    功夫不負有心人,機會終於來了,那個不起眼的姑娘居然啟動了神諭劍,心中狂喜,動手搶奪。

    莫休的鬼血王手和龜眠氣功在較量,在兩股大力僵持時,那把劍奇跡般的懸在半空,卻不墜下。

    冷月瑤又驚又喜,驚在龜靈無恥偷襲,自己的宏圖大計可能因此遲誤,飲恨終身,喜在莫休及時趕到,救他危難,驚喜之餘,伸手想抓半空懸著的神諭劍。

    龜靈心中惱怒異常,恨不得將莫休撕成兩半,但莫休功力深湛,並非短時間內可以擊倒,不禁一陣頹喪。

    冷月瑤還未搭到神諭劍的邊,又覺一股陰冷詭異的力道飄飄而至,把神諭劍抓在手中,急衝出去。

    冷月瑤叫道:“幽鬱仙子!”龜靈心道:“這瘋女人怎麽來了?”

    莫休心道:“糟糕!忘了她久居石室,應該早覬覦這把神劍,如今我們鷸蚌相爭,她漁翁得利,失算!”

    莫休兩人同時收力,向幽鬱仙子追去。

    冷月瑤眼見功虧一簣,心中煩悶,咬咬牙,追了上去。

    但是,地宮實在麻煩,讓人暈頭轉向,

    不多時幾經不辨東西南北。冷月瑤趕上莫休,依照地圖走出地宮時,幽鬱仙子早已沒了蹤影。

    莫休見她黯然神傷,輕拍她香肩,柔聲安慰她。

    冷月瑤方才吐露心聲,說道:“莫大哥,我本不該瞞你,其實我是聖殿後裔,十幾年前,龐天接任教主之初,天聖教和聖殿長老發生衝突,結果引起一場騷亂。我就在那次騷亂中流失與外,後來僥幸給月門高手收留,傳授絕技。從那天起,人們也就隻知道我是月門弟子,幾乎沒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我們這些聖殿後裔不能忘記,是龐天一步步排除異己,威逼利誘,逐步瓦解忠於聖殿的勢力,把聖殿置於天聖教控製之下。我們身負維護聖殿尊嚴的重任,所以才千方百計尋找神諭劍。因為它是聖殿神器,隻有聖殿後裔才能把劍從隕石中拔出,這把劍裏有一個大秘密,自然成了聖殿後人對付龐天的利器。可是,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給那個瘋女人搶走了,如何是好?”說到傷心處,不禁淚水潸潸。

    莫休安慰道:“沒什麽,事情要往好處想,那把劍在幽鬱仙子那裏反而安全得多,總勝過落在天聖教手中,你說是不是?”

    冷月瑤拭去淚水,說道:“這倒是,但我們得盡快奪迴那把劍,一旦遲誤,讓幽鬱仙子參透劍中秘密,就糟糕了!”

    莫休點頭,攜著她手迴轉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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