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又怎麽了?”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魈無奈地問道,他看上去並不意外。


    “他逾矩了。”出於對魈的那一份說不清的熟悉與信任,他給了魈一個麵子,收迴了戒備的姿勢,但仍警惕地盯著紅魈。


    紅魈坐迴自己變出來的靠椅上,注意到魈的目光掃了過來,他翹起個腿,嗤笑一聲:“誰會稀罕你那點秘密。”


    魈看了看不願再多說的兩人,當即把紅魈拉到一邊詢問情況。就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紅魈很快就被哄好了,以自己的視角描述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他費了些功夫剔除掉其中的主觀成分,最終還原了事情經過。


    在魈離開後,紅魈宣誓了一下主權,但綠魈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事情,沒有理會。紅魈一個人待在這裏待習慣了,現在突然多出個人來,他反倒有些不適應,對方又一直默不作聲,於是過了一段時間,他表示要給綠魈介紹一下目前的情況。對方不理解他這個業障化身在打什麽算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紅魈頓時就不爽了,便要盡一個“地主之誼”,強行塞一個記憶大禮包,成功惹惱了綠魈。


    紅魈對綠魈是存有些許好奇的,畢竟在那段剛剛進腦子的記憶裏,他是與對方死戰了數千年的影。如果說,他最初對魈的好奇,源自於骨子裏的叛逆,那麽此刻,他很好奇綠魈的對手身份。但他和對方又不熟,他實在是放不下架子去主動接近,就絞盡腦汁找了個理由,采用了迂迴的戰術,結果就踩雷了。


    嘖,這個好奇心不滿足也罷,反正他還有一個魈。


    魈梳理完事情的結果,抬頭發現紅魈正躍躍欲試地望著綠魈,滿臉都寫著“我就要在那個家夥的雷區上躥下跳”,還時不時偷瞄一下自己,就像是在等著自己勸似的。


    他暗歎一聲,得,還得哄。


    終於,紅魈為難地表示,看在魈的麵子上,不去綠魈那找茬了。魈鬆了口氣,正要去解決綠魈那邊的事,卻突然被紅魈叫住了。


    “那個家夥,你明明是第一次見,為何如此上心?”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魈。


    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喜歡的是「魈」,不論是紅魈還是綠魈,而且他也不想見到他們打起來。但這是能說的嗎?要是讓紅魈知道了,他會覺得自己是腳踏兩隻船的混蛋,然後開始賭氣的吧?


    不過,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迴答,紅魈輕笑一聲,留下一句“我哪有這麽幼稚”就放他離開了。他奇怪地看了紅魈一眼,帶著“他不會又偷偷讀心了吧”的疑惑離開了。


    等到另一個自己走遠後,紅魈也思考起了剛才所讀到的話,結果他越想越不開心,總感覺自己的東西被分走了,可他剛剛才答應了另一個自己不去找茬的。一番糾結過後,他還是決定去找那兩人。嗯,他隻是去看看的,絕對不是去找事。


    這場兩個人的交流主要是魈在輸出,紅魈看著不遠處的兩人,腦子裏想的還是之前另一個自己沒有說出口的話。為了不讓最後那句話應驗,他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走向兩人:“在聊什麽?”


    “你。”綠魈看向來人。不知道魈對他講了些什麽,此刻他對紅魈的敵意弱了不少。“他說,你是小孩的性子,沒什麽壞心眼。”


    “?”魈錯愕地看著綠魈,你怎麽當場就把我給賣了?


    綠魈對上他的目光,遲疑了一會:“此事......不能說嗎?”


    “哈?你原來是這麽看我的?”紅魈似笑非笑地走到綠魈身旁,心裏想著的是可算是讓他尋到找茬的正當理由了。隻見他突然抓住綠魈的肩膀,把對方從另一個自己的麵前挪開,“既然你都這麽覺得了,我不做點符合你印象的事情就說不過去了吧?那麽,他歸我了。”


    話音剛落,他愣了一下,意外於綠魈居然讓自己接近了。等到剛才所說的話從腦子裏過了一遍後,他突然就頓悟了。隻要他搶先一步,把兩人都變成自己的,占據了主動權,那就不存在自己的東西被分走一部分的情況了。


    他真是個天才。


    魈:“?”


    綠魈:“?”


    “他的反應確實如你說的那般,”綠魈拿掉肩上的手,往前走了幾步,迴首看著兩人,“若無其他問題,你們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你呢?”魈問道。


    “我......”綠魈垂下眼眸,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堅守千年的諾言與他所縫補的故土已是生前之事,蝕骨的業火已然熄滅,肩上的重擔也已消失,剩下的隻有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又能去往何方。他突然覺得,一直沉睡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就當是新生吧,試著去過你曾經向往的生活,隻為了自己的生活。”看著他這副情緒低落的模樣,魈勸道。


    “自己的......生活?”綠魈抬起頭。他隻知道,自己享受著能聆聽金港中隱隱傳出歡顏笑語的日子,但,何謂自己的生活?


    他輕歎一聲:“做你們自己的事便好,無需擔心我。”說罷,他的身影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往了意識裏的哪個角落。


    啊這......一個紅魈已經很難哄了啊喂!


    魈覺得自己有點頭大,一轉頭,就看見紅魈在打量著自己。見他看過來,紅魈挑逗道:“你不去找他?”


    “不去了,讓他先自己靜一會。你也是,別在跟他打起來了。”魈說道。


    “那就得看他會不會惹我不順眼咯——開玩笑的。我先前答應過你的我像是那種會食言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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