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祭遙覺得他此時的語氣篤定得讓人不能懷疑。


    “聽完你這番話後,現在我倒是很想試試一生一世這個東西。”他笑意淺淺地湊至她的麵前,像是事先向她打招唿似地拍拍她的肩膀。


    “千萬要當心你不相信的東西,因為你越是不相信它,它往往就越可能成真。”


    祭遙看著眼前的穆辰,忽地感到害怕和陌生,“穆辰……你變了……”


    穆辰的眸光忽地一降,暗淡了許多,“你也變了,不是嗎?”


    祭遙輕輕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我祭遙,從未變過。”


    她不想嫁的男人,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定然不會同意的。


    她之所以同意父親的要求,也不過是想要為嫁給穆辰爭取更多的理由。


    “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等我無法自拔了以後才讓我知道?”穆辰的臉上,顯露著淡淡的憂傷,“你知道嗎,其實那天黎洛來找你我便已經知道了。”


    “那你還……”祭遙的嗓子已經沙啞,沙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穆辰苦苦的笑了,“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告訴我你是有苦衷的,告訴我你其實是愛我的。”


    “穆辰我——”


    祭遙才剛張開口,就被穆辰硬生生的打斷了,“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其實我根本不介意你愛不愛我,如果你不愛我,我也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讓你愛上我……”


    “祭遙,這一生一世,你注定跑不掉了。”


    ……


    某日,當穆辰推開房門時,他發現,他想找的那個人就正睡在他的房門外。


    自從他要管轄祭遙的夢以後,他便察覺到祭遙總是在夜裏睡著睡著,然後就出來走蕩。


    有時,她輕盈的腳步穿過花間曲徑,睡倒在花園裏的芍藥在下;有時,她會踩著涼涼的木板,而後睡趴在長長的木廊上。而近來,她越走越遠也越睡越遠了,從偏殿一路睡到遠在宅子另一邊的房院來,也越睡越靠近他。


    穆辰蹲下身子,就著月光細細打量她柔美的睡臉。


    穿過綠竹掩映的月光瀉灑在她的身上,隻穿著單薄紗衫的她微曲著身子蜷縮四肢,披在她身上的隻有被月光瑩瑩照亮的烏黑柔軟的長發,夜風輕撩起她的發梢,透露出她那張白淨無瑕的臉龐,如此影綽幽搖的姿態,如此撩人心弦的倩影,穆辰看著她,那顆常因她而搖擺難定的心,又不禁惻惻地動搖了。


    他從未因為哪個女人變得如此猶豫,他從未像現在一樣想要真心對待哪個女人。


    他撩起她一綹溫暖馨香的發,輕嗅著其間清冽的香氣,因在夢境裏的祭遙卻動了動,仿佛感覺到身邊有一股暖源般,將整個身子偎向穆辰的身側尋求那份溫暖。


    穆辰的唇畔勾著一抹笑意,刻意彎低了身子張開雙臂,看她一骨碌地鑽進他的懷裏,像是找著了最滿意的角度後,便沉沉地在他懷裏睡去,他索性環抱著她一塊兒坐在長廊上,將身上的披風包裏著他們倆,聆聽著她淺淺的唿吸。


    他伸指輕畫她煙黛的肩,笑意淺淺的低喃,“迷途的小羊,你越睡越靠近狼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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