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園手裏提著大包小包,剛剛上街的戰果,站在路邊等車,今天太陽伯伯心情很好,露出燦爛的笑容,映得晴空一片湛藍,隻不過熱情度太高,岑園覺得後背的汗水不停的在滴著,她開始後悔上街。

    雖然她是出色的妙手空空門的弟子不差,但她和藍湄也有弱點,喜歡shoping,喜歡名牌,平時她們兩人最喜歡在網站上競投名牌,然後那些競投迴來的奇珍異品從各國家陸續飛來,很少像今天這樣大費周張的頂著這麽熱的太陽去逛街。

    她苦笑,一邊向陰涼的地方走去,看哪裏沒有那麽曬。

    “滴滴!”車的響笛聲,岑園沒有迴頭,見到她的人吹哨聲,車笛的叫囂聲,她聽多了,不以為怪,一心一意的走著。

    “我們又見麵了。”傳來司徒白開心的聲音。

    岑園不理他,繼續走路。

    “喂,你說再碰見會告訴我電話號碼的。”司徒白又說,車繼續跟在岑園的後麵。

    岑園歎氣,轉身看著司徒白那張正直的臉孔,看,他全身從上到下都發出正義之光,而她,隻是一個,咳,難聽一點是一個賊而已,如果不趕快打斷他對她的好奇,那麽,她將會很麻煩,岑園可不想自己的神偷生涯會因這個司徒白而終止。

    “阿sir,你再這樣下去,我可以告你擾民的。”她又露出冷冷的神情。

    “你告啊,我就是警察,你現在跟我上車迴警察局錄口供。”司徒白笑說,不知道為何,平時嚴肅不善言談且彬彬有禮的他一見到岑園,就會變得嬉皮笑臉,讓她生氣似乎變成他的樂趣。

    “這一帶是很難截車的,如果你不上車的話,就被太陽曬個痛快吧。”司徒白又一轉話題,幸災樂禍的說。

    岑園哭笑不得,他昨晚不是失戀了嗎?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今天怎麽一點事都沒有,還嬉皮笑臉的,故意來氣她。

    她想了一會,說實話,她真的受不了太陽的攻擊,既然……算了,上車吧,等迴了家她就是神仙,誰還理他,告訴他電話號碼,別開玩笑了,她岑園還想活得長久一點呢。並且……眼中一閃黯然之色,她隻是來這裏旅遊而已,可不想背上什麽感情包袱,即使她從未愛過人,但也看得出這個司徒白對她有好感。

    “喂,想好沒有?”司徒白拿她沒辦法,他真的那麽恐怖?忍不住摘下墨鏡看了看鏡子,濃眉大眼,鼻子堅挺,薄薄的嘴唇顯得堅毅性感,哪裏出問題了?這堪稱得上帥氣吧?

    岑園顯得很不願意的鑽上他的車,司徒白露出滿意的笑容。

    “反正中午飯時間到了,不如一起吃個飯吧。”司徒白輕鬆的說。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貪新忘舊的?你剛和前女友分手就約會另一個女人?還是你對所有的女人都是這樣?我最討厭這樣的男人。”岑園不屑的說。

    她知道司徒白在看她,她將臉轉向窗外。

    “生氣了?還沒到吃飯的地兒呢?女孩子要學習寬容一些。”

    “你還說少了呢!要學的應該有很多——忍讓一些,大度一些,含蓄一些,委婉一些,溫柔一些,嫵媚一些,可愛一些,健忘一些……總之,就是要傻一些,呆一些!”

    “還有瘋一些,癲一些,癡一些……沒想到這麽快你就上路了。”

    岑園終於笑了。

    “神經病!”

    “你在說誰?”

    “說你啊!大白天戴著一副墨鏡,你以為自己很酷是不是?其實難看極了。”

    “哎,白天不戴墨鏡,難道要等晚上的時候戴啊!噢,我知道了,你要是想看我的眼睛就直說嘛!何必繞來拐去的,從現在開始我把眼鏡摘了就是!”

    “最好把你的眼睛也一塊摘了!看你的眼睛,我還不如去看大猩猩的眼睛。”

    兩個人吵著,車行進著,一點也沒耽誤。

    半小時後,車終於來到一間華麗的餐廳前。

    看來司徒白是這裏的常客,連泊車的男孩都認識他,岑園大大方方的下車,隨在他身後向餐廳走去。

    “你知道這裏最出名的是什麽?”兩人坐下來後,司徒白問。

    “餐廳想當然最出名就是某小菜吧。”岑園迴答。

    司徒白笑著搖頭。

    “咖啡?”

    還是搖頭。

    “我知道了,這裏的老板是明星。”岑園很滿意自己的聰明。

    “錯了,你再留意一下餐廳。”

    這餐廳雲南大理石地麵,倚西的地上用細碎的鵝卵石鋪了一個寬為50公分的小徑,沿小徑錯落有致地舒展開來不同的高貴華麗的牡丹花,最盡處放在一個顯眼的大青崗花瓶。每張桌子上麵的天花板垂下一個白色素紗燈,從裏麵向外染著白暈,宛如彎月一樣。人坐其中,一股幽香飄過,像是能把人搖蕩起來一樣,真是個仙境。他這個木頭人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肯定是從前的女友帶他來過。

    “注意到那個花瓶了嗎?”司徒白說,“聽說那是明朝時候著名石雕藝人刻製的菊花石和梅蘭竹菊花瓶,古董中的極品啊,所以很多富豪想向這裏的老板買下這個花瓶,老板不同意,說是要放在這裏給客人欣賞的。”

    “太虛偽了吧?難道沒人看得出來這是贗品,假的,仿造品而已。”怎麽可能瞞得過岑園專門學過古董的金睛火眼。

    “明永樂代年間的器型古拙秀美,當時出現的一些精品,如白釉脫胎暗花盤碗,青花壓手杯之類,都是後仿品在造型等方麵遠遠不可企及的;宣德時期造型種類明顯增多,並且製作精致,獨出心裁,有些是空前絕後之作,若不具備很高的技術水平,難以仿製成功。故永宣青花器,僅見清代盛世康熙、雍正、乾隆時的仿品及民國時的贗作,除此而外其他時期少見。你看那個花瓶,無論色澤,技術,紋飾明顯就是現代景德鎮的出品。”

    岑園解釋說,司徒白平時隻是一個粗人,對這些怎麽會懂,隻好付之一笑,招唿侍者,咐咐他們上茶。

    茶是分兩杯上來的。

    逛了一個上午的街,又熱,並且剛才又和他費了一番唇舌,岑園喉嚨早就幹燥渴水。

    “噗”——地一下,她將剛入喉嚨的水猛地吐出來。

    “好苦啊!你怎麽給苦茶我喝,想害死我。”外國長大的岑園從來都不明白中國人為何這麽喜歡喝那些苦苦的茶,她瞪著司徒白。

    “喂,這是菊貝銀藤花啊,怎麽可能不苦呢?是用野菊花、土貝母、金銀花藤、當歸、赤勺、連翹、蒲公英和地丁文火熬製的,是美容的秘方,我看你在香港應該是沒什麽親戚的,平時也不會煲湯之類的吧?所以特地給你的,香港很幹燥,容易上虛火。好了,我叫他拿冰糖給你。”

    說完,他又叫侍者,安排上一份冰糖,並且特意咐吩要脫胎於綿白糖的冰糖,因為這種冰糖比砂糖做出的冰糖要甜。接著,司徒白將自己麵前的杯子掀開杯蓋,作勢要端起來。

    “喂,你——”

    岑園忽然向司徒白招唿了一聲,司徒白迴過頭去看,什麽也沒看到,再轉過頭來時,他那杯茶已穩穩地端在岑園的手上。

    “就是不一樣啊!這麽甜,一定是放了不少的冰糖。”

    岑園砸砸嘴,還俏皮的搖了搖頭,也就一秒鍾的工夫,司徒白的茶已被岑園穿喉而過了。

    司徒白喜形於色,原來她並不是那麽冷若冰霜的人,也有可愛的一麵。

    岑園呆住,忙收斂形態。

    “為什麽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的表情?並不得所有的香港人都是壞人。”司徒白受不了她。

    “我沒有。”

    “剛剛說得還很高興的,突然又變了臉孔,難道你學過變臉?”

    “還讓不讓人吃飯?”岑園終於笑了。

    “原來是有人餓了。”司徒白忙安排侍應點菜。

    “喂,我是不是很討人厭?”司徒白看著岑園吃得津津有味,趁機問道。

    “不是,你是個好人,我想很多女人都會倒追你。”岑園絲毫不發覺司徒白居心叵測,老實的迴答。

    “既然我是個好人,我們做個朋友是沒關係的,對吧?”司徒白就勢說,岑園一愣,抬頭撞見他得意的眼神,才發覺自己中了他的圈套,繼續低頭吃飯。

    “難道你害怕我?”他問。

    岑園好笑,居然用到激將法,但自己又說過他是好人,“根本不是一迴事,你看,我隻是來這裏旅遊的,很快離開,是不是朋友有什麽關係?”

    “差別就大了,你知道朋友的作用嗎?”看著岑園茫然的搖頭,司徒白得意的解釋,“當我心情不好時,朋友就要來安慰我,陪我,逗我開心;當我成功時,朋友要和我一起分享;當我失戀時,朋友要聽我訴苦,陪我喝啤酒……”

    “你要我做你的朋友,就是要做這些無聊的事?”岑園咋舌。

    司徒白重重的點頭,反問,“你以為會是什麽?”

    “好吧。”岑園隨隨便便的應了一聲。

    “那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司徒白更是得意,她終於中計了。

    “為什麽?”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麽找你?肯定要打電話嘛。”司徒白一臉坦然,其實心裏已經高興得要命。

    岑園又隨口告訴他電話號碼,說,“我可以安心把這頓飯吃完了吧。”

    司徒白忙不迭及的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岑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罩並收藏岑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