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諸葛十八因為衝鋒太快而損失慘重之事,在會議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隻聽路玉琳好奇道:“話說,你們親衛的這種武器,諸葛十八身為教官,就沒有接觸過嗎?”


    歐陽盛幽怨的看了路玉琳一眼,“黑風寨這才加入咱們漢軍多長時間啊,在他到來之前這東西我們都訓練好了,他自然是不知的!”


    路玉琳輕撫額頭,“所以現在的咱們的戰果就是拿下了陽臨縣,最大的損失就是諸葛十八挨了自己人一記轟天雷,然後被轟傻了,是吧!”


    歐陽盛聞言再次捂臉,這實在是太過於丟人。


    不僅如此,就連周邊的親衛隊也都有些尷尬。好多人雖然看著麵無表情,但是腳指頭已經在摳鞋底,一個四合院都快被他們給摳出來了。


    不過路玉琳並不覺的尷尬,雖然輝煌的大勝因此有了一點瑕疵,但畢竟還是大勝了,是吧??


    所以無礙無礙??


    故而路玉琳問道:“軍事郎中可曾醫治?”


    對於此言,歐陽盛拍了拍胸脯,“放心,針對這種癔症我們親衛隊有著充足的應對經驗,保證諸葛十八三天內就能痊愈。”


    然後總結會議就在歐陽盛的保證下結束,除了留守的值班人員,都去休息了。


    三天以後,陽臨縣原來的縣尉府邸中的一間書房內,有兩名甲士在門口站崗。


    縱然他們身著沉重的魚鱗甲,站的也極其筆挺,好似一尊金屬所造的殺神,壓迫每一個過往的人。


    而書房內,何縣尉滿臉愁苦。


    這當真是晚年不保啊,他一個糟老頭子,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忽悠瘸了。


    這年頭這些小家夥們們一個個都不講道德,忽悠他一個老人家。


    現在雖然沒有監禁他,但是給他配備了兩名甲士說是保護他,這完全就是糊弄鬼呢。


    所以他看了看牆上的寶劍,然後伸手去拿,卻又突然收迴。


    接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終歎息一聲來到床前,看著床上的甲胄。


    這是一套魚鱗甲,路玉琳是真的很大方,當天晚上就將甲胄送給他了。


    而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將盔甲放在床上,仔細撫摸。


    說實話,這三天,當真是盔甲睡在床上,他睡在地上,但是他依舊很開心。


    所以他看著床上的盔甲,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接著,他緩緩伸手,將甲胄組件一件一件的往身上批。


    良久,他看著身上鬆鬆垮垮的魚鱗甲,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殘兵敗將,毫無威武可言。


    這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魚鱗甲漢軍采用了許多小心思,進行了一些設計上的小改動,隻要經過一定的訓練,一個人能夠著裝,也能夠很快的著裝。


    而何縣尉。


    他不會穿啊!


    “唉!”


    何縣尉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喊道:“來人!”


    聞言,門外的一名甲士推門而進,看著何縣尉身上鬆鬆垮垮的鎧甲,心中頓時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何大人!”


    何縣尉看見來人,輕咳一聲,用極其有威嚴的語氣說道:“幫我著甲!”


    隻是這渾身上下鬆鬆垮垮的樣子和故作嚴肅的姿態,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笑。


    可惜親衛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無論多好笑,他們都不會笑。


    “噗嗤!”


    好吧,親衛甲士瞬間破防笑出了聲,不過意識到不對的他僅僅也就笑了一聲就收住了。


    而何縣尉對此雖然有些尷尬,但是人老了,吃的鹽多了,皮膚也就厚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來。


    很快,甲士幫助其著完甲,何縣尉不由的轉了轉身,感受著身體不能承受之重,心中多少有些歎息。


    這甲胄好是好了,就是太重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老了,小小的甲胄也能成為他身體的負擔。


    不過,他這種頹廢也就是那麽一瞬間,然後就昂首挺胸的想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以後,他故意的伸展伸展了身體,勉強耍了幾下寶劍,便心滿意足的放下,然後挑釁的看了看依舊咱在門口的那麽高傲的甲士。


    “你覺得.....咦???”


    突然,他覺得這名甲士雖然穿的甲胄更加的好,但是這個人甚是麵熟。


    “你......你......你不就是我這身甲胄的前主人嗎?怎麽這就換上新的甲胄了?你們漢軍都在這麽有錢嗎???”


    這名親衛甲士聞言臉都黑了。


    什麽叫我是你這身甲胄的前主人,這甲胄隻是讓你看的,路祭酒還沒說給你呢。


    還有,我換上新的甲胄有什麽奇怪的嗎?這可是我們諸葛教官的甲胄。


    最重要的是,我們漢軍沒錢,至少沒有你們這寫貪官汙吏有錢。


    所以這名甲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點也不搭理他。


    不過何縣尉倒是不在意,反而是不由的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多少有點猥瑣。


    “你想幹什麽?”這名親衛甲士警惕的問道。


    “嘿嘿,嘿嘿,”隻見何縣尉一臉猥瑣的笑道:“不幹什麽,我就是想要摸摸!你放心,我不亂動!”


    親衛甲士聞言,當即後退一步,驚恐道:“泥奏凱(破音)!”


    此時,在傷兵營中,路玉琳看著雙目無神,死死盯著房梁的諸葛十八,又看了看臉色臭臭的歐陽盛。


    “話說蛤蟆,你不是打包票說你們經驗豐富,三天就能治好諸葛教官嘛!這怎麽看著更傻了?”


    隻見歐陽盛咬牙切齒道:“他不是真傻,他是裝傻!畢竟丟了這麽大的臉,他哪裏還敢出門,索性就一傻到底了!”


    “............”


    路玉琳:“我記這大哥講過這種病症,而方明洞將這種病症稱之為心病。醫治心病,需要心藥。也就是說需要你這個親衛隊祭酒兼職大隊長的歐陽盛大人去履行你的義務。”


    歐陽盛聞言歎息道:“我何嚐不知道,我嚐試同其談心,但奈何我這人口才一般,沒用啊!”


    路玉琳恨鐵不成鋼:“沒用你就找有用的人啊!!”


    歐陽盛聞言一拍手,然後一聳肩。


    “喏!這不就將你找來了。我可是聽說,你在人家何縣尉一個將近六十歲老人麵前,上演了一副說哭就哭的戲碼,將老人忽悠的團團轉。所以想來你是有能力的,況且你也是最高領導不是!!”


    路玉琳聞言撇了撇嘴,“你還好意思說,就你麾下的親衛,一個個呆頭呆腦的,都不會配合,差點功虧一簣。”


    不過,路玉琳說完以後發現,歐陽盛一點也不反駁他,反而是扭頭跟親衛說些什麽。


    歐陽盛:“你聽清楚了嗎?”


    親衛:“聽清楚了,路祭酒說我們呆頭呆腦的,不會配合!”


    歐陽盛:“所以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親衛點了點頭:“您放心,戰爭結束以後,我帶著親衛隊單獨跟路祭酒練練!”


    歐陽盛很是滿意,意味深長道:“記住,我們這不是公報私仇!”


    “明白!”親衛也是聰明人,“我們這是為了部隊的團結,為了軍人的友誼,更是為了鍛煉親衛們的配合能力,以及檢驗親衛們的訓練水平。”


    歐陽盛笑了笑:“孺子可教!”


    一旁的路玉琳聞言臉色都黑了,你們這兩個人一問一答,大搞秘密陰謀能不能躲遠點。


    當著當事人的麵子密謀將來收拾他是個什麽意思??


    所以路玉琳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諸葛教官的病情很嚴重,我肯定是沒辦法治的,畢竟我的忽悠......呸!是我的語言技術不到家,所以我的建議是帶著他前往長沙城找大哥去,他是專業的。”


    歐陽盛聽了路玉琳的話以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已經在心中決定了,迴去以後定要參他一筆。


    而路玉琳被歐陽盛盯的頭皮發麻,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其實吧,這件事情我覺得也沒那麽丟人吧?”


    “不丟人嗎?”歐陽盛反問道:“你要知道他都尿褲子了。”


    “唉!”路玉琳歎息一聲,“我實在想不通,他的麵皮怎麽這麽薄啊?這都跟你沒辦法比!想當年你上課拉褲子裏,搞得整個學堂都是一股子臭味,你都能安然坐著無動於衷,他這完全就是小問題嘛。”


    話落,路玉琳就見歐陽盛一臉不善的盯著他,然後指著大門口,臉色憋得通紅,最後輕輕說了一個字。


    “滾!”


    誰知路玉琳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十分開心。


    “好嘞,您忙!”


    說完,人就溜了。


    而歐陽盛看著遠去的路玉琳,心知這家夥不要臉的本事又更上一層樓了,所以現在這個問題留給了他。


    隻見歐陽盛臉色陰沉不定,最終歎息一聲,走進了醫務室。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西常縣的第三步兵營中,峰國梁和關子濯兩人麵色凝重。


    隻聽關子濯拍著桌子怒罵道:“他奶奶的,這黃鶴郡的增援實在是太快了,但憑我們,根本拿不下如臨縣。”


    而峰國梁此時同樣鬱悶:“唉!黃鶴郡布置太過精細,雖然他們過不來,但是我們也過不去啊!”


    隻聽關子濯道:“黃鶴郡的這個賀總兵我還是多少了解一點的,雖然不善於進攻,但是防守卻很是精通。當年雷州九個郡,出來黃鶴郡和雷郡的雷州府沒有陷落,其他的地方都被白蓮教給攻下陷了。”


    “隻是那時候白蓮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從而昏招頻出,內部發生了巨大的混亂,然後在當地諸多家族的支持下方才成功反攻的。”


    聽了關子濯的分析,峰國梁鬱悶道:“所以我們雙方暫時是沒辦法開戰了,是吧?”


    關子濯點了點頭,“我的判斷是這樣的,所以我更多的建議是尋找能夠渡河的渡口或者其他小道,安排人手防止敵人偷襲為好。剩下的事情我們可以讓駐地看著安排了。”


    “也隻能如此了,”沒辦法,峰國梁隻能讚同關子濯的提議。“我這就給大祭酒發戰報,做請示。”


    ................


    而此時身在長沙城的劉武也是頭疼的很,地盤擴大了不少,但是卻穩定不下來。


    區域內宗族勢力實在是太強,雖然說他們這些人的土地不多,那麽土地政策必然能夠履行。


    但是這有一點就是,土地政策的履行必然坐視宗族勢大,這與他的初心不合。


    因為宗族勢大,最後得利的是宗族眾人,而不是其他百姓。不僅如此,宗族之間也必然產生不小的衝突,械鬥在將來也必然是常事。唯有實力強大者,放才能執掌周遭的一切。


    而且宗族的禮法在一定程度上還要高於朝廷律法,族老並有斷案執法權,這簡直太過恐怖了。


    不過抱團是人的天性,他縱然打散了也不行。


    所以思來想去,對人員進行打散操作,現階段的壓力實在是太大,根本不可能完成。


    又或者說符合漢軍施政人才的人太少,沒有足夠的官員。


    故而,打土豪惡霸,鬥地主士紳是現如今的要務。


    這些人,占據了大量的土地,總是本家本村的村民也有很多人成為了他們的奴仆。


    而這些人,本身的性質就決定了,他們大多數都是壞的。


    所以打擊他們,分了田地,就相當於重新分配了生產資料。


    隻不過他現在很愁,因為戰兵們都在前線作戰,民兵執行這種任務實在是太過危險。


    而且他已經得到了路玉琳的匯報,第五步兵營正在策劃針對寧治縣的進攻。


    沒一會兒,他就接到了來自林連江的報告。


    隻見劉武拿著報告沉思,然後想到了新辦法。


    他可以調集第三步兵營一半人馬迴援,然後讓這些戰兵升任小隊長,小隊長升任中隊長,中隊長升任大隊長,讓他們領導民兵隨著行政人員前往各地推行政策。


    同時,戰兵們的思想整體來講是要比普通民兵高上那麽一點,再加上行政人員,同百姓差不過的民兵,推行的同時宣傳差不過也能跟上。


    於是他看向程懷遠:“懷遠,帶著你的隊伍準備一下,等第三步兵營返迴,全力推進行政工作,確保為漢軍在長沙郡打下根基。”


    程懷遠一愣,幽怨的看了劉武一眼。


    “大哥,我是騎兵啊!”


    劉武點了點頭:“不,你是暫時的,我現在就任命你為長沙郡改革小組副組長。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協助我這個組長,推行土地政策,打擊土豪惡霸,地主士紳。”


    程懷遠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起初自己隻不過是打了王米青一巴掌,恐嚇了趙剛一句,結果好好的騎兵隊長就開始被迫轉職。


    而且似乎現在轉職還不錯,最起碼現在看似頂替了呂束的位置。


    “話說呂束不會打死我吧?”程懷遠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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