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觀眾席後,荊孝宜隱約感覺自己手心有了些溫熱的口水,他不禁一問:“你怎麽變成傻了吧唧的樣子?!”


    愛幹淨的荊孝宜還是有些受不了,他收迴手,急得不知所措。


    還沒等他繼續吐槽,鬆了氣的代恩扶上了一旁的大盆栽,身子軟軟綿綿的。


    她喘著氣看向場下的情景,短暫恢複了理智,“剛才我說得不對嗎?哪裏不對呢?為什麽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荊孝宜摸出紙巾捏在手心,他半蹲下來扼上代恩的肩,試圖看出貓膩,他發問:


    “你沒事激怒校長幹嘛?”


    代恩僅僅迴應:“總感覺他不友善。”


    “就這?”


    “就這。”


    荊孝宜對她眨了眨眼:“那你剛才幹嘛分泌口水?!”


    代恩的眸子左右閃躲,緩緩啟口:“大概是…你的手好香…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索性道個實話吧。


    荊孝宜清澈的眼閃動著震驚,差點沒穩住身形,此刻外界的聲音都變成了悶響,最清晰的還是那一陣來自心髒深處的跳動。


    代恩閃動著眼:“你怎麽了?”


    荊孝宜嘴角不由自主地微抽:“你…你變態吧?”


    代恩勉強迴過神來,她撐起身體,指尖劃過嘴角的口水,若無其事道:“看把你惡心的…那就把手砍掉吧!”


    她撥開荊孝宜的手,搖搖晃晃地朝著洗手間走去。


    荊孝宜一整個人癱坐在地毯上,靠在了她停留過的位置,手抵著眉心,不覺莞爾。


    然而另一邊的代恩打開洗手間門的一刻,腿腳一軟,跌得猝不及防。


    她扶上洗手池,與鏡子相對,迴想剛才,她不禁喃喃:


    “我似乎是出現幻覺了,竟差點把荊孝宜當成韓錫……”


    好在,兩個人的氣質性格完全不同,這讓代恩恢複理智,並捏碎了幻視。


    她洗了把臉,迫使自己清醒,畢竟校長那裏已經不好說了,她要做的就是克製情緒。


    不隻是精神狀態有點問題,她胃也不怎麽舒服,索性…催吐吧。


    就在她剛恢複神智,走出洗手間,走廊就出現了一個男人,他背靠在牆麵,深沉道出:“該說你勇還是你蠢呢?”


    代恩頓住腳,看清了眼前人正是那個無名小卒:上官訣。


    代恩拍了拍身,不以為然:“聞著亂子就來了?”


    上官訣切著牙,逼近了她,一米九的身段襯得代恩很弱小。


    “沒想到你對我還有印象,不知道是不是設防?”


    代恩張望四周,有幾個遊走的路人,她放下心,迴應:“那不然?我看得出你有一技之長。”


    上官訣扯出深邃的酒窩,看起來倒是麵善,


    “你不是職業選手,關注這些做什麽?”


    代恩瞬即塞話,“所以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麽?想看我發瘋?”


    代恩恢複神智後自然而然地將觀眾席的一幕理解為發瘋。


    上官訣放出朗笑:“自然,看你連付玉清都敢迴懟,是有過節嗎?”


    代恩思慮了片刻,她決定口出狂言,好讓上官訣對自己刮目相看,她掀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何止是付玉清,學校大半的貴圈都在恨我,我可是會有成就感的,如果死前能讓我成名,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就是這樣的話戳中了上官訣的心,因為包含了很多信息素,他掀起了一抹興味:“如果身份卑微,卻有膽量挑這樣的事端,我才更佩服。”


    代恩沐浴在他欲罷不能的期許中,但她沒有將自己的家事泄露,這是理智:“出身怎麽樣我都不在乎,隻要結果!”


    上官訣象征性附和,他遞出一張寫上電話號碼的紙片,做出接電話的動作:“交個朋友,我認為你有需要我的時候……”


    代恩愣了片刻,指尖夾過紙片,當著他麵收入包裏。


    當上官訣走著帶風的步子,代恩不自覺冷哼了聲:


    這個人太不自量力了吧!


    數分鍾後,代恩自覺選了個靠後的座位,看著現場的選手是柯溫跟重元隊的人。


    在第一迴合清隊再次穩穩領先了重元9分,畢竟這次柯溫打出了決心。


    荊孝宜毫無征兆地在她身旁落座:“感覺怎麽樣了?”


    代恩輕捂了下肚子,“的確有點不舒服,還好我身體素質抗打,現在沒事。”


    荊孝宜垂下視線,落到代恩的腹部上,若有所思:“食堂的東西也有不幹淨的,需要我讓助理帶藥嗎?”


    代恩搖搖頭,“不用麻煩。”


    荊孝宜看向她:“你不應該麻煩我嘛,畢竟你還是一副看不慣我的樣子。”他微微揚笑:“難道…你對我改觀了?”


    代恩的神色聚了團微火,她輕笑:“這麽希望我改觀?難道你喜歡我?”


    這話戳中荊孝宜心窩,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否定:“怎麽可能?”


    代恩輕唿出一口氣:“我也覺得不可能,隻是覺得你反常,才問了一嘴。”


    對於韓錫消蹤一事,代恩一直沒有釋懷,如果荊孝宜的善意隻是因為愧疚,那麽她倒可以接受。


    荊孝宜欲言又止,有個問題一直在他嘴裏打轉,他看代恩臉色沒有生動的色彩,最終把話咽進肚子。


    一旁助理小廣看不下去了,他嘴像抹了油一樣順滑,問題也替荊孝宜拋了出去:


    “代小姐還喜歡韓錫嗎?”


    代恩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噎了嗓,她眸光瀲灩,迴應得不假思索:“是。”


    畢竟,敢為她冒險的人沒有遇到第二個了。


    這個答案震碎了荊孝宜的期許,不過他明白先來後到的道理,所以他需要時間來改變這一切。


    ……


    在下午最後一迴合的最後關頭,重元將賽局逆轉了,以一分之差反超了柯溫!


    代恩為他捏了把汗,她卻不知道是柯溫分心的緣故,他心神不能凝聚,因為代恩跟荊孝宜竟一同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他不理解。


    另一邊,沈千橙對於下午的比賽像是感到了恥辱,她離了座,走近失了分的柯溫開始生出嘲意:“就這還是天才選手啊?基本的克己都沒做到,真是丟盡學校的臉麵!


    我不怕打擊你,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簡直浮躁!”


    校長看了眼灰了心的柯溫也是一副失望的神態。


    看著大家都埋怨柯溫,代恩很想爭辯什麽,荊孝宜一言絆住了她的腳:“這次沈千橙沒有說錯,柯溫確實很容易感情用事,你看到他眼裏哪裏有追求夢想的光芒?說白了,跆拳道根本就不是他本身所追求的,他根本就不適合跆拳道,因為…算了,那是他自己的事。”


    代恩仍舊存疑:“可是這比賽明明是他翻身的大好機會!”


    她想到了柯溫跟他師父的對話。


    荊孝宜淡然迴應:“我不否定他也在努力,隻是因為他的心性,跟跆拳道初心和理念背道而馳了,是前校長沒給他機會嗎?付校長同樣給了他機會,他還不夠幸運嗎?”


    代恩沉默良久,她不清楚柯溫到底經曆了什麽。


    同時荊孝宜的話讓她醍醐灌頂,“所以,誘他複仇也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咯?畢竟複仇隻會增加心理負擔,陷入社會孤立的局麵,甚至帶來精神疾病……”


    荊孝宜迎合她的話:“對,隻要他將跆拳道這條路走遠,複仇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他該考慮的應該是如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立足,為自己謀發展。”


    代恩迴眸看向鬱悶的柯溫,還是會忍不住擔憂:“他挺溫柔的一個人,怎麽會是心性不穩定的人呢?”


    荊孝宜起身向著人群中走去,最後的話縈繞於代恩耳邊:


    “那你就是不了解原生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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