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怎麽會是你?”浣碧不可思議的驚唿。


    但很顯然大家都覺得她是在做戲。


    碎玉軒裏一共就住了三個人,其他兩個都被下了麝香,佩兒又是浣碧的貼身宮女,這叫人很難不懷疑她啊。


    隻是佩兒卻一力擔下了所有:“事情全都是奴婢一人做的,與碧答應無關。奴婢甘願受罰。”


    甄嬛還沒說話呢,方淳意先不樂意了:“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我和菀姐姐又沒得罪你。好好的,你一宮女為什麽平白無故就要害我們?況且沒有碧答應的撐腰,你一個奴婢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皇嗣?”


    佩兒還要再辯駁,浣碧卻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摘幹淨了:“我確實是沒有害過菀貴人。我都已經被記入甄家的族譜,現在還要喚菀貴人一聲‘長姐’,說起來我們都成了一家人了,我為什麽要害自己的姐姐?”


    “倒是淳常在你,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自導自演,自己買通的佩兒讓她給長姐下的麝香呢?”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浣碧真相了。


    雖然害甄嬛不是方淳意的本意,她也是受皇後指使,不得不為之。可甄嬛胭脂裏的麝香確實是她放的。


    但她真相了沒用啊。方淳意假做被她賊喊捉賊氣得不能言語,甄嬛也一臉“事到如今,你還狡辯”的模樣看向浣碧。


    浣碧急了:“真的不是我做的。佩兒是在誣陷我!嬪妾懇請皇後娘娘將佩兒送入慎刑司嚴刑拷打,好叫她吐出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求完皇後浣碧又繼續去甄嬛那裏表忠心:“長姐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是,這些日子我確實是有些嫉妒你能一有孕就升位分,可那也隻是心裏想想,最多嘴上發發牢騷。我絕對沒有害了長姐孩子的心思,我們可是……”


    “你住口!”眼見著浣碧差一點兒就要將她的身世吐露出來,甄嬛險些被嚇死,還好她及時喝止住了浣碧。


    “皇後娘娘,就像是浣碧說的,還請娘娘再將這佩兒拖下去好好審審,如此也就不會冤枉了誰去。”甄嬛急忙轉移話題。


    皇後哪裏有不答應的。她一聲令下,眼看著佩兒就要被拖下去拷打了。


    戲劇性的,轉折又來了。


    原來剛剛皇後說是要將佩兒拖出去的時候,她還一點兒不慌,隻滿含希冀的朝浣碧看去,可浣碧看她的眼神裏卻滿是憤恨。


    眼看著自己再不說話就真的要被拖去慎刑司了,佩兒當即就改口了:“皇後娘娘,不要啊!皇後娘娘饒命,奴婢什麽都招!是碧答應!是碧答應叫奴婢給菀貴人和淳常在下麝香的。”


    佩兒又被重新拖了迴來。


    皇後皺眉:“哦?既然是碧答應叫你做的,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說實話?”


    佩兒眼淚汪汪的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看了一眼浣碧:“小主!小主!奴婢替你做事兒,可你卻狠心棄奴婢於不顧。奴婢何必再忠心於小主?


    皇後娘娘(太晚了,太後已經迴去了,所以現在這裏隻有皇後),事到如今,奴婢再也不敢欺瞞你了。之前是小主說她和碧答應情同姐妹,就是這事兒被發現了,隻要她在菀貴人麵前替奴婢求情,菀貴人就不會追究,奴婢這才替碧答應頂了罪。


    奴婢剛剛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把碧答應供出來,可碧答應卻言而無信,奴婢自然不忿。


    麝香是碧答應叫奴婢下的。她嫉妒淳常在比她這個從小陪伴在菀貴人處的還要得臉,十分看不慣淳常在,就不想叫淳常在太得意。


    後來碧答應和菀貴人同時懷孕,碧答應她嫉妒小主能升位分而她同樣懷有身孕卻還隻是個答應,就叫奴婢也對菀貴人下手。


    奴婢害了兩位小主自知罪孽深重。可,可碧答應她也不無辜啊!”


    佩兒這話倒是合乎情理,皇後覺得邏輯能自洽,她於是問苦主一號:“菀貴人,你怎麽看?”


    菀貴人能怎麽看?


    在她看來,浣碧剛剛的意思很明顯,要是不保下她,她就自爆,跟自己同歸於盡。


    甄嬛於是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她強行為浣碧辯解:“佩兒這丫頭一會兒一個說法的,未免有些兒戲。這樣兒戲的話,豈能當真?


    況且碧答應如今也還懷有身孕,擺弄麝香這些的,對她自己的身子也無益處。嬪妾覺得,為了防止這佩兒再要害人,還總是說話顛三倒四的胡亂攀咬人,當務之急,是先將這謀害皇嗣之人立刻杖殺了!”


    這話一落,二號受害者方淳意一臉受傷的看向甄嬛:“菀姐姐!明明就是浣碧害的咱們!太醫說我往後恐怕都不能再有身孕了!不止是我,就連你肚子裏的小阿哥也是被她害死的,你為什麽還要幫她?”


    甄嬛實在心累,她才剛小產完啊。


    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哭一場,就要強忍著惡心為浣碧開脫,她也是人,她難道就不恨不累嗎?這不是實在有苦衷嗎?


    她以為終於快要結束這場鬧劇了,誰知道淳兒這時候又鬧起來了。


    有心想哄淳兒,可她實在是太累了,於是隻好強力鎮壓:“淳兒,你聽話。”


    方淳意看甄嬛的臉色已經不耐到了極點了,知道這時候自己該見好就收了,於是隻好裝作氣鼓鼓的樣子,尋了個離甄嬛倚靠的床最遠的椅子坐下。


    兩位苦主既然都要保浣碧,皇後自然也不能當那個一定要浣碧怎麽樣的惡人。


    正好浣碧還懷著身孕,叫她處理她還真有些為難呢。


    況且,經過這次的事情,她發現,這甄嬛對浣碧的姐妹情似乎比對沈眉莊的都要深。


    連浣碧害她流產都能忍,看來以後這個浣碧用得好了,能有奇效啊。


    瑾貴人的孩子還在,安陵容又隻是小傷,這次事情的重點自然就偏了,沒人再去追究那隻叫鬆子的貓究竟傷了人後跑去哪兒了;處理了佩兒,給了菀貴人和淳常在一個交代,賞花宴的這場鬧劇算是就此落下帷幕。


    當然,這是明麵上的,後續迴到各自宮裏,大家都在複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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