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漫長的一天裏,穀辰和衛軍感覺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般的折磨。


    他們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承受了多少次兇狠的毆打,無數次被打得昏厥過去,然後又艱難地蘇醒過來。


    每次從昏迷中清醒,他們都會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惡化。


    衛軍那原本強壯的身軀如今已是傷痕累累,多處傷口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已經開始腐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刺鼻氣味。


    那些腐爛的傷口周圍,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而穀辰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身上的舊傷還沒來得及愈合,新的傷口便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


    這些傷口縱橫交錯,遍布全身,有的甚至深可見骨,鮮血淋漓,看上去慘不忍睹。


    相比之下,實力更強的紅毛和周宇則展現出了非凡的身體素質。


    他們似乎擁有與生俱來的堅韌體魄,無論是遭受多麽猛烈的攻擊,其身體的抗打擊能力和自我恢複能力都遠勝穀辰與衛軍。


    即便身處這不見天日、環境惡劣至極的牢獄之中,他們依然能夠咬緊牙關,堅守內心不屈的意誌,頑強地與命運抗爭,迸發出強大的生命力。


    “兄弟,你終於醒了,這次你昏迷的時間可真夠長的。”聽到唿聲,穀辰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周宇那張充滿關切之情的麵龐。


    在過去的這幾個月裏,周宇一直將目光緊緊鎖定在穀辰和衛軍身上,沒有絲毫鬆懈。


    他不僅密切關注著兩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一舉一動,更深入到他們內心世界,悉心嗬護著他們的精神狀態。


    可以說,無論從物質層麵還是精神領域,周宇都不遺餘力地向穀辰和衛軍提供著強大的支撐以及無微不至的援助。


    在那狹窄逼仄的監房之中,周宇宛如一位堅不可摧的守護神,時時刻刻守護在穀辰和衛軍身旁。


    正因為有了周宇這般嚴密的照看,那些心懷叵測、企圖欺負穀辰和衛軍的家夥們,縱使心中蠢蠢欲動,卻也不得不心生忌憚,不敢貿然出手。


    每當穀辰或者衛軍被打後返迴監房,周宇總會毫不遲疑地挺身而出,為他們療治傷痛。


    這種患難見真情的深厚情誼,使得穀辰和衛軍對周宇充滿了無盡的感激之情,同時心底也油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敬意。


    而周宇自己負傷之後,穀辰同樣展現出了真摯的關懷。他總會悄悄地將一顆或是半顆珍貴無比的治療丹塞到周宇手中。


    起初,對於這些突然出現的神奇丹藥,周宇滿心疑惑,不知道它們究竟是通過何種方式,被帶進這戒備森嚴的監房之內的。


    麵對周宇的疑問,穀辰隻是微微一笑,然後故作神秘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那件看似普通的衣裳,並輕聲告訴周宇:“這些寶貝可都是我費盡心思藏在衣服裏麵才得以順利帶進來的喲!”


    實際上,穀辰並未告訴周宇的是,他其實擁有一個與身體融為一體的空間戒指。這個戒指除非穀辰死去,否則是絕不會被發現的。


    然而,自從穀辰的實力境界退化後,這枚空間戒指的功能也隨之消失,變得與普通的空間戒指無異。


    這讓穀辰感到十分煩惱,他原本可以將衛軍等人收入空間世界,然後控製著戒指逃離這個鬼地方。


    但現在,這一切都成了奢望。


    “多謝周大哥的關心,不知衛軍現在怎麽樣了?”


    穀辰嚐試著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傷勢異常嚴重,似乎有幾根骨頭已經斷裂。


    他強忍著疼痛,關切地詢問著衛軍的情況。


    “你自己都這樣了,還關心著別人。”周宇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中卻滿是敬佩,“放心吧,衛軍暫時死不了。我剛才已經給他治了一下傷,命是保住了。”


    穀辰努力讓自己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等人竟然被關在了一個水牢裏,水深已經漫過了膝蓋。他坐下後,水深更是齊腰。


    在這冰冷的水中,穀辰緩緩運轉著體內稀薄的靈氣,試圖煉化留在體內的治療丹,讓藥效盡可能地覆蓋在傷口上。


    然而,由於他的實力境界已經大不如前,體內靈氣的運轉也變得異常緩慢且稀少。


    盡管如此,他還是堅持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清晨,他的傷勢終於略有好轉,身體的腫脹也消退了一些。


    穀辰停止了療傷,簡單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等待著新一天的遭遇。


    果然,沒過多久,金星和沈峰便帶著鄭鸞和蔣軍準時出現在了監房門口。


    他們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衛軍和穀辰時,毫不猶豫地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在確認兩人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之後,他們便架起紅毛和周宇往監外走去。


    哐當一聲,監房門被重重地關上。穀辰這才緩緩地睜開眼,關切地看了看衛軍後,又將一顆治療丹塞進他的嘴裏,並讓他服下。


    此刻的衛軍已經離死不遠了,穀辰雖然想要幫助他,但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心中焦急萬分,卻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其實這樣也挺好,隻要不死就用不著天天挨打。”穀辰自我安慰地說道。


    然後,他艱難地搖了搖頭,將手放在衛軍的後背上,將一絲微弱的靈氣注入他的體內,試圖幫助他療傷。


    這一治療就是一個時辰。穀辰早已渾身乏力,當周宇和紅毛被拉進監房時,他轟的一聲倒在了水裏。


    鄭鸞和蔣軍用手探了探穀辰的鼻息後,發現他還有一絲氣息後便關門離去。


    而此時的周宇和紅毛也傷得極重,或許是因為穀辰和衛軍今日並未出現,金星和沈峰等人都將力氣和怒火都發泄在了這兩人身上。


    紅毛在此前的監房內曾唿風喚雨、不可一世,但自從被關到地牢後他便已經無力和周宇作對了。


    在塗懷獄長所在的樓層內時,他還經常向塗懷和張俊告發周宇和穀辰等人,讓他們為此吃了不少的苦頭。


    然而,如今在這個地下牢獄中,金星和沈峰根本不需要也不願聽從他人的告發。他們每日的任務除了打還是打,根本不顧及他人的死活。


    可以說塗懷獄長和張俊獄警負責的是抽血、盡全力為鎮長送血造血;而金星獄長和沈峰獄警則負責的是處罰那些不服管教和血液無用者。


    一段時間下來,穀辰已經發現,在這個地下牢獄中,對方並不會輕易打死你。


    他們每一次都會恰到好處地將你折磨到極致,打到你生不如死、奄奄一息後,才會放過你。


    因此連續幾日來,穀辰都會在關鍵的時間點將自己擊暈,然後控製自己的氣息,待對方檢查後,他再開始慢慢地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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