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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戰場中,夏弦首書書寫完畢,殺氣淩霄,浩浩聲誦,劍氣縱橫。


    “虜陣橫北荒,胡星曜精芒。羽書速驚電,烽火晝連光。虎竹救邊急,戎車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劍心飛揚。推轂出猛將,連旗登戰場。兵威衝絕漠,殺氣淩穹蒼。


    列卒赤山下,開營紫塞傍。途冬沙風緊,旌旗颯凋傷。畫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揮刃斬樓蘭,彎弓射賢王。單於一平蕩,種落自奔亡。收功報天子,行歌歸鹹陽。”


    詩聖手筆,畢竟不同凡響,夏弦曾在號江上寫過,卻沒寫完,最後被一條大魚將首書搶走,如今借著謝儒落了印章的白紙書寫出,不止將遺失的首書喚迴,更是自己所能掌控的最強力手段之一。


    這片場地頓時成了絞肉機,書中走出一個個大將,金甲銀刀,個個身上劍氣縱橫,隻要有人敢靠近他們,就會被可怕的劍氣絞殺,未曾出手,已經殘肢斷臂,血氣衝天,滅殺數十虎豹精銳,驚的眾騎不敢上前。


    “那是書仙……有書仙……”


    而在大將之後,一座營寨隱約可見,大風襲來,黃沙飛舞,營寨裏走出一個又一個士兵,陣列將軍後,旌旗鮮紅,殺氣肅然。征袍染血,刀卷性命,正是廝殺者一生歸宿,此戰,不勝不還,不破不迴。


    千百士兵列陣,不發一言,無言的戰意就衝到了曹孟德身前。曹操左右苦勸不止:“兵荒馬亂的時候,丞相暫且避一避。”


    曹操卻不避,按腰間刀:“敢退者,斬。吾曹孟德起兵至今,何曾不戰而退?且一個小小夫子,安能驚我大軍,便你是傳世文章,我曹孟德就作不出不成?”


    “傳令我軍,陣列而戰,倒要看看,是你書仙更強,還是我軍士無敵。”曹操催馬,大紅披風順風飛揚,他將披風一解,順風飄走的披風劃過軍旗,不見蹤跡。他胯下馬匹驚懼,不願上前,曹操毫不顧惜此馬精貴,得來不易,拔出刀在馬屁股一刺,受痛的馬“唏聿聿”長嘶一氣,撒開蹄子衝向戰場。


    左右相顧,默默無言半秒,隨後相視而笑。


    這便是丞相,他若不退,我等怎可退?若非丞相身先士卒,怎能扶這大漢之傾?怎能打下半壁江山,怎能讓呂奉先,袁紹等梟雄男兒俯首?怎能讓那麽多好兒郎為他賣命。此命,早就是丞相的了,縱然戰死,亦能青史留名,亦能告知天下,“我等,為大漢流血了……”。


    那便,“向前向前……戰戰戰……”。


    虎豹騎士氣勢到了巔峰,身上隻覺有無盡力氣,他們還聽到丞相誦聲:“惟漢廿二世,所任誠不良。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疆。猶豫不敢斷,因狩執君王。白虹為貫日,己亦先受殃。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蕩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那是丞相早年所寫,他親身經曆了漢靈帝誅殺閹人之亂,親眼見到洛陽流血,百姓流離,更親眼看到天子被擄,漢室崩塌。大漢至此,已經什麽都沒剩下。詩中雖然隻寫了丞相一人之痛,卻痛的,何止丞相一人,這天下,哪個漢家子民不痛了?哀痛氣氛彌漫,哀兵必勝,雖然沒有身體上的加持,但死戰之意到了極致,這戰,便死了吧!


    這是人力和文力的戰鬥,夏弦的加持,三十士兵龍精虎猛,一身大力超出兩倍。曹操的加持,士兵死戰不退,縱然是死,我也要帶你一道下地獄,就算我死你活,我也要咬下你一塊肉,哪怕是扯下你一根頭發會拚上性命,我也願意。


    夏弦畢竟是夫子,無力支撐可怕的傳世詩,懷裏的神秘小珠子不斷為他補充力量,卻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浩氣消耗完了,就消耗血肉,血肉消耗完了,就消耗文思,最後文思消耗完了,那就消耗靈魂。


    這篇文章就像神話裏的貪食神獸饕餮,將它能看到的一切都吞噬。


    夏弦眨眼就皮包骨肉,他怒睜雙眼,顫巍巍的舉起手掌,數員浩氣大將死死盯著他手掌,隻見夏弦往前一揮。“殺……”,馬蹄隆隆,寒衣照雪誰更寒,兵鋒所指刀更鋒?


    無盡的洪流和虎豹騎狠狠撞在一處,戰場卷起血,直上天際。


    張郃大怒,一槍把白不丁抽下馬,殺向夏弦:“小賊納命來……。”


    千軍萬馬中猛將直撲夏弦,夏弦毫無懼色,他身邊一個護衛也無,隻有自己吃力的撿起一支長槍,頓地,擺出對付騎兵的標準姿勢。


    “這戰,打的莫名其妙的。也許接下來就是生平第三次體驗死亡。”


    稀裏糊塗想著,身上一分分力量被抽走,夏弦清晰的察覺自己體內肌肉一絲絲分解為能量,從那軍營中化出一個個士兵,和虎豹騎兇猛廝殺。


    這就是戰場嗎?和乾龍戰水妖一點也不一樣呢!


    他等著和張郃撞上,拚死一戰,哪怕你是大學士,我就怕了你不成?


    戰場的喧囂完全沒有了,所見是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死去,白不丁晃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嘴裏好像是在罵人,隻看嘴型就知道他罵些什麽:“他娘的,打的好痛快……,名將就是名將,俺打不過……。”


    一個夫子,還想打贏大學士,夏弦想笑,也笑出來,一抹弧度掛在臉上,精神抖擻的喝一聲,那匹奔馬就要殺到眼前,無他,唯死而已。


    他已經忘記了這裏隻是書中世界,激烈的廝殺將他所有精氣神都吸引,分不出現實還是虛幻,是真的無懼死亡,忽然想到,一人之敵,怎及萬人之敵,一人之力,怎及萬人之力?古來書科數科多是兼修,原因大約在此。


    以書仙戰,以謀略敵,一個人,就能摧垮一國。那等力量,才是儒者甘學。


    沒等他繼續往下想,後腦受到重重一擊,眼前陣陣發黑,紅色青色紫色都有,將戰場看的五彩斑斕。最後想的是“誰敲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在他身後,一條漢子盔甲鮮紅,丈八蛇矛染濕,看起來有點儒雅的麵孔猙獰無比,直將蛇矛一揮,吐氣開聲:“喝。”


    那聲喝,像是霹靂巨響,將隔的近的人震的七暈八素。此人是張飛,他一路衝殺,殺透外圍,直到夏弦身邊。這人死不得,大哥最看重有本事的人,像是那個姓諸葛的一樣,三顧茅廬請出來自個還不服氣,兩場戰鬥打下來,不服不行啊!


    這小子是個書科出身,現今比什麽都珍貴,要是他知道大熊貓,非得用稀少的大熊貓來比喻。


    尤其此人還懂射科,更是難得,一道通天已是天才,兩路俱齊更是妖孽。這人,俺姓張的保定了,誰敢殺他就是和俺過不去。


    張飛神力,蛇矛揮動,“鐺”的巨響,身子沒有晃動,馬匹卻連連後退七八步。至於張郃,那種大力衝擊,他夾緊馬不動,盡力穩住身子,隻想不弱了名頭。


    他忘記了,自己受得住,馬匹就未必,那匹馬慘鳴一聲,轟然倒地。


    張郃躍下馬,凝神戒備,生怕張飛再來一次衝擊,“自家,終究還是弱了姓張的一籌”。真打起來死戰不退,張飛會受傷,死的是自己。一切明明白白,射科的最耿直,從不會為失敗找借口,也不會不如人還要死抵著不承認。


    他暗唿張飛“姓張的”,豈不知自家也姓張,這個姓張的到底誰強,他倒是自認不如的。


    “姓張的,丞相大軍到來,你撞進來是找死。”


    張飛一把拉起夏弦放在馬上:“待我斬斷這書仙再和你說話。千軍萬馬又怎地?曹賊不成,今兒個沒帶著那些文人,想留下俺,你們這些武夫,俺呸。”


    一邊說話,他一邊鄭重的舉起蛇矛,目的不是別的,正是夏弦死死攥在手裏的那篇文章,張飛深深唿吸,揮動蛇矛,在紙張臨空一掌處斬下。


    虛空中有什麽東西發出響動,千百浩氣構成的士兵迴望,湧向張飛,最終隻化為一股股流光撞進首書中。


    莫名其妙的廝殺結束,虎豹騎戰意不減,簇擁著殺向張飛,要留下此人性命。


    斬了那一矛,張飛也消耗不小力氣,他鼓足精神喝道:“誰敢上前。”


    身上那種殺千滅萬的氣勢直如平地而起的龍卷風,忽然卷起,將遠處飄來的大紅披風吹起,飄揚飄揚,恍若一麵臨空飛舞的鮮紅旗幟,永遠不倒下。所有人都有種錯覺,“此人在,我能越過一步嗎?我們真能打贏嗎?……”。


    萬人敵的氣勢驚醒瘋狂的士兵,他們稍有猶豫。隻聽張飛道:“那個誰,帶著眾人撤,俺親自斷後,倒是要看看誰敢來撞陣。”


    指尖是白不丁,白不丁狂熱的看著天神般的大將,聽到張飛叫自己撤退,他有點不情願,張飛又喝:“還要俺親自送你不成?須知道三將軍的手段。”


    三將軍,那不就是張飛?那是和大奉先打過架的人啊!白不丁糾結了,是撤退呢還是不撤退?不撤退三將軍會修理俺,就能大戰一場,撤退誰知道他還和不和自己打?


    人在老家,家中建房,連續不斷的斷電,硬盤也閃壞了,剛拿到新的硬盤,抱歉。所有資料和大綱都遺失了,還要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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