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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十多人相互告辭一遍,也花了不短時間。夏弦和他們告辭,遣學生迴書院讀書。一切事零零碎碎,魏天辰在一旁等待,待所有人告辭離開後,親切的拉住夏弦:“夏秀士,請,從此同殿為臣,可要相互照應了。”


    官場上的應酬最煩人,夏弦隻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從沒有在社會上混過,沒有那種圓滑的交際手段,他看書不少,但沒有將自己腦子讀死了,拒絕對方好意,嘴裏迴答:“那個自然。”


    “請。”


    魏天辰打頭,兩人經過禁軍盤查,毫無阻塞的走入宮門。夏弦而今也是國家幹部,亮了官印,那些士兵忍不住多看幾眼。這年輕後生,看起來沒有二十歲吧?年少有為,看來前浪終究要被後浪拍死,免不去一代新人換舊人。


    夏弦進了皇城,入眼是長長的大道,直通一部高高在上的宮殿,宮殿被壘土砌高,上覆蓋白玉石(大理石),建了一條起伏的樓梯,樓梯中間雕龍畫鳳,兩側留出通道。


    在這條高高的樓梯上,每十階就有一個小平台,上有士兵站崗。無論哪位士兵,都穿著精致,大約是專製的盔甲,講究一個輕、亮、俊。


    輕就是重量,要站幾個時辰,若披重甲怎能受得住?亮就不用說了,明晃晃的會晃眼,襯托出皇家氣派。最後是俊,這個不止盔甲要打造的俊,人更是軍中一等一,體型一般魁梧,麵部一般俊俏。


    如此,才能表現皇家之威嚴。


    初次見到這等威嚴,就連夏弦是從現代來的人也被震了一會。那種排場,非身處其中,不能感受到其威嚴肅穆,絕大多數人見到,想來眨眼間對皇家的敬畏會多出幾層。


    但夏弦不是一般人,隻有短短兩三秒,他立刻收迴被震懾的魂魄,一顆心從瞬間的熱血敬畏,化為平常。


    魏天辰不禁對他高看一眼,要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到金鑾殿的時候,同樣被震懾的說不出話,而那時,自己已經是,夫子。眼前小小秀才,倒是憑的膽識好,無怪乎年紀輕輕就入了吏部。


    吏部,可是丞相的搖籃呢!無論哪一國,從此走出的丞相,總是最多,便連謝儒也不能免俗,當年一樣在吏部任職,才平步青雲,終為丞相。


    “你在司封司,掌官員封地、敘贈、承襲等事,說起來倒是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大事要管理。”魏天辰看眼前少年,又想起他是被自己擄到南都來的,有種看著自己弟子一步步攀登感覺,忍不住就像多說,多勸。


    “雖然事情不大,卻是一番曆練,但謹小慎微,持‘慎’之心。”


    一邊說話,魏天辰一邊帶著他走往吏部,沒有走那條豪華氣派的階梯,而是從一側走去,雖然這條路上也有雕龍畫鳳,但和階梯比起來,那就簡單樸素的多了,至少,夏弦所見的龍鳳雕刻,相比較大階梯上的,卻是粗陋許多。


    一路行走,魏天辰還為他介紹:“咱們現在去的是吏部所屬,在進門左麵,一直走就能到。右邊是戶部,戶部吏部,可是天子左右手,你們吏部,卻是左手,比之戶部更要得天子看重,將來升遷的機會也更大。”,舉舉手上的盒子,他道:“還要謝謝文絕兄,若非你提醒,此物丟了,我可承擔不起。”


    “區區小事,言重了。”


    “這可不是小事,你知道四大家族年青一代爭奪某物嗎?”魏天辰神秘的四麵看看:“據說,他們當年得了一卷孟子,很可能是首本,隻是那東西艱澀難讀,誰也不知道寫了什麽。要是以這根竹簡與之對照,很可能就解讀出其中內容,那是於家國之重器。”


    當初在乾龍就聽聞四大家族年青一代爭奪什麽東西,以榜首定輸贏,十有八九爭奪的就是魏天辰所說的孟子首本,那等重器,夏弦也差點起貪婪之心。若真是首本,自己讀通,理解內容,喚出其中書仙,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去了?就算隻是一個夫子,手持那寶物,也絲毫不懼謝儒那樣的高手。


    他畢竟非常人,貪婪之心剛起來就被自己壓下。耳邊魏天辰又說話了。


    “後來叫文絕兄你得了榜首,他們卻不好意思再爭奪下去,又因寶物貴重,誰也不願放手。還是謝儒他老人家出麵,代為保管那物。卻不禁四家後輩去觀看。說起來,文絕兄你得了南國一秀,大約也是有資格去看的。”


    魏天辰說的並非什麽秘密,在南國高層之間,無人不曉。


    夏弦綜合他所說,立刻內心震動。為何那麽巧,四大家族得了孟子首本,現在,乾人就拿著孟子弟子手書前來作為彩頭。


    “謝儒道:‘此物是家國重器,價值無可估量。他夜觀天象,明年春考,夫子之中有人與那物有緣,春考之中,誰若是得了,他也不會阻止。蓋因此物應南國劫難而出,非常人可掌控。’”


    說著有意無意的話,魏天辰帶著夏弦往吏部走,卻是順路。這片竹簡,總是要上交吏部的,畢竟,這是一篇藏書,雖然舊了點,缺失眾多,價值卻不小,說不得就能從其中推斷出隻言片語。


    否則,也就沒有人禦使老鼠,想要偷走此物。大約,都是為了來年春考和神物有緣才出此下策。


    “文絕兄你不妨去試試,拜訪謝儒,請求觀看那物,興許就看懂了。”魏天辰笑嘻嘻,身邊軍漢早就被他遣散,在皇城內要是還出什麽事情,那些軍將也不用活了,各自抹脖子謝罪才是正道。


    他現在也沒有騎馬,和夏弦並肩走,邊走邊道:“蝌蚪文那東西,看的不是字,而是文心,而是緣分。或許你就是那有緣人也未知。”


    說的太玄幻了,夏弦滿腦子亂七八糟。夜觀天象,難道謝儒是道家出身不成?夏弦心底有些好笑。還有蝌蚪文,看的是與緣分,那麽先人書寫蝌蚪書,抱的又是什麽心思?


    這些話他隻聽見去一樣,就是疑似孟子首本的東西很珍貴,很強大,上麵寫的是蝌蚪文。也許,看蝌蚪文是用文心看,並非用眼睛去看。


    文心雕龍,文心之神奇作用,就算是大學士,也未必能全然弄懂。也許,最近真的該去拜訪拜訪謝儒,隻是那等人物,會接見自己一個小小秀才麽?論身份地位,自己可差的遠。他腦子裏各種想法,正在梳理接下來要走的道路。


    一番話說完,兩人間似乎再沒什麽好說的,各自沉默走路,走了一路。人漸漸多了起來,全是官員在其中奔走,魏天辰打破安靜。


    “司封主事,你可從在冊秀才,或者夫子中挑選一些人,作為手下官員。”魏天辰笑道:“恰好上一屆司封任滿,帶著他的班底去了他處,倒是教你好組建自己班底。”


    夏弦也笑:“這個我會仔細的。”


    兩人走到一個小院前,院子外有青草綠樹,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書“司封司”三字。雖然字跡光亮如新,卻給人種破舊感覺,恍若此地,很多年沒有人來。


    “司封司,這些年天子逐漸不再封地,且有迴收封地之象,你們司封,權利也就少了大半,如今承襲一事,倒是成為你手上最大的權利,這事情最不討好,做的好,百姓大約也不會有什麽說道,做的不好,世家惱怒,百姓大亂,說不好將來卻將怒火灑向你。”魏天辰腳步一頓:“這些,你放在心裏就是。告辭。”


    他另有差遣在身,帶著盒子,直直往前走去,這片地界都是吏部所屬,占地好大,各種部門都可以看到,比如包括司封司在內的二十四司,在這條道路上排了老長。


    官員往來穿梭,見到熟人也隻是點點頭,算是招唿過,急匆匆的拿著書函,帶著命令傳達而去。三五米寬的道路上,到處是人,或者是軍漢,或者是辦公的官員,將這條數百米的道路變的有異樣繁華。


    夏弦看著這條道路,心底說不出什麽感覺。


    天下大事,多要從此地走一遭。天下大事,有多少是在這裏決斷?最終實施?


    這裏是南國權力中心最重要的部門之一,而自己,現在就站在這裏。雖然隻是小小的底層人員,終歸,卻和這個部門沾了邊。


    魏天辰離開,夏弦在門前站了數秒,他伸手輕推那扇門。


    門沒有關,“吱呀”一聲打開,露出裏麵。


    院子中央擺著桌椅板凳,四角也沒有樹木存活,腳下是大塊的石板鋪滿。陽光慵懶的照在院子裏,桌子上還有兩杯熱茶冒著氣。


    近冬了,就算陽光依舊,還是有些冷,是以可以看到熱茶冒出的熱氣。


    看起來像是尋常人家,偏偏,這院子就是司封司。而且,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官員從屋子裏出來,連說話聲也無。


    他上前問道:“有人否?”


    正麵的屋子“吱”的打開,其中走來一個揉眼的人,此人不是官員,穿的是粗衣。打著哈欠問道:“你是什麽人?擅闖司封司。”


    這人是司封司所屬?夏弦再看看匾額,的確寫的是司封司。這就是南國權力中心辦公之地?莫不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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