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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琵琶要死了,一個美豔的少女,即將死在眼前,即便是敵人,南都百姓也不忍去看。有人甚至想開口說:“不如,不如放過她吧!”


    放過她?這是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底要誰去死,誰活,不用太多思考就能做出選擇。


    “夏弦活,她,死。”


    誰讓她是個乾人。


    刀劍至,閉目的周韓庚猛然睜眼,一手指前,有無形大力襲來,將夏弦送出的劍氣打散。


    夏弦悶哼,大力襲擊,如同成年人揮舞一柄大錘猛砸的力道,他雙手交叉胸前,被擊打的退後七八步,受到不小的傷害。對方是大學士,自己難以抵抗。隻是受傷不死,已經算是他命好,射科基礎足夠紮實。


    他大口喘息,胸口隱隱作痛,毫不屈服的看著周韓庚。沒等他開口嘲諷,劉向北陰陽怪氣的道:“好一個大學士,原來,大乾的學士就是這樣,以大欺小,倚老欺少。”


    夏弦的弟子不知從何處趕來,一並起哄:“莫欺少年窮,姓周的,你太過分了。”


    一並的哄噪,將個好好的安德大道變成菜市場,其中尤其以夏弦的學生叫的最響亮,十幾個弟子中,又以劉英那廝叫的最響:“大學士也不要臉皮了,大乾也不要臉皮了。爾等今日站在此地,可曾有絲毫的臉紅?”


    青妖隨著人飛來,“咕咕”叫著落在夏弦肩膀上,用一種能殺人的眼光看著周韓庚。它叫了幾聲,想要上前替主人出氣又不敢,野獸的直覺告訴它,那人很危險,它要是去了,興許,今夜的晚宴上就能多出一碗青妖湯。


    夏弦調勻唿吸,青妖在臉上輕啄,有點癢癢,於是他不舒服的側開臉,踏前一步道:“既然已經認輸,我亦無話可說。”


    一句話說的硬邦邦的,任何人都可以察覺他滿肚子怨氣。秀才間的比試,大學士插手,要不是自己平日修煉從沒放鬆,十有八九,這一擊能要了自己小命。若是說對方沒有抱著殺心,打死他他也不信。


    隻是,他們如此囂張,幾乎可以說是當街殺人,南都,就沒有哪位大學士管一管嗎?我們的大學士,都去哪了?


    “這一陣我等認輸,夏秀士,是否,還要比下去?”周韓庚宛若從沒有睜眼,那一擊,也不是他所發出,他隻是淡淡的說話,像是一位入定的老僧。


    夏弦如今養氣功夫雖然不錯,但畢竟方才差點丟了性命,怎麽可能沒有怨氣,他咬牙切齒:“比,為什麽不比?剛才輪到你出題,現在該我了。”


    他不待對方迴答,揉揉隱隱作痛的胸口道:“書射樂三科,隨便你們來人,我一並打發了。”


    好大的口氣,周韓庚睜眼,道:“秀才之中,已無此三科。”


    一個老夫子從他身邊走出,笑道:“我與小兄弟交流交流如何?”


    “噓……”


    還要不要臉了?你可是夫子,對一個秀士出手,簡直是在欺負人。


    此人有人認得,叫出他名字:“趙河棟,虧你是個夫子,這話說得出口嗎?你為夫子十年,距離大夫隻怕也不遠了吧?與一個秀才交流,嗬嗬……。”


    嘩然聲聲,夏弦卻咬著牙:“那便請趙夫子指教。”


    “指教是不敢當的,夏秀士三科文絕,怪不得有人叫你做夏文絕。在下困於夫子十年,江郎才盡,未必能指點你。咱們互相交流學習便是。”


    趙河棟是一個很大眾化的書生,長著大眾臉,穿著長袍,窮酸似的,衣服卻有些老舊,唯獨手上拿著的一本書,新如方寫。一頭長發沒有束髻,披在肩膀,有幾分狂野模樣。


    他曾經為秀才時候,參與過乾龍大戰,並且手下有南國兩條秀士性命,有人預測他十五年就能晉升大夫,如今十年晃眼而過,又在秀才文位耗去三年。彈指十三年,距離人們預測的十五年之期越來越近,他還是夫子,隻怕,他很難再往上走了,潛力盡頭,也不過是大夫,至於大學士,難難難。


    夏弦深唿吸,準備與他交流,趙河棟修書,無論他將來成就如何,目前,是夏弦生平未見到的大敵。他在禦妖山中,親手終結兩個夫子的性命,身上夫子血液未幹,便是夫子,那又怎地?咱們,戰便是。


    兩人默默站立,等待對方開口。


    安德有德,曾為天下聲。天下人都以在此留名為榮。


    安德大道上,不止有南都人留下的字跡,也有很多遊曆四方的文人留下墨寶,而今浩氣湧動,那些墨寶似乎活了過來,隱約有人在地麵走動,卻是似乎上輩子見到的電視,自己就踏在屏幕上方,看著腳下的人,他們的人生。


    這等異象中,人人激動,卻有兩人安坐酒樓。酒樓靠近會場,隔的還是有點遠,有一百多米,隻是南都建築異常高大,這座酒樓就夠高,足有四層,將周邊的建築都壓伏了去。他們坐在四樓,倒是可以憑借居高臨下之勢,將會場中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樓裏除了他兩,空無人,兩人臨窗而坐,看到夏弦要鬥夫子,其中一人急道:“好沒有長進的小子,以為別人稱你一聲夏文絕,你便真的文絕了麽?怎地到了南都這麽久,鬧出好大動靜,還不長記性。”


    此人穿著便服,老舊的衣服上泥漬清晰可見,一雙腳上,鞋子早已看不出本來麵目,隻能看到被泥土包裹,髒兮兮的。隻有那張臉說明,他是李堂言,乾龍太守。


    不知為何,他不在乾龍鎮守,反而跑到了南都。


    在他身邊是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物,這人曾為夏弦傳送讀書筆記,也曾說過夏弦隻怕是走錯了路。他皺眉道:“年輕人,多吃點苦頭也好,才知道要踏踏實實走路。”


    李堂言有點不放心,張張嘴唇想說什麽,最終隻是“唉”的歎口氣,對管家道:“謝大人,此來急匆匆,居然不知曉南都近來發生這麽多事,夏弦那小子還鬧出好大亂子,還需感謝謝儒他老人家援手,沒有讓這闖禍的小子被害。”


    “南都四大家族,哪一個沒有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他剛到乾龍的時候就有人想出手,隻是被謝儒他老人家壓下來,沒惹事。隻是如今眼看動亂,隻怕謝儒也不能護他長久,他終究是要靠自己的。”謝管家看著夏弦道:“我沒有官身,擔不起大人,李太守叫我謝管家便是。”


    李堂言道:“謝管家自謙了,你文位極高,叫你一聲大人也是尋常。”


    原來這位管家便是丞相謝府的管家,他雖然沒有官身,但是,這南都內,還真沒有幾人敢看輕他。雖然他當得起叫一聲“大人”,但李堂言知曉,這位管家最是低調,性子溫和,從不愛出風頭,也就改了稱唿,稱唿他為謝管家。


    “謝管家,咱們就任由大乾的人鬧騰嗎?”


    謝管家臨窗道:“不讓他們鬧騰有有什麽辦法?莫非將他們趕出去不成?他們是大乾來的學子。上呈官家的書函寫的是‘修兩國之好,百世兄弟之邦。’,那便是使臣,咱們南國雖然已非當初的天下第一,這點氣度還是要有的。”


    李堂言“呸”一聲道:“這群人抱著什麽心思,誰不知道,他們以為做的隱秘,當咱們南國人是蠢貨。想要將咱們耍的團團轉,不成想,嘿嘿……夏弦那小子真是個福將,要不是他察覺王家密道,說不好咱們還真給大乾騙了。”


    兩人說到正事,也不站在窗邊看風景了,謝管家拿出一張畫卷打開,上麵畫著一棟小樓,樓前車水馬龍,十分繁華,他就著展開的畫卷一抖,畫卷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空氣中,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但是李堂言知道,這座酒樓已經被畫界包裹,隻是身在其中的人不知曉,比如小二,還在懵懂的勤快擦拭桌椅板凳,比如廚子,依舊熱火朝天的炒菜,等著伺候他們兩位大人。而謝管家就是畫界掌控者,隻要有人踏足酒樓,他立刻便能知曉,若是他不願意,什麽人也別想進來。


    畫界擺出,那就是要說正是,而且是一件很隱秘,很重要的事情。


    李堂言正襟危坐,拿出一張地圖,上麵山山水水,每一部分都十分清晰,而這片山水,正是乾龍城周邊的地形圖,他鋪開地圖,指點地中一個部位,兩人眼前就像是看到放大的地形,就和一個人拿著觸屏手機,隨意放大縮小一般。


    “這裏就是王家,王家的地道咱們已經去探過。順著地道走,出城數裏。若是藏兵於此,措手不及中,城便破去。”


    謝管家點頭道:“好去處,倒是這樣的地方,非得高手帶隊不可,否則也不敢說能抵住城內的高手。”


    李堂言笑道:“豈不正是如此?咱們到時候就放他們進去”說到這裏,他展開地圖上一個節點,那是三丹山水庫,前不久決堤,害了數萬性命。“到時候,引水倒灌……。”


    謝管家也笑了:“密道隻是小疾,隻能走奇兵。我擔憂的是,王家和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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