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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斌?此人居然敢來?夏弦深唿吸將情緒平複,隨著陳舟往外走。


    學堂外,大批士子齊聚,有高叫夏秀士名字者,也有賀喜者,更多是不知所謂,跟隨來看熱鬧的百姓。他們無事可做,隻等領一口稀粥,眼見熱鬧,哪還不來看。


    尤其以幾個乞丐為首的乞丐大軍,臭氣哄哄,不時起哄,將氣氛烘托的更熱烈。


    “夏秀士……”


    “我等要見南國第一秀。”


    南國第一秀,好大的名頭。孫劍失魂落魄,一會咬牙切齒,一會又滿是憂愁走在前方。


    在他身側,正是王斌,王斌手腳已經完好,又高中秀才。


    雖然沒有經曆過‘聖前問心’這一步,無法得到正氣充盈,但總歸是個秀才,內心裏也有稀薄的浩蕩之氣。對於夏弦的畏懼,仿佛也隨著他高中消失無蹤,所以才膽大的想利用孫劍,找夏弦麻煩。


    “孫家勢大,潛在力量不可估量,若是孫劍能和夏弦對上,隻怕那小子不死不行。”王斌想著一切,身子往孫劍後躲了躲。


    至於這滿堂白綾,幾幅棺木,誰也說不清楚發生過什麽,是不是死了人。還是,讀書人特有的獨行特立。


    “秀士……南國第一秀……。”


    唿叫聲此起彼伏,夏弦推開門,看到的是人山人海。


    略頓,他問:“諸位來此何為?”


    他是越發融入這世界了,連說話也更加的貼近。


    “觀南國秀士……。”


    人群迴答雜亂,但意思確定無疑。


    夏弦四麵看,看到孫劍和王斌,恨意大起,一步上前道:“王斌你來幹什麽?”


    王斌立刻懵了,這情況不對啊。他不是應該先耀武揚威一番,然後把孫劍批的體無完膚嗎?


    要知道,他們兩人在考場前的針鋒相對早已傳遍全城。大部分人都認為,夏弦會再接再厲,為乾龍爭光,將豪言文鬥一城的孫劍踩在腳下。


    沒想他找上的人是自己,你搞錯了吧?


    雖然意外,王斌還是挺著胸膛道:“天下人來得,我就來不得?你欠我十萬黃金,我來收債可否?”


    收債,不提這個詞語還好,一提起夏弦就惱火,他冷聲道:“很好,我還想向你收債呢。咱們就在這,鬥秀,不死不休。”


    鬥秀,指的是秀才戰鬥,往往用來分出才華高下,少有人不死不休。夏弦此言,代表著他們之間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人群從最前方開始,安靜蔓延,至於最後,已經一點說話聲也無。


    他們要決生死,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忽然有一乞丐大哭出聲,他的哭泣唉安靜中是那樣的響亮,不知道哭什麽,隻是道:“夏秀士要殺王斌嗎?”


    人群炸開:“夏秀士要和人鬥秀,要殺王斌……。”


    王斌大叫:“這不公平,我是書科,要是鬥秀,沒有士兵配合,怎麽能發揮最大戰力?你還是樂者,若是唱那首精忠報國,我,我……”,


    夏弦除了書科,至少還兼修樂科,在秀才文位,樂者殺書者,若單挑毫無懸念。


    “而且,你成為秀才時間長,我很短,不公平。咱們也沒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我為何與你鬥秀?”


    實在是王斌內心對夏弦有些畏懼,四肢仿佛又一次被打斷,酸軟無力。


    “沒有仇恨?”夏弦忽然笑了,他指著身後道:“你我不死不休之恨,何來無仇恨?”


    其實夏弦冤枉了王斌,王斌真是不知道昨夜發生過什麽,那是王斌父親迫於南都傳來的壓力,與家族長老商議後做出的決定。


    王斌也不知曉枯北盜是王家的武力,蓋因讀書人若心念不純,知曉自家豢養水賊,必然難以更進一步。君不見,枯北盜雖然強大,但是從未有秀才露麵麽?


    非王家不想讓秀才,甚至夫子坐鎮,實在是不敢,怕汙了其內心。故所以,傳的沸沸揚揚枯北盜是王家勢力,王家一直極力否認,為的就是避免家族學子內心被汙。


    到了王斌,他是重點培養對象,自然更不能讓他知曉家族有這樣一隻不正義的勢力。他從不知曉自家有水賊,更遑論是知道昨夜發生過什麽。


    無法想通的他叫道:“夏弦,你我不過是口舌之爭,上次我也沒討好,差點死去。何必要苦苦相逼?莫非,你真的要招惹王家嗎?”


    此地的混亂引起埋頭火鍋中的官員注意,一行人到了門口,靜靜看事情發展,也沒有誰出麵阻止。


    夏弦不能服眾,他名不經傳,卻高懸國榜第一,很多官員想看看,他是不是名副其實,實在不行,大不了他快被打死的時候,咱們出手救下來即可,也不算違背了聖意。


    嘲諷微笑,夏弦四麵拱手道:“諸位請迴,夏弦不是三頭六臂,也不是百米巨人,隻是一個普通人,隻是運氣好中了第一。如今看也看了,大家還是迴去吧!。”


    又轉頭盯著王斌大聲道:“王斌,你既然不敢與我鬥,那就滾迴去,等著我改日上門收你人頭。”


    王斌很冷靜,即便現在被嘲諷,他依舊忍耐,將悶氣塞在胸中。隻想著迴家後必定請家族高手出動,將夏弦擒拿迴府處置,到時候……。


    陰霾劃過,無影無蹤,他依舊是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王家長子。他向夏弦拱拱手:“夏秀士,今日之辱,他日必相還。”


    “噓……”


    噓聲一片,你不敢鬥,還放什麽狠話?靠家族勢力麽?豈有一點讀書人的風骨?


    “我等著。”


    夏弦恨不得立刻殺了此人,用來祭奠學生,但是,人太多了,而且他身後那位車夫,似乎是一位秀才。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可以看到,此人手上古銅色,有長期使劍的痕跡,應該是一位射科秀才。


    隻等夜色,夜色。夏弦看天色,已經將至黃昏。


    人群熙熙攘攘不願意走,圍的水泄不通,夏弦幹脆靠在門口,看這些人想幹什麽。偶爾上一炷香給亡故者。


    時間過去許多,慢慢的,人群也聽到一些消息:“據說是王家的人動手,殘殺夏秀士學堂的學生。那些棺木中的學生,便是亡者。”


    “王家想幹什麽?是想犯眾怒嗎?”


    殘殺學生,就連旁觀的幾位官員也大吃一驚。


    南國雖沒有確定的律令規定保護學生,但自古以來不殘害學生就是一條雷線,從未有人輕易碰觸。大夫,大學士,大儒,誰不是從學子走來?若是在學子時期就死了,還會有那麽多大人名垂千古嗎?


    緋袍禮者問夏弦道:“人群傳言,可真?”


    夏弦點了香,手指棺木:“真與不真,你看這些人就是。”


    香爐前,夏弦指著棺木,臉色黯然。


    看著情形,禮官信了三分,轉頭尋陳舟詢問:“你將事發經過一一道來。”


    “還能說什麽呢?”陳舟苦笑道:“我隻是個學子,昨夜,大約是什麽時間我不記得了。隻知道應該是深夜。我們正在安睡,忽然學堂裏的老師叫我等集合。


    當我醒來的時候,好多同窗都倒在血泊中。很多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殺戮……。”


    他所言,將自己的恐懼,害怕,完全陳述出來,及至後麵,他已經垂淚。


    緋袍官員聽的怒火滔天,尤其身邊劉文青,一甩長發緊咬,縱躍往乾龍城去。


    “天垂月白奏華光,驚雲幻星黑線舞。神仙不許紅塵落,安知此人是真龍?”


    一詩誦罷,整個人化為蛟龍飛走,龍舞九天,腳下的禮官大聲叫道:“劉文青,你給我迴來。”


    “嗷!我去王家,問一問,可是真言。”


    話音餘下,他已經不知所蹤。


    人群見有了熱鬧,而且是往日深惡痛絕的王家的熱鬧,興奮的湧向江邊。


    夏弦看著一切,最終隻是請不斷搖頭的禮官迴屋,將火鍋重點。


    香氣四溢,院子裏逐漸的熱鬧起來。


    劉文青禦者造詣深厚,到一個小小王家質問,應該是沒什麽危險的。即便質問了,難道王家就坦然承認了嗎?不過白袍一趟而已。


    夏弦頻頻敬酒,他是南國第一秀士,眾位官員不好不喝。


    到了後來,一群官員東倒西歪的睡在地上,連地麵潮濕也不知。


    即便讀書人,醉了也是一樣。夏弦叫了不遠處的村裏人將幾人安頓,自己整整衣裳,換了黑衣。


    黑夜中,有女聲問:“你要到哪裏去?”


    夏弦嚇了一跳,再看原來是左寒煙。左寒煙拿起酒杯嚐了一口:“這是水。”


    原來夏弦以水代酒,將幾位禮官騙的全醉了。


    “你要到哪裏去?”左寒煙固執的攔住門。


    夏弦沉默良久,他的氣量不算太大,放走王文山是計劃所需,今日見了王斌,那口氣哪裏還能咽下。


    王家這一次真的觸碰到他逆鱗,他的行動已經說明一切。


    “我要去王家。”


    “你瘋了嗎?王家有夫子,說不定還有大夫,你要是去……。”


    夏弦拿出一物:“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左寒煙頓時無言。


    那顆神秘的珠子,在夏弦手裏泛著溫潤光華。


    半刻鍾後,她道:“現在不能告訴你。你要去王家,必須帶上我。”


    一個弱女子,她去有什麽作用?夏弦不願,但她很堅持。


    雖然玄幻是新人墳墓,但我還是想說:“諸位秀士,給個推薦票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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