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糧食一直都很缺這個問題,平州在一被收服之後,大魏這邊就著重派人去種地了。


    截止到如今,也就一年多的樣子,但那收獲當真不少。


    不過那些糧食也沒運迴來,剛好就在平州自產自銷了,畢竟在平州搞建設的勞工和監督的軍隊真的是無底洞。


    體力活兒嘛,消耗多些很正常。


    不過令魏鈺欣慰的,那還數搬到平州的農科所大部隊育種進度。


    他們前麵也研究了那麽多年,轉道平州後沒多久,雜交稻麥雖然依舊沒搞出來,但穗子飽滿度、抗倒伏、抗病害卻是漸漸給擇了出來,那效率啊,顯著提高。


    平州農科所都預計好了,後年春種的時候,他們就把改良後的種子推出去,叫百姓們都能有新種子種。


    紅薯、土豆、改良稻麥種子,眼瞅著這糧食問題漸漸緩解了,但魏鈺對這尤不滿足。


    因為還有玉米啊!


    這玉米還沒給他找到呢!


    他這人就貪心,哪個作物高產他就舍不得哪個,魏鈺恨不得全天下的高產作物都能傳入大魏。


    然後,巧了。


    在魏鈺心心念念玉米存在的時候,有人正帶著他想要的迴來了。


    -


    湖州,東海郡海口。


    自從開了海貿後,東海郡海口就成了大型船隻進出停靠的重要地帶了。


    每天出現在海口的船不下百艘,岸上還多是攤販、拉夫、攬客小廝等,好不熱鬧。


    來往出海的都是商戶、有錢人,這些人手頭漏一點兒,都足夠岸上謀生的百姓一兩個月。


    而這些出海的船,要麽是北上去西岐,要麽就是南下前往七小國進行貿易,路上若有需求,也會停靠在朝廷辦的海島驛站上休息,進行補給,雖說偶爾會遇到倭賊海盜,但隻要給對方一點過路費,倭賊海盜們也不會為難。


    畢竟,他們大魏的水師是真會追著人打的。:)


    出過海的人誰不知道啊,這海上的倭賊水師要是碰到他們大魏水師了,那基本就沒有生路的!


    要麽投降被抓去青平二州修路,要麽抵死頑抗被水師一炮打服,歸西了的不管,還剩一口氣的洗洗後就抓去醫館,治好了繼續送到青平二州……


    倭賊海盜還想對大魏人的海船不客氣,不怕他們迴去後向水師告狀抓你哦?


    當然,這種迴去告狀的還算倒黴,幸運的人半道就會碰上水師艦隊在海上巡視,有時一道去下一個驛站換防。


    就因著水師對過往商船無差別的維護,這才令百姓對朝廷的信任日益加深,讓越來越多的人都願意出海一搏。


    短短三年,海貿便迅速崛起,其貨物吞吐量之巨,海關負責官員最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今年年初,大皇子二皇子又帶著大批貨出海了,海關負責人一想,都能估摸出二位殿下能帶迴多大利潤。


    嘖,海貿利益,恐怖如斯啊。


    處理海關是件並不輕鬆的活兒,負責人每天都得查賬核算,問一遍底下人各處情況,生怕哪兒有不對的地方,就算是漏一粒花生米,負責人都得擰著賬本瞅一晚上!


    要說負責人今年不過四十,也是戶部出來的,是魏皇早早給他的好太子預備著的下一任尚書人選。


    畢竟齊惕守年歲也不輕了,過個幾年也得致仕了,戶部尚書這麽重要的位子,必須得找一個跟魏鈺性子相反的人來擔!


    魏鈺手鬆,花錢太大,這戶部尚書的人選就得跟齊惕守一樣是個死守國庫門的鐵公雞!


    畢竟這要跟魏鈺一樣是個手大的,那到時候皇帝和戶部尚書你鬆我也鬆的,那國庫還不得成跑馬場啊?!


    官場上的事兒,會不會升職加薪,那都提前有講好的,負責人心知肚明自己的前路,坐上這海關負責人的位置後,那可半點不敢貪汙。


    看見別人貪他還痛心疾首呢!


    這都是要進國庫的銀子啊!


    是他日後的立身之本啊!


    貪國庫銀子那跟貪他銀子有何區別?!


    今年是個大晴天,負責人站在海關高牆上,望著遠處的海麵,深吸口氣情不自禁想到了個問題。


    ——他今晚是跟下屬去吃火鍋好呢,還是迴家跟夫人一道吃閘蟹好呢?


    上班的日子總是千篇一律的苦,唯有美食方能治愈人心啊!


    負責人這般想著,遠遠的又看見有小黑點從海平麵上露了出來。


    北麵來的,估計又是哪家商船迴來了。


    負責人看著小黑點這般想著,原本沒太在意的,畢竟海上天天都有船迴來,一點都不稀奇。


    但看著看著,負責人發現不對勁了。


    這小黑點,怎的變成一大塊黑斑了呢??


    知道這是有一大批船隊迴來的負責人皺起了眉,他想了想,對這一年中有大批船隊共同北上去西岐的事沒印象。


    海船去趟西岐至多不過一月,一來一迴也就倆月,去西岐的船隊基本不會在那兒久留,卸了貨,裝了貨,來迴一趟半年都夠久了。


    迴憶一年,那還是負責人思考謹慎。


    所以出現這麽大批船隊,莫不成是西岐那邊出問題,讓停留在西岐的船都一道搭夥迴來了?


    想不明白,怕有誤,負責人叫手下拿了望遠鏡過來。


    拿著望遠鏡一瞅,負責人便知道自己今兒來大活了。


    什麽搭夥一道迴來,屁的搭夥,那些船上掛著的都是同一旗幟,分明就是一整個船隊都是一起的!


    而這樣的船隊別說近一年了,他上任至今都沒瞅見過!


    所以別是西岐的船,亦或者是哪個慕名而來的外邦船隊吧?!


    負責人不敢耽誤,連忙扔了望遠鏡去召集下屬,準備應對這批船隊的到來。


    遠方的船隻甲板上,同樣有人拿著拿下望遠鏡,負手眺望故鄉,神情複雜。


    那人衣衫輕薄,穿著怪異,麵容儒雅,一身士人氣質,與著裝迥然不符,其膚色之白,與身後來迴走動的水手們形成鮮明對比。


    穿著青衫的白非魚從船艙中出來,站在那人身側,淡淡道:“快入大魏了,你還不換衣服嗎?”


    薛向鬆歎了口氣,“換,自然要換。”


    他多想不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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