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荊州北上的隊伍人員龐雜,走起來速度實在快不起來。


    白加也不著急,他現在需要收拾一下心情,安排後麵的路。


    荊州的事情讓他心有些亂,結束亂世還是繼續走向失敗?看到那些百姓跪地哭訴的樣子,他無法完全釋懷。


    有沒有自己人不死,百姓少受苦,盡快結束亂世,但是又可以把他送迴去的方法?


    亂世,是怎麽來的?


    是英雄啊!


    如果隻有曹操,沒有孫劉,那可能天下早就一統,也不至於讓華夏大傷元氣,更沒有什麽後來的五胡亂華。


    或者孫曹劉隻留下一個,這漢末都會多留下許多的基礎。


    但如果這樣,會不會隻剩下他白加一個?那他還是要走上皇帝的不歸路。


    可如果繼續諸侯混戰,百姓的日子隻會更苦。


    如果打下整個天下來,不當皇帝呢?


    那也很難,說不得一覺醒來就黃袍加身了。


    “唉……太難了……”白加一聲感慨。


    就在此時,前方出現一隊人馬,領頭的人風塵仆仆,白加卻是認識,左豐?!


    左豐見到白加,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大唿道:“前方可是大將軍?可是大將軍啊?”


    黃忠執行的是護衛的職責,策馬前衝,攔住左豐道:“正是大將軍當麵,爾乃何人?”


    左豐忙道:“將軍真乃猛將!在下中常侍左豐。”


    左豐竟然順嘴誇人,也不知道怎麽練出來這樣討人喜歡的習慣。


    黃忠聽到中常侍,立即就一怔,這怎麽直接見到了皇宮中的頂級宦官?


    白加卻也認出左豐來,“左豐你不在天子身邊,跑來荊州幹甚?”


    左豐立即翻身下馬,對著白加就大禮參拜,“左豐拜見太行公。”


    白加一皺眉,“什麽太行公?”


    左豐從身後包袱中取出一卷聖旨,恭敬的舉過頭頂,“天子旨意,封大將軍為太行公,立太行國,加九錫。”


    公爵?立國?加九錫!白加呆立當場。


    所謂九錫,“錫”通“賜”,是賞賜的意思,九錫也就是皇帝賞給臣子的九種榮譽物。分別是:車馬、衣服、樂縣、朱戶、納陛、虎賁、斧鉞、弓矢、秬鬯。


    九種賞賜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這分別代表了被賞賜之人的九項才能。德高尚、得民心、強大、直言敢諫、勇武過人、擅於統兵、執掌軍政、孝順。


    九錫,得到其中一個賞賜,已經是天大的殊榮了。若是天子真將九錫賜給臣子,寓意將會完全不一樣。那是說這個人簡直是完美無瑕,他的榮光甚至要蓋過天子。


    當初王莽就是先授九錫,而後廢掉漢室建立新朝。之後的曹操、孫權、司馬昭,以及後來宋,齊,梁,陳四朝的開國皇帝,都曾受過九錫的賞賜。


    可就是在漢代,因為王莽的故事,九錫也已經是極其明確的篡位信號。


    龐統張大嘴,對身邊的諸葛亮道:“咋的?白加要篡位了?”


    諸葛亮道:“閉嘴吧!早晚死在嘴上!”


    加九錫就是篡位的前奏啊!王莽就是這麽幹的。


    還有這個公爵,這是什麽意思?


    白加內心也是震撼,荀文若在幹什麽?他不是漢室忠臣嗎?還有盧老頭兒,你們怎麽給我搞出來一個九錫?這是要直接把我推上皇位嗎?


    荀文若你不是漢室忠良嗎?你不是因為曹操加九錫要篡位都鬱鬱而終了嗎?難道短短幾年,荀文若你個濃眉大眼的變心了嗎?


    洛陽的荀彧此刻正麵臨痛苦的抉擇,太尉盧植找到他並且給他提出了建議,但是荀彧不想做。


    盧植是三公之一,是太尉,是如今在洛陽城名義上最大的官職。


    可是他依舊要與荀彧商議,因為盧植心裏清楚,荀彧才是洛陽實際上的掌控人,他職務不過尚書令,可他還是東廠廠長,商會會長,是白加的代表。


    盧植道:“殺,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讓呂布殺一部分人,震懾其他人,否則洛陽事變不遠矣。”


    荀彧雙目通紅,他看著盧植,仿佛要在這位老臣的眼中看出他的內心,“太尉大人,若誅殺董承、伏完等人,該以什麽罪名?皇帝不允,那又要置皇權於何地?”


    盧植深吸口氣,他不知道怎麽去迴答荀彧的問題,他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事情超出他們掌控,是在荀彧的一次次退讓中發生的,也是在白加消失蹤跡後出現的。


    劉協要讓袁紹隨侍左右,處死左豐,盧植和荀彧兩人將左豐保下。這次試探雖然明麵看說不出誰勝誰敗,但是盧植和荀彧的曖昧已經十分清楚了。


    盧植想要強硬,但是這許多年的漢臣身份可以說是久沐皇恩。他對皇權雖然冷靜審視,卻最多做到限製皇權的程度。


    荀彧這個掌控錢財與暗探的大頭目,卻總是給出曖昧不明的迴複。他是希望皇帝勵精圖治,可現在是窩裏鬥的時候嗎?


    他雖然不知白加去哪了,郭嘉猜的洛陽已然不是,那洛陽就全在他的肩頭。但是他確定,主公白加一定在為大漢出生入死。


    可皇帝,卻在想著怎麽給白加惹點麻煩,出點亂子。


    這次試探,在皇帝看來明確了三件事:


    第一,白加不會容忍他殺白加的人,否則就會有極致的反彈,這事白加的強勢。


    第二,白加不會對他逼迫太甚,隻要不是直接危害白加的利益,他其實可以有很大的自主權。


    第三,白加很在乎名聲,隻要是朝會,隻要是大庭廣眾之下,隻要是名義上他堂堂皇皇,那白加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當然,他不是直接在跟白加打交道,他是看荀彧、盧植的應對。這兩位給他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於是他開始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他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團體和一套班子。


    他拉攏董承、伏完,讓他們聯結朝臣,甚至搬出了楊彪這位已經給了個太傅閑職的人物,讓楊彪做東觀令史,負責官修史書。


    可事實上楊彪這種做過三公的人會修史?不過是天天陪在皇帝身邊,以修史的名義為皇帝出謀劃策。


    皇帝更是勤勉,提出日日早朝。卻被荀彧以皇帝年幼,應當以學習為主,給搪塞了迴去。


    皇帝最終提出三日一朝,在群議洶湧之下,盧植、荀彧隻能同意。


    可朝會卻成為了皇帝最有利的武器,他不斷的試探,試探群臣的反應。


    皇帝提出重修洛陽皇宮部分宮室,盧植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盧植的理由很簡單::現在天下大亂,哪裏有錢修宮殿?


    下麵大臣戰戰兢兢,甚至沒有幾人敢站出來支持皇帝。


    可最後皇帝哭了,他哭著說那些房子好可怕,他每天都能看到慘死的宮女、太監。


    他拉住盧植的手哀求,“就算不重修,能不能重新粉刷、油漆一遍?或者隻是變變樣子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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