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終究是頂級謀士,隻能強行道:“麴義既然投降,那就是主公麾下。在重臣身邊安插密探,一旦被重臣知曉,必然離心離德,恐失去人心啊。”


    白加聽了就覺得這話說得好,一拍桌子,“文和說的對,絕不能安插密探、暗探,一個都不要安插。”


    他也不給眾人反對的時間,大手一揮,“按照戲誌才答應麴義的事情,讓皇帝下旨。告訴麴義,並州我給他了,給我把並州守好了就行。”


    他看向眾人:“還有事嗎?沒事散會,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郭嘉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鄭雲臉色有點紅,田豐撇了撇嘴,眾人卻終究沒有說什麽,齊齊抱拳,“我等告退。”


    白加看著這些人的臉色,心中好笑,你們是再牛的謀士又怎麽樣?我有賈文和,我以後都可以讓賈文和反對你們。這次李儒也不錯,以後反對起來估計也是有理有據。


    他心中滿意,轉身就往郡守府內宅走去。


    鄭雲和郭嘉湊在了一處,鄭雲臉色不太好,“奉孝,如此做,是否不合適?”


    郭嘉笑道:“袁紹家小剛到鄴城,主公所好,我還是知曉的。袁紹那幾房小妾頗有姿色……”


    “噓!”鄭雲趕緊對他比了噤聲的手勢,臉色更紅了,“君子不恥,君子不恥!”


    郭嘉一撇嘴,“我都有孩子了,主公還單著,作為二弟,你不怕主公無後嗎?”


    鄭雲脖子一梗,“君子不恥,迫不得已而為之啊!”


    郭嘉搖頭,“唉,自我家夫人之事,我就知曉。主公當日,連薑兒都未多看,眼神卻多次瞟向嶽母大人。隻是甄家畢竟是大族,而且,我也不想小一輩啊……”


    搖頭晃腦,人已經出門,卻見李儒在外麵等著他。


    鄭雲對李儒在洛陽的作為還是很清楚的,對這樣的狠人心裏還是有些忌憚,尤其是現在李儒執掌內廠,更是細作裏的細作。


    李儒對鄭雲躬身一拜,“道拜見軍師。”


    鄭雲也迴了一禮,“見過李廠督。雲還有事,二位廠督先聊。”


    鄭雲不想跟兩個特務頭子聊天,畢竟人家算是同行,而且這倆人的腦子他也有點跟不上。


    郭嘉看著李儒笑道:“文好先生好謀略,嘉實敬佩。”


    李儒搖頭,“不過是因勢利導,比不得郭廠督謀篇布局,將洛陽之事操控於千裏之外。”


    倆人邊說邊走,相互吹牛恭維,就到了郭嘉府邸,進入了一間暗室之中。


    進入暗室,李儒的臉色就鄭重起來,郭嘉也不再嬉皮笑臉。


    “郭廠督,可否告訴我目前東廠的布置情況。”李儒開門見山。


    郭嘉道:“李廠督知道,此乃機密,除了主公,無人可以知曉。”


    “那是否可以告訴我糾察部的布置情況?”李儒再次道。


    郭嘉搖頭,“管幼安行事極秘,即便是東廠,也無法全部知曉動向。”


    李儒點頭,“果然,郭廠督什麽都不會告訴我。”


    郭嘉笑道:“這不是李廠督早就知道的嗎?”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郭嘉給李儒倒了一杯茶,兩人對坐下來,彼此倒是有了些惺惺相惜。


    東廠的力量李儒是感受過的,幾乎在瞬間讓洛陽破門。這讓他相信,即便是董卓不死,沒有他李儒的殺戮,要破洛陽也並不難。


    隻是所有的青龍軍謀士都清楚,主公白加的敵人不是皇帝,不是董卓,是世家,是天下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李儒在洛陽的作為會讓很多人覺得毛骨悚然,可他相信執掌暗處力量的郭嘉一定懂得他。


    李儒也不再跟郭嘉說笑,而是鄭重問道:“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主公的安排,既然有了東廠和西廠,為何還要設置內緝事廠?”


    郭嘉笑了,他早就猜到了李儒的來意,甚至李儒還會再去找管寧聊一次。


    “文好可知道,東廠和西廠的問題是什麽?”郭嘉問道。


    李儒皺眉沉思,可卻終究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東廠主要偵查天下世家大族動向,滲透的力量幾乎到了無孔不入的程度。西廠則是主要偵測青龍軍內部事務,同時對天下官員進行偵查。


    這兩個方向也並非全是如此,甚至在兩邊的發展之下,彼此之間犬牙交錯,甚至彼此偵查,彼此配合。


    雙方到底到滲透天下到了什麽程度,可能迄今為止隻有郭嘉和管寧知道。


    郭嘉見李儒茫然,沉聲道:“東廠依賴商會布置天下暗樁,所以廠督是我,廠長卻是荀文若。”


    李儒點頭,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西廠依賴糾察部,雖然管幼安全麵負責,但是畢竟糾察部的上層都是主公帳下的官吏,要與諸多同僚共輔一主。”


    郭嘉說到這,眼睛炯炯的看向李儒。


    李儒目光一閃,“奉孝先生是說,東廠脫胎於商會,所以不可能真的反了天下世家。西廠脫胎於官僚,也無法真正反了官僚。”


    郭嘉點頭,“文好透徹。”


    李儒知道這純粹是順手捧人,郭嘉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所以主公開設內緝事廠,其實是要給完全無根的力量。”李儒繼續道。


    “不止如此。”郭嘉道,“內廠監察東西兩廠,這樣東西兩廠做事就有了顧忌,就可以做好主公的一把刀,而且這把刀也出刀的理由。”


    話不用說得太白,內廠是東西廠狠起來的借口。


    其實李儒更明白一點,未來三大暗處的勢力並存,真正動起手來殺了個把人,那時候到底是誰動的手恐怕除了白加之外,不會有人知道。甚至連主公白加都未必會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


    李儒明白,他是注定要伏在暗處的,而郭嘉和管寧明麵上的官職就已經足夠顯赫,掌控東西廠完全就是主公信任的體現。


    而且未來內廠的發展也清晰了,內廠要做的是對東西廠的監察,是暗探、暗戰和暗殺。甚至,主要就是暗殺。


    李儒不再遲疑,起身對著郭嘉躬身一禮,“還請奉孝未來多多包涵。”


    郭嘉坦然的受了李儒一禮,畢竟未來內廠會對東廠有諸多掣肘,但這如果是白加的安排,那就沒什麽可說的。


    見李儒要走,郭嘉忽然問道:“並州之事,李廠督有何想法?”


    李儒站定,問道:“今日主公不是說了嗎?不可安排任何暗探、密探?”


    郭嘉笑道:“自從兩廠成立以來,東廠在廠督和廠長之下,設檔頭,檔頭之下為千戶、百戶,最基層則為暗探。”


    李儒一愣,轉而道:“西廠的探子,是密探?”


    郭嘉點頭,“西廠自管幼安這位廠督之下是特使,千戶、百戶為職司,基礎則為密探。”


    李儒對著郭嘉躬身再拜,“多謝郭廠督點撥,主公之意,這是給道的考題,今日郭廠督點題,已經是感激不盡。”


    說完,李儒轉身離去。


    今天他見郭嘉,解惑隻是順便,更多的還是要提前打個招唿,以後動起手來也會方便一些。


    而且他李儒要表明的就是一點,他是白加的人,而且隻忠誠於白加,其他一切都和他無關,他李儒是孤臣。


    至於管寧那裏,解決了麴義的事情後管寧也會返迴鄴城,那時候他就可以再與管寧來一次求教。


    他已經準備去青龍軍學之中的探子科,重新選一部分骨幹的年輕人出來。


    這些人都是身家清白,而且都受到青龍軍學的嚴格教育,忠誠方麵沒有問題。內廠要想真正做暗處的王者,那就必須讓主公白加放心。


    他還要再次去拜見白加,在此之前,他要計劃一下內廠的人員安排。


    今日起,內廠的基層將被稱為暗刃,做主公隱藏在暗處的一把刀。


    他還想到了一個人,應該是內廠最重要成員,他替董卓招攬過,但是那個人沒有同意。如果為白加做一把刀,那個人應該是願意的。


    此時的白加卻沒了琢磨工作的心思,他一打開臥房的門,就見裏麵一個如花似玉、豐潤柔美的女子看著他。


    那女子對他盈盈一拜,“小女子見過大將軍。”


    看著那女人豐滿的胸脯,傲然的身姿,那盈盈下拜時候的委屈求全,欲拒還迎,白加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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