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寧緩緩道:“子龍,主公確實是多次提及青龍寨送的玲瓏琉璃玉麒麟?”


    趙雲想了想,才最終道:“是的,師傅至少跟士子們說了三次,在張讓畢嵐麵前也說了不下三次。”


    管寧繼續道:“主公也確實多次提及要送張讓青龍作坊的一半股份?”


    趙雲肯定道:“一路都在說,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


    管寧再道:“主公是否也曾多次提起玲瓏琉璃滕雲龍?”


    趙雲點頭,“沒錯。師傅說給張讓送的那對騰龍,也被張讓送給了皇上,於是才送了股份。”


    管寧再道:“你確定,主公反複多次提到一半股份?注意,確定是一半?”


    趙雲肯定道:“不但多次說到一半,還給張讓立了字據。”


    管寧啪的一拍手,歡喜道:“哈哈哈,寧猜到了,猜到了!”


    盧植微微點頭,“植也有了些心得。”


    “啊?”陳琳感覺到了暴擊,這事他參與的比盧植管寧都多,為什麽啥也沒發現?


    盧植看向陳琳,微笑道:“孔璋可還記得?你說你告訴白加要去前線,結果白加隻是稍微猶豫,就決定去找張讓了,對不對?”


    陳琳點頭,“這跟這反常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盧植皺眉道:“這證明,白加早有預謀,而且他離開洛陽之前必然會做此事。還有可能,孔璋勸說大將軍讓白加去前線,很可能打打亂了他的計策。”


    管寧點頭,“所以倉促之間,這計策或有疏漏,但依舊必須發動。”


    管寧感慨搖頭,一副痛心疾首,“我家主公,真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啊!”


    “啊?”陳琳還是不明白,我幹什麽了我就破壞白加的計策?白加不是挨罵慘了嗎?為啥你管寧一副你家主公不容易,心疼求抱抱的表情?


    看陳琳依舊蒙圈,趙雲一直就沒進入他們的推理當中,盧植解釋道:“白加的目標是張讓,而且他原本是要置張讓於死地。”


    “啊?!!!”陳琳、趙雲同時驚唿,“怎麽可能?”


    趙雲還道:“可師傅才剛給二師叔認了幹爹……”


    盧植撇撇嘴,“白加之黑,你們根本無法想象。他跟張角兄弟交往,張角張寶卻都是他親手所殺。”


    陳琳的臉都黑了三分,這怎麽好像專門背刺朋友可還行?


    管寧忙道:“張角、張寶乃反賊,我家主公秉大義而滅親友,何錯之有?”


    “咳咳咳。”盧植趕忙咳嗽,他忙道:“抱歉,一時興起,有感而發。”


    陳琳卻道:“可他怎麽置張讓於死地?他先置自己於死地倒是真的。”


    管寧微微一笑,盧植頷首不語。


    趙雲心裏沒來由一陣憋屈,他覺得自己還是適合好好當個將軍,跟這些才學之士在一起,說話說一半,真特麽難受啊。


    盧植道:“幼安先猜透,植才看懂,慚愧的很,幼安先生解說吧。”


    管寧點頭,“但是今日我四人與主公關係莫逆,陳孔璋乃才學之交、合著之盟,盧子幹乃良師益友,趙子龍更是親傳弟子,我管寧乃是一介忠仆,看破主公計策,萬不可透露外人,否則,天厭之。”


    三人幾乎同時道:“天厭之。”


    管寧麵色鄭重起來,低聲道:“主公挾自己的才學名望,引爆天下非議。這非議的旋渦就是他與張讓。主公與張讓關係,必然會成天下之焦點。”


    陳琳卻道:“張讓做天下焦點,群議洶洶,又不是第一次?”


    管寧搖頭,“這次不同。主公將青龍寨的股份拿了出來,而且足足一半。諸位可知,這值多少錢?”


    見三人沉默,管寧繼續道:“價值連城,堪比洛陽。”


    三人倒吸涼氣,陳琳嘴巴哆嗦,“幼安先生,誇張了吧?”


    盧植卻肯定道:“何止堪比洛陽?若從長遠看,這價值簡直無法估量。”


    見管寧點頭,陳琳這才相信,青龍寨這麽有錢嗎?


    可他還是不明白,陳琳道:“這怎麽置張讓於死地?”


    管寧接著道:“下麵就是麒麟與騰龍了。”


    陳琳接話道:“子龍說張讓把玲瓏琉璃玉麒麟送給了皇上。”


    管寧笑道:“沒錯,皇上愛不釋手,放在禦案上每日把玩。”


    盧植補充道:“麵聖時候,植也曾見過。”


    管寧卻忽然道:“子幹先生是見過一尊麒麟,還是見過一對麒麟?”


    盧植一愣,然後道:“一尊麒麟?當然是……啊!”


    盧植腦中某個線忽然連了起來,立即道:“是一尊麒麟,不是一對。幼安你是說?!”


    管寧點頭,“張讓之貪婪,天下無出其右者。玲瓏琉璃玉麒麟,乃天下難得之至寶。已經做宦官做到了張讓的程度,大權在握,十常侍之首,他還對皇上有什麽所求?”


    陳琳也反應了過來,“你是……你是說……他把麒麟留下了一尊?”


    管寧點頭,又搖頭,“麒麟留下了一尊,騰龍必然都留在了手中!”


    盧植道:“因為他本就貪婪,而且,花朵不豔,送與不送有何區別?”


    管寧咧嘴輕笑,“可後一對是龍,而且是滕雲龍!在我大漢,雖然未曾說非天子不得稱龍,但滕雲龍,依舊不同。”


    陳琳眼睛一亮,卻又搖頭道:“不對不對,天子即便對張讓不滿,可皇上曾說‘張讓如父,趙忠如母’,怎麽可能因為滕雲龍就殺了張讓呢?”


    管寧微笑:“所以說我家主公智計高絕,皇上因為情感下不去手,可若是因為錢呢?他要擴建裸泳館的銀子可還沒著落呢,主公現在就是皇上最大的債主。”


    “啊!”陳琳驚唿一聲,“可就為了錢殺張讓,還是……”


    盧植卻接話道:“所以白加的計策有疏漏,因為時間不夠。第一來不及結交趙忠,另外就是來不及做後續的布局。”


    管寧對盧植一抱拳,“後續計策,還需子幹先生與孔璋先生幫忙了。”


    盧植笑道:“我去麵聖,旁敲側擊一下滕雲龍的事情,再說一下士林如何風起雲湧,尤其是白加這小子沒錢還債,都是因為被某些人敲了竹杠。”


    陳琳還沒對上線,卻聽管寧道:“孔璋去請大將軍求見皇後,促使皇後見趙忠,秘告陛下張讓貪汙了白加給陛下的銀子,促成皇上查抄張讓府邸。張讓位在趙忠之上,能殺父者唯有其母。”


    陳琳心中一驚,卻也聽出了凜然殺機。他卻依舊猶豫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盧植微微點頭,“隻要抄家,抄到金刀金甲,或者抄到龍袍玉璽,都是正常的。”


    書房之中,一時間殺氣四溢,趙雲都覺得寒風凜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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