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位士子站出來,高唿道:“大家不要被騙,乘除先生,他是一時糊塗!我們一起來念詩,他一定會明白我等苦心。”


    這士子起頭:“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所有士子齊聲高唱:“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背誦完了《石灰吟》,就背誦《竹石》,接下來就是《行路難》。


    白加以前的文名不過是有才學,可這三首詩讓他的聲望直線上升,因為這是銘誌詩,甚至被某些儒生說成是“大漢的脊梁”。


    等到《沉思錄》瞬間在洛陽鋪開,那奇怪的印刷體,那瞬間出現的大量書籍本身就是話題,再加上裏麵儒道合流的觀點,讓人們認定白加不但是熱血青年、武功高強,而且是真正有一份忠肝義膽。


    可現在這?大漢的脊梁要去認張讓做幹爹?


    不對,好像是他要給兄弟認幹爹……那也不行,白乘除去張讓府邸就不行!


    一群青年士子擁堵在張讓的府邸之前,齊聲念誦這詩歌,一遍遍,一次次。有人哽咽失聲,有人痛哭流涕,白加靜靜地看著。


    隨著消息的傳播,名聲已經下降到了2023點。


    前麵一群人在哭,可白加差點笑出聲來,好啊,計劃通。看到了吧?這就是夢想坍塌的感覺。


    可看著這些攔住路的青年,忽然有點感動是怎麽迴事?


    就這些人,白加一拳一個撂倒都沒問題。可真的要動手嗎?


    張讓今天剛好不用當值,就在府上會客。會見的這位太監跟白加也有一麵之緣,正是畢嵐。


    兩人麵前放著白加的那本《沉思錄》。


    畢嵐專程來找張讓,就是希望問問張讓這個書是怎麽出來的?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白加。因為左豐是張讓派去冀州的,也許認識白加。


    結果門子過來稟報:“白侯爺要認張常侍做幹爹,結果士子們不同意,在府門口攔住白侯爺,正在念詩呢。”


    張讓皺眉,畢嵐卻眼前一亮。


    畢嵐問道:“張常侍,這白加竟然有此心嗎?倒是個通透的人。”


    他說的就是油滑,可太監多會說話,立即就變成了“通透”。


    張讓卻是不信的,他可記得,白加連給他下跪都是客氣客氣,在宮裏時候他又不是沒看出來,認幹爹?孟陀可能會,但是白加不會。


    他皺眉片刻,問道:“聽清楚了?白加要認咱家為幹爹?”


    門子一下猶豫了,過一會兒才道:“好像是,但好像是說給他的二弟認的幹爹。”


    張讓眉頭皺的更緊,畢嵐卻笑道:“白加如今好大名聲,愛惜羽毛也是對的。”


    張讓覺得畢嵐腦子有毛病,白加最近名聲大他也知道,可都這麽大名聲了,還犯得著跟他張讓扯上關係?


    可轉念一想,他張讓幹兒子有多少他自己都數不清,幹孫子都不知道多少個了。


    可他沒有白加這樣的幹兒子。那幫子文人一直跟他較勁,可奈何手底下的人不是太監就是馬屁精,真正有文化的不跟他們混。


    可白加不一樣,他不但有《三字經》,現在還有偌大的名聲,更是有文化到盧植陳琳都給他磨墨的程度。


    再加上白加有錢,他打聽過現在洛陽最賺錢的買賣,一個是酒,就是青龍玉液酒,一個是紙,那紙也叫青龍紙。


    這根本就是獨一份的買賣,別人不會。白加不是洛陽最有錢的人,卻絕對是最賺錢的人。


    白加還大方,先送來了玲瓏琉璃麒麟,知道他把麒麟送給了皇上,又派人送來了一對騰龍。


    這樣的幹兒子哪裏找?好吧,他二弟是幹兒子,那也是他張讓的幹侄子啊?別說幹侄子,白加這樣的幹鄰居都得好好處。


    張讓一拍桌子,對畢嵐道:“畢常侍,我去看看。”


    畢嵐笑嗬嗬起身,對張讓道:“我隨張常侍一起去看看。”


    張讓作為列侯是有衛隊的,尤其是他動不動就會遭到有誌之士的刺殺。


    他帶著幾十位頂盔摜甲的護衛,畢嵐在他身邊跟著,就向著府門口走去。


    府門外是已經聲音嘶啞的士子們的聲音:“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畢嵐咂咂嘴,“多好的詩啊,咱就做不出來。”


    張讓麵沉似水,走到緊閉的府門前,怒道:“誰讓你們關的門?我張讓堂堂列侯,大白天難道還要關門閉戶嗎?”


    仆從連忙上前打開門,大門的吱嘎聲讓靠近的士子們迴頭看去,就見張讓站在大門前。


    那士子急眼了,大喊道:“張讓來了!”


    張讓一撇嘴,他的出現可都是讓人害怕的,他擺出威儀的姿勢就要跨出門檻。


    那士子卻大叫一聲:“張讓在這,揍他!”


    嗖的一聲,一雙草鞋扔了過來,張讓一時不察,竟然被草鞋打中了鼻子。


    張讓怒不可遏,衛隊長也連忙喊道:“給我抓起來,竟然敢用暗器襲擊張常侍!”


    場麵頓時亂做一團,白加連忙出來做和事老,攔住劍拔弩張的雙方,擠過眼眶通紅的士子們。


    一方鋼刀一方布衣,這緊張的氣氛終於讓士子們不再念詩也不再痛哭。


    白加走到張讓身邊,向著張讓深深作揖。嗯,作揖就作揖吧,我跟你遺體道別都行,隻要不用我下跪。


    張讓靜靜的看著,白加這是對他施的弟子禮。


    儒生們流下淚來,可卻不敢出聲鼓噪。他們的乘除先生,竟然給太監行弟子禮。


    白加施禮,起身,微笑:“在下白加白乘除,是自青龍寨而來,替我二弟鄭雲,向張常侍拜佛……啊,拜謝認爹的。”


    轟~!哇~哇~啊啊~!


    痛哭的聲音爆發出來,那一刻夢想碎裂的聲音。


    遠在冀州常山的鄭雲沒來由脖子後麵一冷,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鄭雲:“難道我感染了風寒?最近挺注意的啊?”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幾日,他就多了個遠方的爹。


    “乘除先生,不要啊!不要啊!”士子們痛唿,甚至有人已經暈倒在地。


    白加默然轉身,看向這些年輕的士子們,聲音平緩卻帶著蠱惑:“各位,你們還太年輕了。下次記得,夢想不要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他再對張讓一禮,“這些士子,頗為聒噪,還請張常侍原諒。”


    張讓開心的笑了起來,伸手扶住白加,“乘除此來,我心甚慰,還請入內奉茶。”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把臂而行。


    張讓府門關上,聚集的年輕士子們的魂魄也如同被同時封印,他們茫然,他們痛苦,在烈日下依舊感覺失去了溫度。


    白加看向自己的名聲,現在是1940點。


    這事情,還沒有傳開,一切且待明日吧。


    在街頭轉角處,陳琳急的直跳腳,他身邊是冷眼旁觀的盧植,還有皺眉思索的管寧。


    陳琳怒道:“管寧,你居然是這麽一個兩麵三刀之人。”


    管寧卻擺擺手,他們早就來了,陳琳盧植以為管寧要去死諫,可管寧竟然就那麽看著,甚至連出麵的意思都沒有。


    半晌後,盧植搖搖頭道:“幼安看出來是什麽計策了麽?”


    管寧皺眉,許久才道:“能看出不對勁,但是計策還沒看懂。主公屢次提到玲瓏琉璃玉麒麟,這次又要送張讓玉麒麟,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陳琳一跺腳,“有什麽深意?乘除先生的名聲要毀了!再好的學問,也抵不住張讓幹兒子的罵聲!”


    管寧卻微微一笑,“這次還要多謝孔璋報信,不如我們就在旁邊這處酒樓吃飯可好?順帶等主公出府。”


    盧植笑道:“好好好,我要喝那百兩一斤的青龍玉液。”


    陳琳:“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管寧……”


    管寧拉住陳琳,淡笑道:“孔璋放心,主公之才百倍於我,何必為他擔憂呢?隻要拾遺補缺即可。”


    陳琳還是不爽,“盧子幹……”


    盧植一拉陳琳,“走走走,不用為那小子擔心。白加之黑,可稱為白加黑啊,坑人不償命。這次估計張讓好不了,誰能給他當幹爹?”


    (囉嗦兩句:今天這小說有評分了,由於設定的原因,有人愛有人恨是早有預期的。但是沒想到評分意外的低,烏卡感到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在此想求各位看到這裏的先生們幫個忙,去書評區給留個言,打個五星好評吧!拜謝拜謝!——烏卡烏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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