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呆了的李蓮英甚至忘了去扶業已昏過去的慈禧。直到身邊太監宮女的尖叫將他喚醒,李蓮英才扯著嗓子尖聲道:“快去請禦醫,不,去請薛神醫!快去稟報皇上!”


    沒走多遠的載湉飛快的趕到,此時慈禧已經被抬到床上,仍然昏迷不行。載湉立即吩咐隨行的太監,傳召在京各王、公、軍機大臣、部閣大臣進宮侯旨。


    不多時,薛福辰幾乎被兩個太監抬著就進了來,見慈禧牙關緊咬,麵如金紙,且下體流血不止,立即施以金針,暫時止住了血,隨即開了個方子,交給李蓮英下藥。李蓮英接過看也不看,便遞給一旁的小太監去煎藥。此時載湉上前問道:“薛卿家,太後身子如何?”


    薛福辰這才顧得上給皇上行禮:“適才匆忙,請皇上恕罪。”


    載湉不耐煩地擺擺手,“都這時候了,還講究這些做什麽。太後的病情如何,你到是趕緊說啊。”


    薛福辰戰戰兢兢的道:“太後老佛爺肝脾淤結,心脈不暢,崩漏不止,臣已經用金針隻了血,要等用了藥後,穩定住病情,過了今晚,才能仔細診治。”


    聽了薛福辰的迴答,載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吩咐道:“太後病重,恐近日不能臨朝,請恭親王、禮親王、醇親王並李鴻藻、翁同龢和在京總督李鴻章等人進宮,商議這幾日朝政處理章程。”


    此時太後已經昏迷不醒,李蓮英魂不守舍,宮中天大地大,當然皇上最大。得了皇帝的吩咐,立即就有小太監出去傳旨。


    之前已經要各王公大臣到殿前侯旨,此時再傳,自然快捷。不多時,六位大臣便來到長春宮。


    看到不省人事的慈禧,諸位大臣自然又是一陣慌亂,都圍著薛福辰和李蓮英質問。


    載湉道:“諸位卿家,聖母皇太後處理朝政,連日操勞,以致臥病在床,現在薛卿家會同諸位太醫正在盡心治療,但這幾日恐不能就見好。朝政事繁,不可一日荒廢,諸位卿家都是國之弘股,素來被太後所倚重,未來朝政如何辦理,朕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這是載湉第一次和大臣們談論政事的處理問題,諸位大臣見載湉說話條理清晰,道理明白,心中都是感慨。


    此時李鴻章第一個說話:“聖母皇太後這兩年偶有不適,但當時母後皇太後尚且安康,朝事都是由母後皇太後言決。如今母後皇太後賓天,母後皇太後又突發重病,以臣之見,這日常政事,倒不如由皇上親自決斷為妥!”


    聽了李鴻章的話,載湉心中倒是一驚。沒想到李鴻章會這麽旗幟鮮明的站出來支持自己理朝,本以為第一炮會是翁同龢呢。


    一旁禮親王聽了,卻道:“恐怕不妥,奴才鬥膽,皇上雖然天資聰慧、英明神武,但畢竟還在學業之中,此時臨朝,恐怕荒廢了課業。倒不如由各部大臣將朝政議了折子,再交宮中,仍由太後定奪。”


    翁同龢立刻道:“正如禮親王所說,皇上天縱之才,於學業一途,倒也不必掙在一時一刻,隻要每日抽出一兩個時辰讀書,想必也誤不了什麽。倒是太後,即使薛福辰用藥得當,太後不日康複,但病體初愈,怎好再次操勞過甚?須知正是太後政務繁重,這才病倒。”


    翁同龢是帝師,皇帝親政,他必然是受益的那一個,自然不遺餘力的想要推動載恬臨朝。


    恭親王奕和慈禧素來不睦,如果慈禧能夠放開朝政,奕求之不得,但他也不希望事事都聽小皇帝的。畢竟,載湉如今才十二歲。隨即道:“翁中堂所言倒也有些道理,以太後如今的身體,確實不宜操勞。隻是禮親王顧慮,也不能不考慮,倒不如暫且將政事移交軍機處,以軍機大臣匯合諸王公共同議決。”


    奕主管軍機處,這是在為自己攬權呢。他早在同治初年就想當攝政王,隻是有兩位太後在,不能得償所願,此時見了機會,哪裏會不上?


    不過他這點兒心思,眾人早就看的明明白白,哪能遂了他的意。


    奕譞此時仍然擔心慈禧會被救治迴來,所以心中仍是小心謹慎,不敢明著支持自己的兒子臨朝,但他也絕不可能將朝政拱手交給恭王,哪怕他們哥倆私底下再好,但涉及到皇權,一樣沒有道理可講。


    翁同龢卻沒有奕譞那些顧慮,立刻道:“朝廷政務全都由軍機處打理,六王爺作為領班大臣,又有寶鋆為臂助,自可總攬朝政,隻是不知,屆時將置皇上於何地?”


    翁同龢的言辭雖然犀利,但恭親王在軍機處一家獨大也是事實,此時李鴻藻和恭王同在軍機處,禮親王、李鴻章兩人平日和恭王、醇王私交都好,此時都不方便明著說話,隻有翁同龢,擺明車馬的反對將政務交給軍機處署理,和奕忻爭了起來。一時,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其餘四人各打算盤的時候,一直默默無聞的小皇帝忽然道:“適才朕聽了諸位卿家所說,都是老成謀國之言,朕心甚慰。以朕之見,太後也許不日安康,到時所有事務,自然仍是由太後決斷,隻是在此之前,還是要以太後老人家的身子要緊。太後既不便臨朝,朕又尚且年幼,而完全將國事推給軍機處也大為不妥。倒不如效仿先帝,由恭親王、醇親王、禮親王、二位李中堂、翁師傅六人共同署理政務,商議處置。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六人意見不一,但有兩人反對時,再各自上折,由朕待太後精神好些時,再交太後決斷。至於朝廷用人、兵禍及涉及西洋諸國事務,仍然以廷議為主。諸位卿家以為如何?”


    小皇帝這一番話,說的條理清晰,而且中規中矩。大清在順治、鹹豐二朝都有輔政大臣的先例,雖然那些個輔政大臣們沒一個有好下場的,但此時慈禧未必就薨了,隻是幾人臨時商議一下朝政,不過是將軍機處變著法兒的擴大了一下而已,倒也並無不可。


    而且此時在慈禧病情不明的情況下,這個建議對所有人來說,似乎都是最容易接受的。


    六人互相看一眼,這才忽然發現,皇上臨時傳召的六人,正好三滿三漢。六人當中,恭王和李鴻藻屬於軍機處,醇王和翁同龢自然是親帝派,而李鴻章和禮親王則可以算是中立派。三個王爺當中,又是一個帝派、一個朝堂派、一個中立派;而三個漢臣當中,翁同龢算是帝黨,李鴻章雖然不算是軍機派,但卻和翁同龢不和,又是督撫之首,手握重權,反倒是清流的李鴻藻成了中立派。


    六個人無論怎麽看,都是一種平衡狀態,而這麽一個平衡,又恰恰是此時最應該保證的局麵。


    此時藥已經熬好,眾人撬開慈禧的嘴巴,慢慢的將藥灌下去。


    之前慈禧用了金針,下體的血已經止住,現在又服了藥,薛福辰見該做的已經都做了,至於能不能見效,隻能聽天由命。於是和眾位太醫到殿外等著,誰也不敢睡,就這麽耗著。


    至於載湉,也有太監伺候,到偏殿休息去了。


    外麵奕等人將和皇帝商議臨時輔政的意思向等候的諸位大臣傳達了一翻,同時也和沒能進宮請安的諸位同僚通報了太後老人家現在已無大礙,便打發眾人都迴去了。不過奕等六人還不能走,他們要等慈禧醒過來,將之前和皇帝商議的決定迴稟了,才能算完。


    幾人自有侍衛和小太監伺候著吃了晚飯,胡亂在軍機值守房裏湊合著睡了。


    呆到後半夜二更時分,幾位老大人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小太監叫門,大家開門一看,小太監一個頭磕在地上:“諸位大人速速進宮,太後老佛爺薨了!”


    幾人一激靈,頓時睡意全無,也顧不得形象了,胡亂套上靴子,就往長春宮奔。


    到了宮裏,太監、宮女早就亂成一鍋粥了,也沒人通報,六人就進了長春宮。


    光緒皇帝已經在了,薛福辰和幾位太醫跪了一地。六人也連忙跪下,連忙詢問怎麽迴事兒。


    得了皇帝的首肯,薛福辰顫聲道:“我和其他幾位太醫一直在偏殿候著,半夜李總管使人來叫,說太後老佛爺病體轉危,要不行了。我等連忙過來,見太後下身再次出血。連忙施以金針,但仍不能止住,倉促間取藥過來,太後已經沒了唿吸,藥已經灌不下去了……”


    說完,和眾太醫磕頭請罪不已。


    六人聽了,相視一眼,奕道:“皇上,可否讓奴才們看上一眼。”


    載湉閉著眼睛,一言不發的揮揮手。六人互相攙扶著起來,一起顫顫巍巍的進了寢宮。


    寢宮裏麵一股血腥味兒還沒散,李蓮英趴在地上,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人輕輕地上前,隻見那拉氏平躺在床上,麵色慘白。奕壯著膽子上前試了試鼻息,早已經沒氣兒了,這才迴身衝另外五人點點頭。六人都沒說話,便出了寢宮。


    出來後,六人再次跪在光緒麵前,懇請皇帝節哀,保重龍體,同時,請皇帝示下,太後的喪事,該怎麽辦。


    光緒沉聲道:“依照母後皇太後舊例辦吧。”隨即又對薛福辰等說:“你們也盡力了,這便出宮去吧。”


    幾名太醫連忙磕頭告退,他們雖然聽皇上說了不怪罪,但心中仍然惶恐不已,不知道自己的腦袋什麽時候就會搬家,現在能夠奉旨出宮,還來的跟家裏安排一下自己的後事。


    剩下六位大臣在宮裏,開始安排太監、宮女們操持將太後先斂了。然後六人便向皇上請賜,他們要趕緊出宮召集禮部、戶部等大臣商議安排太後的後事。


    送走六位大臣,天色已進黎明,毫無睡意的光緒帝沒有迴寢宮,卻帶著隨員,信步上了午門城樓。


    清晨,朝陽從東方升起,金水河上一片金光,看著腳下這座逐漸煥發生機的城市,光緒心中突然升起一陣豪情。那長久以來徘徊在心中的壓力,此時蕩然無存。


    是啊,那壓力曾經像一塊巨石,不,是像一座大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那一天,自己在自家院中玩耍,突然摔倒後昏迷。等自己醒來,一切就都變了樣。原本的皇上突然死了,自己卻成了皇上。原來的阿瑪成了臣子,額娘不能見麵,卻多了一個皇額娘和一個‘親爸爸’。


    想到這兒,載恬心裏一陣惡寒!


    自己是怎麽想起這麽個稱唿的?簡直肉麻的讓人惡心。


    是那個女人,是她帶給自己的壓力,逼迫自己不得不暫時舍棄自己的尊嚴。


    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一種複雜的情感就充斥著載湉幼小的心胸。它包含了憤怒、驚恐、厭惡、欣喜,還有仇恨。沒有人知道,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腦子裏會有這麽多、這麽複雜的情感。


    就連載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些情感,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情感,在他的眼中,外人隻能看到一個幼童對未知的茫然。


    但它們確實存在,並且指導著小載恬作出了許多決定。


    比如討好她,比如殺了她。


    他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剛進宮的那段時間,自己每天都要充噩夢中醒來,每一次噩夢,都是自己被那個女人殺死。以至於在白天的時候,他都不敢靠近那個自稱是自己親人的人。


    就是在這樣的煎熬中,一個想法逐漸清晰——不能等她殺了自己,我應該先殺了她。


    可是那時在載恬小小的腦袋裏,甚至不知道‘殺’是一個什麽概念。


    但他知道保命。所以他下意識的想盡一切辦法討好那個女人,當然也包括另一位皇額娘,以便能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更安全一些。


    直到有一天,他有機會見到了宮中以外的那些人,他鬼使神差的和那個法蘭西公使要了一種藥物。


    在和那個女人共同生活的三年裏,他知道她身上一直有一種病。這種病很奇怪,反複咳嗽、痰中多有血絲,間伴胸脹胸痛,以肋間、胸口處為主。另外還有長期存在間斷腹瀉、血便的症狀。尤其特別的是,她的月經極為不正常,經常會有出血不止的症狀,曾經有一次在上朝時因為出血不止暈倒,血腥味兒連大殿裏的朝臣都能聞到。


    載恬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病,但他知道在那些洋鬼子的國家,有一種具有濃鬱香味兒的液體,這種從生產煤氣的原料中剩下的油狀液體雖然有濃鬱的芳香,卻能夠加重慈禧身上的病情。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知道這種東西的,總之在那時這個想法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子裏了,然後他就通過自己的方法搞到了這種液體,並送給了那位太後。


    在送出這份‘禮物’後,他曾經有一段時間擔驚受怕,擔心被別人發現其中的秘密。然而,那位太後不但沒有發現,反而喜歡上了這份禮物,長期使用,樂此不疲。


    載恬沒有想到,慈禧之所以離不開這種香水,正是因為這種液體香味兒濃鬱——她需要這種香水來掩蓋自己身上的血腥氣。


    自從那一次在朝堂之上崩漏不止之後,慈禧就有了一種心病——她總覺得自己身上帶著一股血腥氣,尤其是來例假的時候,更是如此。而那種香水香味兒濃鬱,正好可以掩蓋自己身上的血腥氣,所以,慈禧便一直將其帶在身邊。


    終於,她再次發病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原本自己以為事情會這樣就結束掉,卻沒想到橫生波瀾,一位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大夫竟然發現了香水的秘密,他竟然再給太後治病期間,明確要求更換另外一種提取自茉莉花的精油來替代,還鼓勵慈禧經常呆在戶外,以避免接觸房間裏的香水味道。


    後來,載恬知道了那位大夫叫薛福辰。


    慈禧在薛福辰的治療下,竟然奇跡般的漸漸好了起來。這對慈禧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但對載恬來說,卻是天大的悲哀。


    他隻能另覓他法,再找機會。


    可是沒想到,奇跡再次發生。母後皇太後慈安竟然暴斃了!


    在小皇帝的心中,雖然兩宮太後都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他對那位撫養他的慈安太後卻沒有什麽多餘的情感——既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


    所以他沒有對這個撫養他的女人做什麽特別的事情。慈安的死亡完全是意外。


    但慈安的意外死亡卻讓慈禧看到了獨攬大權的希望,於是,在權力的欲望驅使下,她開始不顧薛福辰的意見,廢寢忘食的處理朝政,同時,為了能夠保持精神,讓自己興奮起來,她再次使用了原來的那種香水。


    這一次,再沒人能救得了她了。


    但是他心裏還是忐忑著。薛神醫之前曾經創造過奇跡,萬一這一次他還能創造奇跡,將慈禧從死亡中拯救出來呢?


    小載恬知道自己不能在冒險等待了,他必須采取行動,確保那個女人死去。


    現在,這個女人終於死了。搬掉了這座大山,小皇帝的心中感覺無比的輕鬆。就像這朝陽照射下的城市一樣,仿佛一下子煥發了新生。


    下了午門城樓,載恬一步步緩慢而堅定的向著皇城走去,走向乾清宮,也走向自己權利的起點。


    在小皇帝登上午門城樓的時候,李蓮英卻一直在長春宮的偏殿中跪著,一動也不敢動。


    進宮快三十年了,在太後身邊當總管也有十幾年,他見慣了宮中的爾彌我詐,為爭權奪利的各種齷齪手段。包括他自己,也同樣是用了手段,才能除去安德海,在21歲的時候就當上大總管。


    但是今晚發生的一幕,現在想來還是讓他不禁遍體生寒。


    太後舊疾突然爆發,薛福辰和太醫們即刻趕到,小皇帝也飛速趕來請安,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太後用了薛神醫的藥,病情稍稍穩定,但仍在昏迷。薛神醫和太醫們都在殿外等候,隨時準備施救,皇上孝心一片,想要伺候左右,隨即被安排在左麵的偏殿暫歇,隻有幾個宮女和李蓮英在寢殿照顧太後。


    過了一會兒,皇上獨自進來探望太後。他看了看仍在昏迷的太後,隨即問了自己一句話:“太後能醒過來吧?”


    李蓮英連忙答道:“有薛神醫在,應該沒問題。”


    皇帝點了點頭,“薛神醫的確醫術通神。”隨即又問:“你覺得太後這次恢複後,將來還會不會再次病發?”


    這個問題可不好迴答,李蓮英想了想,其實他在太後的身邊最長,知道太後這病曾反複發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但此時他不能這麽說,“依奴才看,有薛神醫的調理,太後的身子應該能好起來。”


    皇帝似乎笑了一下,隨後對身邊的宮女說道:“你們去給太後準備些熱水來,一會兒再給太後擦擦身子。”


    幾名宮女看了看李蓮英,李蓮英靈機一動,感覺到皇帝似乎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說,隨後對幾個宮女點頭道:“你們都出去張羅去吧。”


    幾名宮女隨即告退,待屋子裏隻剩下皇帝和自己時,皇帝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太後真的能好起來麽?”


    李蓮英不知道皇帝什麽意思,於是模棱兩可得道:“這個,要看薛神醫……”


    皇帝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問道:“李總管是聰明人,你覺得,太後這一病,還能活多久?”


    李蓮英的臉色變了。


    隨即,他看到小皇帝慢慢地走進太後的床前,拿起一個靠枕,放到了太後的臉上,就這麽按了下去。


    李蓮英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想阻止、想喊叫,但他立刻想到了皇帝剛才問道的問題——太後就算醒過來,又能活多久?太後的病真的不會再複發了麽?


    隨後又一個問題出現在腦海——太後和皇帝,孰輕孰重,自己該怎麽選擇?


    就這麽一遲疑間,皇帝已經將靠枕從太後頭上拿下來了,他對李蓮英點點頭,“李總管是聰明人,這大清的內宮,就需要像李總管這樣的能臣來管理,朕將來還要依靠李總管,請李總管多保重,不要太過悲哀,傷了自己的身子。”


    說完,小皇帝迅速的迴到了對麵的偏殿。


    等到小皇帝離開,李蓮英才顫顫巍巍的走向鳳床,將手伸向太後的鼻端。


    唿吸沒了。


    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取水的宮女迴來了,李蓮英連忙退迴原位,照常讓宮女給太後擦拭。就是這時候,為太後擦身子的宮女發現太後下體再次流血。


    不知不覺,天亮了。皇帝要登臨大殿,接受朝臣們的禮拜,同時還要安排太後的喪事,而李蓮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但要配合禮部、內務府安排太後入殮,還要安排當晚服侍的那幾名宮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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