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世界缺口的葉毅,也睜開了紅紅的眼睛。


    聖道的準備時間,已經到了。


    驀然間,他身體虛幻起來,雙眸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符文塔高速流轉。


    眾生願力的呈現下,葉毅的聖道體也緩緩轉化。


    一方方灰灰的巨石拔地而起,烽火台,萬裏路。


    宛如一條矯健的巨龍,越群山,經絕壁,穿草原,跨沙漠而來。


    一位位兵士出現在長城之上,堅定不移的矗立著。


    兵士們怒吼道:


    “戰!”


    “戰!”


    “戰!”


    葉毅化作一道虛幻的神龍之靈,盤旋在長城上,俯瞰大地上的汙染體。


    巨大的威壓碾下,一切都將終了。


    長城兵士長戟直指汙染體,葉毅的龍息如流星火雨般落下。


    “長城守望!”


    ——


    一發發炮彈落入陣地。


    安特用望遠鏡遠遠看著,終於鬆了口氣。


    這個防守點的攻破隻是時間問題。


    或許隻需要幾個小時。


    “讓工兵排準備,占領後立即修築臨時防禦設施。”他傳令下去。


    他看向遠處,等攻破了這裏,蘇埃的炮兵陣地也就需要再往後退,對於整體戰場是一個大貢獻。


    希望能夠借此緩和一下長官的憤怒吧。


    忽然,他拿著望遠鏡的手一顫。


    一把摔下望遠鏡,安特破口罵出,“該死的蘇埃瘋子!”


    ——


    陣地內。


    烈火於狂風中舞蹈。


    戰鬥一開始就不可抵擋,若非是戰地內坑坑窪窪。


    而且有眾多建築,坦克行駛緩慢,否則他們早就被擊潰了。


    轟隆一聲,身旁的建築被崩碎,裏麵防守的戰士立即斃命。


    殘片砸在弗拉基米爾的手上。


    他咬著牙,繼續開槍著。


    可是子彈打出去,那鐵壁般的坦克卻是完全無視。


    小小的子彈直接彈開,炮台依然轉動著。


    數輛坦克就這樣碾壓而來。


    又是一發炮彈,砸在弗拉基米爾身前不遠處,遠遠的將他直接震倒。


    這一炮,讓他耳膜震裂,血液緩緩流出。


    弗拉基米爾大腦昏沉沉的。


    再這樣下去,他們會無比憋屈得死去。


    這裏僅存的戰士,在坦克的碾壓下,反抗會顯得毫無意義……


    迴首看去,自己的戰士們絲毫未退。


    在彈雨的洗刷和炮彈的威脅下,即使是身體受傷都堅守著。


    都是好小夥子!


    他收迴眼中的笑意,吼道:“炸藥包,快,把炸藥包給我!”


    有從敵人身上搜刮下來的,也有省下來的,都集中起來綁好。


    一個個炸藥包被送上來,他抱起一個,把槍丟下。


    “安德森,快,聯係頓河,再給我們一波支援!”


    安德森立即聯係,定好了五分鍾後炮擊。


    他喘著氣看著弗拉基米爾。


    眾戰士都也看過去,為他行注目禮。


    “行了,夥計們,不必傷感,這是我們的命運!”弗拉基米爾罵道:


    “別看我,敵人來了,給我繼續戰鬥!”


    又是一陣炮擊,頓河的支援來了。


    弗拉基米爾和一行跟上的戰士,趴在破裂的口子上,準備著衝鋒。


    安德森喘著粗氣,靠在牆壁上。


    他想到了昏迷的政委,立即喚道:“帕維爾!”


    聽到唿喚,帕維爾跑了過來。


    在眾人的照拂下,帕維爾狀態是最好的。


    “帕維爾,快,趁著這段時間,帶政委離開!”安德森念著。


    他將所有戰士們匯集而來的,僅剩的食物裝入了小包,遞交給帕維爾。


    “帶著這些食物,穿越雪地,向莫斯科的方向跑吧。”安德森一字一句囑托。


    帕維爾雙手顫抖著接過食物,他紅著眼道:“和我一起走吧,安德森大叔!”


    哪知安德森喝斥道:“讓你走就走,你身上帶著什麽不清楚嗎?”


    他推搡道:“快,帶政委走,答應我……活下去,這是我最後的要求!”


    炮轟聲不會持續太久了。


    “還不走?迴家去,保住自己的命吧,你呆在這裏也沒用!”


    戰爭容不得猶豫,帕維爾抽噎著,立即轉身離開。


    沒有人阻止帕維爾走,因為他身上帶著的,是所有戰士的思戀。


    帕維爾走後,安德森喘息著。


    他的槍沒子彈了,隻等最後的死亡。


    戰鬥很激烈,臨近死亡,安德森反而覺得平靜了。


    他沒有讓帕維爾帶東西迴去。


    因為在上戰場前,他就明白,自己活下來的幾率渺茫了。


    家裏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遺書倒是顯得沒有必要。


    缺口處,弗拉基米爾最後迴望。


    天際,那一抹光如此耀眼。


    嘿,太陽升起來了……


    奧列格抱著炸藥包跑了過來,“讓我第一個去,我不怕死!”


    弗拉基米爾卻是把他推迴,“你忘了我對你說的話嗎,小子。”


    奧列格摔在地上,滿麵灰塵得看著他,迴想到了那一幕。


    ‘真到了需要我們獻上死亡的時候,我會第一個上前,我死後,你再跟上!’


    忽然,炮聲停止了。


    “小子……永別了。”


    弗拉基米爾立即起身,毫不猶豫得衝了出去。


    “烏拉!!!”


    日光照耀下,煙雲與火光交織,弗拉基米爾撲上了坦克。


    伴隨著一陣爆裂聲。


    這位好連長,熱情的老師,如今與他們永別了。


    他的接替者,幸存下來的一位排長開始指揮戰鬥。


    這位新連長抱上炸藥包,領著戰士們也準備衝出。


    “長官,你叫什麽名字!”


    “孩子,你不需要記得我的名字。


    戰鬥下去,直到你成為新的連長!”


    下一刻,他便毅然衝出。


    又是一陣火光爆起。


    所有僅存的長官都緊跟著,直到連班長都死完了。


    奧列格想要拿起炸藥包,可卻被另一人奪去。


    伊萬抱著炸藥包,問道:“那小子走了嗎?”


    他望了一轉,沒有看到帕維爾。


    可這一次他沒有罵膽小鬼,而是鬆了口氣道:“走了就好。”


    見奧列格有些生氣,伊萬指了指身上的傷道:“同誌,我有傷,戰鬥價值不大了,讓我先上吧。”


    說完,不顧奧列格的反應,他便也衝了出去。


    可遺憾的是,敵人的子彈先一步穿透了他的胸膛。


    鮮血與戰火,融化了寒冷,空氣中滿是硝煙味。


    奧列格發現沒有人上了。


    他迴頭看去,剩下的都是不能動彈的傷員,能行動的戰士僅剩他一個。


    其他防禦建築裏,可能還有幸存的戰士,但已經不重要了。


    安德森守著通訊設備,看著他。


    “我們的政委同誌走了嗎?”


    “走了,我讓帕維爾帶他離開了。”


    奧列格抱起炸藥包,笑道,“那就好……”


    這一次,沒人再攔他了。


    抓緊時機,他決然衝出缺口,向著敵人的坦克撲去。


    “為了祖國的心髒,為了莫斯科,烏拉!!”


    在安德森眼中,那一抹火光是如此耀眼。


    摘下懷表,他撫摸著裏麵的相片。


    “伊蓮娜……”


    自己美麗的妻子,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若是沒有戰爭,生活一定會很美好。


    最後一聲槍響落下。


    都沒有子彈,該結束了。


    傷員們都放下槍,無力得倒在地上。


    敵人慢慢圍過來,他們無路可退。


    將懷表放在一邊,安德森與眾傷員點頭。


    許多人已經沒有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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